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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挂在两边的扶手上 女追男,男主是大学教授_那一只小飞天儿

深藏在平民巷子里的小吃店,难为孟大少怎么找到的。水清浅吃得挺愉快,并且决定有机会把这个地方分享给同是吃货的苏小胖。孟大少倒是有点心不在焉。他以为这个小师弟出身平民,可是处了大半天,感觉不太像啊。这孩子长得太好了,后来水清浅又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孟少罡就越发感觉违和了。

人要衣装,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好衣裳料子千千万,理论上来讲,只要有钱就能买,可现实是,金贵东西向来有价无市,量太少,先被宫里采买一批,再被勋贵权臣们抢一批,还轮不到市面上就没了。做衣裳的手艺也是。帝都有名有号的绣坊绣娘常年都被各路达官显贵们占用着,根本不愁没活计,说实话,顶级的师傅也根本不接外面的单子,忙不过来,也为自抬身价。所以,哪怕是同色同款同花纹的衣服,达官显贵们穿的和寻常平民富家翁穿的也相差分明,尽管在更多的小老百姓的眼里,那都叫绫罗绸缎。孟少罡不懂衣裳布料的细节,但作为生而勋贵豪门的一员,他能感觉出来,就像区分古董和赝品,正品跟山寨的那种感觉。水清浅的穿衣打扮,从头上的卷云发带到马蹄袖上绣的小蝙蝠,无一不精细雅致,是最好的等级,是每次换季和过年添新衣时才会裁置的等级,而不是家里的针线婆子日常做的那种。能引起孟少罡注意这些细节的,最开始还因为那头叫威武的狗狗,耳朵直,眼睛亮,身细腿长,品相相当好,这要是带出去打猎,倍儿有面子,不吝拥有一匹好马。无论是猎犬还是宝马,都可遇不可求,门庭矮一点的都抢不到。

除去这些外在,水清浅小小年纪,那一笔字,那浑身上下的风采芳华,一点不输百年家世的气韵……总归,这小孩儿,要颜有颜,要才有才,不哭不闹脾气还好,综合起来判断……

“少罡哥哥,我们回家吗?”水清浅摸摸小肚子,猪蹄儿好好次,好饱啊。

“哦。差不多了,”孟少罡正好奇呢,“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儿?”

“现在跟爷爷一起住了,在青蕞巷。你知道吗?”不知道也不怕,他还有威武呢。

孟少罡一抬眉毛,青蕞巷,熟!官宅区嘛,果然不是小门小户的平民;还有,‘现在跟爷爷一起住’是几个意思?祖父尚在,当然不会分家,所以,他是跟家人在外地为官,新近迁来帝都?嗯,这就说得通了……

孟少罡,“你以前不住帝都吧?”

“不住。”水清浅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荷花挎包,“我去年才搬来的。”

“青蕞巷……哪一家?”孟少罡脑海里搜了一圈,没想起哪位朝堂新贵之家姓水,水这个姓氏不常见呢。当然,帝都别的没有,官多得是,他不可能知道所有人,尤其是文官系统,不知道也不奇怪。

“是青蕞巷,石府。”

“石,咳咳咳……石府?”孟少罡被一口凉气呛咳,“首席大律政官……石,石大人的那个石府?”内阁大佬,帝王心腹的那个石大人?“你你你……石大人,是你的祖父?”

“啊。”水清浅的语气理所应当的。

那为什么你姓水,你爷爷姓石啊?孟少罡肚子里的惊疑都快炸了,可首席大律政官家的八卦他可不敢乱扒,生生咽下呛咳,“那我知道路了。”

一路上,孟少罡脑子里都乱哄哄的,帝都里谁不知道石大人是才华风流的老鳏夫,不是说全家妻小全死了吗?石府每年打出去的媒婆都能凑够一个团,怎么孙子都这么大了?还有,石恪的身份,疑似飞天儿的身份,是上流社会公开的八卦哪,时不时就有人拎出来举例说明一二三,连孟少罡这类年少不知事的都有耳闻,只是人家石大人从来没承认过……不过,孟少罡现在真的愿意相信水清浅是个小飞天儿,符合传说的一切嘛,又美又伶俐又聪明又乖巧又富贵……咦?孟少罡才意识到水清浅怎么连个小厮长随也没有?别说供不起啊,他身上随便一个金项圈都能买四五个书童了。

有那么一会儿,孟少罡甚至怀疑过也许是自己听误会了,水清浅根本跟石大人没关系,他寄住在石府,也许因为他父亲是石府里的管事或者师爷什么的……但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石府,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石大人正等在前厅,迎面就是一个抱抱。

“……吃过了,少罡哥哥带我吃卤猪蹄,好好吃……爷爷,等我有空,我带你去吃。”

“那咱们一言为定,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

孟少罡:…………

说好的位高权重不怒自威铁面无私两袖清风堪称为官楷模的首席大律政官呢?

梳着两个包包头的鹭子,今天,衣服的主题是富贵牡丹,石榴红梭金缎小褂肩头前胸后背左右下摆绣着大大小小的八团缠枝牡丹。下裳是同色系的紫红撒花绫裤,脚下粉底鹿皮小朝靴。可瞧着要过年了,这一身打扮喜庆的,贴在墙上就是一年画娃娃。加上眉眼鼻唇无一不精致,配上那张白嫩得能掐出水的婴儿肥小脸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巴,浓密睫毛一呼扇,直教人心里都跟着软了……呃?怎么还抱了一只狸子?

忽略胸前那只猫,在场几乎所有人看到水清浅的时候心里都震撼了一把,包括那些之前已经跟宁仁侯见过面的人。石恪就是俊俏的好相貌,而宁仁侯的那张脸就已经不能用寻常的俊俏标准来衡量了,但他们真的没想到宁仁侯的儿子长得更好,这不是容貌上强几分的问题,是那种气场,小小的人儿浑身上下透着的一股仙气儿,眼神那么一转,真正的美目生辉——灵童下凡,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来,鹭子,给诸位先生行礼。”石恪安抚的摸摸鹭子的背,好生哄着他。

水清浅臭着一张脸,被祖父硬拉过来上学了。

宁仁侯原说再过几天太学就过年放假了,等过完年再考虑儿子上学也不迟,而且还要看鹭子的心意,是喜欢上太学(权贵扎堆),还是来仪官学(精英扎堆),反正他家先生兼任两处山长,哪处都方便。宁仁侯还计划着过年的时候去拜见先生,家长们能坐下来细致聊聊各自利弊。

谁料圣人如此心急,给宁仁侯授勋当天,也把钟先生叫宫里了,当着正牌先生和家长的面,就把水清浅的学籍问题摆在台面上,像水清浅之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请个暑假一直休到过年,那可不行。非拟出个章程才放人离开。

所以,宁仁侯的爵位下来的第二天,太学的朱笺也送到府里了。朱笺上的授课时间,授课分类,授课内容全安排好了。程序上合法,逻辑上是合理,小鹭子接到朱笺的时候,还傻乎乎的觉得无所谓——确实有点突然,可上学嘛,他又不是没去过,去玩玩也没什么。可是,真的到了要上学的日子,天没亮就被从暖呼呼的被窝里薅出来了,小鸟顿时就炸了。

辰时七钟到校念书,而且冬天日头短,天又冷,进宫门那会儿,太阳才见个鸡蛋黄大小挂在树梢。宫里不让带小宠物,水清浅身后跟着威武,身前趴着元宝,死活不愿意进去,他爷爷好说歹说,说服了水清浅,让威武趴在侍卫处等他,元宝还小就算了。然后小鸟被爷爷拉着手,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威武,大眼泪转了一圈又一圈差点就掉出来。朱漆的大门一点点在背后关上,那一刹那,‘被关小黑屋’的心境让水清浅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一照面,太学把水清浅得罪狠了,初次拜见师长,脸阴得跟什么似的,给博士们行礼是行礼,涵养礼仪无可挑剔,但水清浅脸上明明白白挂着‘愚蠢的凡人,才不要跟你们讲话’的表情。

因为先拜见各部先生,所以水清浅进课堂的时间就比同窗晚,从外面廊里路过时,听到里面热闹得像菜市场。进门的时候跟在钱博士身后,原本吵闹的课堂在水清浅脚跟落地的一瞬,刷地一下子安静了,落叶可闻。钱博士一扫底下僵住的各家少爷,心下摇头,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进来的缘故。

太学是字面意义上的贵族学校,能在里面读书的孩子全是拼爹后的优胜者,这就导致先生们的态度不会像官学那般严厉,随之产生的,学生的胆子也不像寻常孩子那般见了先生好像耗子见猫。今儿教室里头回这么肃静,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钱博士把水清浅拉到教室前面站定,然后肃了肃嗓子,“坐好。给诸位介绍一下,这是水清浅,出身宁仁侯府,从今日起,是你们的新同窗。”言简意赅的说完,钱博士指了指距离自己最近的前排座位,“你坐这。”没办法,若这个小飞天儿坐在后面,这一堂课怕是全班学生的脖子都要扭歪了。

既然博士没让他做自我介绍,水清浅吝啬的笑也没露一个,转圈眼神一扫新同窗,看不到特别喜欢或者特别讨厌的,心情没好也没坏,转身落座了。

太学按照学习进度粗分成五级,分别冠上‘仁、义、礼、智、信’以区分,然后再视每级学生人数多寡,分出甲乙丙丁班,水清浅现在所处的是礼甲班,正好是中等进度的班级。其实刚刚入学考核的时候,主事梁博士随口问了几本基础经义,水清浅一问三不知,最应该被扔到仁字小班去,可谁叫他是飞天儿嫡出呢,更有钟先生做师父。而且钟先生建议过让水清浅直接跳级去礼级班,都是定好的,若临时变卦把水清浅弄到启蒙小班,简直分分钟打钟大人的脸。分班之后,几个博士有点忐忑,飞天儿之名,实在是……实在是……言过其实吧。或许,因为孩子还太小?

不管怎么样,水清浅被勉强塞进了礼级班,按着礼级的进度,大部分学子有十二三了,进度慢的还有十五六的,都是懵懂人事冷暖,又幼稚得可以浑身长草的年龄,如今来了新同窗,又漂亮又神秘又出身高贵,看在眼里,心里痒痒的不成,直到博士不得不把戒尺祭出来,敲了敲桌子,这才压住场面。各个摆正态度正襟危坐,但眼神还不由自主的往房间某个地方瞟,水清浅倒是坐的稳当,不过小脸上见不到一丝读书兴奋,面前光板的书案上,除了一只蜷身瞌睡的金毛兔子,什么都没有。

钱博士心里摇摇头,对如雷贯耳的飞天儿大名不由失望,他清清喉咙,“今天我们讲《诸子百篇》第二篇……”

嘉佑帝知道今天是水清浅第一天入学,待早晨把为数不多的公务处理完,圣人跟光禄大夫就乐颠的去了大律政官的办公院子,拉上石恪要一起去太学视察。

教育兴邦,办学乃帝国第一要事,尤其太学里的学生,从出身和父辈祖辈传承角度讲,都是帝国未来的希望,朝廷重点的培育对象,所以太学的教育视察很必要,很应该,有意义。这番话是谢首辅说的,在东辰配殿侧的游廊里,他与太常卿和吏部礼部几个尚书大臣一起‘偶遇’了正在翘班的官家和石子律。因为教育是国中大事,所以去太学年前视察,身为帝国首辅及帝国重臣,很应该同行。所以前去视察太学的队伍变得更大了。

从另一个侧面证明,年前的这段时间大家真的很闲。

皇帝打头,后边浩浩汤汤跟了半个小朝廷很八卦的一起杀向太学。太学就在皇宫大内之内,进了德贤门,就在福成院边上,距离东辰殿不算很远。

宏正殿,长三十三丈,宽十五丈,基高五尺,太学里十六个授课课堂都安置在宏正殿里,东西南北各四间,围成了一个圈,大殿的中央立着起地一丈高的儒法道墨名阴阳纵横七贤像,还有布告板和各类榜单。

皇帝及重臣年前视察太学,无论对先生还是学生来说,这都是很大的荣耀。皇帝和一班大臣从一进门,就挨间课堂考察。

皇帝一进课堂,屋里的师生全体呼啦啦起立行礼,然后,皇帝先询问博士的教学进度,顺便抽查若干学子,能对答如流的学生可以得到皇帝的御口嘉勉,可谓得了新年最好的彩头。皇帝率内阁这帮重臣从这屋进,从那屋出,来来回回几次,宏正殿里其他课堂的人就听到了风声,于是就开始了刻意的准备。自然,大部分并不知道,皇帝此行的重点考察目标,是第一天上学的那只小飞天儿。

水清浅所在的礼甲班,无论从前从后数都排在中间,所以他们这班的师生早就做好的心里准备。待皇帝大臣们一出现在门口,便纷纷起立行礼,大面上很是漂亮规整。可不幸的,屋子里有个行为慢半拍的家伙,尤其这个慢半拍的家伙还穿的像个红包,坐在第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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