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公车上被猛烈的进出_第九章 响亮的耳光/天阶月色
门被人一脚踢开。
昏昏欲睡的潮笙被巨大的踢门声惊得瞌睡虫瞬间飞灭，不解地望着冲入房中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黎珺萍圆瞪着双眼，上上下下把潮笙打量。见她身上穿着府上丫鬟的衣服，嘲笑地勾起了嘴角，“我还当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他捡回来一只小猫小狗。”
她轻贱的语调，目光里的鄙视都令潮笙无法淡定。“哪来小猫小狗，你还未老，眼睛已经不好使了？”
黎珺萍哪里经得住挑拨，立刻飞竖柳眉，“你敢顶嘴？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脑门上也没写字，我如何知道你是谁？”潮笙尽量克制着。她在春芽园是外客，眼前的红衣少女虽不知身份，但从她的衣着首饰来看，身份不低。她还是不能把人得罪彻底了。
“你们这种乡巴佬自然是不知道我是谁，也不配知道我是谁！”黎珺萍恶狠狠地凑近她，“不管司辰带你回来做什么，以后离他远一点，否则我和你不客气，听见没有！”
司辰？十王爷，原来名叫司辰。
“王爷救了我们，大恩自当回报，他若叫我离他近一点，我怎敢离他远一些？”
黎珺萍生在富贵之家，从小被人宠着，哪里有人敢顶她的嘴，连着被顶两次，不由怒火上窜，“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贱丫头！不收拾收拾你，往后你在府上还能安分守己吗？碧潭！”、
还叫上同伙了？潮笙等着她的同伙应声而入，结果半晌，屋子里也只有她，黎珺萍和还在昏迷的雪秀。
黎珺萍的脸好似被打了一巴掌般火辣辣的，“碧潭！”
一团淡绿色滚进了房里，慌慌张张，大喘着气，想必听见主子的呼声，也不知从哪里死命地奔了过来。
黎珺萍狠狠地瞪了不中用的丫鬟一眼，纤手一指：“收拾收拾这个坏丫头！”
碧潭长得圆圆胖胖，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是！”一头就朝潮笙撞来。
潮笙大吃一惊，小身板灵活地直接蹬上桌子，在碧潭到她身边之前轻身从她肩膀跃了出去。
身手利落轻快，落地时连腿都不弯一下，这阵势看得黎珺萍和碧潭都睁大了眼。
“小姐，她练过功！”碧潭眨着大眼睛，憨傻地说，“我们打不过！”
“笨蛋！”黎珺萍提了裙角就要自己来和潮笙打架。
潮笙冷笑了一声。她是不是疯了？又没有招惹她，何必要来和自己拼命，连个打架的正经理由都没有，为何要打？
“我都不认识你们，为何要找我麻烦！”潮笙一边躲一边问。
“谁让你是司辰带回来的女人！他从小到大可不曾带过什么女人回来！”
潮笙胸口一热，脸颊蓦然红了。看来，这红衣少女是在吃醋啊！这醋喝得好没由来！她不过才十岁的孩子，红衣少女和她吃醋，难道不嫌害臊！
发愣的瞬间，黎珺萍已经到达跟前，一巴掌差点就打到她。她灵活地抓住她的手，用力地甩了回去。
“你敢抵抗？你好大的胆！”黎珺萍一巴掌重新打来，潮笙矮她半个头，依然稳稳接住，两人比着手力，涨得满脸通红。
“珺萍，别闹了！”
低沉的嗓音出现在房门口。
潮笙下意识地去看，就在那一瞬间，黎珺萍甩过手来，响亮的一个巴掌在室中响起，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道，顿时将潮笙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黎珺萍得手了，得意地笑道，“小贱人，以后老实点！”
潮笙捂着脸，低下眉，咬着嘴唇。她在隐忍克制！按她以往的性子，早一巴掌还回去了，可如今司辰在跟前。而且，红衣少女和司辰似乎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司辰既然对她有恩，她便不能对他无义。
司辰默默地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转头望向黎珺萍，“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当然要急着过来看你啊。”黎珺萍风情万种地一笑，顿时满室春风，和刚刚那穷凶恶吉的悍妇模样相差甚远。她奔到司辰身边，抱住他的手，“你不是答应我只去几天么，为何去了两个多月，可知人家……”她扫他一眼，又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路上有事耽搁了。”他不着痕迹地挪开步伐，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你怎么跑到春芽园来，是谁和你嚼了舌根？”
“没有啦，听说你带回来两个女人，我好奇嘛！”黎珺萍尴尬地干笑。
“不过两个孩子，怎么就传成了我带了女人回来？”司辰脸色不大好看，但并未动怒，“你到我殿上去吧。”
“那你呢？”
司辰不答，朝着潮笙走来。潮笙本来扭到一旁，不看黎珺萍那刻意甜蜜的样子，此时见司辰走来，便抬头望着他，心里却有些忐忑。他会不会也像黎珺萍一样，甩手就给她巴掌？
“没事吧？”
他的嗓音依旧温和，令她一颗心放了下去，升起股奇怪的感受。她摇摇头。
“那就好。在春芽园住下来，稍后杜大娘会有安排。”
潮笙点了点头。随后，他转身，带着黎珺萍离去了。临走碧潭还不忘斜眼吐舌地做一番鬼脸。
“幼稚！”明明比她还大好几岁，怎么像几岁的孩童似的！
潮笙捂着发烫的脸，上面还映着五个指印，火辣辣地疼。真是个蛮不讲理的女人！黎珺萍也不小了，应当和司辰差不多大年岁，怎么性格差那般远？
司辰会喜欢黎珺萍那样的姑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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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珺萍走在司辰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司辰一直淡淡的，不管她在说什么，毫无回应。黎珺萍终于自己说得无趣了，“你为何都不理人家。”
“刚回府，有些累。”
“哦。”黎珺萍连忙换上温柔可亲的微笑，“那赶紧回殿去歇息。我陪着你。”
司辰不表态，也没拒绝。
黎珺萍是宋国臣相黎润生之女，小他两岁。因黎润生的侄女是皇贵妃，异常喜爱黎珺萍，故常常让他她进宫玩，久而久之，与司辰混得极熟。
十六岁司辰的生辰，父皇赐了宅院，又恰是在相府不远，黎珺萍就更有借口成天到他殿上来了。
宋国向来民风豪放，女子不必整天待在闺阁中，由自己选夫君在民间都很盛行，黎珺萍又是素来火辣的性格，完全都不掩饰她对司辰的爱慕之情。
“我陪你哦。”黎珺萍又补了一句。
司辰道：“明琛还在等我，有要事商议。你先自己玩玩吧。”
黎珺萍开心地说：“反正我也很久没见到明琛，一起见见嘛！我又不会吵你们谈正事！”
司辰不再说话，也没有看她，只是步伐加快了些。黎珺萍知道他不高兴了，忙缄口，安安静静跟在他身边。
可还没有一会儿，又重新开始唠叨。“你带那两个乡下孩子回来是何用意？”
“没什么，看她们可怜。”
黎珺萍笑出来，“原来如此！你真是一如既往地善良。可，往后就让她们在你府中住下么？”
司辰不回答，一脸沉思，像在思索什么事。黎珺萍见他如是，也不好追问，嘟着嘴走在他身边，一同朝仪兰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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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笙伸手摸了摸雪秀的额头。
冷冰冰的，把她给吓了一跳！颤抖着伸手摸她的鼻息，指间有她温热的鼻息，又有呼吸时胸口的一起一伏，她方才放下心。
“吓死了。”她自言自语。
床上的雪秀忽然动了一动。潮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手，生怕刚刚是她眼花了。
可是，雪秀的手又动了一动。
这回她看得清清楚楚！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涨得她眼睛发酸。“雪秀！雪秀，你醒了吗？快睁开眼睛！”
雪秀手指头勾了勾，身体也抖动了一下，眉头紧皱。
潮笙甚感欣慰！之前几天雪秀像死人一般躺着一动不动，现在能动了！那说明她快要好了！傅明琛真是了不起了！年纪青青，医术竟然如此高明。
虽然雪秀到天黑依然没醒过来，但潮笙充满信心！
傍晚，早上送他们来春芽园的婢女木栅端来一个托盘，面无表情地吩咐：“吃饭了。晚饭过后，你就先睡下吧，别到处乱跑，要是跑到主子们的屋子里去，那可是我们府中的大忌。”
潮笙应了。
木栅走后，潮笙望着托盘里的菜式，有鱼有肉有青菜，颜色漂亮至极，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动。
这些天以来都没有好好地吃过饭，现下着实地感到肚子饿了。她吃完香喷喷的饭菜，洗过碗盘，便踏出屋子。
有月光的照耀，外头也不算太黑。
空气中一股子茉莉的香气，闻起来清新舒爽。四周安安静静的，好像毫无人烟。潮笙好奇心起，便在园子里走动起来。
春芽园不止一间住屋，她走了些路，看到在园子另一头有一整排屋子，透出灯火，想必那边是木栅他们住的地方了。
既然木栅交待过不要乱走，她在外头逛逛就回房间去了。
她听到有细微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雪秀？
是雪秀吗？
潮笙飞快地奔回房中，床上的雪秀毫无起色，还在昏睡。自然也就不可能叫她的名字。
那，方才叫她的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