冰山教官不改霸道 在她女儿的旁边_花哥的自我修养
本以为就此无声无息了,过了几日,桑叶出门来,带回了一个男人。
离砚看着那个男人,幽幽叹了一口气。他要教的果然还有很多。没弄清楚身份桑叶居然就敢把人这样随便往屋里带?
“离砚不欢迎我?”宫九手负在身后,但是身上的气势,仅是站在哪里就让人不容忽视。
“你怎么来了?”所以说还是找不到路,让桑叶带路才找到这里来的吗?不得不说宫九的运气有时候挺好的。离砚眼睛突然一眯,意识到了什么。他上次根本就忘记了告诉宫九该怎么来找他,那宫九,又是怎么知道的?便是让桑叶带路,也得他先知道地点吧?
宫九诡异的看了一眼离砚:“不是你邀请的我吗?”
离砚动作一滞:“你来学医术?”他当时也只是那样一说。宫九虽天赋绝伦,实际上,离砚已经看明白,宫九便是学会了,也不会对他有多大的帮助。
“你这是要反悔?”宫九却突然笑了,他笑起来却实在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我既然说出来,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那你要学什么?”离砚摇了摇头,问道。除非是哄骗敌人,其他情况下,他基本上不说假话。
“你原本打算教我什么就是什么。”宫九道。
宫九实在是很敏锐的一个人,他察觉到了离砚曾经有过的意图。
离砚一顿,看向宫九:“你要学?”
“你敢教我当然敢学。”说罢,宫九用着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离砚,还笑了笑。
宫九就像是一个狩猎者,在等着些什么发生。而且,与自己有关。
离砚敏锐的察觉了这一点。可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宫九感兴趣的?
离砚站起身来,也笑了起来,手中那只笔在他手指灵活的上下翻转,然后将其负之身后。他看着宫九,眉目间可见傲然无匹的锋芒:“你敢学,我教又有何妨?”
宫九这样的人,离砚教他当然不会是像教桑叶那样。既然他要学,那么教他又有何妨?只是教什么,当然是他说了算。
以宫九的天赋,当然也不用离砚一点点教他,他只需要在宫九面前演示一遍就已经足够。
在离砚做了第一次演示之后,宫九看着离砚的眼神就透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学会了吗?”离砚面无表情问道。看着这样子的宫九,离砚真的是十分想撂挑子走人。
宫九抚掌大笑:“学会了!离砚你很好。”
“你想说些什么?”离砚语气有些不善。
“你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个大夫,这本就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像你这样的大夫,真的是大夫吗?”宫九意有所指道,声音里莫名有些蛊惑。
“我当然是大夫。”离砚瞥了一眼宫九:“可知华佗此人?刳剖腹背,抽割积聚、断肠滴洗……”他唇角微扬,有些嘲讽的看着宫九:“你不知道的医术,就不代表它不是医术。……你不知道,那只能证明,你孤陋寡闻罢了。”
宫九敛了笑意,冷冷的看了离砚一眼:“你自比于华佗?”
离砚也勾起冷笑,他素有颜容,行事潇洒,俱文人才士之风雅,仿可与众人为善,但是却决计不会是好捏的柿子:“我何苦自比于他?你若想做曹操,也当我愿不愿意当那华佗!”
宫九做愕然状:“离砚你是误会了什么?”然而这等假作的样子也很快被他自己撕裂开来,他大笑起来:“离砚啊离砚,你这人有趣得很,你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样,不负我的期待。”他满意道:“不愧当初我救你一命。”
“救我一命?”离砚一顿,看着宫九:“若我没记错……救人的不是你?”
宫九看着离砚,并没有想隐瞒的意思,甚至非常坦白:“当初是我下令捞你上来。只是后来你又被扔了下去而已。”
离砚:“……”所以他是被从水里捞起来,然后又被人扔下去,再被人捞起来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命大。
“我觉得我脾气还算好?”离砚微笑道,笑容里隐隐带着黑气。
宫九点点头:“当然很好。”他这么说着,表情却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只打算教我这一点吗?今天是开膛,那明天会教什么?”他舔了舔唇瓣:“你不知道,血溅在你脸上的时候有多美。你怎么会只是个大夫呢?”宫九的语气竟还有点遗憾。
离砚觉得,当初决定教宫九医术的自己就是个智障。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会掐死那时脑子不灵光的自己。
离砚面无表情:“我就只是个大夫,让你失望了,呵呵。”宫九这样的人,就是危险分子,当时自己怎么就对着这人的天赋动心了?他记得自己眼光不是这么不拘一格的?自己的底线什么时候被拉低了这么多,这是个好问题。
“是吗?”宫九语气不明的反问,然而他并不想真正惹怒离砚,因此也没有再说下去。
离砚有些不耐烦了:“不管你在期待什么,它都不会成真。既然当初救了我又扔下去了,也就别想我感念什么救命之恩。”
“救你的是我,扔你的又不是我。”宫九状若委屈道:“总归是我救了你上来。”
“呵呵。”离砚面无表情。不管当时有什么隐情,如果他命不够硬,还能在这里站着?他其实很想打人。他上下度量了一下宫九的武力,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面驱赶了出去。自己虽修花间心法,但是到底不如离经,跟这种人硬碰硬只能自己吃亏,息怒息怒息怒……离砚在心底默念了十遍大医精诚压下火气。
“教完之后,你是不是就能少来我这里几次?”离砚露出一个微笑来,尽力平和下心境,让自己笑得仁慈一点:“你少来几次我就能多救几个人,你来得勤了些,我这药铺指不定就要关了。”
“指不定哦。”宫九道,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大额银票:“这是补你的损失。”他看着离砚唇边的弧度,皱了皱眉头:“你笑得真难看。”
离砚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再劝一次:“像宫九你这样身份的人,把目光落到我这样一个大夫身上,你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不会。”宫九干脆利落的回答:“而且就算你是大夫,你这样的大夫,也很有意思。”
很好,身份确实大有来头。试探出了这一点,离砚便不再做无用功。
宫九确实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对他感了兴趣,但是别人的兴趣,与他何干?宫九的兴趣虽然给他带来了一点小困扰,但是却碍不着什么。
“下次离砚你要教什么?”宫九似乎对离砚的教学非常感兴趣。
“砍手挖眼。”离砚粗暴直接,半点没有修饰,直接道出本质。
“哈哈哈,好!听起来就很有意思!下次我一定会准时来的。”宫九大笑起来:“离砚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有意思的人。”说罢,他直接运起轻功走了。
“你孤陋寡闻。”离砚确保这一句宫九能听到。准时?你确定你能找着地方,不让人带路?他嗤笑一声往药铺走。虽然说得简单,但是断肢再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宫九啊……他教他这些……是对是错?
这些医术俱不是他学自万花谷的。是他后来翻阅医书思索药方的时候,慢慢在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些治疗的方法,是真是假?所以他以教宫九医术为由试探了一番,事实上疗效甚佳。那么……他能够有这样娴熟的手法,又这样做过多少次?他能知道这么多这种医治方法,他又做过些什么?他不得而知。那段消失的记忆,看起来大概是十分精彩了。
而他……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他也发现了,他骨子里现已有了与万花谷的仁心善意截然不同的冷漠。他只对自己在意的事情上心,并且为此铺路,至于这会对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与他而言,似乎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里,离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来离墨。他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哥哥,因着离墨心向自由,不愿待在万花谷,喜爱四处游玩,他觉着反正也难以找着他,就从来没去外面找过他。后来离墨入了恶人谷,也很少再回万花谷了,那时候,他还是没有想到该去找他。这样看来……
如他这样不称职的哥哥……也是很少见的了。
所以后来的事情,哪怕他再愤怒……最后也只能忍下去。因为他没有置喙的余地。可是……为什么,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冷漠?他不知道。同他相依为命的弟弟……他为什么能做到不闻不问?
不是不闻不问。离砚冷着脸从回忆里挣脱出来,也不再去回想那些,一到关键时刻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记忆。
说起来,花满楼的眼睛,已经到第二疗程的的尾声了,得去准备第三疗程的药材了。有些不必要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花满楼的眼睛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