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顶到肚子凸起 那一夜我爬上姐的床_黄粱
飞机起飞了,百草对身边的晓萤还有点回不过神,她明明记得梦里是和若白师兄一起坐的。
当然晓萤也很好,但是若白师兄……
百草往前看去,初原和若白正在低声谈话,再看向坐在里面的晓萤,她正兴奋地对着窗外的云层拍照。百草想了起来,是晓萤想和初原师兄一起坐,主动到前面和若白师兄换了座位。
百草忍不住想晓萤的感情,现在她是喜欢初原师兄吗?可是后来她爱上了亦枫师兄,而且和亦枫师兄感情很好,她感觉得到晓萤有多甜蜜快乐。
正在出神,百草忽然觉得有股凉丝丝的风吹过,飞机上哪里来的风?百草本能地看向窗户,玻璃窗口是密封的,然后她才看向风来的方向,发现小小的空调口正对着这一排座位。
百草立刻想到,一直被空调吹着容易着凉,着凉感冒很容易就变成发烧,她赶紧站起来。
晓萤扭头问:“怎么了?”
百草问晓萤:“我到前面找若白师兄,和初原师兄换一下位置,行不行?”
晓萤喜不自禁,连连点头,还单手握拳向下一划:“我支持你。”
百草说:“不是的……”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闭上嘴放弃了。
飞机很平稳,但百草还是有点心慌,扶着一个个椅背慢慢走到前排,初原先看到她,惊讶地说:“百草?有什么事情吗?”
若白也看向她,目光有些不易察觉的关切,担心她第一次坐飞机不习惯。
百草说:“初原师兄,我能和你换一下座位吗?”
初原怔了怔,然后看一眼若白,含笑点头,解开安全带站起来。
初原去后面和晓萤坐了,百草坐在初原的位置上,低头系好安全带。
若白淡漠地说:“你过来干什么?”
因为晓萤暗恋初原师兄,上飞机前婷宜的叮嘱让晓萤有点不高兴,会来和若白师兄换座位,她那一排正对着空调,她担心若白师兄会感冒。
这个前因后果太复杂,百草简化一下,坦然地说:“我担心你。”
若白沉默地看着她。
百草紧张起来,喃喃:“师兄,你说我可以担心你的。”
若白干脆不再说话,低头看行程表,百草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
对着那份行程表,若白看得很专注,时不时在上面批注一些文字,连空中小姐来派餐都没有分神。百草帮他将餐盘接过来,放在他面前的小隔板上,又帮他要了热茶,然后接着看他,自己那份餐点摆在面前,却没什么胃口。
梦境里,在韩国若白师兄第一次发病,师兄还抱病参加了团体赛,虽然打败了最佳营员闵胜浩,但是高烧到昏迷不醒。
在明白若白的病症的确切危险性后,百草对梦境里很多糊涂过去了的事情都感到强烈的后怕。
她眼中越来越盛的担忧实在太明显,若白开始还以为百草是随口一说,自从他说了那句“可以担心”,百草简直把这句话当成免死金牌来用。
他想了想:“我在韩国会发病?”
百草咬了咬嘴唇,回答:“……我不知道。”
她有好好照顾若白师兄,师兄也提前做了治疗,或许、或许不会发病也不一定。
如晓萤所说,百草实在不会撒谎,若白已经心里有数了,他的情绪没有表露在脸上,淡淡地说:“我会当心。”
听到若白的保证,百草终于觉得安心一点,拿起熟料叉子,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想她摘抄的那些食谱,等到吃完才想起来,附餐里有一份很好吃的小蛋糕,这次她连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
飞机降落在首尔,有一辆巴车来接机,载他们到昌海道馆所在的山脚,昌海道馆建在山腰上,大家都踏着长长的石阶走上去。
前来迎接他们的弟子叫民载,汉语说得很流利,百草心里盘算着要问民载厨房在哪里,还有学员可不可以借用,一路上走得心不在焉,直到各国学员住宿的庭院大门前,民载介绍的声音戛然而止。
百草抬起头,看到金敏珠领着几个昌海道馆的女弟子,牢牢挡在大门前。
百草一愣,她一路都在想着梦境里若白师兄病发的状况,忘了这么个插曲。
百草的眼神黯了黯,随即变得凌厉,当年她不明白金敏珠的敌意,现在再清楚不过,她是金一山大师的女儿。
民载上前劝说失败,金敏珠很快在岸阳队伍中找到百草,她高昂着头,瞪着百草,大声说:“我要——挑战你!”
金敏珠话音未落,她身后的女弟子们齐刷刷迈步上前,齐声喝道:“挑战你——”
这一番动作声势惊人,许多其他国家的学员也被惊动,拥过来围观。
百草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一眼若白,现在刚下飞机,她很想让若白师兄赶快去好好休息。
若白面色严肃,初原则向民载施压,但民载完全管不住是他师姐的金敏珠。
看向金敏珠,百草沉静地开口:“你会参加最佳营员的选拔吧?”
金敏珠嗤之以鼻:“难道你还想夺得最佳营员?”
百草冷冷地说:“到时候我们一决胜负,看谁能得到最佳营员。”
金敏珠都干得出在门口拦路,怎么可能等得到那个时候,怒火大盛地斥骂百草是胆怯,闵胜浩已经赶来,含怒出手,两巴掌就把金敏珠打得眼泪滚滚,他强压着金敏珠鞠躬道歉,然后就把金敏珠拖走了。
百草不自觉望着他们的背影,她记得他们师兄妹关系很好,金敏珠参加日本国际邀请赛的时候,就是闵胜浩前辈陪她去的。
扭头看向若白的方向,百草忽然笑得很开心,她的师兄更好。
大家被金敏珠莫名其妙地呛了一通,正满腔郁闷,都觉得百草笑得很奇怪,不由跟着她看向若白。
若白面无表情,淡淡地转开眼。
在晓萤绘声绘色讲述三年前百草和金敏珠恩怨的声音中,大家走进庭院,松柏道馆的宿舍是两间相邻的房间,男孩子一间,女孩子一间。
初原师兄单独一间。
百草看得出来初原从下了飞机就心情不好,那些从梦境中窥探到的关于初原身世的隐秘让她心存愧疚,好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但是在初原师兄刚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她犯的错误,她会改正。
大家进到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百草的行李很简单,三两下就收拾好了,主要查看她的药包和花草包有没有破损,女孩子们先是讨论了一会儿初原和恩秀的关系,又开始议论金敏珠。
曲光雅突然说:“你带个锅来干什么?”
大家循声看去,见百草从行李箱里面取出一口小砂锅,都万分惊讶,连金敏珠的话题都抛开一边,凑过来围观她的砂锅。
梅玲惊奇地说:“百草,你竟然带了一只砂锅?难道在训练营你还要自己做饭?”
百草点点头,按照纸包外面写的成分,捡了一个药包放进锅里,抱着砂锅站起来:“我去找一下民载,马上就回来。”
见她匆匆出门,林凤奇怪地说:“百草这么吃不惯韩国菜?但是国际训练营里面应该有各种菜系吧。”
晓萤得意地反驳:“哪里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若白师兄,在松柏道馆百草每天都给若白师兄煲汤。”
梅林张大嘴巴:“百草这么……贤惠?真是看不出来。”
光雅冷哼一声:“你看不出来吗?她就是喜欢伺候人。”
晓萤怒道:“你懂什么,这叫爱!”
林凤说:“可是百草不是说过她和若白师兄没有交往吗?”
一说起这点晓萤就倍感郁闷,恨恨地说:“只有她自己还这么觉得,这个不开窍的傻瓜!”
民载还在院子里没有走,百草找到他,问学员能不能借用厨房,民载就带她去了厨房,告诉她,有些学员不习惯吃训练营提供的食物,坚持自己做饭,这种事有先例,所以她可以用厨房的器具和食材,只要跟大厨打好招呼、遵守厨房的规章制度就行。
百草大为惊喜,这样她就不用每天出去买菜了,她还挺担心在韩国买菜不方便呢,于是很干脆地向民载保证,她能说韩语,会好好自己和大厨沟通,不用他始终陪着她帮忙翻译。
民载见她果然会说韩语,就放心地走了,厨房的主管见百草会说韩语,人也看着乖巧,于是挺好说话,告诉她只能在非正常做饭时间使用厨房,食材要取多少用多少,至于砂锅,可以在厨房帮她找个地方放,免得她每天带来带去。
百草跑回来的时候,正好大家都收拾完行李,正在集合。明天才是训练营正式开始的时间,初原宣布下午自由活动,好好休息。
男孩子们多半到昌海道馆四处溜达,女孩子们留在院子里和各国学员联络感情,百草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回到房间,从行李最底下拿出一本被包了好几层的书。
打开包裹,里面是那本《旋风腿法》。
百草拿着书,走到隔壁的房间,纸门没有关,初原单独呆在他的房间里,默默看着那副水彩画。
书案上方的水彩画栩栩如生,和画外的初原相得彰益,在昌海道馆处处旖旎秀丽的风景中,画里画外的边界都不甚清晰。
百草敲了敲门框,初原回过神,看到她踌躇地站在门口,微微一笑:“百草。”他开了个玩笑,“若白和我可不住在同一间。”
百草摇了摇头,她找初原师兄不是为了若白师兄。
看着那副水彩画,百草就想到恩秀前辈,不知道这次在街上还能不能遇见恩秀前辈,她问:“那副画是恩秀前辈画的吗?”
初原有些惊讶,百草的神情和语气里有一种熟悉的亲昵,他问道:“你认识恩秀?”
百草摇头回答:“我认识恩秀前辈,恩秀前辈还不认识我。”
初原点点头,应该是他想多了,恩秀从那次之后就没再去中国,百草也没来过韩国,不可能会认识,于是笑道:“先进来吧。”
百草闷闷地走进房间,跪坐在初原面前,自从下了飞机,虽然他的眼神依然宁静,唇角依然习惯性有微笑的弧度,却隐约有种寂寞而疏离的感觉。
看着初原,百草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我……我其实知道。”
初原没明白:“什么?”
百草鼓足勇气说:“初原师兄,我来,其实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初原温和地说:“你说吧。”
百草双手拿着那本书,递给初原:“你能帮我……把这本书交给云岳宗师吗?”
初原唇角的笑容还在,却已经失去了笑意。
百草说:“请帮我转告,我非常感激他的指点。”
初原没有回答,也没有接过书,凝视着她。
百草不安地说:“对不起,初原师兄,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她想要告诉初原她是怎么知道的,却不知为什么说不出口,那是梦境里他亲口告诉她,而且对她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问他。
可是那个时候初原师兄误以为自己喜欢她。
百草涨红了脸,挣扎着说不出话来,明明她可以坦然把一切告诉若白,面对初原时,却忽然心生惧意,颠三倒四地说:“我听到……”恩秀前辈和初原师兄的谈话,知道了他们的关系,然后,初原师兄,“告诉我……”他的身世,他退出元武道的原因,“知道了……”那些秘密,那些过往,“我已经,对不起……”替他做了决定,把他的存在告诉云岳宗师。发生过没发生过的事情在百草脑子里搅成一团,让百草出口的话越发支离破碎。
初原沉静地听着,虽然百草乱七八糟的陈述中根本找不出重点。
他仍然在笑,眼神却有些遥远,恍惚中,初原想起来,他刚从美国回到松柏道馆,百草好像很怕见到他,然后说,是她做错了事。
他不明白百草怎么会知道那么久之前的旧事,随后想到,可能是在道馆不小心听到他父母提到吧。
可是百草为什么会拜托他转交这本书呢,她想推动他和云岳宗师见面吗。
初原终于接过那本书,温声问:“你说感谢他的指导?”
百草小心地看着初原的神色:“这本书是我从旧书店买到的,我刚到松柏道馆时,练的起势就是因为看到这本书上的笔记,”初原师兄应该还记得,那时候她关顾着观察对手而不反击,每天被踢得浑身淤青,初原师兄经常帮她上药,“后来我才知道,上面的笔记是云岳宗师写的。”
初原怔住,眼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百草和“他”还有这样的缘分。
百草不安地低下头。
她已经知道所有的真相,也知道云岳宗师的温和与寂寞,再按照一样的方法去做,就好像故意借着初原师兄的关系占便宜一样。
她不想要那样。
这次,她只要拿到最佳营员,赢得一天的指导就可以。
多少人想见云岳宗师一面都见不到,有这一天对她已经非常荣幸。
甚至,她很希望,能把这个机会让给若白师兄,能请云岳宗师指点一下若白师兄就好了。
如果、如果她给云岳宗师讲另外一个故事,云岳宗师会愿意指点若白师兄一个月吗?
百草呆呆地想着,差点忘了还在初原面前。
沉吟片刻,初原说:“我拜托恩秀帮你转交可以吗?”
百草皱了皱眉,然后点点头。
她在书里面夹了一张初原师兄的照片。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甚至初原师兄自己都说过他不想见到云岳宗师,可是当初她决定对云岳宗师讲那个故事。
现在她的选择也是一样的。
初原或许在把书交给恩秀之前就发现照片,把它取走,恩秀或许也会发现照片取走,就算云岳宗师看到照片,也可能根本不明白那是谁。
百草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不知道结果会不会更糟,她只是按照自己本能的想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