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大方有话说 黑紫肿胀龙根直直进入_阁主宗主游江湖
一切都在紧张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军帐外的气氛相当严肃。虽然将士们对于梅长苏的具体病情并不清楚,但毕竟都不是白痴,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全驻地的将士,召集他们为梅长苏献血,那要治疗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伤风咳嗽之类的家常小病,哪有小病就这阵仗的,岂不是吓死人。
平日见过梅长苏的人都知道,这位宗主手无缚鸡之力,面色苍白不带丝毫血色,尤其北境的天气还分外冷,这位冻得全身上下终日包裹在厚实的大狐裘里,只露出半张脸,却依旧是嘴唇发紫。表明身体是真的很差,而且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弱,不只流于面上。
对于未知的事物,人总是本能的畏惧,因为不了解底细,所以没底。单看本次行动的规模就能猜想到病情的严重,听说是要换血的,估计是要换全身的吧,要不然这人数怎么解释,人要是换了全身的血液还能好吗。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梅长苏在军中的威望仅次于主帅的蒙擎,而且在某些方面他甚至比蒙擎更加受人敬仰。计谋是他唯一的长处,还是他的过人之处。人格魅力这种东西真的是很玄妙,大概梅长苏天生下来就是做领导统帅的材料,一个文弱书生在遍地都是糙汉子的军营,混得比主帅还开,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对此可以参考琅琊阁少阁主蔺晨少爷精辟的总结,“所谓人性本贱就是这个道理,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和人总是喜欢的,尤其这个人既能救命,还没有利益冲突岂不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不好好珍惜的才是傻蛋,而且是没脑子的那种。”
真实情况就不加探究了,无论过程如何结果是好的即可。拖梅大宗主的福,很轻易就凑够了人数,数量和质量都属上乘。
营帐内的气氛相较于外面众人的紧张,是出乎意料的轻松。成败在此一举,横竖都是最后了,为什么要再弄得很紧张呢?看开一点多好,病人保持好心情也是很重要的。就像当初步步为营平反赤焰冤案的时候,谋划布局都已经做好了,静待结果就好。
梅长苏是所有人中最想得开的一个了,本来想着三个月就是最后了,没想到因祸得福还有延续的可能,简直就是赚了。所有的心愿已了——七万冤魂的错判得以昭雪,林家恢复往日正直的名声,除奸臣、扶景琰上位,边关经此一役,大渝元气大伤十年之内不会再次兴兵来犯。要说遗憾的话就是没有实现当初对蔺晨许下的诺言还未来得及实现。说好的“别给自己设限,别再去想还能撑五个月还是十个月的事,你只要尽力,我也尽力,好不好?“
要努力活下去,不放弃一丝生的机会。过去的十多年都是蔺晨在陪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谋划从初到琅琊阁的治伤,后来的入主江左盟和最后的重回金陵,要不是蔺晨的支持和陪伴也没有现在的梅长苏了。这次轮到自己履行诺言的时候了,换成自己陪他游览大好的江河山水,穿梭于江湖之间,潇潇洒洒无拘无束。
荀大夫撩开厚厚的门帐回来,意味着治疗正式开始。为了保证血液的活性,肯定是要新鲜的,蒙大统领和卫峥主动接下了这个传递的任务。虽然他俩于医术上一窍不通,其他懂的四人,蔺晨、老阁主、荀大夫包括飞流都分身乏术,但比起其他人来说还是要强上不少,而且两人都与梅长苏的感情极深,做事更会加倍的用心,努力避免一切意外事故的发生,竭尽所能提高成功率,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总比没有的好,积少成多兴许就会有奇迹呢?
好人有好报,梅长苏一生正气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说,感天动地的事情反而做了不少。小时候堪称“十佳少年”,后来跟随父帅从军出征,保家卫国,做的都是有益与天下苍生的大事情;即使是身负重伤也不气馁,并不是像有的人每天怨天尤人自哀自怜,在江左盟任宗主期间善事做了无数,才引来众多英雄好汉的跟随;后来重回庙堂,尽心竭力为国家服务。因果轮回,这样好的一个人上天是舍不得收了他的。
情况要比想象中的乐观许多。不知道是因为蔺晨最近管教有方,还是补药吃得实在是太多了,梅长苏并没有消耗过多的生力,精神还是不错的,冰续丹的功效正好没有完全退却,身体机能出于一个巅峰的状态,再加上三个人的熙阳诀轮替着上,撑下来整场治疗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新鲜血液要进来肯定要提前腾出一个空间,所以先放血,失到一个极限值再输血,会比较保险。在早年间治疗火寒之毒时,用的方法是削皮挫骨,那个时候就把骨头里的毒素除干净了,残留的都在血液里。这次治疗的主要目的一来是为了破解冰续丹的药性,另一方面就是将那残留的毒素一举去掉,即使不可能全部除掉,也要清除掉大部分,力求剩下的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甚至是寿数。
还没等开始放血的时候,飞流已经有点紧张了。这孩子一向对别人的情绪比较敏感,心智不成熟反而更能透过表象发现本质,有着野兽般的直觉。特别是对于他苏哥哥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在他那小小的脑袋里,苏哥哥和蔺晨哥哥都是第一个给他温暖的人,而且苏哥哥还不会像蔺晨哥哥那样总是捉弄他,对自己相当和蔼温柔,是最靠得住的归宿。
其他人,以蔺晨为首,暂时还比较轻松,偶尔说点笑话调节一下气氛,或者手欠地捏一捏飞流的小脸蛋,说:“你不要总是想你苏哥哥一样皱着个眉头,会变成小老头的。”飞流懒得理他,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放血的时候感觉空气都凝固了,蔺晨收敛了平时的轻佻,难得有个正形,一本正经的像个大夫。飞流更不要说了,身体都僵硬了,趴在他苏哥哥的腿上头都不敢抬,鼻子里呼吸到的全都是熟悉又陌生的血腥气,心在战栗。只有老阁主和荀老大夫和往常一样镇定。老阁主是觉得再怎么糟糕也不会那次削皮挫骨凄惨,荀老大夫以前干活类似的事情,当时的情况是单向的输血,和现在略有区别,但好歹也是难得的经验,自然有把握,比其他人多了几分底气。
最淡定最沉得住气的要数梅大宗主了。躺在窄塌上悠然自得,还有兴趣观察所有人的表情:安慰不安的飞流,调侃严肃正经的蔺晨,完全没有身为砧板上的鱼该有的自觉,周围的人包括迟钝的蒙大统领和卫峥都是一头黑线,多这个人打心底里服气了,别的不说,单论这份修养和心理素质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比得上的,连蔺晨也逊色一筹。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蔺晨在琅琊山上闲得无聊,拥着梅长苏躺在院中晒太阳,想起当年换血的一幕,好奇地问,“你当年为什么那么淡定啊,真的成仙啦?置生死与度外什么的?”梅长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还有脸问,我不是看你们太紧张了不想再给大家施加压力吗?谁不惜命啊,即使是我也很想活下去好不好,才三十多岁的人都没有真正体验过生活的乐趣。”蔺晨赶紧赔不是,“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消消气哦,当心身体抗议的。”
差不多两盆子血水端出去了,梅长苏的神智也开始不清醒了,荀老大夫一声令下外面的长队伍开始向前挪动。外面不用他们三个大夫中的任何一个负责,军中自带的军医就够了,三人都够得上神医级别,要是放个血还要亲自操作就太大材小用了。
输血的同时,身体也在快速循环,一边吸收一边造新血。造的速度肯定是赶不上失的速度,外来的补充就在这时生效。主要还是靠自己,外来的始终是个辅助罢了。
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梅长苏出现心悸的状况,按照预先商量好的,老阁主先上,因为他的内力最深厚绵长,打基础最好了。而且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意外事故,老阁主先上你就能先修养恢复,一轮有可能还不够。蔺晨扶着他坐起来,梅长苏神智不清当然不能独立坐得住,蔺晨以自身为靠垫,让他倚着。
有了老阁主深厚绵长的内力支撑,情况明显好了很多,心脏不再虚跳,急促的喘息也渐渐平息了。
老阁主休息的时候就由飞流上。因为他不是医者,熙阳诀练得也不是很纯熟,蔺晨没有消耗能指导他。等轮蔺晨的时候,老阁主也不必闭目打坐了,口头上的指导还是做的不错的。
就这样循环往复,墙角的小炉子上一直温着百年老参熬得汤药,是关键时候用来补气吊命的。
营帐里面的人在忙碌,外面也不消闲。蒙大统领监督军医采血,卫峥负责维持纪律。当初说的是让两人负责搬运,实际上也用不着,采血的地点就在作为临时病房的军帐外面,手伸进去就能递进去。那样说只是给他们两人找点事情干,省得在一边干着急。这么善解人意的主意必须是梅长苏想出来的。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了解两人,两人把分给他们的任务当作是圣旨一般,牟足力气尽全力做好,无暇管其它琐事。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整整一天过去了,外面翘首以盼的将士们都回去了,治疗也终于搞一段落了。用荀老大夫的话说,:“灌是灌进去了,就看融合的怎么样了,根据我的估计,多少回有点排异反应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就看严重与否了。要是能挺过这一关就是真正活过来了。”话毕就指挥几个小兵端着好几盆黑乎乎的血水出去了。那可是剧毒,一定要妥善处理。
军帐的容量有限,老阁主也回自己的帐篷去休息了,他是今天出力最多的人,能者多劳嘛~只剩下蔺晨和飞流两个常驻军守在睡着的梅长苏身边,静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