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流氓吻过我的唇宣宣献身 《为师无心》_撩动我幻想
“就对你——”
江祠觉得此时十八层脸皮已经不够遮住她脸上的灼热和虾子红了,下意识退后小半步,话音从嘴里出来拐了个弯:
“就对你、绝不会有半点不欢迎!”
晏回时眉梢一抬,接着江祠恍然大悟似的先招待他去包厢喝咖啡,小兄弟们稀里哗啦冲过来请晏回时。
江祠往后台赶,还有点语无伦次:
“coffee,milk,or tea?时先生?拿铁好吗??我去磨豆子了。”
后台的咖啡机嗡嗡作响,随后出咖口咕嘟咕嘟冲满一杯拿铁。怎么是他,为什么是他?江祠端着马克杯左慢一步,右慢一步挪进包厢。
见晏回时舒展地坐着,靠在深色梨木椅背上,眉目深邃俊朗。
他惬意未动,但从内而外总是传递给人一种从容镇定的主场气势。
江祠拉开对面那张梨木椅坐进去,两人隔着一张五花梨木方桌。
还以为小兄弟们会战战兢兢,结果他们不敢搭讪晏回时是真的,但也没坐着,全体缩到角落静悄悄逗他带来的那只小奶狗去了。
“拿铁。”江祠放下白色的马克杯,在他面前。
咖啡热气腾腾。
晏回时的目光,在杯边落了半秒,抬起来看她。
从她白皙的十指拢在一起,松开,到最后纠结紧,他也不说话,就好像挺有耐心似的看着、等着。
江祠还没想好开头先叙旧还是致歉,被小兄弟咳咳提醒,马上提起口气,看向晏回时。
“下午真是不好意思了,”她又说,“刚才你不要介意,两件事算我欠你个大人情吧,找机会一定还你。”
“嗯。”晏回时饶有兴致点了下头,继续看她。
她心慌慌的,想了想。
“我叫满月,是戏楼的新东家。”
这次他倒是笑了,尾音轻轻的但非常内敛:“我知道。”
他打听过戏楼了?
江祠这么估计,放在梨木桌上的双手十指又纠了纠缠,看着都微红了,终于清了清喉咙:“但月满祠,我是不会卖的。”
嗖嗖嗖,角落里瞬间竖起了无数只耳朵。
空气一时静默。
两人对视半晌,就连楼下小兄弟收拾桌椅板凳的刺啦声都变得遥远了。久到江祠以为他是不是要当场做点什么。
晏回时先站了起来。
临别前,他快速将她磨的咖啡一饮而尽,一手把椅子推回桌里,举止永远从容舒展。
“这件事不急。”
他今天原本就是路过,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就坐在这里听她把问题一个一个问完。
晏回时经过江祠身旁,视线里,是她愣怔的表情。看样子她大概还不知道,从阮先生重病撒手后,这座戏楼想要再经营起来就不简单了。
他对她微抬下巴:“想好了,可以联系我。”然后往出走。
江祠和他目光交错,到分开。
回神喊住他:“稍等!”
一边戳开笔帽就让就近的小兄弟拿纸,小兄弟窸窸窣窣尽力了,翻出来一张餐巾纸……江祠硬着头皮在上面留电话。
交给晏回时的时候,自己尴尬症都犯起来:“那再联系?”
小兄弟眼神快求求她了:这种名片怎么在晏回时面前彰显我月满祠雄威!!
江祠:小老弟!谁给我的餐巾纸……
小兄弟默。
却没想到晏回时眉梢都没动一下,伸出手将这张餐巾纸接了过来。
江祠心下窘然。
气还没为此舒半口,就眼睁睁见晏回时这张餐巾纸叠好,然后表情变得非常没有办法地拿出手机:“小东家,还是加微信吧。”
他想了想,无奈地又笑了:
“我担心再有下次,你可能会直接写在我的脸上了。”
-
“东家?”有人轻拍她肩膀,“醒醒。”
江祠用尽全身力气睁开两只眼,白茫茫一片。
我瞎了?!
……
手脚并用胡乱挥两秒,手指打“咚”打到硬物,她“啊”了声,脸上糊的一张餐巾纸就被人轻拿了下来。
迷糊的视线里,渐渐出现一张软糯的少年脸,将餐巾纸搁到梨木桌上,也不出声儿。
餐巾纸面儿,江祠昨夜大大大写了个佛。
她才想起自己坐在梨木椅里睡了一晚,晏回时坐过的那张。
江祠稍微坐起身,好按住肩膀往后转着酸麻的胳膊,揉了把腿上拱着她的白色小奶狗,也是晏回时救下来后就寄养在这里的,应该是流浪狗。
少年四次将早点袋子往她面前推了推都没有让她更清醒,只好自己埋头学习京胡琴谱。
江祠团起餐巾纸扔进垃圾桶,看着晏回时的微信:你已添加时,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日期,十天前。
没了。
想到那天,她就很想扶额。
觉得自己在晏回时面前,实在没有发挥出色,硬生生腰斩在了对方道高一尺的无形大刀之下。
“祝君越。”江祠把手机啪地翻回桌上,叫埋头看谱的少年琴师。
他从进来说了四个字后,就安静得隐身了一般,听见东家叫自己,才放下学习的笔。
江祠问月满祠近况。
祝君越:“好多人都走了,剩下的就够勉强凑齐一套戏班子,下个月周年庆都快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有人想走么?”
“……有。”
半晌,江祠叹气:“你不要紧张啊,我想想办法。”
戏曲本来就古老受众又小,同古的印度梵剧、古希腊悲喜剧都灭绝了,中国的戏曲还在各种舞台上演出,实属不易。
这种情况下更不易的就是戏曲演员了,体制外的来戏楼谋生,戏楼本身都一塌糊涂,演员离开她能理解。
不过人再走,真连一出完整的戏都唱不出来了,更别说戏楼下月将举办222周年庆典。
江祠已经拿自己的存款跟戏楼余额,凑还给了晏回时曾帮助过月满祠的部分,穷得江美食家连啃好几天素包子。
祝君越看出来,所以早点给她带了肉包子。
都挺穷,凑合吃……
江祠随便咬一个到嘴里,琢磨着怎么准备周年庆,还得再去趟银行,先把剩下人的演出费结清。
叫了两声苦学的小少年无反应,她只好推开另一侧椅子挤出去。眼角扫见小少年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无声进来微信,亮了亮时,她人都傻掉了。
那锁屏壁纸!
是江祠,扮上戏装在舞台上演《贵妃醉酒》的江祠。
别人不一定认得,但她本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江祠立马用指节重重叩打桌面,惊醒埋头的小少年,在他迷茫的回视里点了点那屏幕。祝君越跟着慢慢转向手机,明白了。
腼腆一笑:“东家,她就是江祠。”
“你、认识?见过?”
祝君越轻轻摇头,在江祠“不认识你就乱用”的死亡威胁中,软糯的小少年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小声嘟囔:
“我学琴谱的时候拜大神求好运……戏楼哥哥姐姐人手一份,东家你拜么?我发给你。”
“我拜……??”
空气出现了短暂的凝固。
祝君越按着微信,点开原图就要发给她。
“不、不不用小老弟!”江祠死命撑住表情不崩,慢慢挪出包厢,“拜完不会……不会厄运降临么?还是多排练去吧。对排练!练好了叫晏回时过来看你们演出,不要让人总觉得咱们经营戏楼不行,惦记着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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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取号排队一百多。
江祠万幸从垃圾桶揪出来一张五十多,保安叔叔也在旁边翻垃圾桶,过了会儿偷偷塞给她一张等待三十多的废号。
她千恩万谢,办完业务回到月满祠的时候还是过了午饭点儿。
江祠进来的时候往戏台张望了一眼,祝君越手持吸尘器在戏台打扫地毯。他才十八岁,脸还是眉清目秀的,眼里闪着紧张,跟她招手。
“东家东家,晏先生来了!”
江祠右脚差点被左脚绊一跤,扶住戏台。
晏回时怎么又又来了?!
祝君越:“你出去的时候,让我叫他来看演出啊。”
“……”
她说练好再叫,不是今天,现在这套班子怎么彰显我月满祠雄威。
江祠踩掉鞋光脚翻上去,接过吸尘器让他去后边练京胡:“那晚上都别露怯,好好演啊,千万不要让敌方看出戏楼青黄不接的破绽。敌方呢?”
祝君越往包厢指了指,还是上回那间:“敌方刚点了拿铁,我先去后面磨咖啡了,东家你喝什么?”
“……水。”
江祠站在那里揪心,拎着吸尘器默默叹气:“东家都揭不开锅亲自下地干活了,不配喝咖啡,我还是喝白开水吧。”
“好!不配喝咖啡,我也给晏回时倒白开水去了。”
他跑了,江祠伸出的手抓了个空:“哎——不、不是……我没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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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祥和的二楼包厢里,只听见手指敲击键盘的微响。
这时声音停顿,晏回时目视电脑屏幕,伸手端起马克杯喝咖啡。接着眼梢就抬了起来,从口中拿铁变成白开水的味道估计,那位小东家回来了?
晏回时又喝了一口白开水,轻轻放下马克杯。
他抬起头,目光找到了戏台上的当事人。
然后异常安静地,看她是如何光脚踩着地毯,推着吸尘器,从左跑到右又从右跑到左。
吸了足足三圈结束。
脸热得红扑扑的,还津津有味抬起腿瞪在戏台栏杆上,压下去练基本功。
晏回时的唇角往上扯起一个浅浅的角度。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身处这座戏台上的时候,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想挪开眼的光彩和气场。
这种感觉出来的时候,晏回时自己都楞了。
他波澜不惊站起身下楼,往她那边走去。不等走近,江祠余光先捕捉到他,马上收腿蹦回戏台若无其事站好。
互相注视到对方,他的目光平静但有些好笑。
喝到白开水了?问我月满祠的待客之道来了?我该说什么??江祠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提出一句:“其实是咖啡机坏……”
“东、家——”祝君越朝她冲过来,软糯的嗓音都颤抖着。
江祠来不及闪避,忙乱中晏回时手快拎了她一把。
祝君越破音地喊:
“东家!着火了!戏楼着、着火了!”
着火、晚上演出……江祠人一歪,整个人咚地摔下了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