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的奶水第2部小说 主卧室哪些人不能睡_一路光荫
去死吧。
居然,居然做了那样的事。
无法饶恕,绝对不能饶恕。
被吃掉吧,被撕碎吧,被吞噬吧。
有人在耳边似乎呢喃着这样怨恨的诅咒,怀抱着深切的悲哀,与痛苦…
让人仿若要窒息一般的沉重的哀伤和憎恨…
是谁的声音…
对谁这般的怨恨…
猛地从那阵诡异幽怨的呼唤声中惊醒,夏目身体一抖,双眼跟着慢慢睁开。
刚才…发生了什么…?
到了的场先生在邻镇的别馆…之后呢…
头顶似乎还残留着昏睡过久带来的倦意和刺痛,刺激着大脑皮层,传遍每一处神经,难以承受,身下柔软的触感则令精神又有些松弛。
眼皮也泛着酸涩和涨痛。夏目想要伸手去揉疼痛之处,却发现双手上被画着奇异花纹的符咒束缚住,由手腕围绕至全身,将他整个人紧紧地禁锢在一座松软的沙发椅上。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完全苏醒,但内心已潜意识感到了恐惧与戒备。夏目摇摇头,试图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而于夏目所在的位置不远处,于靠窗的写字桌边安然静坐的男人此时也回过头,苍红色的凤眼迎上少年满是茫然惊惶的琥珀色眸子。
[已经醒了吗?]
对着夏目瞬间全身僵硬摆出防备神情的态度,的场有些恶劣的勾勾嘴角,落在夏目身上的目光带着兴味。
[认识绑住你的纸,对吧?普通人可是看不见也不可能去了解的,所以,夏目君可不是普通的人。]
[…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目眉头紧锁,警惕的看着那满脸无害笑容的男人。
本身就没办法对那个男人产生信任感,被逼迫来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的昏迷被绑在这种地方。
稍微细心的思考一会儿,就不难发觉,这一切,分明都是对方设计好的计谋。
想要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吗…血液吗…等等…猫咪老师应该和自己在一起…
糟了…猫咪老师!
骤然意识到陪在自己身边的那只三色花猫失去了踪影,夏目整个身体都冷下来,寒气将心脏都冻结。
这个家伙做了什么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猫咪老师在哪里?你…你打算要我的血液是吗…到底有什么目的?]
面对夏目咬牙切齿的质问,的场挑了挑眉,伸手抚上那遮住右眼的符咒,露出的左眼弯成半月形,似是很愉悦的模样。
他从椅子上起身,脚步不急不缓,却每一步都像是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向夏目袭去。
而口气还是淡淡的,夹杂着微妙的冷漠。
[真有意思呢,不仅被妖怪在意着,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也在维护你?方才,名取家的少爷险些直接冲进来了哟…]
名取先生找到这里来了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夏目愣了愣,努力甩动着被缚紧的手腕,想要挣脱开,却反被更紧的力道勒住。
的场微笑着靠近那被束缚在沙发椅上,一脸戒备和气愤的少年,苍红的凤眸如蛇那般锁定少年那双充满不认同,却依旧还是干净清澈的眸子,唇角的弧度带着恶意。
[不过没关系,眼下,那只猫咪和名取家的少爷,大概都以为你去了大妖怪所在的地方了,所以一起去解救你了,真是在意着你啊,不是吗?要知道…]
话峰一转,的场从夏目身侧离开,慢悠悠的走向夏目正对面的那扇房间门,在夏目因那压迫感消失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刻,停下脚步回头,笑容满面的说出残酷的话。
[妖怪的血液,或者是强大的人类的血液,都可以解除被封印的大妖怪身上的封印,并且收服他们作为式神。为了保护人类,对于妖怪,使用手段时无可避免的,不是吗?]
尽管真实情况并非男人口中故意歪曲的那样,但也不知是出于兴趣还是妒忌,或许只是反感于少年对于别的人或事物过多的注意力,男人在隐瞒了收集血液事件的误会的同时,也把自己伪装成了残忍无情的存在。
[…你!我会阻止你的,不会令这种事情发生!]
迎着夏目愤怒和厌恶的语气发出的呼喊,的场却只是耸耸肩,面上的不以为然瞬时退去,重新挂起那危险和意味深长的笑容,向少年说出威胁的话。
[如果你想要叫,我会让你叫不出,想要逃,也会让你逃不掉。乖乖待在这里。]
简简单单几个词语,由男人那沙哑的音色所呈现,带了几分冰冷,几分慵懒,却令人遍体生寒。
在留下这句话后,男人转身,自房间中离开。
真是…相当可怕的人…
夏目保持着身体僵硬的状态,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
从对方眼神里,看不出丝毫对于说出残忍言论的在意情绪,只有满目的冰冷和嘲讽,深沉的令人心惊胆战。
要是,被这样的人发现了那个东西…
想到那种可能,夏目就觉得全身如坠入冰窖,止不住的战栗。
不可以坐以待毙…
大约是清楚少年的实力,所以害怕他逃离,的场特意使用了更加强大的符咒,并且还放置了两个式神进行看守。
夏目向这间关住他的房间的四周打量着,视线扫过那些柙柜,深绿色的墙纸,立在他身侧的式神,以及,在他右手边,牢牢关紧的落地窗。
那边…似乎可以利用…
虽然身体状况不佳,但下幅度的跳跃并不是不能尝试,他目测了一会儿沙发椅和窗户的距离,又看了一眼两个带着面具毫无情绪的式神,未被缠绕的手指按上符咒的花纹,微微合上双眼。
在楼下与返回来汇报情况的的场只听见头顶上的位置传来玻璃被撞破的清脆响声,心里一紧,立即冲向那间束缚着某个少年的房间。
当他赶到那房间门口,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正好对上那少年看似惊慌却透着不可扭转的坚定的眸子。
少年半跪在窗台上,伸手搭住窗橼,转头看着他所在的方向。窗边透明的窗帘被透进来的高空旋转的气流带动着呼呼摇晃,少年棕色的发丝被吹得遮住侧脸,衬衫衣角随着风声冽冽作响。
男人略微怔仲,唇角弧度头一次隐没,满面都是讶异和茫然。
然后,在他视野中,少年毫不留恋的转过头,纤细的脖颈轻探向前方,手松开,纵身一跃,消失于他视线范围中。
仿佛只是闯入他心脏某一处的过客。
就如梦里蓦然的一个惊鸿回身,从心脏上方掠过,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本以为多少可以制服那孩子呢…看来,确实是低估了那孩子的力量了…
不过,是他的话,创造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吧…
就像过去那样…
[真是厉害的孩子啊?家主大人是在哪里遇上的?]
跟在的场身后的中年男子有些好奇的疑问道。
将地板上横躺的式神和沙发椅上断开气息尽消的符咒收于眼底,男人叹口气,做出无奈的表情。
[天崎先生似乎跟在意的样子?不过我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耸耸肩,男人笑着回答,目光却一瞬间冰冷下来。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最重要的事…自然是…要杜绝危害的根源…
在茂密阴森的树林之间飞奔的夏目自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寻找到被的场所欺骗的斑和名取。
进入森林深处之后,不光是光线无法到底这里,声音的反射仿佛也被什么阻绝了一般,离自己远去。
安静的令人发指。
夏目不由放缓脚步,暗自皱起眉。
毕竟此刻的他也不清楚斑和名取究竟身在何处,只能没有方向漫无边际的四处走动。
身后传来林间枯叶被踩动的沙沙声响,夏目一回头,就看见极为眼熟的出自于的场家的式神一个又一个向自己靠近。
顾不上看清,夏目已经下意识的跑动起来,想要逃离这些式神的追捕。
由远至进的密集脚步声一声声敲打在夏目心脏上,让他神经紧崩,脑子也跟着飞速旋转,思索着脱身的对策。
一路跑进前方茂密的灌木丛里,听着那些脚步声紧追不舍,夏目闪身藏进那绿荫之中紧紧蜷缩成一团,嘴唇轻轻翕动,在周身笼罩起掩藏气息的结界。
骤然失去了追踪方向的式神变得迷惘起来,四处分散开寻找作为目标的夏目的踪迹。
从树叶缝隙里看见式神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的夏目松了口气,正打算趁机离开。
而这时,从斜里伸出一只瘦弱的手臂,猛地用力,抓住了夏目的头发,将他向后一扯。
被扯的一个趔趄向后退的夏目只感到头皮发疼,却又看不见袭击者的面目。琥珀色的眸子睁大,陷入恐慌中。
糟糕了…
总之…必须要逃掉!
努力挣扎之时,充满阴森的沙哑女声在夏目头顶响起。
[抓到了,很有用的新鲜供品。]
这令夏目想要摆脱控制的动作霎时停滞了片刻。
这个声音…
是在那个奇怪的梦里听见的,满是怨恨的女性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开我!]
被拖攥的踉踉跄跄的夏目一边试图颁开对方的手指,一边忍受着颠簸的痛苦。而对方却也顺势,扯着夏目的手一转,将夏目转向正对着她面孔的方向。
目光可及处那声音主人的面容,令夏目微微愣神。
那是一张苍白的像幽灵一样的脸,散乱的长发挡住了大半,露出来的黑色眸子因为怨恨的表情显得扭曲。
由对方身上传来浓浓的煞气和妖怪的血液的味道,重重的向夏目扑来,让夏目心里渗进一阵凉意。
说到供品这个词…莫非,是什么妖怪吗…和的场先生有什么联系的…
[从那里出来的人类,真是很碍眼啊,让我不得不抓住你好了。]
女性白的发紫的嘴唇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眼睛盯着夏目,似乎在发亮一般。
夏目被她按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齿发出气愤的质问。
[你到底要做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在帮的场先生收集妖怪血液吗?]
[的场?]
在那个姓氏说出来的同时,夏目分明感到那名女性按住自己的力道更加的增强,满怀嘲讽的渗人冷笑和带着强烈的怨气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那个家伙!哈哈!那个家伙!下地狱吧!我要让他下地狱!]
正如梦中听闻的,那样怀着悲哀而又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幽怨的诅咒,在夏目耳边呢喃回响。
看着那女性疯狂的模样,夏目却是有些懵了。
对方明显就是那收集妖怪血液的人,但却对的场先生抱着如此深切的憎恨…
这么说来,的场先生…根本就没有做出这样的事…
对着那女性朝自己投来的包含狂戾的恶意目光,夏目顿时全身僵住,心下一冷。
这一次…真的糟糕了…
被那名女性反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拖拽,夏目两手捂着被拉扯的头皮,竭力令痛苦稍微减轻些许。
看不出是人类还是妖怪的女性快步的走在满是石屑的小路上,身上缠绕着浓重的血腥气息,语气也带着无法控制的向外溢散的戾气。
[真是太幸运了,之前一直收集的都是下级的妖怪血液,终于可以收集到有着强大力量的血液了…用你作供品…一定…可以唤醒那个了…一定可以吃掉的场那个家伙…]
供品…这个女人,要把自己当作唤醒什么妖怪的供品?
从额角上源源不断的冒着冷汗,夏目咬紧牙关,把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呼咽了下去。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个女人,似乎是出于太过憎恨的场先生的缘由,已经变得完全失去了理智了…
不仅残害那些无辜的妖怪,为了复仇,甚至对人类也打算出手…
想到还不知踪迹的斑和名取,夏目又是一阵心惊。
如果说,要被唤醒的,是连的场先生都不能对付的妖怪,那么猫咪老师和名取先生不也一样很危险么…
必须,要从她手里挣脱开才行…
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之时,那女人却突然停下脚步,抬手就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夏目推入一片下方似是连着什么空心地带的草丛之中。
夏目只感觉到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径直往下坠落,在那些周边延伸出来的碎断枝叶碰撞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痛…]
夏目以手撑着地面堪堪支持着自己,被震的险些站不起来。
身下所接触的是坚硬的石块质感,□□的柔软拍打在那锋利的岩石表面,疼痛和酸麻迅速传遍全身。
身处的环境只有从头顶上的空洞透进来的一束光线,靠在旁边的岩石上缓了口气,眼睛才开始适应着黑暗的环境,视野中逐渐出现了算是清晰的轮廓和影像。
由他身边一直延伸到更远处的景致都是布满裂纹的岩石,似乎是一条覆盖着岩石的洞穴,洞穴深处便是一片漆黑完全没有光照耀的场景。
[从那上面…掉到了洞窖里啊…]
或许是目前这里只有他一人的缘故,耳边安静的令人发指,只能感应到空气呼呼流动的声响。
但那也只是暂时,很快,自风的流转中,在那洞穴深处向夏目所在的位置,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映衬在空无一人的情况下,很是诡异莫名。
夹杂在那风中,有着相当微弱的血腥味道,预示着隐隐约约的不祥之兆。
就好像,在那一片黑暗的最深的地方…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存在…
联想到那个女人疯狂的言语,夏目猛地一个激灵,瞳孔有些强烈的颤动起来。
在那边的,该不会…是…
那么…猫咪老师和名取先生会不会也…
必须要过去看看才安心…
怀着这样的念头,夏目刚刚扶着岩石墙壁起身,却被身后忽然横过来的手臂给捂住了口鼻。
耳垂边被口腔中吐出的热气轻轻吹拂熏染,令夏目头皮发麻,女人隐蔽着无尽幽怨的声音缓缓响起。
[太好了,太好了…快要醒来的征兆…只要有你的血液!一定可以!吃掉那个家伙!那个恶心的家伙!我不能再等了!那个家伙终于可以醒来了!]
无法说出话,少年此刻只感到快要窒息的难受,还有因那女人毫无逻辑的疯狂模样所产生的寒意,顺着脊梁窜入胸口,使得四肢发冷。
那个家伙…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水雾,脸上呈现出缺氧的痛苦,而或许是濒临生死别界,脑子反而高速运转,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冷静。
是指,要被唤醒的妖怪对吧…
这个女人恨着的场先生,想要借助那个妖怪的力量吃掉的场先生…
但是,仿若那妖怪真有这样的能力,被唤醒之后,若是放任他自由,恐怕,这附近的无辜的妖怪或者人类都会受到伤害!
不论如何…一定不可以让那个妖怪成功被唤醒!
猜测着那女人下一步的举动,夏目干脆停止挣扎,只是小口小口的从缝隙中呼出空气,缓解此时的刺痛感。
而那女人现今似乎也并不打算对夏目做什么,一只手还捂着夏目的脸,微微弯下腰,另一只手扯住夏目的衣领想要将他拉起来。
随着女人的动作,遮住她面容的头发有一缕被扫到肩膀后,夏目这时才终于完全看清她的面孔。
若只说五官,其实可以算得上的漂亮的女子,只是苍白的过分的脸色和没什么光泽的皮肤,以及那怨气缠绕的气场给人一种想避而远之的冲动。
但是,样貌稍微有点眼熟呢,就像曾经见过似的…
夏目看在眼里,脑海中跟着掠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好似在摇晃,只有片刻又消失不见,并未留下太过深切的痕迹。
大概是错觉吧…
心底默默叹口气,肩膀的僵硬始终不曾放松。毕竟对方并不是能够用常理推算的存在,必定要时刻谨慎才行。
被那女人半拖半拉的带进那洞穴黑暗的深处,即使掩住了口鼻,浓烈的血腥味道还是争先恐后的往夏目鼻子里钻,让他胃里一阵翻滚,险些呕吐出来。
都是,那些妖怪们被夺走的血液的味道啊…
想到这一点,夏目就无法抑制的由心底战栗。
要有怎么样的怨恨,才能够…如此的狠的下心…四处伤害无辜的妖怪,为了复仇…
光是想象,夏目都觉得自己不能承受那样的心情,心里暗自叹息。
到底,的场先生做了什么,才会得到这个女人如此深重的憎恨呢…
越向前走,血腥味就随着空气扩散更加清晰。在夏目快要承受不住时,女人总算停止下来,手一松,就把夏目扔到旁边。
后背所触及的是坚硬干燥的岩石,因为对方并未使出太大力道,夏目也没有感到太明显的疼痛,趁着对方不再注意他,赶快站起身,向后退到远离那女人伸手范围的地带。
心心念着要把夏目当作供品的女人自也不会就这么让夏目逃开,弯腰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捡起一把反射着银色光芒的尖刀,向夏目走进,满面都是诡异的笑容。
[好了,现在,把鲜血给我吧,碍眼的小鬼!]
说着,女人举起刀,就要向着夏目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