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在家留下装傻的小叔子 恋熟吧老熟妇_凤歌
秋明旭的消息十分灵通,不多时就听闻了御书房发生的种种。他笑着扭头去看重枫,他并没有避讳这个少女,这本就是和她相关的事情。重枫尚还沉浸在探子的回报中,她想过自己会无大碍,只是也觉着自己折损了天家的颜面,多少会受些苦楚。
难道星子的身份就这样的好用?重枫拍了拍胸脯,这当然是自欺欺人的傻话,重枫不会忘记,帕夏汗也是星子,但照旧被追杀。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呢?
“你也无须担心,妹妹既然当众宣布你是她的人,那自然也就是皇上的人,而且你身份特殊,母皇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秋明旭笑眯眯的解释,他是旁观者,自然看的更通透些,说出的话也是极让人信服的。
倒是重枫多看了他许多眼,从他那淡然的目光中寻出了许多的意思。这人聪明睿智,又平和近人,实在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怎的,察觉到本王的英明了?想抱紧本王的大腿,现在也不迟。”察觉到重枫的目光,少年将眉头一扬,伸长腿来,作出一幅快来抱我大腿的得意样子来。
…就是太过自恋了…重枫无言以答,低声嘀咕着:“想得美!”
此间人少,秋明旭将重枫的话听在耳中,却也不恼,只笑道:“你跟在妹妹身边也不少日子,真不知她怎么教你的。若再这样没有规矩下去,怕惹了真正惹不起的人的话,哪怕你是妹妹最欣赏的下属,她也护不了你”说到此处,他将手按在了桌上,撑起了身子,来到重枫的身前,细细的打量着她。
重枫没有避开秋明旭的眼神,她只是平静的说道:“我不是她的下属,我们是平等的”她顿了顿,又说道“我也不想要什么前程。”
秋明旭的反应是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又语重心长的回答:“命运的事情,谁知道呢?我也不想当什么太子,但我依然是太子。”
重枫只是垂下了眼,这种无奈重枫自然明白,她又不自觉的想起秋静庭,那个少女呢?在她的心中,究竟是野心之火熊熊燃烧,还是如同眼前的少年那般,心向闲云野鹤,却只能身不由己?一瞬间,重枫觉得,自己似乎从没有去了解过她。
第二日,重枫就被送了回来。看着她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样子,许多人都露出了不解的样子。一路行来,到处有人在她身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重枫并不为意,她的心中迟钝的兴奋感这才缓缓的升起来,杨柳条,绿堤岸,身旁的学子身上都带着清澈干净的味道,让她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学生生涯。
昨日就分了班级,重枫大致确认了下自己的名字,就一路问着去到了自己的班。
方方踏入,屋中热闹的声音就陡然一止。重枫环绕一周,屋中的学子并不算多,二十来人的样子。五人一张长凳,凳前一张大方桌,笔墨纸砚都在上头,散发着墨香。屋内的采光并不十分好,所幸开了窗,倒也勉强称得上通亮。
“你就是那个蛮子?”平静的屋中被打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看着重枫,她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一双眼晶莹透亮,仿佛滴出了水来,十分的可爱。
重枫笑,点头:“是啊,你认识我?”她的态度十分温和,一方面知道这少女并无恶意,一方面也是要告诉大家她没有恶意。
少女咯咯的笑起来,她的发上系了两个银铃,笑时铃铛晃动,和她的笑声那般清脆悦耳,讨人喜欢。
“认识呀,你那一拳打得可真重,我看到谢大人的眼泪花都出来了…”她说到这里时,止不住的笑,被她欢快的笑声一感染,周遭的人也尽数笑了起来。
“尊卑长幼,自有其序,谢大人是大人,理应是行礼的”此刻,有一少年说道,引来其他几人的附和之声“打人于礼不合,于礼不合。”重枫好笑的看着对方一副掉书袋的样子,看到少年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会儿,又摇头晃脑的说道“尊贵如北朔的公主,西域三十六国的皇子皇孙们,哪个到了帝都不规规矩矩的,丢了那些蛮人习性。你身为大翰的人,却如此野蛮,实在是荒唐!”
重枫轻笑了一声,其实她的心中是极不快的,沙吾提对她来说,是帝都中难能可贵的朋友,帕夏汗对她来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她可以为生存去做许多不要尊严的事情,但她的骨子里也浸透了太多边军那宁折不弯,对可贵敌人尊重的习性。所以她一边轻慢的笑着,一边说道:“从小夫子就教导我们入乡随俗。他们用大翰的礼仪是礼貌,而不是蛮人习性。”
这话说得出来,屋中一片安静,连此前那个活泼少女也瞅着重枫,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来。重枫抿了唇,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倔强,她明白大翰已经强盛了百年,百年来四夷顺服,百族归降,大翰人的心中骄傲又自信,对周遭的部族也就鄙夷起来。
“蛮子就是蛮子,哪怕顶着大翰子民的名头。”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重枫转头,看到一脸不善的安图叶站在门外。他本就是偏偏公子的样子,长身挺立,此刻依在门边,倒有几分味道。重枫只是笑笑,没有开口。
倒是从安图叶身后传来了鼓掌的声音,安图叶回头一看,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正站在他身后,她穿的不是学生的青衣,而是博士(太学院官职)特有的朝服。那袍袖套在她身上,显得异常的宽大,她看着安图叶,眯了眯眼睛,上前踏了一步两步,三四步,只将安图叶有些狼狈的挤进了教室,这才说道:“你这学生说得有理”然后她又掉过头去,去看重枫,将那双漂亮的大眼只眯成了一条缝,那娇嫩的感觉就变得像只灵动的小狐狸,然后她指着重枫说道“那孩子是蛮子,自然也可以用蛮子的礼跟你打招呼咯?”
安图叶脸色微微一白,他自然是忘不了昨日里重枫那快准狠的一拳,可是他毕竟也是自幼娴熟弓马,所以立刻昂起了头回道:“来就是,本爵爷岂会怕她!!”
他话刚说完,那小个子女人就跳了起来,将手中的书卷毫不留情的拍下,打在安图叶的头顶。安图叶按着被打处,又惊又怒,说道:“你……”
“你什么?难道不是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么?”女人口气严厉的回答,看着安图叶“她是蛮子,她可以选择入乡随俗还是遵循旧礼,你呢?不以主人之礼待之,却去与她拼蛮人的礼?你又是哪里人?”
安图叶退后一步,面色通红,他神色中有些不服气的愤怒,可是他还是忍耐下来,不发一语。
“你可服气?”女人问。
安图叶咬牙,然后从齿间蹦出两个字:“服气。”
女人看了一会儿安图叶,又扭头看向重枫,她对重枫亦无笑容,只问道:“你又是哪里人?”
“……翰人。”重枫大致猜到了女人的意图,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翰人,好……那你昨天为何要行蛮人的礼?”
不行蛮人的礼,难道就等着被对方嘲笑么?重枫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面上依然是谦恭的,所以她弯着身子,带了点小小的心思问:“是我的错,那依老师的说法,我该如何做?”
“道歉。”女人斩钉截铁的回答,看着重枫微愣的样子“他接不接受在他,你道不道歉在你。但你是我的学生,所以必须道歉不可。”女人顿了顿,又道“身为师长,有教学为人之职,你的错误,就是为师的错误,所以我会与你同去。”
谁要与你同去啊!重枫在腹中狂吼,笑得极其勉强:“不……不用了吧?”
“礼不妄说、不辞费;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女人认真的答道“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你二人闻礼不知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既是入了太学,那自然要好好的教导才是。”
女人说话间,那眯着的眼缓缓扫过教室,只将一群少年男女惊得不敢乱动,只是埋着头,生怕自己像安图叶和重枫那样被挑出来教育个没完。所以一时之间,教室中安静异常,人人皆是惊弓鸟。
“知礼,这是你们的第一课。我是你们的礼记先生,沫清封。”女人的话音不大,在这安静的教室中就显得异样的大声了,她说道“要记住,这里是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