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液多了对怀孕有什么影响吗 政要秘密情人全文免费阅读_延禧攻略之尔晴穿越啦
“额娘,把衣服换上吧。”
珊林和瑶林着孝服侧立在门口,两个人虽一脸倦容,却站的笔挺。
今日早间还微风和煦的日月山河,到了午后便开始狂风大作,傍晚下过一场连雷带闪的阵雨,宫中下了谕旨,如今折腾到午夜,便是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灵棚还未撑起的时候,吊唁的队伍便已络绎不绝。
和亲王府的王爷薨逝消息是傍晚才出,皇上本要出宫去富察府吊唁,听闻此信,登时在养心殿急召了太医,京城上下,此夜犹如白昼。
今夜,没有宵禁。不止街上,连宫中,都是灯火通明。
珊林和瑶林,仿佛昨日还是少年,今日已经有条不紊的合力承办起阿玛的丧事,这边安排妥当后,珊林还要亲赴和亲王府一趟,可额娘身为一家主母迟迟不现身,想来还是不妥的。
宫中安排的周到,府里也早已备下了,一切总归也算不得措手不及。
只是和着这场风,连带着这场雨,夏日晕闷的气,耳畔止不住的蝉声,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情焦灼不堪。
瑶林手里奉的是那一眼看去的惨白,珊林说完发现额娘却并未理睬,依旧卧在矮炕上,盖着一床四方的小被,自从午后以来,她手足无措的站在人群里最终晕倒,被人七手八脚的搬回来,便是睁着眼睛这样躺着,从天明躺到了天黑。
于是珊林示意弟弟再次上前,瑶林便听话的站去了额娘身侧。
额娘却是依旧不应,只是用手反复摩挲着被子上的一对黄莺,他们知道,这是额娘和阿玛最常待的地方,也是两个人挤着最爱铺盖的物件。
睹物思人,她却一反常态,今日到现在还一滴泪都未落。
珊林看了瑶林一眼,他自知不算是能撬开额娘口的人,他从小就没有这个自信,弟弟了然的点点头,示意哥哥赶紧去和亲王府凭吊,看看嫂嫂顺道把卿卿姐姐接回家来。
“额娘,换上吧?”瑶林甚至出手拉了拉额娘衣袖,但依旧得不到回应。
索伦夫人来的时候,可算是解救了瑶林,她示意瑶林出去主持安排府中大小事务,自己则留下陪着他们额娘。
明玉把食盒打开,一股糯米团子的喷香冷不丁的冒出,她再做不得睁眼瞎,对上明玉的眼眸,微微一笑,“你来啦。”
明玉紧咬着牙齿,才让自己能守住海兰察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可流泪,声音仿佛咬牙切齿道,“快起来吃点东西,把衣服换了,”说着指了指尔晴的一身湖水蓝,“别任性让外人看热闹,别让那么小的孩子们难做。”
她笑着摇头,“我吃不下啊。”
明玉把一旁的丧服抖落了两下,“吃不下就起来把衣服换了!这要是让人看到你还穿着常服,头上还佩戴了不合礼制的物件,是要招人眼的!”明玉随即抬头听着府中嘈杂的声响,便知道连夜吊唁的人又开始了新一阵的哭嚎,“海兰察说了,傅恒跟他交代过,棺木,碑石,致悼信函,族人安排,宫中接待,凡事能能想到的他都一一安排好了,你就出去站在那,”明玉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顷刻泪如雨下,但又赶忙忍住了,捂着嘴回头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尔晴道,“你就站堂前,陪着他就可以了。”
尔晴坐起身来,望着清亮的月色,念着,“陪着他,陪着他,陪着他。”突然间西洋钟整点敲了几下,12点了,七月十三这一天,终于过去了,尔晴说着说着终于起了身,
明玉擦了一把眼角,拿着丧服走上前来,刚要帮她换,却见她视若无人的径直就朝门外跑去,动作太快,明玉只道不好便抓着丧服往外追,眼见门外管家李茂正在同人安排着什么,明玉高声叫着,“拦住你家夫人!”
却见尔晴伸手就夺过李茂手中的灯笼着急道,“李茂你怎么回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才来?”
李茂被说蒙了登时愣在原地,待到索伦夫人跑过来埋怨他,“你怎么不拦着点!”的时候还懵懵懂懂的,只得带着人和索伦夫人一同,追着夫人脚步往门外跑,她今日跑的飞快,跟从前年轻时一样,或许这么多年受人庇护,受人甜言蜜语的蒙骗,她也真的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这件事,但她今日顾不得,实在顾不得,只管风驰电掣的跑,却觉得浑身都痛,那种年老失修的痛,挫败的让人难受,一路迎面碰到的全是一波波吊唁的人。
这条甬道,她逃过,她退出过,可更多的,是和他携手走过。
多少年来富察府几经转变,他们早已身为主家,却一直还住在和院,傅恒是因为习惯了,而尔晴是因为这边离大门近。
离得近,傅恒下朝以后就可以早点回来。
明玉的担心到底成了真,没人料到富察府的当家主母,那个惯是传说多,善妒跋扈,嚣张行事的瓜尔佳氏,在今夜竟然未着丧服,甚至佩戴了一枚铃声叮咚的金镶玉簪,在人前奔跑起来。
在不合礼制的道路上,她还真是跑出了自己的风采。
众人静止呆立,停灵在主院,瑶林听了信赶忙追出来,人越聚集越多,合心合茗已经开始急的大哭,想要去拉住夫人,可惜,在尔晴看来,这些人却都在挡她的路。
她跑到了街上,街上却都是人,她头晕眼花的抓紧了灯笼,却被刺目的白灯笼晃了眼。
街上穿行而过的马车一辆又一辆,低语的指责渐渐形成了声波,越来越多的向她袭来。
“不像话!”“没担当!”“这算什么当家主母?”“她居然不换衣服!”
瑶林想要挤过来,大声喝止这些嘈杂,想要拉额娘回府。
她却执拗着不肯,瑶林不敢伤了额娘,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眼看着越闹越大,吊唁完的人和马车,陆续又来的人和马车,聚在一起,甚至有不少贵妇莫名其妙的开始哭着要作势上来厮打她,简直乱作一团。
尔晴厌恶的拨弄开所有想要近身的手,只管朝着了官服的男人身上抓,这个举动彻底惹到了天怒人怨。
“狐狸精!”“傅恒刚过身她就这样可还了得!”“不要脸!”
瑶林只知道额娘从来都是欺负别人,这是第一次见识了贵妇们甚至褪下玉镯戒指帕子这等物件来砸人的斯文式凶狠,女人堆里的仇怨男人一时搞不清楚,只知道眼下这富察府的夫人成了众矢之的,终于让哀嚎的女人们好似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样。
场面太乱,瑶林一时之间连挤都挤不过去,额娘的额角挨了打,脸上被戒指蹭了印记,可依旧捉着那些着官服的男人不松手,这些携家带口来吊唁的大臣也吓坏了,纷纷避之不及,她拉不住又被打便只能发疯一样的往外冲来避祸,那个从来都是牌面最大,统领自家小厮的管路达人,此刻宛如个孤兵一样,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一辆辆马车侧都是赶马的小厮,眼见此番也都惊诧不已。
她却好似茅塞顿开的朝小厮们冲过去,她这个人,实在是跑的太快,躲避人群对她的厮打,又躲得太机灵,东蹿西跳,再加上富察府冲出来越来越多帮忙的家丁,大家也说不上是来帮她还是来抓她,一时之间乱了套,于是居然到底还是让她突了出去。
渐渐地,嘈杂的唾弃声,吵骂声,哭嚎声,渐渐地都默了。
因为每个人都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下朝了,我家傅恒呢?”
原来她忘了,傅恒早已经不能上朝,很久很久了。
而且她也忘了,傅恒昨日,就已经死在了她的怀里。
马车排出去多少辆,她就提着灯笼去问了多少辆。
一开始还有人追着她情绪激动的要打要骂,后来渐渐地没人追她了。
每一辆她都丝毫没有形象的提着裙摆跳上去挑开帘子检查,那样子有点笨拙,不,是非常笨拙。
轮到后面,赶马的小厮自动提前帮她摆好脚凳,她便一边挂着笑一边跟人道谢,“哎呀,你人可真好。”坦率到让人脸红的笑,确实很容易被人误会,可下一句就会问,“下朝了,我家傅恒呢?”
一路找过去,灯笼里的蜡烛都灭了。
车尽了,路到了头,她也没有找到她家的傅恒。
眼看着她就要跑到宫门口去问宫里要人了,瑶林一边哭一边追,他也只是个才十六岁的孩子而已。
瑶林是亲自出手,敲晕了额娘,然后一路抱着她回了府的。
这其实只是一个小插曲,这样的事此后再也没发生过。
瓜尔佳氏身着丧服跪在主家灵前,此后再无越矩之事。
尔晴笑着同明玉说,“我懵了,别骂我了。”
明玉一边哭一边给她喂重新热好的糯米团子。
“好,你吃东西,吃了就不骂你。”
在渐渐入了秋的夜里,偷偷背着旁人,明玉陪着尔晴,看着她提着灯笼,藏在门口石狮子旁,等了一夜又一夜。
皇上有夜里召见大臣的习惯,到了今天也未改变,也许,他也在试着等,说不等哪天傅恒会风尘仆仆的进宫见他去吧。
所以偶尔寂静的街道传来马蹄车轮的响动,尔晴甚至开始能分得清楚首辅家和次辅家的差别,她拽着自己耳脣听得仔细,还对明玉道,“哎?今天这是哪家的?没听过啊,第一次啊。”
明玉陪着,一日复一日,还不许告诉旁人,傻白甜了一辈子到今天也还是践约受信,眼见她日渐消瘦,自己也捶着腿道,“可能是钮祜禄氏,听说他家有个侍卫深得皇上高看,一连越了几步,高升了。”
尔晴点点头,神色如常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明玉看着她鬼鬼祟祟往后门走,准备偷偷溜回去的背影,犹豫的出口问道,“明日还要来吗?”
尔晴回过神来,提着灯笼笑,“要来,”说完了轻轻一笑,“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了,就只剩下你了,让你相信我大概不可能了,我只好累你,把你累烦了,就不会跟着我了。”
明玉快走几步上前抱住尔晴,伸手摸着她没几日内里便杂了斑白的发丝道,“你真的那么喜欢傅恒呀?”
尔晴笑呵呵的拉着明玉,“嗯,所以我故意给你装他不爱吃的东西让你送,我故意明知道他和璎珞两心相许还要横叉一脚,我就是喜欢他,全世界谁都不能抢,”
明玉听了这话哑然失笑,摸了摸尔晴脸上滑落的泪,大方道,“好,那就给你呗,我单方面代表全世界,把他送给你了。”
尔晴好笑的看着傻大方的明玉,动情的摸着明玉的小手,反复的摩挲,“明玉,明天别跟着我了,行吗?”
明玉微微笑着,仔仔细细的为尔晴整理额前的发,鬓角,衣领,还拍了拍她脸蛋才道,“明日我会晕倒一整天,你明白了?”
“明玉,你真好。”尔晴笑嘻嘻的上来一把抱住明玉,止不住的开心摇晃,
明玉把头埋在尔晴的脖颈,努力让自己哭的不那么失声,嘱咐道,“不要把自己搞的太惨,体面点。”
“好。”
“我这就去做点吃的,你等我。”明玉松开手,转身就拉着她溜进了富察府的后门,还熟门熟路的朝她家小厨房走去,“说好了给你做好吃的要做一辈子的,差一天都不算一辈子。”
尔晴任由明玉摆弄,此刻捂着泪水如注的眼睛,站在那对她笑着摆手,“好,你去你去,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这大半夜的还吃,胖死!”
明玉转身关上门,倚着嚎哭不止,与其看着她一点一滴的熬死,真的不如来一场痛快。
明玉也是无条件宠爱尔晴大军中的一分子,璎珞嚎啕大哭的时候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