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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班公车上 飞机上的艳遇_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散发出浅淡的光芒,干涩的双眼被这光芒刺到,我缓了很久才看清那上面显示的数字。

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分整了。

如果再不出现的话,是不是就太奇怪了?

点开聊天栏,兔子头像被我设为了常驻置顶,此时正高高悬挂在好友列表的最上方。他最后给我发的一句话是晚安,时间显示在昨天晚上。

我滑动屏幕,过往的聊天记录字字句句掠过我眼底,但我却恍若未见,直到日期逐渐向前推移,来到了5月6日,这才堪堪停住继续向上的指尖。

闭上眼,那一日的夕阳仍在眼前,他的每一句话语也都印刻在我的心底。

那是我人生中最梦幻的时刻。

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命中注定的结局,那往往都是人们为自己的不够努力而编撰的借口。所以我没有放弃,因为我知道如果不去争取的话,那么就永远不会有结果。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并没有错,我如愿以偿的站在了他的身边。但只可惜,我忽略了他的想法,也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他的内心。

在这条道路上,我们都是初学者,没有人知道路的尽头会是怎样的光景,也没有人知道坚持到底是否就能收获理想的幸福。

明明……才刚开始而已,可我却仿佛已经经过了很多很多年,过往的回忆太长太久,以至于让我无法看清眼前的这一切。

我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就停下脚步。

我不能放手。

因为放弃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

爬起身拉开门板,走廊的灯光依然还是那样明亮又刺眼,房间前却已经没有了纲吉的身影,想必是已经回屋去了。

我站在原地出神了两秒,这才转身走向电梯间,一边走一边拿起手机给他发去一条信息,告诉他我已经到了。

伴随着掌心的震动,他很快给了我回复,说这就出来接我。

我打下一个好,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抬脚走进敞开的电梯之中。右上角的数字渐渐变小,我顶着门童愕然的视线重新站在了餐厅的中堂,垂下视线避开四周不经意扫来的好奇打量的目光。

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电梯门再一次打开,纲吉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先是下意识朝门口的方向张望了一眼,但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位置,色调柔和的褐色眼底漾开一抹笑意,眉宇间沾染上灯光的温度,显得温暖又柔软。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他迈开脚步向我走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的缩短,我也逐渐从平视变为了仰视他。

终于,他来到了我面前。

“等很久了吗?”他一边说一边牵过我的手,带着我一步一步离开人来人往的中堂。

通往十一楼的电梯门隔绝了所有声音,狭小的空间几乎给我一种错觉,就仿佛这世界突然变小了,小到只剩下了我与他。

我望着他这些年来清隽但也轮廓越发分明的侧脸,恍惚中感到这个画面与过往的记忆重合了。我忽然很想问问他,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选择了我,事到如今又对我怀有怎样的感情。

然而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心底的疑惑说出来。

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攥住,血液中溢满了难以言明的酸楚与痛苦,它们在以这样的形式大声告诉我:不要问他,不要去寻找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答案。

原来在这一刻,我竟是害怕的。

我害怕从他口中听到回答,更害怕那回答会让我失去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所以,我不能问。

头顶倏然间一片温暖,我回过神,发现纲吉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此时正目露担忧地注视着我。

“怎么不说话,是身体不舒服吗?”他收回手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蹙起,半是迟疑地开口,“还是……心情不好?”

下意识的,我握住了他准备撤离的掌心。他的手指纤长又白皙,骨节处微微凸起,指甲的边缘被修整的干净圆润,中指上的彭格列指环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圈淡淡的银光。

这是很漂亮的一双手,一如他这个人一样,虽然看似温和纤细,却有着一颗温柔又强大的心。

我收紧手指,就好像这样便能将他永远桎梏在我的身边。紧接着我便扬起笑容,告诉他他想多了,我只是因为刚刚和风告别而感到有些失落而已。

“怎么说也算是我最特殊的一位朋友了,难得见到一次还这么快就分开,连话都没能好好说几句,实在是太可惜了。”

假的。

“而且风这个家伙竟然两手空空的就来了,上次写信的时候他还说要给我带他家乡的特产呢,我猜是忘记了吧,亏我还那么期待。”

你不要相信。

“真的吗?”纲吉轻眨了下眼

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呀。”

当然是假的了。

我是善于伪装的虚幻的雾,从我口中说出的违心话,又怎么能当真呢?

“太好了。”纲吉似是松了口气,眉心重新舒展开,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夏ちゃん生气了呢。”

看着他的蓦然间柔和的表情,我不禁也露出了笑容,用仿佛只是随意接话的口吻轻声说道:“怎么会?我当然不会生你的气。”

因为,就算为此感到愤怒的话,我最应该生气和埋怨的,也该是这个胆小又懦弱的自己吧?

我不懂我还在坚持着什么,但我的心却告诉我,不能就这样结束。

所以,什么都不去问就好了。

怀揣着如同自欺欺人一般的思想,我最终戴着虚伪的假面,就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那样的一番对话似的,自顾自将这出虚假的独角戏唱了下去。

我不知道纲吉那日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又或者是看出来了却又不确定,但总归,他也没有再细究下去。

于是我不禁在想,也许我们两个人都是胆小鬼也说不定,但我的胆小来自于看到了那条逐渐清晰的分界线,他的胆小却尤未可知。

时光辗转,就在我沉浸在这苦涩的恋情中努力挣扎的时候,纲吉却已经先我一步上了岸,那段小小的插曲似乎并未影响到什么,他也终究无法在我身边停留太久,很快又重新投入到繁杂的事务中去。

就在尤尼继承了吉留罗涅的一个月以后,黑|手|党世界的一部分家族因不满杰索家族在匣兵器资源上独占鳌头,为了争夺这种新式武器的所有权而陆续爆发了几次冲突,导致匣子的研发者伊诺千堤与威尔帝在乱战中丧生,侥幸逃脱的肯尼希则再也没出现在人前。

与此同时,可乐尼洛与玛蒙在前去找威尔帝交易的途中也遭遇了袭击,最终两人都没能顺利回来,巴利安迫不得已更换了新的雾守,弗兰作为替补干部正式上位。

拉尔米尔奇在得知消息以后便疯了一样奔往了现场,但彩虹之子名为被诅咒的婴儿,死去后连尸体也不曾留下,只带回了一个失去光芒的奶嘴与染满了鲜血的头巾。

玛蒙与威尔帝的奶嘴去向不明,但根据战斗中其他家族的说法,似乎与杰索家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由此,纲吉与尤尼分别向白兰进行了发去了消息,希望他可以归还属于彩虹之子的奶嘴,却被后者一一拒绝了。

当时因为与巴吉尔一起来到总部试验雨海豚的联动配合攻击,我恰好也在现场,于是整个首领室中除了纲吉以外,沙发上还并肩坐了我、里包恩,以及出差归来不久的山本。

眼前的视频通讯中浮现着一张巨大的脸,白兰依然笑眯着双眼,一手撑着脸侧,一手的食指与拇指夹着一颗棉花糖玩弄着,整个人的态度显得格外漫不经心。

“都说了东西已经是我的了,不管你再讲多少次我都不会改变想法哦^ ^”

白兰说完,便将棉花糖放进了嘴里,吹了吹指尖上的糖粉,像个孩子似的弯起眼角:“而且纲吉君的诚意未免也太少了一点,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说也应该亲自来杰索家族找我面谈才对吧~”

纲吉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眸光沉稳,听到这话后也只是笑了笑:“我认为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是吗?”虽是反问的话语,但白兰却似乎对他的回答感到意料之中,脸上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依然笑的明媚,朝他挥了挥手,“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得继续努力才行,迟早有一天我会让纲吉君亲自请求来见我的^ ^”

以这句嚣张狂妄的话作为结束语,通讯顿时一黑,□□脆利落的切断了。

我听的心里全程都在打鼓,不知为何有一种极为糟糕的预感,一时间皱起眉头,感到有些坐立不安。可放眼望去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凝眉思索的样子,不禁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杰索家族再如何厉害,在彭格列的面前也依然还是略逊一筹,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如果白兰真的想要与彭格列家族对抗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估计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是很不明智的选择,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

正因如此,我才越发觉得他在整件事情中仍然留有后手,只可惜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计划什么,所以除了提高防范以外,一时竟也没有别的办法。

与山本蹙眉沉思的表情不同,里包恩从一开始便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坐在单人沙发上静静地喝着咖啡,漆黑的眼瞳中不见任何波动,让人无法看出他此时真正的想法。

直到一杯咖啡见底以后,他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起头叫了一声纲吉的名字。

这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静,同时也让望着窗外风景的纲吉倏然回神,他收回投落在窗外树梢上的视线,转而望向坐在那里的里包恩:“他来了吗?”

里包恩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这两人仿佛打哑谜一样的对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依然还是看出他们接下来似乎有要事需要商谈,便主动离开了首领室。

等电梯的过程中,我脑海中仍在回想着方才白兰说的那些话,直到听见叮咚一声轻响才回过神。只见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黑色正装的挺拔身影出现在了我面前,细碎的刘海下一双狭长的凤眼,惯无表情的眼底一片浅淡的漠然。

云雀恭弥抬起脚走出电梯间,目光掠过我时没有丝毫停留,就好像看到了一团空气一样,径直擦着我的肩膀走过,信步朝走廊深处的首领室走去。

我望着他消失在开合门板间的背影,终于知道纲吉他们在等着的人是谁了,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毕竟,连无事不出并盛的云雀都被唤回了总部,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白兰的事情真的让纲吉感到非常棘手?可是,我除了在这里无谓的忧心以外,却什么也无法为他做到。

我终究……还是离他太远了。

又是半个月,就像是白兰在映证自己的话一样,由他所发起的战斗矛头这一次指向了素来默默无闻的卡鲁卡沙家族,持有云属性奶嘴、被誉为拥有不死之身的彩虹之子史卡鲁在逃亡的过程中被击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伴随着卡鲁卡沙家族覆灭的消息,原本就笼罩在黑|手|党世界上空的乌云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至此,白兰的目的也已经暴露了出来,他似乎是想要除掉七位彩虹之子,并夺取他们守护的彩虹奶嘴。尤尼向彭格列总部发来了一封邀请函,称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说明,于是纲吉应邀前往吉留罗涅,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一直到深夜才回到住所。

我半梦半醒中被手机的震动吵醒,揉着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在给我发晚安,于是乎清醒了不少,强打起精神回复他的消息。

【我永远喜欢鲔鱼:你回来啦】

【男神:咦】

【男神:原来你还没睡吗?】

我随手回了个嗯,没告诉他其实他才是那个将我从美梦中叫醒的罪魁祸首。

正在思考着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又嗡的长鸣一声,竟是纲吉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深更半夜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着实显得有些诡异,我手忙脚乱中点下了接听键,摸着黑去找台灯的开关,手背却不小心磕在了柜子上,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怎么了,是摔倒了吗?”那边的纲吉很快紧张起来。

“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而已……话说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昏黄的台灯点亮了封闭的室内空间,我一边疼的甩着手做怪表情,一边努力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试探性地问道:“尤尼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

我立刻警觉的挑了挑眉,却听到他温润的嗓音里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夏ちゃん不要多想啦,我就是突然很想听一下你的声音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我就知——啊?”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我笃定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迫吞了回去,把自己憋的够呛。

脸颊上渐渐升起温度,我蜷起身子,像是毛毛虫一样的缩进了被子里,唇角在不自觉中已经向上弯起,一个人对着黑暗傻乐了两秒,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现在听到了,有什么感想吗?”

“嗯……果然跟想象中一样,心里变得平静了很多呢。”

纲吉想了想,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柔和的声音透过电子设备的传导,落入耳中时无端就比平日里显得更加动听了几分,带着一股撩人心神的暖意,“说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夏ちゃん的声音的确可以安抚我的情绪,所以每次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

不知为何,我的心绪被这好似情话一样的剖白搅动了,一时怔愣在那里没有接话。

反倒是纲吉在说完这番话以后只是略微顿了顿,再开口时已经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我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的听了一会儿,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忍不住掀开被子坐起身,惊讶地扬起声音:“你要回并盛?和我?两个人?”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确定的说了一个是。

似乎是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他忍俊不禁地补充道:“这次主要是为了去看一眼新落成的地下基地,不打算呆太久,所以就不叫上大家一起回去了。”

我哦了一声,在接下来的通话中全程梦游,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反倒是对纲吉始终含着笑意的语气印象深刻。

等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自己忘记问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身为家族的首领,为什么突然要自己跑去视察基地的成果,明明让手下汇报一声不就够了吗?

只可惜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没有再见到纲吉,因此这个疑问被我一直保留到了踏上前往日本的飞机,这才终于把它问了出去。

对此,纲吉的回答也显得十分令人诧异。他看了一眼窗外掠过的云层,突然便反问了我一个问题。

“夏ちゃん知道什么是非73射线吗?”

从未听说过的词语瞬间令我呆住,但很快脑海里的灵光一闪而过,我忍不住猜测:“是尤尼告诉你的事情吗?”

纲吉转过头朝我微笑了一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宽和的眼底倒映出我好奇的脸庞,用一种温和又平静地语气跟我说,非73射线能够对彩虹之子产生严重的伤害,而白兰目前已经掌握了这种射线。所以——

“我打算让强尼二在新基地中加建能够阻挡非73射线的门禁,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的话……就让里包恩他们搬来这里居住。”

我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哑声问道:“风……还是没有消息吗?”

在得知了白兰意图杀死全部彩虹之子的意图以后,我第一时间便联络了据说前往日本去看望一平的风,只可惜寄出的书信杳无回音,反倒是一平在群里告诉我,说风只在她那边呆了几日便离开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中国去了,想必很快就会有回复的。

相比于她的乐天,我却始终不太放心,于是一边坚持着给他寄信,一边私下里调查他的去向,发现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东京的羽田机场,在这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整个人仿佛突然间离奇失踪了一般,至今都没有人得知他的下落。

纲吉没说话,而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发顶,这动作有些安抚的意味,让我瞬间低落的心情好过了一点。

重新回到并盛町,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纲吉的家里。因为飞机延误的关系,我们最终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刚刚走进院子里,正好撞见在外面晾衣架上收敛换洗衣服的奈奈阿姨,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啊啦”一声丢下手里的长衫,双眼放光的冲到了我面前,一把握住我的手:“这不是夏莉ちゃん吗?好久不见,你比以前又漂亮了哦!”

没想到一来就得到了夸奖,我顿时耳根一红,难得扭捏了起来。虽然每一年来到纲吉家里不知道有多少次,见到奈奈阿姨的次数也完全数不过来,可这一次却不一样,这是我和他交往以后,第一次正式的以纲吉女朋友身份见到她,所以意义也就格外特殊一点。

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太久,就间奈奈阿姨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两下,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奇怪地问:“纲君不是说要带女朋友回来的吗,我怎么只见到了夏莉ちゃん?”

我:“……”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意思是在奈奈阿姨的心里我和纲吉完全就是朋友的姿态吗?

还是说这就是天然呆的力量?难怪她这么多年下来都没发现自己的老公和儿子到底在做些什么……

就在我开始思考要不要就这么直接把真相告诉她的时候,一旁的纲吉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牵起我,另一只手则拉过了奈奈阿姨,带着我们一起进了屋子。

“妈妈,我已经和夏莉在一起了,现在是正在交往的关系。”他说着摸了摸鼻子,似是对坦诚这样的事情不太擅长,神情变得有些腼腆。

我一边换鞋一边偷偷拿眼角看他,听见他在长辈面前亲口承认我们的关系,唇角不禁向上扬起,心中一片弥散的暖意。

他一直都是一个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的性格,正因如此我才始终坚信,只要这段关系持续的足够长久,那么他就没有办法再将我抛下。

我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的心态与以前相比似乎有了不小的变化,但是我却不愿意去细想,也不愿意去深究那些也许并不美好的原因。

总之,只要他一直留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只有这一点,是我最不能妥协的事情。

值得开心的是,奈奈阿姨得知了这件事情立刻惊喜的双手合十,嘱咐了完纲吉一大堆要对我好的话以后,便欣慰的看着我,说这么多年我实在是辛苦了,从今往后除了纲吉以外,她也会努力成为更好的长辈。

“那么,就先从做好今天的晚饭开始吧!”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厨房。

我被她说什么做什么的行动力惊住了,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连忙跟在后面试图把她拉出来。

“这顿饭请务必让我来做,就当是报答您这些年来的照顾了!”

“不可以哦,夏莉ちゃん可是非常重要的客人呢,怎么能让你来做这种事!”

我们两个都据理力争,谁都不愿意让对方去做,一时间僵持不下。纲吉站在门口一脸无奈的看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伸出手扳过奈奈阿姨的身体,推着她的肩膀把她带了出去。

“是是,所以这顿饭就由我和夏ちゃん来做就好了,妈妈你去客厅里休息一下吧。”

“哎呀。”奈奈阿姨乖乖的站在厨房门口,回过头看了我们一眼,不禁弯起眼角笑道,“感情真好呢~既然纲君都这么说了的话,那就拜托了!”

她说着便转身朝外走去,似是由此想到了自己的老公,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有关于意大利的字眼,不由好奇地捅了捅身边的纲吉:“叔叔要带奈奈阿姨去意大利吗?”

纲吉此时正专心的跟案板上的胡萝卜作斗争,听到我的话以后只是嗯了一声,过了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听说是爸爸想陪妈妈一起出去旅游,但是具体什么时候还没有定下来,可能也就是这两个月吧。”

“其实冬天去意大利也很好啊,那里又不冷。”我随口接了一句,目光牢牢地被他拿刀的姿势吸引住了。

其实纲吉本人是会做饭的,只不过会的种类却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以简单方便的西式为主。在上大学的时候,平日里放假在家也偶尔会自己煮饭,但又因为特别喜欢轻食的原因,食物基本都是煎炸类。

后来从大学毕业,他进入了彭格列,在那里他身为首领,完全不需要自己做饭,因此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下厨的样子了,冷不丁一见他这么笨拙的拿刀姿势,总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

沉默了一会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覆上他的指尖,几乎是手把手的在教他调整。

“下来一点,别抓那么高,我怕你不小心切到手。”

“不要用那么大力啦!胡萝卜又不会跑!还有你是在切块还是切片,我怎么没看出来?”

“……换一根吧,这根被你切的只适合用来炖土豆。”

纲吉默默地从我手里接过新的萝卜,也许是因为不太擅长的原因,他被我说的有些紧张,整个人从背后看去时连肩膀都是紧绷的。

我本来想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但又害怕吓到他害他切到手,于是只好放轻了声音凑到他耳边,调笑般的轻声说道:“好久不见了,家政苦手的沢田纲吉君。”

纲吉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从我这个距离,很容易便能看清他眼睫的弧度,十分自然的向上翻卷着。

“不要嘲笑我啦。”他苦着脸哀叹一声,肩膀也不由自主垮了下来,“我真的好久都没有切过菜了……”

我不动声色:“胡说,你明明每次都有帮奈奈阿姨打下手的。”

“那也只是洗菜而已啊,其他的平时都是碧洋琪她们在帮忙!”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拆了自己的台,纲吉登时闭上嘴,任凭我怎么说都不再开口,似乎是觉得这样在我面前很没有面子。

我想了想,告诉他:“我们接下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你如果觉得好的话就点点头,不好的话就摇头。”

纲吉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你不能说话哦,只能点头或摇头作为回答。”我定下了规则,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朝他粲然一笑,“你觉得我今天好看吗?”

纲吉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从动作幅度上能看出他高涨的求生欲。

这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背过身偷偷笑了笑,这才又一本正经地问出第二个问题:“那你觉得自己今天好看吗?”

这一次,他迟疑着摇了摇头,注意到我挑起的眉毛后,又很快点了一下头。

“请这位选手不要二次答题。”

我扳住了他写满了迷茫的脸,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这次他很乖觉的点点头。

于是我又笑了起来,开始给他挖坑:“所以好看的人就该和好看的人在一起对不对?”

纲吉无限点头,因为被我捧着脸的缘故,似乎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于是轻眨了两下眼睛。

我的视线立刻便被他这个小小的举动吸引了过去,目光掠过他清澈柔和的双眼,沿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最终落在了他看似单薄但却无比柔软的唇边。

我望着他,望着这个我恋慕了将近十年、却在此刻离我如此之近的男人。

我突然间便想到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脑海中形形色色的画面纷纷划过,最终却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我喜欢他。

只喜欢他。

喜欢到只要能让他留在我身边,便什么都可以忍受。

我原本是这样以为的。

迎着他目露疑惑的眼神,我弯起眼睛遮挡住其中流转的情绪,不愿意让他看穿我复杂的内心。

“闭上眼睛,我要亲你了。”

说完这句话疑惑,我便踮起脚尖凑了上去,轻轻的一吻落在他的唇角。

纲吉似是呆住了,身体条件反射般的在我靠近时倏然绷紧,但很快又因为意识到什么而极力想要放松,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哪个也没有成功。

他眼底倒映出我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有些怔愣,以至于他明明是在看着我,却又好像因为出神的原因而想着别的什么东西,只是还没等我生气,面前突然一黑,竟是他伸出手臂将我拥在了怀里。

“……谢谢你,夏ちゃん。”

他的下巴轻抵在我头顶,说话时胸腔微微震颤带起的共鸣也随之传入我的心里。

我没有说话,两只手轻轻回抱住他的腰,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浸在此刻的幸福中。

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哪怕只有一秒也好,我想让他感受到我的心意。

多一点、更多一点,就这样小小的累积起来,汇聚成缥缈的长河,承载着我真正的希望,奔向这条看不清前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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