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从后面抱住了我 和室友一起去ktv说说_给你我的心
二零一五年,一月二十一日,这一天对陆枕雪来说,是非常神奇的一天。
因为再有两天就是爷爷八十岁寿辰,所以最近陆家的子子孙孙们全都聚在老爷子的宅院里。
陆枕雪刚回国几天,还在艰难地倒时差中,每天昏昏沉沉作息混乱得不行,晚上睡不着,早上醒不来。要是在自己家,她倒是可以昏天暗地一觉睡到自然醒,偏偏又是在爷爷家里。
爷爷是军人出身,家教之严,对陆枕雪这一辈的孙子孙女们,简直是噩梦。
陆家孙字辈的几个孩子,全都是在老爷子军事化管理下长大的。想起小时候,天还没亮,同龄的小朋友们大都还在睡觉,爷爷一声口哨,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全都要在五分钟之类洗漱好到院子里集合。
然后按照高矮顺序依次列队站好,在爷爷的带领下出门绕着护城河跑圈。
这一度简直是江市的一道靓丽风景线,精神饱满的爷爷,身后跟着几个小萝卜头,每天早晨风雨不变地绕着护城河跑圈。
除了不能赖床,每天早晨必须出门跑圈以外,陆家的家教森严还表现在吃饭上,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是禁止讲话的。
五妹妹陆遥从小就很爱讲话,小时候因为吃饭爱讲话,几乎每次吃完饭都被罚洗碗。
偏偏被罚了之后,第二天还会再犯,这一度简直是他们的快乐源泉。
五妹妹每次被他们笑,都会撅着小嘴说:“那我就是控制不了嘛。”
不过随着他们一天天长大,爷爷年纪越来越大,对他们的军事化管理也没有那么严格了。
等他们都上大学后,爷爷几乎已经不管他们了。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也不再禁止他们讲话了。
有回五妹妹好奇问:“爷爷,我们现在在饭桌上讲话,您怎么不罚我们了?”
爷爷当时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声气,“我如今年纪大了,还有几年好活,现在不听你们热热闹闹地讲讲话,将来想听也听不见了。”
五妹妹立刻说:“胡说!爷爷会长命百岁的!”
爷爷被哄得笑了,沉默一会儿,又道:“你们也别怪我小时候对你们严厉,小时候给你们立规矩,是要你们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让你们早起,是要你们知道时间宝贵,要珍惜时间。不准迟到早退,是要你们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要严格要求自己,才能成为出色的人。”
不得不承认,爷爷的军事化管理,对小时候的他们虽然是噩梦,但对他们的成长确实也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陆枕雪正出神地回忆着小时候,直到五妹妹突然碰她一下,“姐!爷爷和你讲话呢!”
陆枕雪本来就还在倒时差,昨晚压根没怎么睡着,又这么早起来,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再加上走神,压根没听见爷爷在和她讲话。
五妹妹突然叫她一声,才回过神,茫然地抬起头看向爷爷,“啊?爷爷您叫我。”
陆老爷子道:“你这丫头,一会儿去补补觉,这几天不用早起了,把时差倒过来再说。”跟着才又道:“我刚刚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整天就知道到处瞎跑采风,也是时候考虑一下婚姻大事。”
陆枕雪平时听多了三哥被催婚,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妙,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刻把火引到三哥身上,“爷爷!我还小呢!三哥都没结婚,我哪敢先结婚呀!”
她话音刚落,脚在桌子底下被踢了一脚。
她哎哟一声,无辜地冲三哥眨眨眼,“三哥,你踢我做什么?”
陆南境给气笑了,他索性吊儿郎当地靠住椅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扁样子,笑道:“我不急,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可不一样,你未婚夫过两天就登门提亲来了。”
陆枕雪正吃东西,被陆南境一句话吓得差点呛在喉咙口,她赶紧扭开头咳嗽,旁边的五妹妹一边给她拍背一边给她倒水,“姐,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陆枕雪没等缓过来,就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爷爷,“什么未婚夫?爷爷,您可别吓我!”
倒是妈妈先笑了,说:“昨天爷爷的老友打电话来贺爷爷生辰,两人聊到过去的事,才想起来小时候还给你定过一个娃娃亲。这不,林爷爷的孙子过两天正好过来江市出差,你们俩到时也正好见一面。”
陆枕雪简直傻了眼,“爷爷,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兴什么娃娃亲?”
妈妈笑道:“本来我也是忘了。不过也没让你们一定要在一起,可以认识一下嘛。”
陆枕雪妈妈昨晚听丈夫说起的时候,本来也是不乐意的,毕竟这年头哪还兴什么娃娃亲。
不过等她看过林景的照片,眼睛一亮,立刻就改口了,说:“咦?虽然不一定结婚,不过也可以认识一下嘛,指不定阿雪喜欢呢。”
一顿饭吃得陆枕雪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活了快二十五年才知道自己居然有个未婚夫?吓得她瞌睡都没了。
要不是爷爷生辰,她现在立刻买一张机票飞国外度假去了,才不要留这里见什么未婚夫。
她越想越郁闷,吃过早饭回房间工作,然而文档打开半天一个字也没写出来。合上电脑正准备睡觉,门从外面敲响了。
她抬头往门口望一眼,没什么精神的,“进来。”
陆南境推开门进来,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吊儿郎当地笑着。陆枕雪一见他笑,就没好气,“你够了啊,你要是来幸灾乐祸的,就出去。”
陆南境笑,他走到窗边,往楼下瞧了一眼,侧过身,慵懒地倚着窗台,瞧着陆枕雪笑,“你急什么?又没见到人,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
陆枕雪盘腿坐在床上,她不高兴地看着陆南境,“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给你安排个未婚妻试试?”
陆南境嗤了声,“你朝我发什么气,又不是我给你安排的未婚夫。”他笑着,又道:“不过你要是不乐意,爷爷又不会逼着你嫁人,别怕啊。”
陆枕雪道:“我是不怕。反正他们要是逼着我嫁人,我就拖你下水,你不结婚,就休想我结婚。”
陆南境啧了一声,“得了啊你,你自己的事儿,别想拖我下水。”
他说着就插着兜往外走了,经过床边顺手揉了把陆枕雪脑袋,“赶紧睡觉,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陆枕雪也懒得再想,反正她不乐意,谁也别想逼她。她索性把笔记本放回床头柜,拉起被子缩进被窝里,蒙上脑袋就睡觉去了。
两天后就是爷爷的八十寿辰。
寿宴安排在西山上的度假山庄,陆家家大业大,除了自家亲戚,生意上往来的伙伴也很多,所以前来贺寿的人也很多。
陆枕雪被安排去门口接客人,本来这应该是陆南境的事儿,不过陆南境临时有急事要回公司处理,就把这任务扔给了她。
陆枕雪在外面站了一上午,脸都快笑僵掉,手也握软了,她趁着没人摸出手机给陆南境发信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累死了。”
她刚把信息发出去,抬头就看到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
陆枕雪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几乎是呆滞了一秒,她算是在帅哥圈子里长大的,毕竟她家族基因不错,堂哥表哥们清一色的大帅哥。但眼前的男人仍然帅到她几乎失神。
在陆枕雪心里,最帅的应该就是他三哥了。不过眼前的男人和三哥不是一个类型的。陆南境是那种痞痞的帅,吊儿郎当的瞧着就没个正经,但是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英俊的眉眼间带着几分不屑于众的冷漠,禁欲的气质,偏偏又迷人得很。
陆枕雪看着对方朝这边过来,她微微一笑,“你好。”
对方将请帖递给她。
她打开看,看到对方名字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林景单手插在西裤里,见陆枕雪看他,他眉眼间神色依然冷漠,声音也冷,“有问题?”
陆枕雪摇头,“没有。”
她笑笑,将请帖合上递还给对方,让开路道:“欢迎您林先生。”
林景拿走请帖,径直从陆枕雪身边走进去,从头至尾眼神没有在陆枕雪身上停留。
陆枕雪扭头盯着林景的背影,她心中不免感叹。难怪她妈妈说,兴许见到人,她会喜欢呢。
那她确实不得不承认,她这个未婚夫长得的确很符合她的审美。
陆枕雪在外面站到中午快十二点,几乎该到的客人也都到了,她正准备也到里面去,抬头看到陆南境的车开进来。
她索性坐到旁边凳子上歇会儿,等着陆南境停好车过来。
陆南境停好车下来,将车钥匙扔给酒店服务生帮他泊车,他朝陆枕雪走过去,笑道:“专程等我?”
陆枕雪拿起一块糕点在吃,边说:“那可不是,您这么大人物,我不得等着你吗。”
她说着,扯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等着陆南境过来,和他一起往里面走。
和陆南境说:“我刚刚看到林景了。”
陆南境微挑下眉,侧头看陆枕雪,笑问:“怎么样?帅吗?”
陆枕雪笑,“帅啊。比你帅。”
陆南境啧了一声,笑道:“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他唇角勾着笑,瞧着自家妹妹笑问:“怎么?瞧你这反应,现在让你嫁,你就肯了?”
陆枕雪微微一笑,正经道:“我哪有那么肤浅?”
帅哥虽然谁都喜欢,但也没有到一见钟情的地步。
何况她发现林景性格太冷,也完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进去大厅,客人们都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主持寿宴的司仪在台上讲话,爷爷穿着大红色的新唐装,满脸笑容地坐在台下的主位上。
陆南境看见熟人,丢下陆枕雪过去打招呼去了。
陆枕雪远远就看到坐在爷爷旁边的林景,爷爷面带着笑容,在和他说什么。
桌上的家人们也几乎全都在看着林景,陆枕雪一瞧着这架势,顿时吓了一跳,爷爷不会糊涂到要把她推销出去吧?
她心中不安,谁知道等她过去,二伯母还真的立刻就拉住她,笑着和林景说:“瞧瞧,正说着呢,阿雪就来了。”
二伯母高兴道:“阿雪,我们刚刚正在说你和林总的婚事呢。”
陆枕雪心中暗叫糟糕,她下意识去看林景,发现对方背部慵懒地靠着椅子,抬着眼,也在打量她。
他眼眸很深,瞧不出情绪,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陆枕雪头皮发麻,只觉得尴尬无比。
她挨着五妹妹坐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他们千万不要再提婚约的事。
她虽然承认林景长得很帅,但是还不至于对他一见钟情,更别说拿婚约的事情,要求人家娶她。
事实上,她刚刚和林景对视的那一眼,分明看出他眼里的不耐烦。
想必也是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婚约感到厌烦。
好在爷爷老人家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提婚约的事情,只是在问林景关于他爷爷的身体情况。
陆枕雪刚刚虽然捕捉到林景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烦,但他对老人家还是礼貌而客气的。
然而还没等陆枕雪松口气,二伯母就一直在问林景关于婚约的事,说到后面,甚至离谱到要她待会儿带林景出门去转转,熟悉一下江市,也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陆枕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但最让她尴尬的是,林景眼里的不耐烦已经几乎不隐藏了。
就在陆枕雪快要忍不住出声打断二伯母的滔滔不绝时,爸爸和妈妈敬完客人酒,正举着酒杯敬到了这边来了,这才终于打断了二伯母的滔滔不绝。
爸爸满脸笑容,举着酒杯对爷爷说:“爸,今天是您八十岁的生日,儿子和儿媳代表家里的兄弟姐妹敬您一杯,这么多年,您辛苦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爷爷高兴极了,也站起来,发言感谢各位的到来,全场举杯庆贺。
等祝酒的环节结束,陆枕雪随便扯了个理由就先撤了。
她拎着大衣往外走,刚到门口就碰到接完电话回来的陆南境,陆南境奇了怪,拉住她,“干什么去?饭吃完了?”
陆枕雪嗯嗯应着,叮嘱陆南境,“三哥,你看着二伯母,别让她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是不够丢脸的。”
她说着就撤了,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来问陆南境拿走车钥匙,大步往外走去。
“开车慢点。”陆南境叮嘱她一句,瞧着妹妹的背影,不由得笑了。他估摸着是二伯母在林景面前提到婚约的事。
他这妹妹从小就十分要面子,要是二伯母当着男方的面不停提婚约的事,倒显得像是倒贴了,以陆枕雪的性子,换做平时该发火了,今天还能忍着,也算是识大体了。
陆南境走去主桌,果然听见二伯母还在提婚约的事,从爷爷和林景爷爷的交情讲起,最后又讲到婚约上,而林景明显已经不悦了。
是个人都看得出林景明显不满意这桩婚事,偏偏二伯母半点眼色也无,他背靠着椅子,在桌子底下踢了二伯母一脚。
二伯母啊地叫了一声,一时间桌上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五妹妹陆遥一脸懵懂,问:“二伯母,你怎么了?”
二嫂子刘芬下意识看向了陆南境,陆南境没看她,但她猜到应该是陆南境踢她,毕竟这家里敢这么不把长辈放在眼里,性格狂妄的,也就只有陆南境了。
偏偏家里人还都怕他,她一时也不敢再言语,只好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