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宝贝你的小白兔好软_第五章 与奥古斯特的谈话/小水管大炸笔
盖农领着菲娜从餐厅当中离开后，这里就只留下苏珊和奥古斯特两位呆着。
苏珊没有动，因为她依然觉得腿部发软，一丝力气也没有。奥古斯特也是一样，他还是在用翅膀护着地上瘫坐着的半龙人少女，似乎是害怕她着凉。
虽然只是瞬间，但极高烈度的对抗还是耗尽了苏珊的体力。在稍微放松了之后，她尽力让呼吸平复了下来。奥古斯特翼膜上的短绒摩擦着她身上的鳞片，温暖的翅膀让她安心了下来。
稍稍休息之后，奥古斯特向翅膀间的少女轻声问道：“能起来吗？”
“不知道，我试试看，”她答道。
奥古斯特将右边的翅膀收了回来，左边的翅膀放平，好让少女能扶着它站起来。
冷风从破碎的窗户吹来，划过少女的背部。苏珊扶住奥古斯特递来的翅膀，咬了咬牙，腿部用力，重新站了起来。
她的左腿站的很稳，右腿却不住的打颤，显然是又抽筋了。
“怎么样？”
“不是很好，能把我扶到椅子那边吗？”
“当然没问题，你小心一些。”
“嗯！”
奥古斯特左边翅膀被苏珊牢牢抓住，他小心的用这只翅膀扶着她，脚下像是跳芭蕾一样，让自己的身体小幅度的转动着，慢慢的把苏珊送到一边的椅子上。
坐下之后，苏珊揉着自己大腿，试着让它不要再这么紧张。她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将自己的腿部放松了下来。
“谢谢你，奥格”她笑了笑，由衷的说到。
奥古斯特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神从担忧变得分外的柔和。
“没事的，真的很久很久没见了，伊戈尔。”
苏珊低下头，半晌没有接话。叹了口气之后，她重新抬头看向奥古斯特的眼睛。
“苏珊……”
“呃……怎么了吗？”奥古斯特眼里的柔和变成了惊疑。
“叫我苏珊吧，奥格……苏珊.来纳卡（龙语）……伊戈尔已经死了，不是吗？如果你叫我伊戈尔的话，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说到最后，连苏珊自己都觉得不确定了起来，她这么说真的没问题吗？
奥古斯特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他的目光来回打量着面前的少女。最终，他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变得很是失落。
“好吧，这没有问题，苏珊。”他喃喃到，“这没有问题。”
“你还好吗？奥古斯特？”她有些担心面前的大家伙，她这么说真的没问题吗？但她并不想向面前这个熟悉的大家伙撒谎，她确实对于这种叫法感到了一种反感和奇怪。
“啊，我还好，别担心。”奥古斯特勉强的回给她一个笑容，“伊……不，苏珊，这是你的真名吗？”
“嗯，应该是，我在刚苏醒时听到有东西这么叫我了。”
“那这就是你的真名没错了，也难怪……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龙种，不喜欢别人其它的称呼也很正常。”
“是么？”
“对，其实大部分龙种都不太喜欢，半龙人如此，地龙和海龙如此，飞龙更是如此，真龙反而是个例外。”
其实他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真龙种多少也是对此有些在意的。
奥古斯特接着问苏珊：“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真的要给盖农那个家伙做个三年的工？我们没有订立任何契约，现在反悔溜走还来的及。”
“既然答应了，哪怕没有契约，也应该去做。”苏珊回答他，“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三年而已，认真去做就是了。虽然那个巫妖很奇怪，但是这不要紧。每个人都会有奇怪的地方和时候，不是吗？”
四目相对，奥古斯特在少女坦诚的注视中败下阵来：“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陪着你吧。你根本没变呢，苏珊。”
“真的？我姑且认为你在夸我吧，但你倒是变了很多。”
“哪方面？”奥古斯特问到。
“各个方面。”苏珊笑了笑。
奥古斯特也不置可否的跟着笑了笑，笑完了之后，他问苏珊：“你还想飞吗？我随时可以带你去飞一圈哦！”
苏珊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就现在吧。”
奥古斯特表情变得很是精彩——活像是被鱼骨头卡住嗓子的样子，他连忙合上了翅膀，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不是现在！等你身体状况好一些了再说！”
苏珊被他给逗笑了，望着咯咯笑出来的苏珊，奥古斯特松了口气——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就是他所熟悉的那家伙，即使他变成了她，但依然没有改变他们之间最为重要的纽带。
他稍微挪动下自己的身体，在苏珊身旁卧了下来，替少女挡住吹来的冷风。
看到他的动作，苏珊若有所觉，于是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早上，吃中饭的话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问的不是这个。”
奥古斯特听了她的话，丢掉了原来轻松的表情，稍微思索一番之后，他做出了回答。
“大概已经过去60来年了吧？我想想……60……62……对了，是63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去看日历了，具体是那一天我不太清楚，但现在是春季。”
苏珊倒是对此颇为惊讶：“63年！这么久吗？”
“嗯……”奥古斯特回应到，“确实是一段很久很久的时间了，但不要紧，我还年轻着呢。”
这话倒是没错，龙种的年龄一般都很可观，作为真龙的奥古斯特能够轻易的拥有700年以上的寿命，哪怕是像苏珊一样的半龙人，也不会比真龙短寿太多。但是对人类来讲，60年真的是段漫长的时光，足够让一大群人的位置完全被下一代人接替，并谱写长长的一段故事。
“这60多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你又是怎么度过的？”苏珊对此好奇不已。
“我吗？”奥古斯特无奈的笑了笑，“你死了之后，帝国给你举行了很隆重的追悼仪式，然后他们就按照传统进行了火葬仪式。当时的教皇打算给你举行了送魂礼，但老国王力排众异，把你的魂晶截了下来，直接单另收敛了起来，和你的骨灰一同葬在了修卡莫尔山上。然后我就呆在那里给你守灵了。”
这听起来有点奇怪，毕竟坐在奥古斯特面前的是个大活人，谈论自己的骨灰、还有给自己守灵什么的总有种不合时宜的感觉。但苏珊倒是无所谓这个，她大概咀嚼了一下奥古斯特话中的意思，发现了几个有趣的地方。
“魂晶？我记得那玩意不是只有战死的人交代遗嘱才会使用的吧。我记得我出征前给家里留下过遗书，用那东西做什么？”
所谓的魂晶，其实就是把死者的灵魂召来，附在记录水晶上，这样让死者的家属知道死者最后的遗嘱。之后水晶会被碾碎，一同入葬，以示灵魂安息，这就是所谓的送魂。对于部分连尸体也无法寻回的人，送魂之仪也是代替衣冠冢的手段。这种仪式大幅度的减少了怨灵在帝国领土上的出现——要知道精灵王国基本上找个地方晚上就能碰到怨灵，实在是不安全。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某个龙骑兵团里的团员要求的，但反正最后没有做完就是了。”
苏珊皱了皱眉头，没有对此事多说什么，反而是开口谈起另一件事。
“孤独吗？”她问到。
其实她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临终之前，她就已经确定奥古斯特这个傻小子一定会给她守灵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直到他死”。而如果不孤独的话，他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如此之大的变化，但她依旧希望他能亲口告诉她答案。
“啧……”奥古斯特咋了咋嘴，，抬起头向远方看去，语气中有点伤感：“其实还好，不少骑士团的团员会定期来吊唁你，我就这样看着他们当中的一些人逐渐变老，最终再也不来了。不少坐龙也在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之后退役了。后来，还有魔物出现在那个地方，来的人就更少了，但这不要紧。我一直都在。”
苏珊听着颇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也觉得有些伤感，是为了什么呢？
“至于大陆上发生的其它事，很抱歉，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你死了以后，我就没怎么走动。”
“好吧，我知道了，”苏珊看着面前的大家伙，说到，“谢谢你。”
他将目光移回苏珊身上，脸上带着一丝错愕，但良久之后，他又笑了笑，说：“不必，但我很高兴。”
苏珊也笑了笑，接着问：“那你又是怎么到这边来的呢？”
“那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他回忆到，“我记得那天是新月，晚上有些黑，有些人乘着夜色爬上了修卡莫尔。然后在深夜中对我发动了攻击。但我想他们忘记了龙种是有黑暗视觉的。”
“那确实有够愚蠢的。”苏珊如此评价到。
“但他们的目标其实不是我，而是你。”奥古斯特看向苏珊，“或者准确的说，他们想要你的骨灰，有人乘乱敲开了你的坟墓，把你的骨灰盒挖了出来。”
“呃……”苏珊用自己的爪子挠了挠脸上的鳞片，感觉有些微妙。
“这有什么意义吗？”
“我不清楚，”奥古斯特回答到，“但他们确实做到了，他们实在是太能逃了，简直是专业逃跑的。他们带着你不同的遗物，分头逃向了不同方向。在我尽力打倒三个人，把你的魂晶抢回来后，他们中的其它人已经不知所踪。”
“之后呢？”
“我飞去帝国找人帮忙，结果帝国去年闹了大饥荒，完全没有人搭理我。以前龙骑兵团的战友们又差不多走光了，所以几乎算是走投无路，结果盖农找上了我，说如果我能给他帮忙，提供一些龙血，他就用法术帮我去找砸坏你坟墓的那些人。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就被骗到了这边。”
听了奥古斯特的讲述，苏珊表情颇为精彩。她对于自己骨灰莫名其妙的遭遇有些想不明白，最后，她也只好安慰奥古斯特说：“算了，找不回来就找不回来了吧，我突然理解为什么你那么反感盖农了。”
“是吧。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疯狂到连你的骨灰都偷。”
苏珊耸了耸肩，说：“天知道，也许狂热分子无处不在？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哪？”
“这里？”奥古斯特接过话，“这里是帝国西边海上的一座小岛，我叫不上来名字，但其实也和西海岸没多远。大概要飞个三四个小时就能看到大陆了吧。”
“这样啊……”苏珊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她问奥古斯特：“说起来，饥荒时帝国的城市不是限制大型种入城么？你是怎么进的城？”
“这个啊？”似乎也才是刚想起来，奥古斯特翘起了自己的尾巴，他似乎很是高兴。
“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在苏珊的注视下，有两个半苏珊那么高的龙体型慢慢变小，翅膀也消失不见，变成了只比人偶菲娜略高一点的地龙模样。
看着一脸得意的奥古斯特，苏珊的嘴巴快要张成o形了。
“怎么做到的？”
“我学会了一个新的技能，这种事很轻易就能做到哦！”
“尾巴翘得太高啦！”苏珊笑了笑，“能帮我把地上的那瓶药水捡起来吗？”
难怪他能够这么轻易的在这种屋子里乱跑，她想到。
接过因为体型变小而灵活多了的奥古斯特递来的药水，苏珊打量了一下这个结实的透明瓶子，然后把上面的塞子拔了下来。
“真的要喝吗？”奥古斯特似乎有些担心。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少女一仰头，将药水倒进了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