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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49天txt下载_第6章 假假真真/允封夜

薛白狸紧走几步,隔着台阶仰头望去,他一身长袍,形容依旧,只是面上黑了不少,两颊轮廓也稍显硬朗,想来在外吃了些苦。她不觉泪眼朦胧,又是高兴又是心疼:“你瘦了……”

他目光如水,淡淡回望,像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又像从未离开。

周围人群沸腾,指指戳戳不断。她视若无睹,拾级而上,近他身畔颤颤的道:“姨妈说你订亲了……”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他垂下眼眸,抿了抿唇,细密的睫毛在微微抖动。

她紧紧的盯着,怕错过一丝一厘,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既想听到答案,又恐那个声音将她吞没,推入到无尽的深渊。

“我每天都在盼你,等你回来,你知道吗?”

“事情都办妥了吗?还会不会走?”

“为什么不说话?你怎么了?……庆远哥哥,庆远哥哥!”

她扯他衣角,心急如焚。

他静若幽兰,只徐徐抬眸,望向天际,那目光悠远的似乎穿透一切。

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庆远哥哥,你看我一眼,好吗?”

等待,如黎明前的黑暗,漫长的让人发狂。他仿佛已置身世外,万物隔绝,再听不到,看不到,感知不到她的任何声息。

“哼!一个下等的奴婢竟想攀龙附凤做我方家的主人,真是天大的笑话!”方夫人发出一阵冷笑。

她未作理会,小手轻轻攀援他的衣襟,温柔的道:“庆远哥哥,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一句实话便好,黄花树下的那些话还算数吗?”

无言依旧。

以前,在她面前,他总是话多的那个。

风,忽然绝地而起,掀起沙尘无数。

他眯了眼,抬臂遮挡,袖袍飘飘,拂在她的面颊,似水温柔。

她无限欢喜的攥住了它,喃喃说道:“黄花树下,月影成双,只为一人,生死无妨……”

有只手伸了过来,极快的覆住她的小手,深深一握。

这感觉如此熟悉,流水溪边,花草掩映,他总这样握着她的手,许久许久。

“我就知道……你不会……”她眼圈泛红,仰脸看他,却不想他用力一掷,凉滑的绫缎立时从她掌心溜走,紧接着他后退两步,背身而走,毅然决然的跨进门内。不! 她大叫,想要追赶,却被方夫人挡个正着。

“庆远哥哥!”

门槛高筑,无人回应,唯有一道影子长长的投射在青石板上,一如刚才那张漠然的脸,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脏。

“他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方夫人骂道:“不知羞耻的东西,顾纭跟你说的还不够吗?我儿子已经缔结良缘,别说是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休想!”

旁人跟着帮腔,绘声绘色——“夫人,那顾纭何等低贱,您能指望她带出什么好的货色?”“就是,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让老夫人中意于她,小人得志,妄想翻身为主,野心不小。”“听说有一年老爷回来探亲,她趁着夫人午睡还偷偷的跑到……”

“住口!你们都给我住口!”薛白狸怒极,吼叫着道:“自己不干净还污秽别人,以前老夫人在的时候你们怎么说的?做人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那些人吃她一喝,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薛白狸轻蔑一笑,狠狠收回心神,对着方夫人说道:“把东西还我,我立刻就走。”

“什么?”方夫人挑了下眉。

薛白狸道:“那只铁木匣子是我阿爹的遗物,在你眼里不值一文。”

“这倒是。”方夫人不怀好意的笑了:“我方家什么好的没有,会稀罕你的东西?若说是一只破篓或者一口破锅倒有可能。”

众人大笑,肆意不止,摆明了要报刚才之仇。

她默默候着,待笑声过了重又说道:“请你看在老夫人的份上把匣子还我,从此以后我不会跟任何人提及她老人家……”

“放肆!你个贱婢!”方夫人陡然大怒:“鲁二,快来撕她的嘴,再让我听到半句胡话我只打断你的腿!”

一帮人从门里冲了出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要对她使坏的红脸大汉。她知道硬拼不过,挣扎着朝方庆远呼救:“庆远哥哥!庆远哥哥!”

泥牛如海,杳无音信,那个人沉静的让人绝望。

“庆远……”尹珞进到门里推了推他。

他没有动弹,只缓缓说道:“珞儿,我有些乏了,陪我到屋里歇会吧。”

尹珞微愣:“好……路上赶得急,这里风又大,别再着了凉。”

方庆远笑了笑,径直往里面去。

远处,呼呼喝喝,薛白狸被一群人拖拽在地,拉扯不断。忽然,身后传来叫声,众人停住,有个青衣小厮赶上来在鲁二耳边叽叽咕咕,鲁二的脸色立马变了,看看她,又看看方宅的方向。

“是……是庆远哥哥让你……来的吗?快带我去见他!”希望如星星之火,瞬间已熊熊燃烧。那人猛踹她一脚,又补上一口唾沫:“贱货,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滚!”

她疼的抱作一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然而心里的疼痛更甚。

鲁二愣愣的,许是对那日的苦头心有余悸,想了想蹲下说道:“女娃娃,别闹了,我家少爷已经跟尹府的千金成了好事,由不得你了,赶紧走吧。”

“尹府千金?”

“对啊,她老子是当朝尚书,比我家老爷还位高一等呢,你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怎么与她相比?……是,听说你们以前好过一阵,不过这在有钱人家就是图个新鲜,玩玩而已,当不得真的。”

“不,不是的!他不会,不会!”不知怎的,她像中了邪一样不依不饶,要去找他。

鲁二怒道:“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服软为止。”

尘土飞扬,好一顿拳打脚踢,她的声音渐渐弱了,再后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有人大叫不好,鲁二嗤鼻,一试之下脸也暗了,故作镇定道:“不妨事,只是昏过去了,哪这么容易死的,再说了天大的事有夫人担着,不怕!”众人还是畏手畏脚的不敢动弹,鲁二急了,嚷道:“哥几个,赶紧抬走哇,总不能把人撂在这里,快快快!”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一群人循着山道越走越急,越走越远……

“秦嬷嬷,您走好啊。”蓦的一声高喊,将薛白狸从沉思中拉拽回来。她看到漾儿端端正正的站在面前,一时有些无法辨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门外又传来零星的话语,伴随着脚步走动,渐行渐远。

等了一会,漾儿才跑到门口张望,随后如释重负道:“死老婆子,总算走了。”

“死老婆子?”她不由好奇:“你在说谁?那个秦嬷嬷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

“刚才看你可是恭敬,原来……”薛白狸很是嗤鼻。

漾儿表示无辜:“宫里上上下下谁不讨厌她啊。”见她不信,又道:“她是太后跟前的教习嬷嬷,专门监管后宫礼仪的,手黑着呢,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栽了跟头。”

“栽跟头?宫里的礼仪很难学吗?”

“当然不是,太后是后宫之主,若想入得太后的法眼先要经了她这一道关卡,若伺候不了她她如何会让你顺顺当当的面见太后。”

“哦,那她来做什么?这里又不是后宫。”

“自然是宫里放心不下,您是金枝玉叶,稍有差池谁都脱不了干系。”漾儿悻悻的。

看来柏王府在朝廷的分量不轻,她暗暗想道。

“郡主,您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来。”漾儿击掌三下,立时有个小丫鬟端着银色的圆盘进来了,看上面摆了一只红顶双鱼冰瓷盖碗,颇为精致,里面的东西必也极好。薛白狸盯着它,忍不住咽下口水,目光更是随着漾儿的手寸步不移。

“哎哟,你想烫死我呀!”刚摸到碗盖 ,漾儿便尖叫着甩手。

小丫鬟慌了神,忙解释道:“姐姐息怒,原是按了姐姐的意思放在暖盒里备着的,只是小姐方才突然闯进来吵着要吃,奴婢不得已重新做了一碗……”

“出去!”漾儿低喝,那丫鬟抖了一下,手上的盘子差点打翻。漾儿黑着脸,领着那人一起退了出去。不久,漾儿重又端着银盘进来,抱歉说道:“木莲一直都这样笨笨的,怎么教都教不好,郡主您别怪她,奴婢已经罚她在风口把热气吹散了,喏,您尝尝,肯定不烫了。”

“没事。”薛白狸淡淡的笑,却见漾儿舀了一勺送到嘴边,哪里肯依。

漾儿说道:“伺候您是奴婢的职责,奴婢知道您这次病的不轻,不着急,会好起来的,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接下来开开心心的就成。”

好像暂时也只能如此了,她默默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头上的包扎换了数次,看伤口是一次比一次清浅了。漾儿说的没错,一点疤痕都不曾留下,只是这工序甚是烦人。以前住在山里粗野惯了,随便采些草药敷上即可,哪里需要这般折腾,然而看到一众人等紧张的样子她也不好违逆。此外,柏王妃每日必有一探,相看必然泪流,凄凄惨惨的。唉,她是个不相干的人,正白白的浪费人家感情,真真烦恼。

这一日,天气大好,阳光透过纱窗照耀进来,在毯子上留下片片金黄,啾啾鸟鸣也来助阵,挠的她心里痒痒再没法安睡。也是时候出去走动走动了,似这般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一样的日子她真无福消受。正欲下床,漾儿又一次阻拦:“本该陪郡主外出解闷的,只是曹嬷嬷今日传话过来要开功课,请郡主稍稍忍耐,等启蒙结束了自然就解禁了。”

“开功课?”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在小雅轩读书的光景,蒙老夫人垂怜,让她跟着方庆远在书房里自由走动,长了不少见识,但是柏王府的郡主总不会到现在还没开始读书认字吧。

漾儿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又忘记了不是,四书五经吟诗作赋自然难不倒您,如今最重要的一门功课是闺内春秋,等以后有了郡马就可以妥善经营游刃有余啦。怎么?郡主没听明白?嗨,说白了就是……”漾儿附她耳边悄声几句,她听的脸红心跳,连连推搡:“你尽胡说!”

漾儿很是一本正经:“这可都是曹嬷嬷的原话,要不是郡主受伤耽误了工夫,这会功课早理过一遍了。王族中的女子个个如此,郡主您自然也不例外啊。”

哼,她本不是什么郡主,只是暂时落了下风而已。

很快,薛白狸被漾儿梳妆打扮一通,满腹不愿的领去了一间精巧的阁楼。进门前她看到头顶上方写着“无来无去”四个大字,颇有些道学的意味。里面,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一应俱全,散发着浓郁的书香气息,另有藤条为椅,陶土为罐,竹制的杯篮插满干草,石雕的笔座嵌着鲜花,每一件似信手拈来,透着淘气。

“来了?”正打量着,近处有人说话,懒懒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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