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干爹操_第一百四十章 作弄(二)/半岁音书
“没关系,我可以睡地上,”尤子期继续死皮赖脸,见陆梦笺一脸无奈,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上一副哀戚的神色,一个大男人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师父,我吃的很少,实在不行,你把那些剩菜剩饭施舍些出来也行啊……”
陆梦笺不断用手拍着额头,悠悠冲她卖萌也就罢了,这么大个帅哥也这样,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你想留在这里,尤夫人肯定不放心的,要不你先回去跟她商量一下,她同意了我也好安心,你说是不是?”陆梦笺都佩服自己的好脾气,以前对付这种无赖,她必定扭头就走,不过自打来到这里,她的耐心似乎增加了无数倍,怕是当个幼时都胜任有余。
“没事,我的决定,我娘向来不会反对,”尤子期瞬间打了鸡血,也不顾陆梦笺尚未点头,便自顾扫视一圈,托着腮道,“这个院子虽说小了点,不过小有小的好处,真是块宝地啊!得,我决定了,门房还空着一张床,我睡那张就行了,就不劳师父费心了!”
悠悠噌的冲到尤子期跟前,像老母鸡似的护在陆梦笺面前,仇视地看着尤子期。前几天这两个小伙伴还在一起玩得有声有色,尤子期天天拿着大块的牛肉干来贿赂悠悠,一直很得悠悠的欢心,可这两天却不知为何,悠悠再不肯接受尤子期的牛肉干,就连每次尤子期同陆梦笺笑眯眯的讲话时,都是一脸的虎视眈眈。
“小家伙,你这是要干嘛!”尤子期兴冲冲地刚想转身,见悠悠神色怪异,心中一下想到前两天他那怪异的举动,不免心生警觉。
悠悠见陆梦笺天天被尤子期缠得已经很少顾及自己,只想将他赶出去,可嘴里却表达不出来,索性直接挡在尤子期面前,作势想将他推出家门。不过以尤子期的身手,悠悠甚至连他的一根寒毛都没碰到,就被陆梦笺一把扯了回来,这样一来,他对于这个抢走自己姐姐的男子又加了一份厌恶。
自打尤子期住进小院,整个院子便又热闹起来。白毅然与嫣若虽然偶尔接到密信会去到城中打听消息,可无事时也是天天呆在小院中,这两个欢喜冤家本来便吵个没完,现在又加了尤子期进来,几个人时常为了一口野菜饼的问题而小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
虽说整日打打闹闹吵得人心烦,但陆梦笺却渐渐爱上了这样的日子,有吃有喝,不用顾忌太多,也不用整日为了升学职称而劳心劳神,这样的清闲日子,根本就是连做梦的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日子一晃过去,冬日里冰天雪地,花院里那些花树叶子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立在棕褐色的土地上。
秋天到来之时,陆梦笺便开始四处张罗着寻找材料,好搭座大棚,那些长了近一年的盆景若移到房中,不但光线不足,且房间中温度也不一定能维持它们的生命,再说,房间本就有限,还住了近十口人,想塞也难塞进去。
不过大棚搭起来,倒成了悠悠玩耍的好去处,尤其在入冬之后,平日只要没事他便一头扎进去,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尤子期学提取纯露,光捣鼓着生火便浪费了小半月的时间,幸而材料用的都是树叶,倒也没多大损失,只是陆梦笺想用蒸馏炉时却有些冲突,尤子期大手一挥,又寻到当初为陆梦笺打制蒸馏炉的铁匠重新铸了一鼎出来。
这样两人每日在一起的时间越发久了。
平日人多说着闹着,日子也便过去了。只是每到晚上,陆梦笺都有种莫名的失落。
她的枕边已经空了两个月,她每晚半夜醒来,都会下意识的将手伸向原本那人睡过的地方,可是总是摸到一片冰冷。两个月来,出了最初报平安的那封信,便再没了消息,她失落的叹口气,翻过身继续闭上眼睛。
“霍家大少爷要成亲了呢……”陆梦笺无端又想起昨日的街市上听到的闲言。
普兰城最热闹的那条街上,有所茶肆,人来人往多的是城中各大户的采办与管事,所以流出来的闲言也是最多。陆梦笺进城买过家中几人所需的棉布衣,在茶肆中歇脚,可身后那些人却一直说个没完,都是各家婆娘之间的鸡皮事,听得陆梦笺心中烦躁不已。
她刚要放下茶杯走人,却听见新进来的那位小声道,“嘿,你们听说了没,前段时间京都里面那位大将军认的那个私生子,也就是现在嫡亲的那个大少爷,说是要成亲了呢!”
“私生子还能是嫡亲的?别开玩笑了!”旁边有人起哄,可说话的人却是一丝不苟,辩驳道,“不跟你开玩笑,是真的,当时京都里面的人都知道的,据说是将军夫人怕有人加害大少爷,特意将他送出来的,不过也有说特意送出来穷养的,嗨,这里面的事谁知道呢!”
“他么有钱人家那还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呢!”
“那事我也听说了,我一个京都的亲戚说那姑娘同霍家大少爷订的是娃娃亲,只不过当时夫人没了大少爷也据传说是病殁了,这亲事才搁置了,不过自打大少爷回家后两家便又重新提起来,而且那个未来的少奶奶还是名门之后,人长得漂亮,又有才情,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那人不无夸张的说着。
陆梦笺当时听完只觉晴天一阵霹雳,“霍家大少爷,”她喃喃自语,身后那人耳力倒是灵得很,立马答道,“霍家大少爷当时还是从咱们普兰城回去的呢!”
陆梦笺失魂落魄的返回石塔村,李婶一路跟着她,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还当是方才在点心铺子中受了冷语的缘故,劝了几句见陆梦笺勉强露出笑来,才识趣的闭了嘴。
当初刘妈便提到过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子,只是陆梦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不过短短两三个月,那厢就已经传出了这样的话语,凡事无不空穴来风,若无根据,旁人也不可能说的这样绘声绘色。
陆梦笺一回到家中,便冲到刘妈房中,遍寻不见,心中如狂风中的小草,抓不住一丝依靠。
尤子期还在南屋中捣鼓,柴禾被烧了一堆,也不见他有什么进展。他留心着院中的动静,听见陆梦笺回来高兴地躲到门后企图给她一个惊吓,没想到陆梦笺压根没往这边来。
“胡伯,刘妈呢?”胡伯眯着眼坐在门口晒太阳,听见陆梦笺的话,睁开一双精慧的眼睛打量一眼,“她家老三媳妇要生了,今儿来了信,她便一并回家去了,过三天再回来。”
“三天,怎么说走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陆梦笺想起在城里听到的传言,心里越发慌神,刘妈一走,她连个能打听消息的人都没了,怎地就这么巧!
百爪挠心地熬过一天,悠悠有意在陆梦笺面前卖弄新学的诗歌,却只得到一句不冷不淡的夸奖,原本兴致勃勃的情绪不由也冷了下来。尤子期早就发觉陆梦笺的异常,于是暗中观察一会后,终于决定安静的呆在一旁,直到搞清楚状况省得触了逆鳞。
林岱莫穿戴一新,手中执着一根大红的绸缎,隔着一朵大红花站着的,是一位穿着大红喜服,头戴凤冠霞帔的女子,林岱莫欢喜的偷眼瞄着那女子,喜堂之中人人欢欣雀跃,却独不见角落中那个落寞的女子……
陆梦笺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摸摸脸上那凉凉的两道,梦境中昏天黑地的感觉再度袭来,就连梦中都是他成亲的消息,难道,是真的吗?
“冷静,冷静!”陆梦笺爬起来,用冰凉的水拍拍额头,刺骨的冰冷渗透皮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同林岱莫相识还不到一年,虽说从相识之日起他们就已然成为夫妻,可是对于陆梦笺来说,他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他同她的生活、想法、习惯相差太多,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陆梦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听到他要成亲的消息,自己却会这样难过。
他不过对自己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他不过在某个节日送过一件小小礼物。
他不过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太多太多次而已。
他不过是陆梦笺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他的影子却不断的往自己的脑海中跑,他的笑,他的冷漠,陆梦笺记得清清楚楚,她记得他对自己的道别,还有他的承诺和誓言。
陆梦笺想得眼圈发红,呵呵,承诺,这个世上最不靠谱的恐怕就是男人的承诺了吧,她竟然还会傻傻相信,相信他会真的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人。
关键是,她突然才发觉,原来林岱莫对自己的影响,已如此之深!她,爱上了他。
“怎么可能!”陆梦笺将拳头塞在口中,下颌因用力而微微发抖,她兜转着圈子想将所有事情忘却,可到头来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那又能怎么样!他现在是将军府的大少爷,他就算娶妻,也只能找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我又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