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终有灯txt百度云 霸道总裁啊快点嘛我想要_各自的领地
夏川由纪子搁下画笔,对着完成的画稿又重新审视了一遍,这才放心地伸了个懒腰。因为左手上青肿未消,本是平时做来得心应手的工作,这下却要花上几倍的时间去做,其过程中还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以免二次伤害。这么折腾一个上午,身累,心更累。
果然手受伤了是件相当麻烦的事呢。夏川由纪子抬起左手看了一眼,原先小巧白嫩的手肿了一大圈,活像是地里刚拔来还粘着泥的圆萝卜似的,丑得不忍直视。爱美的小姑娘拧着眉,把左手又放了下去。
倒头睡了一夜,又画了一上午画,若说她此时心底对绿间真太郎毫无怨气,那是决然不可能的。可这事儿到底也怪她自个儿,她又不真是胡搅蛮缠的人,如此想想,那些怨气多少也就这么散了个净。
夏川由纪子伸出右手,把拉着的两层窗帘撩开个缝儿。她的卧室位于宅子的二楼的转角,一面朝南一面朝东,阳光好时,便是拉上一层窗帘,整个屋子也是敞亮的。到了冬天的午后,若是天晴,只消把朝南那面的窗帘挑开一半,而后搬个躺椅放到窗前,就可以捧着书晒着太阳消闲一个下午。只是冬天的阳光珍贵却也厉害,在绘画创作的时候,夏川由纪子是不喜欢被这晃眼的光打扰的,所以总是把窗帘拉个严严实实的。她喜欢极了工作完成之后,拉开窗帘的一瞬间沐浴阳光的感觉,这过程就好像带着熬过了黑暗终见光明的释然一般。可今日,等待她的是外面半阴不阴的天色。
夏川由纪子的情绪便又沉下一分。她恹恹地垂了手,任由被撩开的窗帘又垂了下来,而后在听到小肚子里发出的深情呼唤后,撇了撇嘴,起身朝房门走去。
“妈妈。”出洞觅食的夏川由纪子,张嘴第一声就是定位她亲爱的母亲大人,“午饭做好了吗?”
“画好了啊?”接到女儿信号的夏川真理亚女士从厨房走了出来,一抬头便看见自家女儿正从楼梯上走下来,“饭早就好了,就等你下来呢。”
夏川由纪子在说明要工作的时候,即使到了饭点夏川真理亚也是决不会上去催她的,她是了解女儿的脾性的,这种时候就是喊破喉咙她也岿然不动。等着她手头事情做完了,意识到饿了,就会乖乖下来觅食了。
就跟小动物一样。某母亲在内心里补充道。
“做了什么啊?”夏川由纪子走到水池边净了手,而后伸头朝灶台上的锅子看去。
“猪蹄汤。”夏川真理亚揭开盖子,用勺子搅了搅冒着热气的汤,而后盛了几勺到碗里,“吃哪儿补哪儿。”
“......”夏川由纪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话说她真的不是很懂她家母亲大人这套理论从哪里来的耶,“我可不要补个猪手出来。”
“不会的啦。”夏川真理亚摆了摆手,朝女儿的左手努了努嘴,“根本不用补,现成就有。”
很好,亲妈。
“哼!╭(╯^╰)╮”夏川由纪子单手拿着暖乎乎的碗,寂寞地挪到饭桌上开始啃猪蹄。她家麻麻再这样下去,有朝一日会失去她的宝宝口亨。
“慢慢吃。”前脚夏川由纪子坐到餐桌前,后脚夏川真理亚就端着个砂锅出来了,“我盛了半锅出来,里面还有,不够就添。”
喂喂喂这要吃下去,可不止是补个猪手,这是整个人要成猪了!
( ̄工 ̄lll)
面对如此表情的夏川由纪子,身为亲妈的夏川真理亚指了指冰箱,道:“没关系,实在不够你就说,冰箱里还有,妈妈继续做。”
(╯‵□′)╯︵┻━┻
“真—理—亚—女—士——”夏川由纪子已经开始很明显地在磨牙了,“请停止您的养猪计划吧!”
“好吧。”夏川真理亚默默地放下了手里举着的勺子和锅盖。
平静下来的夏川由纪子呷了几口汤,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的样子:“话说,哥哥呢?一回国就被老同学约出去玩了吗?”
“早上不是给横山老师打了通电话嘛,老师说要把病历卡留个底,所以纯一刚才就帮你去学校办手续了。”夏川真理亚忆起夏川纯一临走之前给她说的话,道,“还说是要特地去感谢一下绿间君呢?”
“诶——??”夏川由纪子很庆幸刚才嘴里没吃东西,不然肯定要被这句话呛到,“他感谢绿间什么?不对不对,他是怎么知道绿间的?”
“我也不知道啊,他是说昨晚见个绿发的男孩子送你回来,我猜就是绿间君吧,然后就和他说了些绿间君的事情......”夏川真理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来也怪我,一不小心就把之前四月那时候你额头受伤绿间君来道歉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真理亚女士。”夏川由纪子放下手里的调羹,严肃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母亲。
“嗯?”夏川真理亚也不由地坐正,直直地盯着女儿的脸。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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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可以,还是请你和我的妹妹保持一些距离吧。”
和—我—的—妹—妹—保—持—距—离。
原来,这位兄长大人是来警告他的吗?难怪刚才才会说什么“我特地过来,就是想嘱咐绿间君,根本不需要这样做的。”
是这个意思啊。
和夏川由纪子,划清界限。
在和那个丫头吵吵闹闹的时候,在被那个丫头反复祸害的时候,绿间真太郎的脑中曾不止一次闪过这个念头。事到如今,竟被人当着面地说出来呢。
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反正,也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吧。
可是,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一闪而逝呢?
“绿间君这是不舍得放手吗?欺负由纪欺负顺手了吗?以绿间君的资质,可以得到更好的姑娘青睐吧,也就别抓着我家的笨蛋不放了啊......虽然是个笨蛋,可也不能任着你这么欺负,被你欺负坏了怎么办呐!”见绿间真太郎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夏川纯一不由地有些不耐,“喂,我说,伤害别人的家伙,多少有点施害者的自觉啊!!”
——哥哥脾气一来就鬼畜全开。
不舍得......
啊,如果,坐他邻座的不是她,为他写报道的不是她,看他投篮的不是她......绿间真太郎只觉得这么一想,他的整个世界全部生活,都静了下来都淡了下来。仿佛夏川由纪子就是一切声音一切色彩的来源一样。
这样的生活,和他在遇到她之前的生活,一模一样。这本是他一直以来存活于世的方式,可现在只是这么一想,他竟觉得——
无趣。
无趣的生活,和,无趣的自己。
绿间真太郎不禁想起不久前的某次赛后,夏川由纪子曾就花宫真是不是纯粹喜欢篮球和他进行了一番讨论。在夏川由纪子的观念里,如果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像他一样的话,那将会是非常可怕的。
“大家都是一样的话,还怎样分清彼此呢?所有人都一样的世界,该多么地无趣啊。”
原来那个所有人都一样的世界,并不是在开玩笑啊。那个世界,就是只有自己的世界啊。
尽管他似乎一直百般嫌弃那个为他纯白的世界,添加了声音和色彩的存在,但如果就这样把那些声音和色彩带走的话,他......
舍不得。
“绿间真太郎,只有一个就可以了。”
只有一个,是必须有,无可替代;也是不能多,独一无二。
夏川由纪子,只有一个就可以了。
不能少,不能多,一个,就可以了。
“我......”绿间真太郎思考得当,甫一张口,就被夏川纯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夏川纯一朝少年抱歉地摆了摆手,而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却是看到来电人时眉头一皱,朝少年看了一眼,这才接起电话:“我是夏川纯一。”
站在对面的绿间真太郎不知道来电的这人是谁,兴许是夏川纯一接起电话前看了他一眼,让他隐隐觉得这通电话或许和他有关。不过,不可能的吧。绿间真太郎这时候只寻思着等夏川纯一这通电话接完,他就将他心里的那个答案告诉他。
也是告诉他自己。
这个等待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在说了前面那句话之后,夏川纯一一直沉默地听着来电人的话,偶尔轻嗯两声,可他表情之变化却比先前他们这么长时间一段谈话里都要频繁。
长到蹲在云朵后的太阳,似乎都有些躁动不安,想出来露个脸活动活动筋骨了。
蓦地,那个站在绿间真太郎对面的青年一步步朝他走近,而后把手机交到了他的手里。这个过程太突然,以至于绿间真太郎根本没在意青年的脸上是不快还是懊恼亦或是什么别的情绪。他只是愣愣地接下手机,而后朝屏幕一瞥。
屏幕上的那个名字,让他的心跳不由地停了一下。接着,又像是要补足那一次停顿似的,飞快地跳个不停。
“莫西莫西,我是绿间。”
“莫西莫西,我是夏川。”少女的声音顺着听筒传了出来,还是和往常一样,清脆悦耳,“......绿间?”
“嗯。”绿间真太郎轻应了一声。
“太阳,出来了哦!”她的声音离他好近好近,就好像她在他的身旁一样,“你好吗?我很好。”
绿间真太郎抬头,看了看豁然明亮的天空。
太阳,真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