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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儿童小女孩案例 今晚我加班酒会_推*******室

第十四回 宋默沉

周末,学生休息,白城也休息。班长把钥匙交给方语佳的时候并没有告诉白城,这个女生周末还会来班里画板报。如果告诉了,之后的许多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此刻,白城正懒洋洋地趴在电脑桌前看NBA季后赛,宋默沉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的另一旁写作业。

这是在宋默沉家,因为宋默沉每天一定要在自己家做饭,两个人不知不觉就都住在他家了。

宋默沉打开文具盒,白城瞥到文具盒里装着的笔长得全都一模一样,整整齐齐像多胞胎兄弟一样躺在文具盒里。

“嗯……”宋默沉拖着下巴在文具盒里挑了半天,郑重其事的拿出其中一根,开始写作业。

白城有点在意,他伸长了胳膊,把宋默沉的文具盒拖了过来,里面摆着六根水笔,全都长得一模一样。

然后白城把一根笔拿起来细细观察。在笔杆上贴着一个大概五毫米长的小标签,上面写着“数学”。

“不会吧……”白城自语道,他又把其他笔拿起来看,笔杆同一位置分别贴着“语文”、“政治”、“物理”、“英语”……

“白警官,不要把笔的顺序排乱了。”宋默沉一边低着头写作业,一边提醒道。

“哦……你写不同科目作业用的笔还都不一样?”

“对的。”

“为什么?”

“为了统计。”

“统计?”

宋默沉停下笔,把白城没放好的水笔都拿回来,一根一根摆在桌面上,整整齐齐的排列成一排,“白警官,你看这是什么?”

“……一排水笔?”白城不知道宋默沉想表达什么。

“这是条形统计图。”宋默沉回答道。

白城又看了看,摆在桌面上的七根水笔,墨水线的高低都不相同,“数学”下墨最多,“英语”几乎没动过。

“根据每一根水笔的下墨水量不同,我可以粗略而直观地得知自己在每一门功课上所花费的功夫。”

“这样啊。”白城突然在想,难怪宋默沉从来不借笔给别人,而且只要有人把他的笔碰到地上就会不高兴。因为这几根水笔只要丢失或损坏了一根,宋默沉一直坚持的习惯就全都白费了。

白城看着宋默沉,这个少年就像一道非常难解的数学题,让人望而却步,但是一旦解开,每一步都是那样清晰明了,和人类的感性与不确定性相比,真是简单极了。

正想着,白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白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皱起眉头。

他接电话,说了一声“喂”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听对方说话。

宋默沉感觉到气氛不对,他抬头望着白城。白城的视线平视着窗户,仿佛什么也没看,只是耐心地听着电话里的人在讲什么。

“今天是周末,她怎么会去呢?”白城说了这样一句话。

接着又是对方说话,白城听着,眉头不自觉地越皱越深。

“好的我马上过来。”白城挂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宋默沉问。

“你呆在家里,一会自己弄点吃的。”白城已经走到门口换鞋。

“是学校出事了吧。”宋默沉说。

白城一愣,刚想问“你怎么知道”,又忍住了,他说道,“总之你不要出门。”

宋默沉看着白城匆匆出门,他又拉开窗帘,发现白城是骑自行车走的。然后他就确定,肯定是学校出事了。

宋默沉低下头,接着写作业。虽然在写,却很少见的心不在焉。他想,是不是那个凶手又出手了?

死人了吗?

他不是之前想要杀自己吗?

他出手的动机都是什么?

有规律吗?

想得越多,宋默沉越无法静下心来。他是那种必须把一件事完成再去完成下一件事的性格,无法这样心事重重地写作业。

最终,他也换了鞋,决定去学校看看。

赶到学校。校门大开着,值班的保安并不在值班室呆着,往常周末来学校,都会被保安拦着问干什么的。

保安可能被警察叫去问话了,宋默沉想。

走到实验楼附近,已经看见楼下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有住在校内的老师、带着孩子的老年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是有学生跳楼了。”一个老人说道。

“怎么又死人?”

“跳楼自杀吗?”

跳楼。

宋默沉的眼皮跳了一下。他记得的,那个凶手曾经想要把自己从房顶推下。

目光穿过拥挤的围观人群,宋默沉可以看见实验楼的角落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地上铺着防水布,很平,尸体大概已经被送走了,盖在下面的也许是血迹。

“你是宋默沉吧。”

宋默沉下了一跳,扭头,看见一个女人正站在自己背后,四十多岁,肤色很黄,有些干干瘦瘦的样子。

“我是方语佳的妈妈。”女人说道。

宋默沉望着方母,感觉这个女人的目光很锐利。

“谁通知你过来的,警察吗?”方母又问道。

“不是,我自己来的。”宋默沉回答。

“你……”方语佳的母亲张了几次嘴都没能把话说出口,最后她突然问道,“你伤心吗?”

“啊?”宋默沉一愣,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突然没由来地说了这样一句。

“语佳、语佳……你伤心吗?”方母没能把“死了”两个字说出口,她不愿自己女儿的名字和死亡联系起来。

“跳楼的是方语佳?”宋默沉问。

方母听见宋默沉这样说,眼睛突然瞪圆了,“你现在来做什么!看热闹吗?是不是觉得死了个人,挺好奇的,就跑过来看看!”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宋默沉想,方语佳道妈妈为什么说的每一句话都毫无逻辑。

“好、你想来看看那就来看看吧!”方母抓住宋默沉的手,突然往实验楼里走。

走到楼梯口,保安正要上去拦住,看清是死者家属,就又让上楼了。

宋默沉的手被抓得很疼,甩也甩不掉,他不明白方语佳道母亲为什么要拽着他上楼,真是莫名其妙,极度伤心的人做事都是这样毫无逻辑吗。

……

最后终于,两个人上到了五楼,来到案发现场——高二二班教室。

几个警察正在教室内拍照取证,看见方母来了也是一愣。

“宋默沉啊,你和语佳,是前后桌吧。”方母又忽然说道。

“是的。”

方母走到门口,抬起手,默默地指着教室的最后一排,指尖有些颤抖。

宋默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最后一排的窗户,玻璃打开着,窗帘被风吹得荡来荡去。

方语佳应该就是从这里跳下的。

教室被布置过了,很热闹。就像是要开元旦晚会一样。也像一个滑稽的灵堂。

讲台上摆着一束枯萎的百合花。地上、墙上、玻璃上、黑板上都被喷了乱七八糟的彩条。红色的、绿色的……空气间弥漫着塑胶的味道,那是一种劣质刺鼻的香味。原本整齐的桌子被推得乱七八糟,地上扔着几个彩条喷罐。

然后,宋默沉的视线扫到了最后一排挂在墙上的黑板。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表情仿佛看见了鬼。

最后一排的黑板上,写着六个大字——宋默沉,对不起。

五颜六色的字迹,很工整,是标准的黑体字。是用尺子界着、一笔一划的写出来的。就像“喜迎国庆”、“教师节快乐”一样普通的写在黑板上。甚至还画了花边做装饰。

但是写的内容却是“宋默沉,对不起”。

这就是方语佳的遗言。

近乎诅咒般的遗言。

宋默沉盯着黑板上的字看了有足足一分钟。这是方语佳对他说的第三十个“对不起”。

宋默沉原本决定等到方语佳说够五十个“对不起”就原谅她。没想到第三十个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除了中央的大字,黑板一旁还有几排竖着的小字,也是用尺子比着写的,记述了方语佳最后的一些想法。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我又饿了。但是这次什么也不想吃。活着已经毫无意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哈哈。我这个人,不太会表达,做错了很多事,也都已经无法弥补。对不起,大家。特别是爸爸、妈妈。我是个自私的的女儿,不能陪伴你们了。”

宋默沉看着这些小字,在想“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的是不是自己。

“你们现在的孩子,太冷漠了。”方母仿佛自语道。

她突然想起来上一周女儿跟自己抱怨过宋默沉很可怕,当时自己还教育女儿,应该好好和人家道歉……现在,真想狠狠抽当时的自己一巴掌。或许女儿早就快扛不住了,方母心想,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在这种班级上课终究是有心理阴影的吧。

“听你们班长说,就是因为你砸碎了黑板,我女儿才得周末过来补黑板报。你觉得、她在补黑板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把你锁到画室,是她不对。你班同学肯定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孤立她了吧,以为她是杀人犯?”方母冷笑着,指着打开的窗户“现在!她证明给你们看了!”

说到这里,方母的眼泪落了下来,。女儿死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她猜测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校园冷暴力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而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生,俨然就是一个校园冷暴力的代表符号。

宋默沉一直呆呆地站着,他的视线有些恍惚。周围的声音仿佛也变得越来越远了。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很冷漠?”

他感受不到悲伤,但是的确有一种比悲伤更沉重的东西压得他快无法呼吸。

“你们这些孩子太可怕了!”方母忽然说道。

宋默沉转过头愣愣地看着她。

“不、不对!就是你!简直是魔鬼!太可怕了!”方母用指尖指着宋默沉的脑袋,“你不是还说过要报复她吗?这样报复?真厉害啊!太可怕了!”

宋默沉大脑一片空白,就是站在哪儿。语言像利箭一样刺过他的头脑,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显得不现实。

几个警察跑过来安慰方母,还有一个让宋默沉快点走。可是宋默沉仿佛听不见,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大脑彻底不会运转了,就像一个坏掉的机器。他总是弄不清人类的情感,他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的行为在其他人看来是怎样的。

原来自己很冷漠吗?原来自己的行为给别人的压力会这么大吗?

原本,打算等到方语佳说够50个“对不起”就原谅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星期一,高二二班没有一个人来上课。大家都在班级群里收到了方语佳跳楼的消息。已经死两个人了,哪还有人有心思上课。

马Tony一进学校门就听说高二二班又死人了。他干脆直接逃课,去调查情况。

二二班的教室并不在教学区,而是在实验楼。教学区的那个教室在发生第一起杀人案之后就被封闭起来了。

马Tony发现实验楼的楼下围着警戒线,中央搭着一块防水布。他猜测布下面应该有死者的血迹,便想走过去一看究竟。

“你是干什么的?”不远处值班的保安叫住了马Tony。

“我来研究一下现场。”马Tony大大咧咧的回答。

“走吧,学生不能靠近。”

“诶?”马Tony只好放弃了,他打算先上实验楼看看。

“你上去做什么?”保安看见马Tony正要进实验楼,猜到他可能是想去案发教室看看。

“不会连实验楼都不让人上了吧。”

“不准上去!”

马Tony耸耸肩,转身离开了。他记起行政楼和实验楼的房顶是连在一起的,只要先上行政楼房顶再下到实验楼五楼就行了。

实验楼一共六层,自从二班出事了以后,每一层都安了摄像头。马Tony记起来自己被白警官叫到监控室的时候看见了几十个屏幕,如果真的有人跳楼,应该被记录下来了。

走到五楼,马Tony听见有人在打电话,他靠在墙边偷偷看,认出来是石琼。石琼靠在墙边低着头小声打电话,马Tony溜着墙边悄悄从石琼背后靠近,想要听清楚一点。

结果石琼对着电话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关上手机说道,“马小冲,你在干什么。”

马小冲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他离石琼还有半个走廊那么远,石琼说话的时候甚至头都没扭过来。

石琼把手机放包里,回过头指了指对面的窗户玻璃,“你的衣服,反光严重,还有爆炸头……”

马Tony确实穿了一身比环卫工人还要亮眼的衣服。他走过去问,“你跟谁打电话呢?”

“戴文生。”

“班长啊……你们班谁跳楼了?”马Tony早上来的时候只听人说二二班有人跳楼,但是没说是谁。

“……方语佳。”

“怪不得,你们是好朋友吧。”

“哎……”石琼叹了口气。

“作为好朋友,你认为她会跳楼自杀吗?”马Tony问。

石琼摇摇头,“她不可能自杀的。”

“我也这么认为。”马Tony说着,朝教室望去,“呀,你们班这是开party吗?”

教室里一片五彩缤纷的狼藉。就像是晚会的散场。颜色艳俗的彩条被喷满了整个教室,像是一场发泄。

透过彩条交织的玻璃,马Tony又看见了黑板上的字——宋默沉,对不起。

“啊……这算是遗书吗?太可疑了吧,故意写成艺术字体就很难做笔迹鉴定了,说不定是凶手写的。”马Tony自语道。

“但是我刚才打电话问班长,他说警方似乎认为方语佳是自杀。”石琼说道。

“诶?警察傻了吗,绝对是他杀呀。”

“嗯,我这会儿打算去警察局问问情况。”

“那我也去!”马Tony说道。

“你们班也不用上课吗?”

“我可以旷课呀。”马Tony笑道。

警察局不远,两人准备走过去。穿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石琼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发现是班级qq群里有人发了一个小笑脸。正准备退出去,却突然愣住了。

石琼站在马路边上,停止了步伐。

阳光很大,她眯起眼凑近看自己的手机屏幕仔细看。

并没有看错。发信息的人是方语佳。

炎热的上午,光斑在树荫下跳动。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四周很嘈杂。但是石琼却感到周围都安静下来了。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有点冒冷汗。

突然,班级群里又发来消息了——

方语佳:大家好,我是凶手,借用一下这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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