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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影后萌萌哒 男女边吸奶边摸下_刀锋与诗行

在理论赛的名次公布之后,卡拉扬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它是你的了。”他倚靠在桌边,把刀丢给了我,“十天。如果你对它不温柔的话,我是会知道的。”

“所以我现在是被你认可的么?”我以玩笑的口吻对他说。

“当然了。”他答道。

我对不少人都说过似于“我真喜欢你”这种话,对卡拉扬说的次数尤甚。但反倒在此刻,这句话只是静悄悄地埋在我的肚子里,潜藏声息——我意识到我这时该说跟想说的,都不应当拿这句话出来这么轻易地衡量。

我只是对他鞠了鞠躬。

这是一个大雪天,但是到天色全黑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因为天气晴朗,还能看见半空中悬挂的月亮,夜晚的天空上有一团团阴翳般的云朵飘过。

我站在自由界树林间的一小片空地当中。我手中握着那把刀——尽管摩挲了那刀柄许多回,我在白天竟仿佛畏怯般不敢拿出来它细看。

它是通体淡金色的,刀柄有着精巧的刻纹和细巧的小图案,刀身线条极为流畅,刃处有细细的水纹,整把刀浑如一体,哪怕是最擅雕刻的能工巧匠也挑不出一丝瑕疵。

我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渴望拿到它,也许只是为了将它握在手中的这一刻。

许多树叶在不远处随着阵阵凉风簌簌下落。我后脚在雪地中蹬落,作了一个小弧度的前冲,用刀朝雪地里的一处猛地劈了过去。

“肩、肘与刀身在这一劈中应当处于同一条直线上。”这是刀者基础起手中提到过的内容。

雪地里的雪被这一挥中的气流激起,不少颗粒反卷到空中,打在了原本飘浮不定的落叶上,将它们沉到了一处。

“十二片。”我目测着被雪击落的叶片数量。“这里还有很近的一片漏网了。”

伴随着这个想法的产生,金色短刀几乎是被我不假思索地射向了那片叶子。刀尖穿过了叶脉,将它与同伴们一起钉在了同个浅坑中。

我的目光死死地吸附在那个雪坑与里面的叶子上,右手微微颤抖着。我几乎不敢想象刚才的我手是如何有力地握着刀柄,完成最后那一掷。

我已经很久没碰过一把真正的刀了。

有八年了吗?……还是要更短一点?

这八年太短了。不然的话,像是牢狱中的死囚犯,也会清楚地知道他度过的明确日期的;他会在墙壁上一道道地将它们刻下来。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将不属于自己的刀运用自如。”一个熟悉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一个人从月光的阴影中走来,在明亮的雪地里迤了两行脚印。

“是的,尤其是那个人并非刀者的情况下。”我平静地替他补充道,侧身面对他的方向,“卡拉扬,你是在半夜的时候散步路过,还是专门来找我,把我逮回我的公寓补觉?”

“可以算后者。”他笑了笑,“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对它不温柔,我是会知道的。我感到了刀魂的颤抖。”

他最后一句的声音很轻。

“我不能令刀魂颤抖,卡拉扬。”我对他说。“我是一个魔法士。”

他凝视了我许久,以致于我以为他会决定带着这样的必将被掩埋的困惑离去——这是进退识度的礼仪,正如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会遵守的那样。但他在这之后说:“你能允许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吗?”

他用这语气说话时,我是无法拒绝他的。

我们在雪地里慢慢走着;他不会用魔法,而我也没提起魔法传送这回事——我还没将传送阵学到家。

他带我穿过了东院的门禁,来到一个类似于星象馆的地方。我们穿越了上面落了些灰尘的星盘、星图与模型,来到了露天处摆放的一个长雕塑面前。它上面的金属棍横向连接着一颗颗圆润的半透明球体,整体形成了一个利刃下摆的标志。

这是刀者纹章的图案。

“我认识它。”我面对着这个雕塑片刻后说道。“甚至还用过它。”

我将手放到图案起始的位置,转过身去看他的脸。他的表情令我有些意外——他的灰蓝色眼睛里从不缺乏那些富有生机的情感,可我此时看他,只觉得他的眼里除了倒映的月光之外一无所有。

我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展示要开始了。”

我拨动了雕塑上的一个机窍,于是仿佛有光从我手指那处流淌出来一样,一个个半透明的球体被不急不缓地依序点亮。直到那道光缓慢地漫过了最后一粒明珠,整个纹章的完整图案都被串连得光华璀璨起来。

“你拥有满级的与刀的亲和度。”卡拉扬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但你的魔力体系,怎么会让你成为一名魔法士?”

“这也是很久以前我询问自己的问题,但是现在不常问了。”我将手撤回了那个雕塑,它的余温还残留在我的指尖上,让人错觉自己尚挽着一缕那种暖融融的光,“这大概是天意开的一个比较糟糕的玩笑吧。”

“你愿意把它讲给我听吗?”

“‘它’?”

“一个故事。或者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希望说出来的。”他看着我说道。

“并没有你想象的一个故事——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转折罢了。比起人间的百态插曲,它多么的短啊。”我说,“一个十岁的孩子,从小就显现出刀武方面过人的天赋,他依照着各类方法开始最稚拙的训练,所有人都以为他未来会像他父亲那样成为一个伟大的刀者。十岁那年显现的魔法枝却使他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他根本不会有刀魂,也不会有属于他的刀出现。之前那些为这个理想铺垫的准备——试着预想它、锻炼它、忍耐它——都是个笑话。”

“不仅仅如此。”卡拉扬说,“他还热爱它。”

“热爱,热爱是不足够的。”我喃喃地说。“天分难道不重要吗?”

“你今晚的那落刀的一连串动作精彩至极。”

“那类强度的运动,我在做上十分钟之后就会累得倚坐在树下。我的手臂会酸麻,整个人会气喘吁吁。这是魔法士的身体,不会有人需要这样的刀者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补充道,“不——我想说,即便这并没有什么,我自己也不会需要。也许我该做个诗人。你知道的,我同样热爱那些诗。”

“但现在的人们同样不需要诗人。”卡拉扬说,“时代造就诗人,维森特,黄金时代的战火里所有人都需要诗人的存在。给他们振奋,替他们说出苦痛,引发大群众的共鸣,诗人是民众的眼睛、耳朵和嘴巴,是比武者的武器还能伸得遥远的手,必要的时候也是官僚最有用的操纵利器。富足不被捧得至高的战争时代里,诗人是无畏的。可当他们身处于和平的一潭温水里,就要挂念温饱,止步于日常的琐碎。一个人的笔如果没有大背景的印证,那就没有什么一家之辞可以证明它的伟大。”

他柔和地对我注目,却毫不容情地说:

“已经不再有诗人了,诗人都是过去。”

我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战栗。

他专注地盯着我。随后他的眼睛里那些月光变得细碎起来,随着他的眼睫投下的阴影轻微颤动。

“你希望跟着我学刀吗,维森特?”他问我。“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挥动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

“你是在怜悯我吗?”

“怜悯!”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听见了今晚在这里他的第一声哂笑。“要怜悯有什么用?”

我的目光仔细地描摹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然后我意识到他的想法与他话里所说的殊无二致。

但我此时畏于回复那样的赤忱;我无法直面它,因为它能将我的心映照得一清二楚。

我极为厌恶我此时的畏缩——但这类希望折磨了我许多年,如同一个时刻处在溺毙边缘的人,待情况略有好转便再度被沉入深渊一样。哪怕是一份生机如此明了地摆在我面前,我也迟疑着不能伸手去碰。

我张开口,想要回复一个“不”,却连声音都吝于在此时涌出,于是我只是尽可能扭动脖子,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也许幅度微小得几乎令人拿捏不清。

“苦求者,”卡拉扬忽然提及了我曾写下的这个词。他逼近我一步,拷问道:“你在畏惧什么?因为过于熟悉希望的覆灭,就决定任由自己心如死灰?可就算是它一次又一次的覆灭,伤疤重叠,可是还没有完。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它都不算完。”像是有某种愤世嫉俗的讥嘲在他声音里浮出水面,露出一角,“因为目睹希望的覆灭是最有趣的事了。反之也是一样。”

他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

“让我带给你希望吧,维森特。”

我从天台这里望下去,仿佛能看见远处文学楼那片如火焰般绽放的卡戎花。但我又想起这是初冬;在这样的一场大雪里,原本是不该有卡戎花肆意开放的。

我倏然在那片黑暗里看到哥亚的《斗士》。那个困在地狱之火中的人,他执着擦痕累累的兵刃,高呼着他那几句激情澎湃的说辞:

“尽管践踏我到你脚下的泥土里

掰折我的武器、矬断我的脊骨

尽管借我吐出千篇一律的诅咒

摆布我的头颅、箍住我的喉舌

我知道你如影随形

在我身后,眼前与远方

也许生来无力将你斩落

但死前终究有此一试”

我在那个人的呐喊里,听见自己的声音模糊着说道:“我当然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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