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超柳如絮是什么小说 半夜醒来竟发现嫂子_花期经年
- 生死试探
三日后,花满楼奉旨进宫面圣。
花满楼一早便已起身,换上一身霜白衣裳,束腰束袖,袖口腰间都有银线点缀装饰,说不出的潇洒俊逸。如此这般的装束,已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而俨然是一个英姿飒爽的武林中人。
来接花满楼入宫之人,正是一年前带他上京的于得贵。于得贵大清早便在别苑门口等着,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可当花满楼从房中走出时,于得贵还是愣了片刻。
于得贵上次见到花满楼时,他身受重伤,面无血色,披着一件雪白斗篷,看起来俊秀之间又带着几分柔气。可今日一见,却被他周身的英气所折服,他眉宇之间的坚定,不算凌人,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于得贵缓过神来,连忙上前,道,“花公子,圣上有旨可是要您与陆大侠一同面圣呢。不知陆大侠人在何处呢?”
花满楼微微笑着,淡淡开口,“于公公,您知道答案之事,又为何要来问在下呢?”
于得贵道,“花公子您这话……”
花满楼摇了摇头,道,“公公,我们出发吧。若是要圣上久等了,你我都难逃一死。”说罢便牵过马匹,翻身上马。
今日的花满楼有些不同。
于得贵也上马,看着身侧的花满楼琢磨,不单单只是衣着装束,更是整个人的感觉。他总觉得花满楼那双眼里流露出一种摄人的威慑,尽管他面上依旧带笑,可他眼里的决绝却是那般明显。
眼里的……等等!于得贵转头再看花满楼,难道……
花满楼一路上都未与于得贵再多说一句,进了皇宫,花满楼只安静在大殿之外等候,直到被宣进殿,才终于一步一步踏上了一年前走过的石阶,走进大殿之中。
“草民花满楼叩见皇上,两位娘娘。”花满楼走到大殿正中,跪下行礼,他很清楚地知道,此刻眼前坐着的,还是当初的那三人——皇帝,皇后,和郑贵妃。
皇帝道,“花满楼,当日朕命你在一年之内找齐沉檀龙麝,虽知定是为难了你,但你也不负朕的重托,完成了任务。日前六公子已经将奇香送来给朕,真是辛苦你了。”
花满楼只是再拜行礼,并未多言,因为他明白,皇帝的话还未说完。一来,皇帝宣他与陆小凤二人进宫,如今只来了他一人,皇帝却丝毫不过问,显然是因为皇帝很清楚陆小凤此时身在何处。二来,从他入大殿下跪行礼直到此刻,皇帝也未让他平身说话。由此可见,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果然,皇帝又道,“只是,近来朕听闻江湖上有些风声,说沉檀龙麝不仅可以医治大皇子的顽疾,更可医好你的双眼,你可曾听闻此事?”
花满楼心道,果然,这才该入正题了。花满楼道,“回皇上,草民也曾听闻,但并未上心,不过些江湖传言罢了,不足为信。”
郑贵妃插口道,“哦?当真如此?”
花满楼道,“当真。草民双目失明已有将近二十年,又岂是几味药材便可医治。”
皇帝道,“但是,花满楼,你可知,两日之前,有人闯入皇家宝库,偷走了沉檀龙麝?”
“沉檀龙麝被偷?”花满楼惊讶道,“竟有此事?”
“呵呵,”皇帝笑笑,道,“确有此事。而且,来偷香之人,已被宝库的守卫抓住了,此时正在天牢之中,受尽严刑拷打。”
花满楼微微捏紧了拳头,道,“既然人已抓住,奇香可否追回?”
皇帝道,“奇就奇在人已抓住,却不知奇香去了何处。想是这贼子有同党,只是,他嘴硬得很,无论如何严刑拷问,都不愿说出同党下落。不知,花公子是否对此事知情?”
花满楼心中很担心陆小凤,不知皇帝所言知否属实,他们若真对陆小凤动刑,而陆小凤却不能抵抗,岂非再一次将他牵扯进了此事之中,又令他受伤?
思及此,花满楼隐约觉得心口一阵锐痛,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气息,还未及开口,郑贵妃便道,“皇上,如今这事,你若还对花公子如此客气,只怕会令天下人不满,更令皇后娘娘与大皇子委屈呢。”郑贵妃娇声道,“明明那日捉了的盗贼就是和这花公子交情甚好的陆小凤,皇上您就直接说了嘛,好好问问花公子,沉檀龙麝,是否被他那陆小凤偷来给他了。”
花满楼不动声色,淡淡答道,“娘娘,既然您也说了,陆兄已被抓了,沉檀龙麝又如何会在草民手中?”
郑贵妃笑道,“花公子装傻起来也是像模像样呢。宝库的守卫说了,那晚与陆小凤一同来偷奇香的,还有那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偷,司空摘星。守卫只是抓住了陆小凤而已,可没抓住司空摘星。既然奇香不在陆小凤身上,那想必,就是已被司空摘星带走了。”
花满楼暗自叹了口气,道,“皇上,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你们仍有疑虑,不妨去别苑中彻彻底底地搜一搜,看看是否有什么奇香之踪迹?”
“若是花公子已经服用,我们又该去何处再寻?”郑贵妃还欲再说,殿外就有人禀报,“禀皇上,花家三公子和五公子联合了几位将军,带兵来到宫外,说是无论如何要保护七公子安全!”
花满楼微微皱眉,郑贵妃急道,“皇上,我早就向您说过这花家人并不可信吧!您瞧瞧,这才多大的事儿,他们竟然如此大动干戈!我看,花满楼的性命不过也只是借口,他们分明已露出了谋朝篡位的狼子野心哪皇上!”
一直未开口的皇后道,“皇上,四种奇香现下在何处还未可知,倒不如我们先请七公子回去,也好安抚花大人和几位将军为先。”
皇帝沉吟道,“沉檀龙麝事关皇儿性命,可花家两位爱卿今日如此鲁莽行事,恐防真有不测之心……”
“皇上!”花满楼抢道,“家兄对皇上忠心耿耿,今日之事全因草民而起,敢请皇上让草民出去见见家兄,自然可以将他们劝退,无谓再添误会。至于沉檀龙麝,草民请皇上开恩,让我见见陆小凤,我自然可以问出它们的下落!”
“不必了!”郑贵妃笑着打断他,道,“沉檀龙麝究竟在何处,究竟是否已被花公子服用,一试便知。”
“试?”皇帝道,“如何试?”
郑贵妃道,“陆小凤之所以冒险进宫偷香,无非是为拿回奇香医治花满楼的双眼。若此时这个花满楼已不再是个瞎子,而是在我们面前装瞎,皇上,是否就可以治花家之罪了?”
皇后有些急切问道,“你想如何试?”
郑贵妃道,“花公子,我听闻陆小凤与司空摘星偷走了沉檀龙麝,使得皇子顽疾无法医治,皇后娘娘这几夜都没合过眼,为了尽快查明真相,为娘娘分忧,我已想出了一个法子。只是不知花公子是否有胆量,一试以证清白?”
花满楼想了想,道,“还请娘娘明示。”
郑贵妃敛了笑意,道,“我请负责训练皇宫守卫的大人帮忙安排了一间石室,那里有八十一处机关虎口,每一个虎口都会射出速度极快的箭矢。我早听闻花公子身手武功在当今江湖是数得上的高手,听声辨位的功夫更是天下无人能及,只是,在这石室之中,每个虎口机关力度一样,每一枝箭的箭身与箭镞的材质规格一样,单是用听,没有丝毫差异。唯一不同的,是箭羽之上有的涂了白漆,有的涂了黑漆,凡是白色箭羽的箭镞之上,都淬有剧毒,见血封喉。所以,若是花公子想要活命,单靠听,是根本不够的。除非你看得到黑白颜色,躲得开白箭,才可能会有一线生机。当此生死攸关之时,花公子究竟是真盲还是假盲,一试便知。”
花满楼也冷冷笑了,道,“若是我确是真盲,岂非必死无疑,又何必要试?”
郑贵妃道,“若真如此,花公子就算是死了,也给花家留了个清白,最起码……也能换回陆小凤的一命不是吗?”
花满楼心道郑贵妃此时其他说辞都是借口而已,不过是在拿陆小凤的性命要挟他,花满楼轻咳了两声,不再耽搁,道,“既然如此,舍我一人能换来花家与陆兄的安全,就烦请娘娘带路,让草民去试一试您布置的机关。”
“花公子!”皇后忍不住起身道,“你……”
花满楼对皇后微笑行礼,道,“娘娘不必担心,贵妃娘娘也是想为皇子求个真相,本应如此。”
皇帝下令禁军先将前来要人的花大人和几位将军挡在宫门外,说待此事查明之后自然会给众位卿家一个说法。而后起驾由郑贵妃领路一路走向禁军训练用的石室,在石室门口,皇帝不发一言,倒是郑贵妃道,“花公子,你可想好了,若你踏进这里,单凭一对耳朵,是断无活着出来的可能的。”
花满楼淡淡笑笑,道,“谢娘娘关心,既然娘娘执意要为皇子要个真相,草民便尽力一试也无妨。”
花满楼转身随着一名侍卫走进石室,花满楼前脚刚一进去,后脚石室大门便轰然落下,显然,这大门应是无法从里面打开的,郑贵妃如此一招,就是想要瓮中捉鳖。
石室四周的石壁上点亮了上下三排灯,将这石室之内映得有如白昼。这间石室很大,也很是空旷,天顶很高,灯光映不到顶,黑漆漆的有如深夜夜空一般。
花满楼知道此时皇帝、皇后还有郑贵妃定是在石室外面正从某处观察着他,于是拱手朗声道,“贵妃娘娘,请开始。”
花满楼话音刚落,一阵轰隆隆的石头摩擦之声响起,原本光滑平整的石壁上出现一个个石洞,而后又是一阵钝响,每个石洞之中都伸出一个铜质虎头,虎口大张,黑黢黢地朝向石室之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