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责文化杖打旗袍女 女主重生回到刚怀孕时的小说_帝授录
仔细甄选后,换筋的人选定为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据说是来自南方回琉国的刺客,在一场舞宴上刺杀穆戍国主时,被左右大内侍当场制服,下了死囚牢。
解般抬着女孩的下颌,望进她不甘的瞳仁:“世上诸事向来如此,练了十年的舞功,磨破了脚踝膝盖,锻炼了双臂手指,最终还是不过浮生一场,他人嫁衣。”
女孩倔强不肯落泪,然而声音却颤了:“为什么要选我?你明知道我……一生就赌在这双腿双手上……我的一生啊……”
解般两指夹住薄薄的刀片,放在火上烧灼:“那又如何?”
女孩死死盯着刀尖逼近,嘶哑道:“你呢?你武功高强,筋脉岂不是比我的更合适?”
“我不行,年纪大了。”
解般扼住女孩的脖子,令她无法发声,随即握惯凶剑伯浊的手中银光闪过,顿了一下后,血滴答流入脚下草席。
几个时辰后,虞步帆两条手臂被包成了白胖粽子,一路由人抬着回宫了。
死牢外,解般一身黑衫寒风中猎猎,半抬着眼,手上是两根弯弯绕绕的带血手筋,带着微微的弹性,然而上面缺口深重,即便有明显的缝合,却依然无法连起。
牢头战战兢兢立在一边,根本不敢看她的手:“解大人……”
“去埋了。”解般随手将两条手筋扔在地上。
牢头不敢去捡,踌躇道:“大人这……”
“怎么,还嘴馋了?”解般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龙筋,你也吃得起?”
牢头吓得直接跪下,头抵着地:“不敢不敢,小的,小的……万万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解般没再理他,拿了帕子擦干净手,直接从他头前走了过去。
回到宫里后,八殿下是要休养的,解般便被请到方桦殿伴驾用膳。不得不说,纵然解大将军为臣之道修炼得炉火纯青,但是某些礼仪,譬如用膳,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聂小塘也从不知道什么礼仪,顶多像个闺阁里面的少女一样细嚼慢咽,但在文火山庄倔不过解般,也就惯着她了,以至于解般对付吃饭一事非常没规矩。
开胃的汤羹很快喝完后,解般就开始百般无聊掰手指,她不像别人是轻轻掰着玩,每一次都像是用刑一般反向拉扯,甚至骨头都爆出响声,在一旁侍候的内监们看着都觉得……好疼啊。
虞授衣汤羹喝了还不到一半,听到三声骨响后,伸手按住了解般的手,然后叫人继续传膳。解般感受到君上压着她的手,感受那微凉的温度,也不敢贸然乱动,只道:“君上,可是臣有打扰?臣……不曾伴过驾,君上恕罪。”
虞授衣本想收手,然而触摸到那一双温热修长的手后,意外没控制住,反而握紧了些,压住心头微动的心思,轻声道:“不曾伴驾?”
解般:“?”
这时已经传膳,热气腾腾的宫膳布在桌上,虞授衣克制自己松了手,执了筷子,垂下眸子淡淡道:“八弟估计要休养数日,休衷若无事,不如熟悉下如何伴驾?”
解般:“……”
这个如此容易掉脑袋的事……能不能不接……
解般的忠臣修养非常独特,让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反驳一位君主,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拉开了椅子,掀了衣摆跪下:“臣叩谢君上隆……”
虞授衣:“张嘴,别咬到筷子。”
解般茫然地维持着跪姿,茫然的张嘴,茫然地嚼着一块牛筋,茫然地咽下,茫然回想国主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也离开御座半屈膝在她面前,还顺带夹了一筷子爆炒牛筋……
等等,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咬到筷子了……
御用之物金贵非常,特别是君王正在用的御用之物,就是不可玷污的存在。前辈子在大黎皇宫,她绝不靠近御用之物,就算有心之人想用这个算计也算计不到。
但这个筷子可是结结实实咬着了……她刚不假思索想谢罪,虞授衣就从长狐裘里再次伸了手,瓷白似的肤色,也是雪的温度,握了她的腕子,将她带起了身,然后示意内监继续上膳,搭在她手腕上的手半分没松:“休衷,感觉如何?”
解般请罪道:“君上,擅动御用之物,臣冒犯。”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事上?”虞授衣半是疑惑地看她,随手将筷子放在一边,手指似乎是轻轻握了一下,才伸手碰了下她的脸侧,“我是想问,磕着牙了没有?”
解般:“……”
这个转折……这个转折它有点问题啊……
好在接下来的用膳没有意外再发生,解般虽然安分吃着,心里却总有点悬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虞授衣低垂着眉眼舀汤喝,捏着玉勺的手指非常克制才没将勺子捏断——休衷这又懂规矩又忍不住本性的吃相,太可爱了,一口包下一勺子,然后鼓在两颊闷声不响慢慢嚼,简直跟只仓鼠一样。估计是平时就不太注意,姿势固定吃了一会后,脚就忍不住晃晃,有一次甚至踢到了他的袍服,而休衷似乎也是怔了一下,保持姿势沉默了片刻,见没什么后续反应,才又开始闷声吃。
穆戍君上这一顿饭简直吃得食髓知味。
心都化了。
用完膳后,解般与还有些神游天外的虞授衣告退,去了一趟八殿下的勿栾殿,在她更换外敷的药物时,纵然虞步帆憋得脚都抽筋了,也不敢嚎一声。
换完药后,解般看见虞步帆眼里包着泪,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挑了下眉:“疼,啊?”
虞步帆瑟瑟缩缩,疼得声音都变调:“啊……”
“那记好了八殿下,下次见到我,拿出点风骨,跪我我就打断你的腿,求我我就卸了你的下颚骨。你哭没关系,不要哭出声讨人厌就很好,对就像这样,梨花带雨。”
虞步帆默默盖着被子流泪。
“往后日子长着,八殿下,后会有期。”解般拍了下床榻,起身负手出门。
虞步帆哭得如山洪爆发。
解般出宫后在街上逛了逛,挑了些漂亮钗子,还去药堂买了个百草囊,回到文火山庄时晚了些,聂小塘一见她就去热饭菜,端上来时却发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聂小塘也没吵醒她,但着实搬不动,于是放弃把她挪到床榻上的想法,只拿了毡子给她披了披,然后坐在一旁绣着帕子。
解般只睡了一炷香,醒来时昏沉地拿了筷子就开始吃,聂小塘给她递茶:“慢点慢点,中午没吃好吗?”
解般吃得噎了一下,皱眉道:“中午是伴驾吃的,拘死我了。”
聂小塘怔了一下:“伴驾?”忽然来了兴趣,“伴驾?你见着君上了?长得什么样?多大年纪?他用膳的时候多少个菜色?是不是特别有天子之气?”
解般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这话你可以问你崽子。”
聂小塘愣了愣:“这什么意思?”
解般:“你忘啦?一路上就是他给我们喂崽子来着。”
聂小塘:“……”
等解般将桌上的菜扫荡一空,才发现聂小塘还维持着吓尿了的表情,端了杯茶拍了拍她的肩:“没事,想来他也不是在意的人,估计是母性大发呢,你别自己吓自己。”
聂小塘艰难道:“小解,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吓崽子,第一个用的是征泽大将军,第二个用的就是历经夺嫡之乱的君上……”
解般:“……”
那可好,忒带感,你这崽子,比八殿下结实多了,被我这个征泽大将军和穆戍君上联手带过,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好苗子。
于是解般问了一句:“你家崽子取名了没?”
聂小塘啊了一声:“大名还没定,小名不才。”
解般皱了皱眉:“大名叫有才得了。”
聂小塘幽幽地看着她:“……”
解般咳了声:“我说笑的,我看看啊,趁这几天伴驾把君上哄高兴了,让他赐个名?”
聂小塘精神一震:“你……你说真的?”
解般一边将买的几支簪子和百草囊递给她,一边道:“真的真的,赐个名多大功夫,他又不是没带过崽子,这是责任……百草囊你戴在身上,我不知道辟不辟邪,但有些乱七八糟的毒总不会沾上,小心点没错……这个簪子我瞧着不错,御赐的东西弄坏了不好交差,这个你随便戴,不喜欢我再去买。”
聂小塘眼里亮晶晶:“都给我的?你自己不戴?”
解般一想着以后流传古今的征泽大将军画卷上面,自己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头上一根红宝石簪摇摇晃晃……这画面太美了……
解般果断摇头:“你戴好看,你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