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作者:繁于书包网 天天擦天天乐天天擦_某妹控在寻找妹夫的途中建立王国
“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被女孩搀扶着往营帐走去的明侯爵显然相当不自然,为了打破尴尬,他这么问道。
“无名,我叫无名!”女孩闭着眼睛,带着万年不变的微笑,让人心安。
“无名?奇怪的名字!”明笑了笑,感觉这很有意思。“那,无名,你是看不见吗?”明侯爵显然没有察觉自己言语中的失礼,他这么问着。
“不是啊,我能看得见,只不过……我不想睁开眼睛罢了……因为……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女孩原本微笑的脸庞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也不由黯然了下来。她的语气倒没有多少悲伤,只是让人听了感觉心疼。
明掀开了属于自己帐篷的门帘然后坐到了床上。他感觉着自己麻木的双腿,看着一脸安静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有一种想和眼前这位叫做无名的女孩子就这样永远待下去的冲动。
“但是,不行呢!”
像是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一般,他猛地醒了过来。他碧绿的眸子开始重新凝实,像万年寒冰一样,变得没有温度起来。
“无名,你……姓诸葛?”明的声音再度变回了毫无波动的样子。帐篷中的温度一度下降到了冰点。
明一边计算着自己目前残存的战斗力,一边看着眼前平静的少女。
女孩依然笑着,哪怕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刚刚那个像只小鹿一般的孩子,而是一头阴冷的猛虎之时,她也是微笑着的。
“是!我……姓诸葛,名为无名!”女孩的声音温柔到让人不愿去打断她。
“诸葛穹图还真舍得下本钱!把自己妹妹都送到我身边了吗?”明仿佛在嘲弄着什么一般,他想从少女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是,他失望了,少女的脸上从来就没有什么表情,她从来就是微笑着的,仿佛那笑容已经钉死在了她的脸上,成为了一副永远无法摘下的面具。
她摇了摇头,“不是哦!是我自己想来的,我想见你,见见我们日后为之侍奉的主公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难道能看的见我?”明问了一个蠢问题,蠢得让人发慌。
“看一个人,用的不是眼睛,是……这里!”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可还没答应你们的条件,你们太高估我了……”
“你会答应的,毕竟我刚刚才救了你的命,不是吗?”女孩稍稍歪头,“况且,有没有高估,只有我们才知道……”
“有意思!”明感觉自己的双腿稍稍恢复了一些感觉,他站了起来。
“那么,无名,现在西部联邦的战事对我而言已经告一段落了。刚刚屠了兽人那边的六个英雄一个传说,暂时他们是不可能会有太大动作了。”他活动着自己的四肢。
“抱歉呐!刚刚从京都赶过来你就又得回去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和我回京都,我保证,你在这一样能够得到最好的待遇,怎么样?和我走,还是留在这?哦!忘了说了,这次去京都……可不是去休假的!”明偷偷地瞄着少女恬静的脸庞。
“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儿,留在这吧!”明不禁在心中偷偷地想着。
“我和你一起去!”女孩很平静,也很坚定。
“果然吗?”明轻轻低喃道。
“行!既然你已经有这个觉悟了,那就和我走吧,放心!虽然我倒是不一定会有时间顾及到你,但是,我会尽力保护你的!毕竟你救了我的命!”明这么说着。
“嗯,谢谢你!”女孩似乎很开心,仿佛只要是少年说了会保护她,那么她便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人了。至于其他的一切,她便再不去考虑。
“对了,我们回京都干什么?”女孩仿佛才反应过来一样,继续歪着头面向少年。
“参加葬礼!一个……人的葬礼!”明轻轻地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对着女孩伸出了手,“来吧,我们走了……”
“嗯!”
……
华国,京都。
在学院开学后的狂欢日过后,京都便好像突然死了一般,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悲怆的,甚至于,大街上大多数人都身披白衣。
是的,京都军部最高长官,冯斯特元帅,在新年前一天,去世了……
所有人都很难过,虽然大多数人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冯斯特是谁,只不过“元帅”,这个词相当有冲击力。
京都宛如死了一般,所有店铺不得在半夜十二点后继续营业,所有人家必须在九点半以前熄灯,甚至于护卫京都的皇家禁卫军在巡逻之时也必须像古人一样使用白纸所糊的灯笼。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着一件事——“冯斯特元帅死了,我们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与此同时,原本无儿无女,无父无母的冯斯特元帅在死后,西部联邦突然冒出了一堆自称冯斯特元帅的侄子侄女,二大舅三大姨,叔叔姑姑,甚至是宣称自己是冯斯特元帅私生子私生女的都多达十余人。
当这些白色人种宛如蝗虫一般涌入京都除皇宫外最高处的那栋府邸中时。京都人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悲哀。
虽然他们可能并不熟知这位元帅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人,但是他们总归明白,能够到达元帅,那么这位大人肯定为华国人,为京都人做出了无数贡献。
可是现在……这位元帅曾用生命所拼搏出来的一切,都要被一群该死的“骗子”给榨的渣都不剩。
所以京都人是真的很悲伤啊……不仅仅是知道一位可敬的人自此离他们远去了,或许也有那么一丝兔死狐悲的意味在里面吧……
京都停止了一切的运转,所有学校,工厂,公司,都放了为时三天的假期。
于是京都,便彻底安静了下来,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场葬礼,一场……一个人的葬礼……
京都整个城市因为一个人而安静了下来,但是某一处最应该安静的地方却并不安静,长明灯彻夜不熄,哭丧的人宛如上台表演一般换上最华丽的礼服,扮出最悲痛的表情,你方刚刚唱罢我方便迫不及待地登场,仿佛这样便能让别人相信自己是冯斯特元帅生前最亲近的亲人一般。
至于那些站立在一旁的,冯斯特元帅生前真正亲近的旧部们,他们反倒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悲伤。对于这些像蝗虫般涌入府邸的所谓“亲戚”们,他们更多的像是一群尽心尽责的管家,他们会为那些“蝗虫”们安排好住处,准备好食物。仿佛真的接受了“蝗虫”们自称是冯斯特元帅的亲人这一说法一样。
他们对于“蝗虫”们的哭丧并不打算进行制止,因为他们知道,那不是属于他们的工作,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单纯地维护好会场的秩序,仅此而已。
三月,时雨骤降。
仿佛为老人送行一般,大雨纷纷扬扬地飘洒了下来。就像那群一直哭个不停的“蝗虫”一般……
又是一夜,这是最后一夜了,大厅中的长明灯明亮地将大厅照射的宛如白昼。
那群“亲戚”们站满了整个大厅,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沾满了晶莹的泪水,这是相当让人沉默与震惊的场景。
或许是有人认为时长三天的表演并没有能让他(她)将自己的演技发挥得足够彻底,到时候分遗产之时会少了自己的一份,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总而言之,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有那么一个足够“出色”的演员,她想到了从众人中脱颖而出的好方法。
她开始轻声抽泣,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像是拿指甲在玻璃上剐蹭一样让人恶心。
受到这位演员的启发,大厅中的几百人争相哀嚎起来。
于是原本安静的大厅变成了一个宰猪厂。原本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军人们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们开始动手,打算让这群该死的“蝗虫”停止他们的虫鸣。但是,近一个星期宛如贵族般的待遇已经让这群“蝗虫”忘记了他们本应该是什么东西,他们开始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位真正的贵族了。
他们咒骂着维护秩序的军人们,他们拳打脚踢,四处逃窜。大厅中更加嘈杂了起来。
只有睡在冰棺中的老人依旧平静,平静地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砰!”
一声巨响,大厅的大门被一个单薄的身影推了开来,天空中突然炸裂的闪电映出了他的样貌。狂风像是跟随着他的禁卫一般,硬生生将挤在一团的人群吹开了一条道路。
淅沥沥的雨水飘进了厅堂,原本已经动了真火打算举枪杀几个“猴子”的时候,他们看清了打开大门的人之时,他们原本已经到了枪袋的手,重新缩了回去。
“这么热闹?嗬,加我一个怎么样?”少年走入了大厅,长明灯因为狂风飘摇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为她把伞的少女相当善解人意地收起了雨伞,关上了大厅的大门。
少年身上猩红的大衣与周围不是黑就是白的衣服形成了剧烈的冲击。“蝗虫”们似乎想要继续引起一些骚动,想要给这个突然便走了出来想要和他们抢夺“食物”的小鬼头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少年只是冷冷地看了人群一眼,顿时,“蝗虫”们罕见地闭上了他们的嘴,他们只是无言地看着突然闯了进来的少年。
他打了个响指,那些刚刚还可怕到像是要杀人的军人们便像一位最忠诚的仆人一般来到了少年的身后替他收起了猩红的大衣。
至于陪着他进来的女孩,她一直闭着双眼,静静地站在大门后,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但却让人无法去忽略她的存在。
少年身着着黑色的军衣,走到了冰棺前。
他看着像是睡着了的老人,“冯斯特大人,我来了!看看你这老头子,早让你不要那么逞强,结果呢?死了吧!该!”他不像是一个晚辈,更像是一位老友,他似笑却哭地看着老人。
“啊……好了好了,死了就死了吧,也好,这样你就不用再承担那么多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整个大厅开始静得可怕,只有少年一个人的低吟,让人心慌,也让人心寒……
“咳!”一个“蝗虫”不甘被人忽视,他自称是冯斯特元帅的私生子之一。这几天叫嚣得最为厉害,也最为跋扈。为了维护那些在他看来已经属于他的遗产。他觉得自己必须让眼前的这个少年明白,谁才是这场戏剧真正的主角!
“把他拉下去毙了吧!”未等他开声,少年便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很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应该吃什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平静。
于是,立在两旁无声的军人们开始行动了,他们将那只“蝗虫”架了起来。
“喂!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冯斯特大人的儿子!你们在干什么?!住手!住手!你们这些蠢猪!干什么!放开我,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们,等我继承了冯斯特大人留下的东西后我一定要把你们这些蠢猪都杀了,放开我!放开!……”那男人就像一个从妓院里拉出来游行的**一般大喊大叫着。叫声从大厅一直延续到了走廊,最后到了花园。
“不要!不要杀我!喂!你们要干什么啊!我……我还不能死啊!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冒充冯斯特大人的私生子的!我错了,放过我怎么样?我给你钱,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
“砰!”
一道枪声响起,那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割断了气管的肥猪,连惨嚎都无法发出。
大厅中的人开始打算骚动起来,他们想要用人多来压制住眼前的少年。
“再吵就全都杀了!”他的眼神低沉了下来,他的声音不大,却穿过了整片大厅,穿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早已将大厅封锁了的军人们齐齐地举起了他们的枪支。每个人的眼神都很阴沉,似乎只要少年一道命令,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蝗虫”们在面对真正的血与火之时终于停下了他们的肆虐与嘈杂。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真是个糟老头,死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少年继续对着冰棺中的老人说着。
“睡会儿吧,时间不早了,我长大了,虽然还不够大,可有什么办法呢?你已经老了呀!所以,走吧~什么都不要去想,走吧~”他像是在唱摇篮曲一般,喃喃细语。
“不想死就都给我滚出去!”少年这么说了一句,仿佛是故意不想让别人听见一般。
但遗憾的是,“蝗虫”们在此时的听力却好得令人咋舌。他们像是百米冲刺一般涌入了走廊,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转眼,大厅中便只剩下了执伞的女孩儿。她依旧闭着双眼,站在大门后。
“你想死吗?!无名?!”少年问道。
女孩没有回答,她来到了少年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明……”她轻轻地叫他名字。
“我没有房间啊……”她微笑。
“哼!哈哈!哈哈哈……”少年突然笑出了声,他的眼泪在此时终于宛如涌泉一般散落了一地,打湿了少女浅色的衣裙。
“所以啊!我会陪着你的,因为……这里,没有我的房间了哦!”她闭着眼睛,跪坐了下来,将少年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宛如初见一般用手轻轻地替少年梳理着头发,这么低低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