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吸了 师生恋终成眷属小说_音杀
走到城里雨越发大了,视线被重重雨帘挡住已变得一片模糊,豆大的雨滴打在纸伞上,噼里啪啦直响。侯希白见雨势甚急,提议道:“不如先在附近找一处地方稍作休息,等雨小些了再走?”
朝歌自然没有异议。
他看了眼四周,转身带她进了最近的一间酒楼。天色暗沉,酒楼里并未点灯,显得有些昏昧,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一楼已满是避雨的行人,更是拥挤异常。然而,随着两人的走近,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在场诸人无不睁大了眼睛。
侯希白唰的一下展开了美人扇,扫视全场,他目中并无锐色,却有种冰凉的冷意,吓得众人连忙收回了目光。伙计原以为他们也是避雨的行人,并未加以理会,此时见两人向二楼走去,这才殷勤的迎了上来。
“客官想吃点什么?我们家香楼可是……”蓦然瞥见朝歌,他几乎连话都忘了说。
“送壶好茶来。”耳边听得声音,伙计这才回过神来,偏头一看,青衣美人身边站了一个衣衫素净,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正微笑着望自己,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连忙收回了目光,哆嗦道:“我这就去,公子还请稍后。”
时日还早,二楼只有寥寥数人,两人挑了一张靠街临窗的桌子坐下,坐定后发现对桌坐了一个高鼻深目的异族人,不由多看了一眼。只是一眼,那人就察觉到了来自这方的视线,也抬起头来,目光凌厉如刀锋,侯希白一凛,神色自若地向他点了点头。
异族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紧接着目光向朝歌投去,惊讶之余也透出惊艳欣赏的意味,朝歌大大方方地迎上他的视线,甚至还顺便打量了一番他远比常人深邃的轮廓。
那人举杯微笑着向她致敬,朝歌回了他一笑,后又凑在侯希白耳边小声问:“他就是那个武功高强的异族人吧?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如此慑人的气势,他如何猜不到这人是谁?若不是今日美人在侧,他倒真想会一会这位声名鹊起的年轻高手。侯希白轻声道:“他叫跋锋寒,来自西域,这两年来不断挑战各地武艺高强之辈,至今未尝一败。”
“原来是他,我听小纪说起过,据说他和另外几个人被誉为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高手,名声挺大。”朝歌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没错。”侯希白非常尽责的为她释疑,“其他几个人是‘影子刺客’杨虚彦,击杀了任少名的寇仲徐子陵,当然了,还有我。”
朝歌听见他最后一句,忍不住微笑:“我还以为你会谦虚一下。”
侯希白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为得美人青睐,在下奋力表现都来不及,如何能谦虚?”
“你这话是想恭维我还是想为自己辩解?”
“两者皆有,没想到姑娘如此聪慧,一眼就看穿了在下的打算。”他拢起美人扇,十分配合的伴以无奈叹息。
朝歌笑倒。
她不笑时就已是少见的美人,此时眉眼洇开了笑意,更是明艳生动得让人移不开眼。不仅二楼的其他宾客看得目不转睛,纵是见惯了各类美人的多情公子也有些呆了,良久才听见他叹息,“我终于懂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时的心情。”
“我终于知道你这多情公子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了。”朝歌瞥了他一眼,“这样的甜言蜜语,恐怕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挡得住。”
就在两人说笑的时候,雨势已逐步消退,楼上吃饭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在街上大吼:“跋锋寒下来受死!”
朝歌头一歪,向楼下看去,只见对街处站了四个人,面色凶恶,手握兵器,正是向坐在他们对面的跋锋寒叫阵。侯希白也看了一眼,说:“好像是梅花门的人,我不太了解,只凭听闻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朝歌隐约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仔细一想又什么都记不起来。应该是小纪和她说过,可惜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江湖事她向来不怎么上心。
酒楼里逐渐安静下来,开始还能听到其他客人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是在说些“又来了”“这下有热闹看了”之类的话,到最后已是一片寂然,静如死水。
大家都在屏气凝神,等跋锋寒的反应。
然而,跋锋寒出手实在太快,他几乎不曾向跃上楼的敌人看上一眼,杯里的酒已化为利箭,将对方一击毙命。这么干脆利落的一击,给在场诸人带来的轰动不言而喻,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剩下的三人一见领头者死了,连忙抬起死者的尸体,狼狈逃窜而去。
“就这样?”朝歌收回目光,兴致缺缺地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她想看的自然不是这般实力悬殊的碾压。侯希白只是微笑,他早已猜到了这个结局,以他的眼力很容易看出寻仇之人并非跋锋寒一合之敌。
二楼的众人还未平静下来,又有一人咚咚咚的从他们桌旁跑过,凑到窗台旁看热闹。朝歌侧身让开些许,却听旁边传来一声轻咦,她疑惑抬头,见坐在她右侧的两个年轻男子也在偏头看她,目中满是惊讶,而非旁人初见时的惊艳。
朝歌认真的打量了他们一番,这两人年纪都不大,一个粗犷豪放,一个俊秀文雅,她一个都不认识。踌躇了片刻,她问:“请问,我们认识吗?”
侯希白注意到了邻桌的这两位青年,听见朝歌有些迷惑的话,心知她的脸盲症又犯了,不由失笑。两青年将目光转到侯希白的身上,神色微微一动,再看一眼朝歌,这两人男的风流潇洒,女的清丽绝伦,仍是谁看到都要称赞一句璧人如玉。
青年中略显粗豪的那人笑了笑,“顾姑娘贵人多忘事,恐怕早已不记得了我们兄弟二人了。”这话说得直白爽快,隐隐也含了一丝讥诮之意。
侯希白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却听朝歌先他一步说话了,“抱歉,我不太记人,不知两位是?”
两人一顿,都闭上了嘴。
这时与青年同桌的瘦小老头已从跋锋寒那一手中回过神来,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不由问:“小宁,小晶,这是你们朋友?”他虽是在和两名青年说,眼睛却在望朝歌和侯希白。
小宁小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是旧日相识。”
“既然是故人,两位不妨一起饮一杯茶水。”老人说的十分客气。
侯希白看向朝歌,见她轻轻颔首,便洒然笑道:“那就多谢了。”
他们起身在两名青年的对面坐下,交谈了几句才知道这两人一个叫傅晶,一个叫傅宁,朝歌眸中茫然之色愈浓,蹙眉努力思索自己是否忘记了曾经认识过两个姓傅的年轻人。
侯希白见她心不在焉,就接过了话题和老头交谈,他本就见多识广,涉猎极多,哪怕闲聊也听得老头两眼放光。剩下四人,朝歌还在沉思,另外三个却都在看她,这三人的神色相互之间也大有不同,傅晶平静的望着她,唇边露出一丝笑,傅宁时不时看她一眼看侯希白一眼再看傅晶一眼,姓洛的黑瘦小伙则是盯着朝歌愣愣发呆。
这一桌的诡异很快被傅晶傅宁的同伴发现了,一个皮肤黝黑留有两撇胡子的年轻人从隔壁桌走过来,一眼看见朝歌,再一瞧另外几人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老头注意到他,连忙站起身来,介绍说这是他们商队的主人,姓荀。
侯希白抬手向他一礼,“侯希白见过荀兄。”
朝歌也按照此地礼节,一礼之后通上姓名:“顾朝歌。”
荀公子眼睛一亮,来回打量了侯希白一番,问:“可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侯希白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答道:“正是。”
“久闻侯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风采不凡。”荀公子连忙抱拳道,他身材并不高大,五官却生得极好,举手投足浑然不似一般行商。
“荀兄客气了。”侯希白谦虚的笑了笑,终于明白了那股怪异之感来自何处,一个男子面对顾朝歌这样的美人,目光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漫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荀公子的脖颈,越发肯定了心底的猜测。
正客套着,另一个声音突兀地从登楼处响起,引得二楼诸人都看了过去。
“我要这两张台子!”
朝歌抬眼一望,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白衣如雪,高大俊朗,他手指着荀公子一行人附近的两张台子,身边站了一个高挑飒爽的异族美女,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气势汹汹的胡服武士。
荀公子一行见了白衣人,目中皆露出紧张戒备之色,傅晶傅宁更是连忙背对他们坐下。侯希白看清了众人的反应,脸上露出错愕神色,审视白衣人,再看一眼荀公子,若有所悟,连始终悠然把盏的跋锋寒也忍不住向这边望了一眼,却没说话。
一旁的伙计为难道:“可是客人还未走啊!”
“既然这处还有客人,那不知飞马牧场的朋友们能否为我们腾个位置出来?”白衣男子锐目望向荀公子等人,在场之人如何还看不出他们是来找麻烦的?
荀公子向属下打出一个手势,几桌人齐齐站起,兵器在手,直面那一群武士。
两方一派剑拔弩张之势。
刚好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朝歌轻轻一扯侯希白的衣袖,待两人闪到人群里后,才小声对他说:“他们都是什么人?”
侯希白本就对荀公子有所怀疑,被白衣人一挑明,顿时也明白了局势,低头同朝歌解释道:“那一行是飞马牧场的人,荀公子是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来人是铁勒人,那个穿白衣的是‘飞鹰’曲傲的首徒长叔谋。”
见朝歌对自己所说之人一脸茫然,他不由失笑,正打算为她细说飞马牧场和曲傲,朝歌突然指着窗外道:“你看!”
侯希白一眼望去,不由一怔,雨过天晴,宽阔的街道上却空无一人,街旁的商铺也尽数关上了门,原本热闹的一条街市一时寂静如死。
朝歌回头望了望飞马牧场的人,轻声说:“原来钱独关是为了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