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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手表催眠后妈_第一百零一章 赠之以芍药/半岁音书

陆梦笺正在里间休息,心中正思量着如何打通在普兰城的势力,思来想去却也没个头绪,于是闭了眼静听着花店中的响动,见有人在店中耍赖,越发烦躁,可当听到尤子期问的那句话时,忽的眼前一亮。

只听方圆苦笑一声,“公子这不是为难在下嘛,方某不过是区区一个小掌柜,只懂些脸面上的生意,至于这富贵和离草,在下真不知……”

尤子期大喜,脸上笑意更浓,虽说他还没想好该许什么条件,但来日方长,更何况这花坊的东家看样子同那丫头相熟,这样的话,更要仔细想好才是。

这厢正意淫的开心,却听见双点撅嘴哼了一声,“这个你问方大爷当然白问,可是我们家东家可是养花高手,这天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方圆挥手便要责斥双点,却见双点冲着里间的方向挤挤眼,那帘子一阵晃动,双点借机蹭到方圆面前,在他耳边悄声道,“刚才夫人冲我直点头呢!”

“你这孩子竟瞎胡闹!”方圆会意的眨眨眼,脸上却变得很是严肃,低声斥道,“真是懒驴上磨,处理完了快回来,天天就知道偷懒!快去快回!”

双点委屈的抱着肚子一路往里间跑去,方圆已然换了笑脸,冲着尤子期微微屈身,“这店里的小伙计吃坏了肚子,真是对不住客官了,您继续看,继续看。”

“别介,刚才我说的掌柜的还没回答呢,”尤子期决意死磕到底,哪由得方圆打什么马虎眼,仍旧坚定的看着方圆,无论如何,这个赌注他是赢定了。

“这个嘛,公子先别急,您若是问富贵和离草的区别,总也要先让人想想吧,”方圆笑呵呵的敷衍,眼睛却偷瞄挡在里间门口的布帘,这个双点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见人影,要是这无赖般的公子继续逼问,他还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不多久,双点便掀了帘子出来,脸上得意的笑着,“公子,我们东家说了,你的问题由她来回答,要是答出问题来,公子要答应我们东家三个要求。”

“要是答不出来呢?”

“悉听尊便!”双点胸有成竹,拍着胸脯两眼直放光,被这个家伙缠了半天,他巴不得看见他出糗的样子,方圆无力的看看尤子期,又瞅瞅双点,最终盯着布帘的方向不动了。

“不过是三个要求,好,本公子答应你,不过一个要求对应一个问题,一共三个问题,你们东家若是都能答得上来,我尤子期保证以后没人敢在你们花店闹事!”

“喂,你这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刚才不是说……”双点急的直跳脚,便要上前跟尤子期理论,结果被方圆一把扯住。陆梦笺大喜,她正巴不得让他护着这花店,如此一来,倒省了她一个要求。

尤子期诡怪的笑起来,“可说了半天,怎么都不见你们东家现身呢,莫不是故意糊弄本少好拖延时间吧?”

“公子有何问题,请讲。”陆梦笺找来一块厚厚的毛巾捂在嘴上,声音变得低沉而粗厚,纵是方圆一时都没意识到这竟是陆梦笺的声音。

“哈哈,东家可真是爽快,那好,第一个问题,还是刚才那个,富贵同离草形容貌似,但在世人口中,却相去甚远,这是为何?”

“所谓富贵即为牡丹,上古时,原无牡丹之名,其同离草统称芍药,自唐武周以后才将木芍药称为牡丹,诗仙曾有诗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等便是歌咏几种不同颜色的牡丹。而富贵一名则起于唐明皇之时,杨贵妃当时素爱牡丹,而杨家因皇上对贵妃的专宠,也被上赐木芍药数本,从此富贵花开之名越盛,而牡丹也越发为富贵人家所推崇。至于芍药,花姿绰约,花大色艳,被古人推为花中宰相,两者花卉乍眼看去虽相差无几,不过芍药为草本,不同于牡丹。而古时人们别离时,常以芍药相赠,以表达惜别之情,所以又名将离或离草。”

尤子期细细听完,禁不住拍手,“好一个云想衣裳花想容!不过东家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离草又被称为‘五月女神’,这可是有名的爱情之花。”

双点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插嘴问:“奇怪,离草明明是离别时送人的花,怎地又成了爱情之花?”

“这便是你们东家没有提到的一点,《诗经》中便有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心生爱慕,相赠以香花,这是多么美好的场景……”

尤子期头颅微扬,无限怀想,却听见布帘后声音变得极为冷漠,“原来公子心中所想,竟是那男女之事,又何必跑到小店中来肆意寻事。古代男女以牡丹表露爱慕之意,何其高雅,岂是公子这般不堪,以富贵离草之名,说些个不三不四的混话!”

方圆吓得脸色煞白,他们才开店不几日,生意还没铺张开,若是因此得罪了顾客,只怕会落了有心人的口舌,不过这位公子也实在过分了些,光天化日之下便说什么男女什么爱慕的,本身就太过轻浮,更何况东家还是位女子。

双点却满脸快意的看着尤子期,这个衰男他一早就想痛扁一顿,可惜方大爷一早说过顾客至上,他才一直忍着,没想到东家一句话就让这衰男脸色由红变白又变青,心里乐得直哈哈,就只差拍手叫好了。

“姑……东家请息怒,子期并无恶意,只是同东家话语投机,一时忘形,言语中有所唐突,实在,抱歉!”尤子期艰难的吐出抱歉二字,脸色已涨成了猪肝色,手中折扇时而开时而合,终于站起身,向方圆微微鞠一躬,“本公子略有不适,恕先告辞,至于其余两个问题,本公子他日再来请教,不过掌柜的请放心,本公子既答应了保你们花坊无事,必定竭尽所能。告辞!”

“公子慢走,不过希望公子记着,公子还欠着花坊一个要求哦!”陆梦笺被毛巾捂得粉面通红,听见尤子期走出门去,立马扔掉毛巾嗤嗤笑起来,这个尤公子也实在太好骗了!

不过听他的话,倒是有些个学识的,只可惜这些书都没读到正地方去,想必也是仗着家中财势丰厚,图做个富贵闲人罢了,他这一来倒解决了自己担心的问题,如此一来自己也可睡个安心觉了。

将近傍午,太阳终于不再那般毒辣,陆梦笺这才启程回了石塔村,不过两日的功夫,刘妈原本白胖的脸上,竟瘦了小一圈,看到陆梦笺安全归来,这才眼泪婆娑的一把抱住陆梦笺大哭起来,“我的孩儿,你受苦了!”

胡伯立着眉头看不下去,转身去了柴房,自从双点去了城里,那里已经积攒了一大堆木柴要劈,正好又赶上陆梦笺被掳走,谁也没心思去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林岱莫一早赶着回家中报信,又怕陆梦笺累坏,于是独自雇了辆驴车便先回了家,可真正看到陆梦笺回家时,还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五个人围坐在敞亮的堂屋中,听陆梦笺讲完一夜的经过,都忍不住唏嘘,刘妈好歹也是在林府中伺候过人的,竟也忍不住噙着眼泪哽咽,“这些有钱人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干嘛还要跟咱们这些老百姓过不去,咱们不偷不抢,辛辛苦苦这么久,却被人家一句话就全都毁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听完这话,陆梦笺眼中猛地蒙上一层雾气,花院中的花,想来也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虽然那些被扯断了花枝被仔细插回了土中,可是在烈日的毒烤下,也都已蔫得不成样子,而且这种天气纵使剪枝扦插都难保成活率,更何况,陆梦笺一声叹息,弯腰将那些仍有活力的枝条一一捡在怀中,用剪刀仔细剪了伤口,除枝去叶,全部插在花盆中,搁置在阴凉处,顺其自然。

可是花坊中的花源本就不足,如此一来,花坊之中所有的盆花只得由其他店面买进而后再转手卖出,这样一来,成本大大增加,况且以如今的能力,花坊所能买到的不过是些未成形的幼苗,根本难以盈利!

幸好墙根的那些盆栽仍旧安好,否则陆梦笺真要一夜愁白头了。

不过还没等陆梦笺安定下来,李婶突然找上门来。自打自己将精心挑选出的百合花交给李婶之后,李婶便将院子的大部分空地全都开垦出来,种了满满一院,再加上成日还要操持家务,而忠儿个子眼见的往上窜,故而又要缝制了换季的新衣,整日忙得团团转,因而只得抽空才能过来一趟。

一听李大壮说昨日之事,李婶也吓坏了,在林宅陪了几位老人一天,一听说陆梦笺回来,便立刻赶了过来,围着陆梦笺转了好几圈,这才红了眼圈抚着胸口大叫:“阿弥陀佛,幸好你没事,回头我得给观音菩萨好好上柱香!”

两人絮叨说了许久,李婶突然想到村里传的那句话,禁不住沉了脸色,拉着陆梦笺的手说道,“梦笺,要是你在村里听到什么话,千万别往心里去,哼,一群长舌妇,也不怕嚼舌根烂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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