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好讨厌啊 大队干部日知青_红楼之荣府长房
齐王妃倒没猜错,此时的颜氏正在尽全力推销懿郡王世子金是,好像错过了他贾玫便嫁不出去一般。
张夫人还是相信大儿媳的眼光的,因与贾赦商议:“倘若两下顺意,这门亲事倒算大姑娘修来的福气。”
贾赦满面笑容,又问贾瑚兄弟:“你们说呢?”
“老爷太太觉得好,儿子自无异议。”贾瑚还没回过神来:自己媳妇中蛊了,把个舅表弟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他也见过金是几回,哪里就值当这般推崇?
颜氏说道:“二月二是大姑娘的生日,我已经邀了懿王妃过府小聚,到时里外相看,成与不成,两下一见便有端倪。”
说归说,能有胆气拣择皇孙的也仅颜氏一人,她都极力促成,贾赦和张夫人当然不会刻意挑剔皇家。
张夫人点点头,因命凤姐:“你盯着操办你妹妹的生日,几家亲戚都送请帖过去,再打发人告诉珍哥儿,我要当众将大姑娘认在名下。”
两对夫妻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合适,都拿眼看向贾赦。
贾赦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说:“你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
贾琏咳一声:“老爷,您难道就不该谢谢太太?”
贾瑚夫妻都把视线放在贾赦身上。
《女戒》颁行后,男人保留了生孩子的权力,正妻则拥有了决定侧室和庶出子女地位的权力。打个比方,早先皇帝要册封后宫,跟皇后打个招呼就行了,皇后只有被告知权和管理权,有时候一个不小心还得被得宠的妃嫔“篡位”。现在完全不同,从官女到皇贵妃,一应品级徽号都出自中宫,哪怕妃嫔得宠干掉皇后,皇帝也只能另娶良家女入宫,不许扶立妃嫔为正妻。皇家已是如此,何况是臣民之家?除非时局倒退,否则哪怕改朝换代,这条勘定社稷秩序的铁律也不会轻易更改。
贾赦瞄了下发妻,索性硬着头皮站起来躬身一揖:“恩侯谢过夫人!”
张夫人红红脸:“都老夫老妻了,谢什么?”
俗语讲,破船尚有三千钉,便是这会子贾家集体削爵免官,张夫人也是货真价实的“天子师妹”,她下了赏花的帖子,自然有不少王妃诰命答应亲自上门。
贾母还不知道忠恂王府在大房那儿出局,听说张夫人要把贾玫记在名下后先夸儿媳贤惠大度,又试探着问:“可请了雍亲王妃与忠恂王妃?”
张夫人回道:“雍王妃是要过来的,忠恂王府回话说王妃脱不开身——”
“嗯?”贾母眉头微皱,“早先不是说忠恂王府有意求娶玫丫头么?”
“公主觉得不妥,婉拒了!”张夫人解释,“忠恂王府也不是非娶大姑娘不可,两下不偕,索性作罢。”
王氏一下急了:“好好的怎么就不成了呢?”
张夫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早先不过随口提了一句,公主并未应下,又不曾走媒礼,结亲的事儿当然需得慎重,既然觉得不合适,各自另找佳缘便好。”
“那宝玉——”王氏想问,贾玫不跟忠恂王府结亲,宝玉如何能攀得上雍亲王嫡女?
贾母赶紧打断:“错过这样的姻缘,往后可不大容易找更好的。”
张夫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生防备之意:“您放心,必定有个可意的姑爷在后面等着。”
荣庆堂的消息不好打听,二房却不是密不透风的地界。张夫人略动手段就打听出了王氏与贾母的算盘。
“宝玉?”颜氏瞪大眼,“不是吧?二房便是再没分寸,又有什么底气认为宝玉配得上皇孙女儿呢?”
“咱们并没分家,元春又生了皇孙,若是玫丫头嫁给忠恂王府的二王子,从宫里到太妃,大约不会觉得不般配。”除非撞着颜氏这样有心思的主儿,否则以贾宝玉的条件来说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颜氏不以为然:“雍亲王家的三姑娘是嫡出,凭着其父在驾前的体面,要好不好能有个‘封邑公主’,瑚哥还是国公世孙、文武状元,也没造化得个皇孙女下嫁。雍亲王是傻的,能选宝玉做女婿?”
贾瑚却并非没有尚得皇孙女的机会,义直郡王正出三女一子,三个女儿跟贾瑚年龄相仿,早先明讷给外甥出谋,叫他把长女许给贾瑚以为膀臂,起码争取贾家的中立。可惜代善是太子一伙儿的,张夫人又是太子太傅的女儿,义直王半个弯不转的否决了,等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贾瑚早变成了顺义伯府的女婿。
张夫人不好附和,笑笑说:“就像你说的,由着她们折腾,是福是祸且往后看。”
十五六岁无丑女,何况贾玫生的不差。因是庶出略显温婉,又有协管荣国府的经历,懿王妃早先就取中了她,而今看着愈发满意,听张夫人说起要收贾玫为记名嫡女时不免嗔怪:“大公主都没早说,我也没预备礼物。”
张夫人笑了笑:“有王妃这句话便是大姐儿的体面。”
懿王妃自然明白贾家此举是为王府脸上好看,索性不矫情地划直线:“听说府上大姑娘还未婚配?”
张夫人会意:“是,阖家里都犯愁,总挑不到合意的。”
懿王妃故意说:“我们是儿倒与府上大姑娘一般年纪,可惜怕你们看不上。”
“王妃玩笑了。”张夫人假意婉拒,“作婚王府世子,实在是不敢想的事儿。”
懿王妃立刻道:“好,你既这般说,我就托回大,赶明儿进宫请主子娘娘指婚!让从兄弟做连襟,也是一桩美谈!”
颜氏圆场:“瞧舅妈这架势,竟像抢亲一般。”
“哎——”懿王妃笑道,“不是这话,我瞧准大姑娘许久了,好容易打下埋伏教荣侯夫人应承,可不就着急落定。”
颜氏顺势说:“舅妈若果真求得中宫赐婚,那便是荣国府天大的体面,我们再没有不应的道理。”
“好!”懿王妃击掌,“就这样说定了。”
在场的命妇都有一个感觉:这是演戏给咱们瞧呢!
隔天贾珍开了祠堂把贾玫写到张夫人名下,荣国府大摆筵席,又过半月工夫,中宫果然降旨赐婚,贾玫以荣国府记名嫡女的身份成为名正言顺的准懿郡王世子妃。
别说忠恂王府脸上不好看,雍亲王也觉得不自在:在他们眼里,荣国府摆明是找好了下家瞧不上金明,这才寻借口推了亲事。
康亲王嘱咐王妃:“这事儿办的不好,赶明儿你劝劝雪儿,金禛是会记仇的主儿,这样拂着面子行事,小心遭了他的恨。”
董王妃不以为然:“王爷,咱们这外甥可不比旁人,taizu皇帝的孙辈上,除了皇上是主子爷,只您这嫡亲娘舅能管她一管,别看如今降了爵秩,雍亲王未必就能撑起她的眼来。”
“雪儿这丫头!”康亲王苦笑摇头,“太刚强了是容易吃亏的!”
别看齐王妃平日是一副不与人争的样子,关键时刻绝对掉不了链子,雷厉风行的开始与荣府走礼。
颜氏拉了凤姐贾瑾亲自盯着给贾玫置办嫁妆,早先是定了五万两压箱银子的,这会儿又加五百两金子进去;头面衣服的不必说,东北的田庄、京城的别院也陪了四五个给她,贾瑾无所觉,凤姐只感肉疼:这可都是公中的钱啊!
王氏第一个忍不住,跑去跟贾母诉说:“林姑奶奶是国公嫡女,出阁时也不过五六万银子傍身,教玫丫头越过嫡亲姑妈去,岂不无礼愈制?”
贾母原为开罪雍王府的事儿生气,找着张夫人把悖礼的话讲了一遍。
张夫人却知道未来女婿入了大儿媳的眼,嫁妆这般厚重很大程度是为了懿王府面上好看,闻说只得解释:“大姑娘能嫁给王府世子是莫大的福分,又是主子娘娘亲自赐婚,倘或不用心一些,王爷与王妃那儿也不好交代。”
贾母无言可对,过了半晌才说:“你且想想,记名嫡女嫁给郡王世子要这般排场,将来瑾姐儿的事儿到了又能如何?一个不妨越过太子妃去——”
张夫人一愣:“媳妇倒没往这上头想。”
颜氏听了婆婆的顾虑便说:“咱们在抬数上压一压,哪里就能越过太子妃去?”
张夫人只得作罢。
别说贾玫不是张夫人亲生,即便拿着贾葵与贾瑾做选择,孙子也要排女儿头里!之所以由着颜氏做主,还在于如今的四个金孙都是能干的大儿媳所出——她有代表儿子表现大方的资格。
颜氏直接让夏莲散播消息:公主大奶奶讲了,大姑娘的嫁妆将来算在大房头上,分家时不拘□□分还是二八分,先拿出来单算,定不叫二老爷受委屈。
王氏吓得不轻,荣府的两成家产少说有大几十万银子,她哪里会做因小失大的事儿。
贾玫听到一些风声,专门来见长嫂,颜氏笑道:“给多给少的不必你来管,我和太太做主呢。”
贾玫仍是不安:“嫂子虽疼我,到底不能让您为难。”
“金是很好,我信你们过得顺意。”颜氏□□兰把预备好的盒子拿来,“这是一间江南绸铺和一栋山西酒楼的房契地契,拿着收益做零花,也是这些年帮我打理公主府的酬劳。”
贾玫再三推辞不过,这才惴惴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