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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宝贝是不是想要了 隔着布料撞她 难耐_本座天下第一

曾夫人懒洋洋的斜倚在绣墩上,玉足没入柔软的毛毯中。此刻,这里已经不再是惜晴小居那质朴而温馨的模样,而是朱窗绿纱,流光溢彩,满目的锦绣繁华。

“公子若要金银,这里便有金银,若要名家刀兵,亦可随时为公子奉上,如果喜欢吟诗作赋,妾也情愿红袖添香。”曾夫人媚眼如丝,笑吟吟道,“又何必急着走呢?”

顾惜朝不答,青妆弹指而出,霎时惊起一道淡如绿烟的刀光,凛冽雄浑,难略锋芒,曾夫人本似懒得浑身没有一根骨头了,此刻竟然溜如滑蛇,纤腰一拧便极快的躲开。

她快,却有人更快。

在曾夫人退去的方向,顾惜朝青衫风动,竟早她一步抵达,书生沉肘,右掌并指而出,点住女子后心要穴。

青妆在空中回旋,若有灵性般落到他左手中,被抵在猎物的脖子上。

袖刀锐利之极,只是轻轻靠着,皮肤上便渗出了血珠,与粉嫩的颈项映照,有如在洁白的雪地上,盛开了一朵红梅。

曾夫人心下大骇,她既然避来此处,本是早就选好了位置,进可以攻退可以逃,不料这顾惜朝身法当真如如影似魅一般,竟将她的动作看穿,提前堵死所有的退路。

如今看来,之前行刺的打算,实在过于大胆了些。

顾惜朝阴测测道:“在下并非怜香惜玉之人,无礼冒犯夫人,还望恕罪。”

刀尖紧逼。

曾夫人定神,委委屈屈开口道:“是公子先闯入这里的,若要离开,妾还敢留人不成?”不待顾惜朝答话,又翻做一张妩媚笑脸,温言软语道,“非是妾不愿意为指路,公子如今实乃自困心牢,妾哪里有解开的能耐呢。”

顾惜朝略略松手,仍保持住控制了姿势,道:“愿闻详情。”

曾夫人娓娓而谈:“妾非人,乃此阵创始人之残念所化,今日为生人执念引出。”她笑语盈盈,双目横波,“公子就算动手,妾也不过是暂归尘土,十二个时辰后即能复原,何不留下来与公子说说话呢?”

顾惜朝冷冷道:“那夫人的意思,顾某是不可能出去了?”

曾夫人摇头:“并非如此,公子对‘暗夜千灯’也颇有了解,自然知道,此阵变化依据人数而定,只要另外两人里有一位死去,变化立减,公子不就可以轻易脱身了么?”

顾惜朝默然,这个他知道一点。

传说,创出此阵的大师本为一墨姓女子,其在机关阵法上的造诣,已经达到所谓的天人之境,平素依在一深山小村旁边,避人隐居。

她的屋子整个就是个极大的机关,日常由木人服侍起居,若是高兴,便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以女子虽然独居,却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应家事都未曾做过。

女子还在住所周围布下迷阵,若有村人野兽误入其中,转个几圈便自行绕出去了,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来打搅。

每年之中,墨氏女只肯出门三四次。此地山深,路远难通,取水亦不便,她为村人造风车灌溉田地,造木马驮物,造飞鸟传信。

村人见此以为神迹,多有供奉,使其不必为衣物饮食烦忧。

可惜,这般平静的日子,某一天突然被打破了。

一群人,明火执仗,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可墨氏女亲手布下的阵法,又岂是谁都能走的,当下全如无头苍蝇般,乱七八糟的在阵中绕着圈子。

这种情况下,他们粗暴的攻击着,试图砍出一条通路。

攻击的余波很快传到中心,墨氏女反应冷淡,以她的经验,虽然难以理解对方这种做法的原因,却给出了及时的反应。

按下枢纽,“永夜繁星”阵,开启。

迷阵瞬间转杀阵。

所有的攻击全部反弹回去,兼以阵法的力道,诡异莫测,防不胜防,这些大汉虽然有些武功,却每一个数得上的高手,很快便伤痕累累。

有人想要退缩,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

血花飞溅,一时间,阵中全是杀伐之声,鬼哭狼嚎。

所有人都在垂死挣扎,除了一个漏网之鱼。

……不对!

面前的镜子里折射着阵法中的情形,她仔细观察,那唯一一个逃过攻击的人,是一位消瘦而苍白的少年,粗布短打,装束和阵中其他人完全不同,是她所熟悉的,村子里常见的模样。

少年的状况看起来十分糟糕,虽然没受到阵法的反击,可身上的伤痕却一点不少。

他在求救。

“救救我……”清澈的眼里满是绝望。

他不断重复着,镜子里虽然无法听见声音,从口型却可以很轻松的判断出内容。

墨氏女站在镜子前,看着少年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长久以来,除了阵法机关外都漠不关心的心灵,不知想到了什么。

她再一次操作阵法。

枢纽转动,通道展开,少年身不由己,迷迷糊糊就的被送了进来。

通道在他身后闭合。

外面杀声震天,血流成河,这里却始终安然静谧,不受丝毫侵扰。

一位女子站在他面前,她穿着白麻布的衣服,并不华丽,却显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高贵优雅气质。她的容颜亦如雪地寒梅,清冷凌霜,她应该不小了,可如玉的肌肤却没有一丝皱纹,全然瞧不出年纪。

除了美丽和知识,岁月什么都没留给她。

那一瞬间,少年的心震动,为这种纯粹的美丽而惊叹。

墨氏女冷淡的看着他,不语不笑,或许她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少年率先反应过来。

悲伤的情绪很快便压下那种因美丽而产生的感动,在他的叙述里,一伙官兵闯入村中,将男女老少尽数杀害,只留下自己,要他带路来这里。

“他们贪图您的本事。”少年伏地,恳切道,“外面的皇帝昏庸无能,别人要推翻他,朝廷就快守不住了。可是有奸臣进谗言,说您可以造神奇的武器,昏君便派人来寻。”

墨氏女毫无生活经验,对于“皇帝”,“朝廷”,“战争”,这些名词,她从来只在书本中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和这些产生什么联系。

生平第一次,她产生了名为“麻烦”的感觉。

“那村子呢?”她问。

少年眼眶红了,咬牙道:“村子,已经被那群畜生毁了。”

墨氏女无声叹气,事情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的少年,这个人的表情异常复杂,她从未见过这般深刻的情绪,浓烈而复杂。

果然,再精密的机关,都难以模拟出这般真实的感觉,与人相比,不过是一些死物罢了。

墨氏女想到自己研究的东西,不由觉得遗憾。

既然村子被毁,这里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墨氏女进入房间,启动总机关。

整个屋子发出巨大动轰鸣声,灰尘从瓦片上簌簌落下,大地不断颤抖,少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破天甲”,启动。

墨氏女亦是首次启动此物,发现有效,眼睛顿时一亮。祖先经过数代,花费无数人力财力所造的机关这,世上仅此一份,就算是她,也没本事独立完成。

少年保持着目瞪口呆的造型,他觉得,这个屋子好像突然变成了活物,它正在不断改变自己的身体,扔掉累赘的部分,演变的轻盈灵巧。

“屋子”正在脱离地面。

——“破天甲”,世上独一无二的御空神器。

墨氏女登上破天甲,负载有限,她扔掉了些不是特别重要的研究资料,临行前朝少年问了一句话

“你愿不愿意同我离开?”

少年目光坚定,他重重点头,向墨氏女伸出双手。

破天甲底部伸出数十跟黑色管道,齐齐喷出亮白色的火焰,巨大的机器拔地而起,直向苍穹而去。

两人站在一起,地面上留下了仍然在运转的阵法,不远处,村庄茅舍上飘着火焰,风助火势,橘红色的光芒不断向外蔓延,黑灰弥漫的上空。

后来,如同所有俗套的故事一样,在旅途中,两人朝夕相处,墨氏女不同世事,少年耐心坚毅,他们自然而然的相爱了,成亲,寻了一处山明水秀,比故乡更美的地方,住了下来。

这时候,少年已经变成了青年,而墨氏女,则成了他的妻子。

在丈夫的劝说下,墨氏女渐渐开始了和外人的交往,虽然他们还是独立居住在人群之外,她却不反对经常出去走走,和别人聊聊天。

依旧是个小小的村落,人们聚族而居,屋外,母鸡带着雏鸡在地上奋力啄食,田畦间春韭油绿,稻花飘香。

有一天,村中的大婶带着探究的眼神,好奇的询问她:“你们成亲恁般久了,怎地现在还没有孩子?”

孩子?是了,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是应该有孩子的。

墨氏女恍然,但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这些问题,周围的女人们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无数道目光赤/裸裸的在她腹部逡巡,令人无所遁形。

如芒在背。

大婶见她不开口,又围绕着这个问题反复絮叨,每一个字都像锥子扎在她心上。

墨氏女霍的站起来,果盘被她的衣袂带翻,瓜子花生滚落第一,众女一时都没了声音。

她面色森然,拂袖离开。

在她背后,旁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道:“瞧着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其实根本是个穷酸,也不知哪来恁般大的脾气。”

“是啊,她相公多厉害的人,却连家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能理家的媳妇,娶了有甚用?”

“何止不能理家,根本就是不能下蛋的母鸡。”

“嘻嘻嘻”

“哈哈哈”

女人们凑在一起,开心的笑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神情。

那一天回到家,墨氏女没有点灯,独自对墙枯坐了许久。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不能生育的流言在附近这片土地上,慢慢的流传开来。

到最后,终于流传到了丈夫的耳朵里。

青年诚恳的安慰她,还为妻子寻来位妇科圣手,悉心诊治。

可令人无比绝望的是,那一把白胡子的老头在她面前说了 “慢慢调养便可无碍”后,转头就告诉青年:“尊夫人身子有损,今生怕是难以有孕。”

晴天霹雳也莫过于此了吧,墨氏女知道,青年是喜欢孩子的,每次他进村时,都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别人家的儿女。

大夫建议他为子嗣纳妾,但出人意料,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一向温和的他大发雷霆。

“先生不必说了,曾某这辈子都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的。”

“没孩子算什么大事么,我偏偏不喜欢有孩子。”

墨氏女再也无法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从屋子后面跑出来,与丈夫相拥而泣。

青年深情的凝视妻子,四目相对,墨氏女看着他的清澈如昔的双眼,问:“这些话,你是真心的?”

青年指天立誓:“此生绝不负你。”拉住她的手,环绕四周:“这里是我们的家,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

墨氏女开心的笑了,虽然她不再乐意出门,每天只安静的呆在家里,丈夫也不去劝她,反而给她带了许多资料慢慢研究,经常和她探讨问题。

青年是个耐心的人,他的问题,从一开始的引她发笑,到最后登堂入室,日渐深刻。

相公真的很有天赋,墨氏女想着,现在她越来越爱他,只可惜,青年白天要出去工作,只有晚上才会回来陪自己。

屋子外面同以前一样被她布下阵法,村中的女人和流言都进不来,这里永远都只属于她和青年两个人,是他们的家。

可命运总是那样滑稽,在你忘记他的残酷时,便会猛不丁的跳出来,给你一刀。

那天晚上,她本来睡的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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