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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让我睡老妈 黄群夫妻混战无盖照_探夜人

温热在伤口处喷薄而出,世间最明艳的液体撒向空中,刺激从扳机的战栗中传染给他的指尖,他冷静地,以声音辨别敌人的方向,枪枪精准,每一下都能带出血花。他制造喷薄生命力的艺术。

那时候他是什么表情呢?

他想,应该是杨磊所描述过的那样,面无表情,冰冷,锋利。他是一支为血肉低鸣的枪,他没有恐惧。

战况在持续,他周遭的人越来越少,溃败或者两败俱伤,绝大多数人应该都会选择后者。一种血性支撑着战斗的人,人们没有退路,只有前进。张楚云的战友们陆陆续续地倒下了许多,血腥味很臭,就结果上来看,无论有没有抓到那些人,他们都是惨败。

不过,与他无关。他并不在意这些,他感受不到“疼”。他只是漠然地开着枪,换弹夹,开枪。

突然,他身边的那个胖子突然站了起来,迈开了腿,冲向前方——那是他上铺年纪颇大还未退伍的弟兄,平时有些爱吹牛,但本性不坏。他们不算熟稔,只偶尔开开玩笑,但此番反常的举动还是让张楚云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

“啊——!!!!!”

他看见那个胖子高举着枪械,在迷蒙的烟尘中飞奔着扫射弹药,肥厚的肉在身上不断地震颤,他听见那个胖子高声的吼叫,然后突然有那么一下,他回过头笑了一下。

洁白的牙在漆黑的烟雾中显得格外明显,有种诀别的味道——那一笑,就笑在他中弹的瞬间。

张楚云皱着眉抬起了上身,不再匍匐在地上,下一秒,他的手臂失去了知觉,血液从他的身体里喷溅而出。

敌人的扫射已经扫射到了他们的方向,他迅速的恢复了冷静,背上自己的枪,捏住伤口,以免失血过多。但徒劳,子弹打伤了他的血管,血液流速很快,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他能明显地感觉到生命力的流失,一种无力袭来,他看着天,风将□□的余威撒向他和他的战友,他觉得眼睛因此有些酸,但没哭。

他毫无知觉,既不感觉伤心,也不痛苦,他冷静地想,人果然还是需要有命,才能体会到想要体会的“快()感”。

然后,因为枪伤,他自然而然地退了伍。

直到今天。

杨磊看张楚云放长了目光,挑了挑眉,“怎么,这个伤和什么大毒枭有关吗?”

“……啊!不好意思,”张楚云一下惊醒了过来,“是,是有关,你听过‘黄牛’吗?”

“黄牛?”

“一个从境外往里贩迷幻的二道贩子,”张楚云点头,“业内藏的很深的大毒枭,你们业外人估计不清楚,但他本人把握的资源相当多。”

杨磊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你是说,迷幻当年是从外往里贩运的?”

“毕竟迷幻是植物提取物毒品和化学毒品的结合,原料肯定在金三角比较便宜,境外仓库价格也低廉。就算发明可能是在C国境内,大量生产也是境外比较方便。”

“大量生产……”杨磊说,“迷幻……生产的多吗。”

张楚云舔了舔唇,“算是新型毒品里比较猖獗的。”

杨磊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眼尖地看见一处木屋窗外的草丛动了动。一丛黑色的凌乱发丝从草丛中溢出,越溢越多。

杨磊:“……”

雨天,美人,山间,很像聊斋会有的气氛——他想起来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虽然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仍无端端地有些脊背发毛。而就在此时,就想要应和杨磊内心的茫然一般,漆黑的发丝中缓缓地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手的指甲劈开露出裸露的真皮,血淋淋的,杨磊的眉毛跳了跳,用力地抹了一把脸。

张楚云背对着窗户,完全没有发现窗外的异常,还在和杨磊讲“黄牛”的事,杨磊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的“人”,他看着那人,自己慢慢地,慢慢地站直身体,以看得更加清楚。

“楚云,”杨磊打断了张楚云的话,“你信鬼神吗。”

“鬼神?”话题跳得有些快,张楚云没反应过来,“你说灵异事件吗。”

“嗯。”杨磊看那草丛中生生钻出来一颗头,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的女子从泥浆中爬出。女子匍匐着,四肢着地爬行着靠近这座小屋,像一条巨大的蜥蜴,笨拙又充满凶险的气息——杨磊凝视了一会儿那个巨大的怪物,蓦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先说好,我是不信鬼神的。”杨磊一边开门一边说着,他走出木屋,冲着那个女人大叫一声,“喂,你是在山上迷路了吗?要来躲雨吗?”

女人原本面对着窗,结果被杨磊的叫声吓了一跳,只见她突兀地震了震,紧接着猛地扭过头看着杨磊。大雨浇湿了她的头发,这湿漉漉的水藻一般的发随着转头的大动作短暂地撇到一边。杨磊看见她头发缝隙中的通红的眼睛,女人直直地盯着他,似乎冲着他笑了笑,然后支起手臂和腿,摇摇晃晃地立在了山间。

“杨队?”张楚云也走了出来,见这怪物一般的生物,话顿了顿,“……那是什么。”

“人呗,还能是什么。做刑警的,唯物主义可得放在前列。”杨磊舔了舔唇,向前走了一步,女人看见他靠近,立刻以一种相当扭曲的姿态抬起了头,露出了自己又长又白皙的脖子。她嘿嘿笑了起来,森白的牙间似乎有血一般的殷红。

这让人有种茹毛饮血的联想,观感十分不好。

“喂。”杨磊又叫了一声,“你是谁,你需要帮助吗,我是警察。”

“……”

警察。

“你迷路了?”

“……”

“还是受伤了。”

“……”

女子一直不回答杨磊的话,缓缓地蠕动着唇,从唇形来看似乎在来回咀嚼“警察”这两个字。杨磊又靠近了一步,她看着杨磊,脸上逐渐露出了疑惑警觉的神色,倏然,她撒开腿支着手狂奔起来。

她跑了,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一般手脚并用,长长的头发如同蜘蛛丝一般,凌乱、缠结。明明是不符合人类的行动模式,她的移动速度却非常快。长长的手脚在飞奔途中引起了细细碎碎的声音,草丛飞快地颤抖着,沿着逃离的路线被压倒在一边。

“喂!!!站住!!!”

女人的脸上满是泥巴,杨磊没能看清那人,只刑警的直觉下意识地就要追出去,谁知忘了穿鞋,一脚踏入泥水里,被里面尖锐的石头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血液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脏兮兮的土地。

杨磊一下缩回脚,滑稽地单腿后退了一步,疼得连连抽气。他低下头,锋利的石头在泥水中红彤彤地冒着头,又渐渐地被雨水冲洗没了血丝,“嘶——这倒霉催的!!”

“杨队!”张楚云瞬间靠了过来,“没事吧?”

“我是没事,就是不知那个女的是个什么东西。”杨磊一边抽气一边嘟囔,“怎么那样走路。”

“你说是人来着。”张楚云挺镇定,“就刚才。”

“那个动作,违反人类的身体结构了吧。”杨磊疼得冒汗,被张楚云轻松地扶回小屋。他坐在椅子上,张楚云伤的右脚,他伤的左脚,两个难兄难弟算是对称极了。

“是有点。”张楚云去把自己的衣服撕出一块布条,帮杨磊把伤口捆上,“很奇怪。”

杨磊脚还疼着呢,屁股刚沾上凳子就又想抽烟——自从他破了戒,想抽烟的频率便越来越高——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我做那个动作,可能连行走都做不到。”

“如果长期那样活动可能,也能习惯……”张楚云迟疑了一下,“重点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可是下着暴雨。”

“……”

不知道。

女人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消失,她仰着头的样子很怪,走路的样子很怪,笑的样子也很怪——总而言之,从头到尾都冒着一种非自然的气息。

像是山间怪物一般。

杨磊看着窗外哗啦啦的雨水,由此联想到许许多多的睡前故事。不得不说,这样的题材永远能勾起人无尽的想象。他胡思乱想着,有时候想起那个女人阴森的笑,有时候想起雨水划过女人的脸颊,像眼泪。

而就在她神秘离开了一刻钟之后,突然的暴雨,戛然而止地停了。

*

杨磊和张楚云从山上下来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鹰城地处东南方,天黑的早,他们下山时的山路几乎都是摸着下来的。两个人都成了跛子,光线只有手机电筒那一点,所以走得颇慢。等敲开借住的那家人的房门,老太太几乎被狼狈的二人惊出病来。

“这是怎么弄的呀……”

“爬山,这不下雨了么,摔了一跤。”杨磊呲出一口白牙,“阿姨,好冷,快让我们进去……”

“快进来快进来。”老太太心眼儿不错,此时看到二人十分心疼,“我去给你们烧热水。”

“哎,谢谢阿姨,”杨磊说,“对了,阿姨,您知不知道山里头有谁住着吗,我们在山上,看见一个女人。身高大概一米六?或者一米六五?长头发,有点鹰钩鼻,挺年轻的一个女人。”

“女人?”老太太闻言,正拿着水桶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她瞪大了双眼,脸色一下变了,“你们,你们在山里看见了……看见了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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