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荡的艳妇 追凌羞耻play钢笔_废物同居
架子鼓敲敲打打,练到下午三点便结束了。
丁兆瑞上了趟厕所回来后就开始写回家作业,陈纵悟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原本写作业这事不归陈纵悟管,他只要教架子鼓就行了,但因为丁母十分满意陈纵悟的学历,所以在陈纵悟还没教几天的情况下,她就带着抬高的工资私聊了这件事。
陈纵悟觉得这个交易挺好的,既能多赚钱,又能按时回家,而且只是辅导辅导,也不难,他便同意了。
于是这两年来亦是如此——下午三点结束架子鼓,到下班之前陈纵悟负责辅导丁兆瑞的作业。
陈纵悟注意到丁兆瑞停下了笔,而且表情还挺纠结的,便尽责地问道:“怎么了?”
丁兆瑞咬着笔盖,小声道:“做不出。”
“哪题?我看看。”
丁兆瑞立马用手指了一题:“这道。”
陈纵悟凑近去看题目,慢慢读道:“学生参加植树劳动,男生植了160棵,女生植的比男生的 3/4多5棵。问,女生植树多少棵?”
“嗯。”丁兆瑞使劲点头。
陈纵悟拿起一只铅笔,从一旁抽出草稿纸,边写边说:“这意思就是,男的有一百六,女生是男生的四分之三,那就乘以四分之三。”
“嗯,”丁兆瑞认真看着陈纵悟写字。
“然后多了五棵,那就再加个五。”陈纵悟慢慢地写下了“160X3/4 5”这个公式。
丁兆瑞合不上嘴巴,应道:“哦……”
“四分之三你可以拆成‘一百六除以四,再乘三’,所以等于一百二。一百二再加五,等于一百二十五,”陈纵悟写完就放下了笔。
丁兆瑞接过草稿纸,恍然道:“哦——明白了。”
陈纵悟瞥了一眼丁兆瑞接下来的几道题,便说:“第20题和这题一样的路子,就是讲的语序改了改。”
“是么?”丁兆瑞立马去看第20题,随后他便叹气道,“完了,我又不会了。哎……这题好难啊……”
陈纵悟看他这愁眉苦脸的样子便笑了,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就知足吧,等你上初中之后就会知道什么叫真的难了。”
“诶……我也听说了,诶,真不想上初中,”丁兆瑞郁闷地用水笔戳了错草稿纸。
丁兆瑞这态度对于陈纵悟来说倒是可以理解,每个上学党基本都这样,不想上课,不想学习,不想写作业。
不过这消极态度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总归倒是还太早了点,毕竟他们连人生的五分之一都没经历完。
但陈纵悟没说破,顺着丁兆瑞的话问道:“哦?不想上初中那你想干什么?”
丁兆瑞立马放下了笔,胸有成竹,十分自信道:“我想种田。”
陈纵悟:“……?”
陈纵悟本以为丁兆瑞学架子鼓会说什么当歌手,但没想到是种田。
这倒是个……
“……好志向,”陈纵悟微微点头,随后又接着问,“那你知道种田需要什么么?”
“啊?”丁兆瑞愣住了,“……不知道,可是种田不是就种地么?”
“你哪看来的?种田需要挺多知识,比如你得知道什么季节什么品种的菜容易生长,还得需要知道什么季节的灾害比较多,做好防护措施,”陈纵悟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你什么都不懂,怎么种田?”
“这么麻烦啊……那我不种田了……换别的,”丁兆瑞一下子泄了气,萎靡地靠着椅背。
“如果你这么快就换目标了,那就说明种田对你来说也不是特别重要,”陈纵悟直直地看着丁兆瑞。
丁兆瑞低下了头,慢慢坐直了身子。
陈纵悟见状,笑了笑。
他把数学本推到丁兆瑞的前面,手指指在丁兆瑞还没写完的答案上。
“既然如此,那我劝你在没有想好一个不会放弃的目标之前,还是安安分分把脚下的路给走了,”陈纵悟说。
丁兆瑞盯着作业看了几秒,最后还是拿起了笔,低头重新写作业,他把一题写完后又停下了手。
他抬起了头,看向陈纵悟。
“怎么了?”陈纵悟也看着丁兆瑞。
丁兆瑞眨了眨那两只黝黑的眼珠子:“陈老师,你的梦想是什么?”
陈纵悟愣了下:“我?为什么问我?”
丁兆瑞想了想,咧着嘴笑道:“嗯,因为你是除了我们班容老师之外,我第二个喜欢的老师。”
这有什么关联么?这当然没有关联。
陈纵悟心里明白的很。
丁兆瑞这么聊天只是因为他不想写作业而已。
陈纵悟当然不上当,他微微一笑,扬了扬下巴:“你先写作业,我想起来了就告诉你。”
“啧,别呀,我现在就挺好奇的,”丁兆瑞不依不饶说。
这种磨蹭时间的手段陈纵悟可是过来人。
陈纵悟不容商量:“你写完我就告诉你。”
“啧……没劲,”丁兆瑞还是低下头写起了作业,用水笔划过题目,轻声读出了几个字,“……有150页……总数的1/10……问……”
丁兆瑞慢慢地投入学习中,旁若无人地认真算着。
陈纵悟看着丁兆瑞的脑袋,嘴角也微微向下拉了一点。
“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是每个人小时候都写过的一篇作文题目。
当时陈纵悟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还得了个名次,挂在了黑板报上,但第二天陈纵悟就把那张作文纸给扯了下来,收回去了。
而在后来不知名的某一天,又有人这么问过他:“纵悟啊,你的梦想是什么?”
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陈纵悟记不清是谁说了这句话。
他只记得这句话出来之后,在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看向自己。
陈飞章也在其中。
他的视线与现在并无不同,凌冽地像是能深深扒了皮一般。
可陈纵悟向来都不怕他的眼神,现在如此,儿时也亦是如此。
“我的梦想是……”
陈纵悟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看见那吉他摔落下了楼梯,发出巨大的声响后折成了两半。
而画面从亮堂的客厅,变成了二楼未开灯昏暗的走廊。
陈纵悟一转头,他便看见陈飞章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陈飞章的面色已经发怒生的闷红,手指不停地戳着陈纵悟的额头。
陈纵悟忘了当时他有多用力,反正最后一看,额头上都有了印子。
陈飞章咬牙骂道:“陈纵悟,你给我听清楚!不管你再怎么犟,你还是老子的儿子!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不学无术!要是再让我看见你碰这些东西,老子把你手给打断了!”
“哥,你清醒点吧。你觉得你生在这个家里,还能有梦想这一个词么?”陈纵悟一听就清楚这是陈久斌的声音。
陈纵悟记得当时陈久斌不过十五岁,可城府和他妈一样深。
陈久斌眨着眼睛,一脸无辜,仿佛告密的并不是他:“你的命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啊,你为什么还要处处和爸作对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妥协一下么?”
不管多少年过去,陈纵悟想自己依旧会和当年那样,顶着脸颊上火辣辣的巴掌印,藐视地扫了一圈自己的“家人”,最后冷笑一声道:“不能。”
“陈老师!”丁兆瑞把本子递给了陈纵悟,“我这数学写完了。”
陈纵悟打开扫了几眼,点头道:“嗯,不错,都是对的。”
丁兆瑞眼睛一亮,立马兴致勃勃道:“那!那!是不是可以说了?”
陈纵悟把本子放下,微笑道:“我说的是做完,你英语的还没写呢。”
“啊……”丁兆瑞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来。
陈纵悟憋着笑,拍了拍丁兆瑞的脑袋:“加油,我待会给你听写单词。”
“哦……”丁兆瑞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拿出了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费成一觉起来已经五点多了。
费成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有点一阵冷,打了个喷嚏:“阿——嚏”
费成立马眉头一皱,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鼻子。
“……操,我不会感冒了吧?”费成这么嘀咕着,把纸给揉皱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应该不会,费成心里安慰自己。
这空调开的算暖和,而且他也没那么弱不禁风,大概就是鼻子有东西,痒了痒。
虽然这么想着,但费成还是有点心虚。
他回到卧室重新找了件厚点的衣服给套上了,想走出卧室的时候,他的余光扫到了桌子上的大箱子。
费成一愣。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玩意。
费成松开了握着门把手的手,走到了桌子旁边,手搭在了箱子上。
他突然又想起来,从这小黄书拿出来到现在,自己好像一直都没理过房间。
费成的手轻轻扫了扫箱子上的灰。
这么个大好日子,反正也没什么事做,那就打扫卫生吧。
“stream拼错了,不是ae,是ea,还有tourist,少了个r,”陈纵悟用红笔把字给圈了出来,,“其他的……都对了,你下次字再练练。”
“对了不就行了么?字……想改也改不了。”丁兆瑞接过听写本,用铅笔在下面写了三遍tourist。
“字当然可以改,你多练练就行了。”陈纵悟看着丁兆瑞这外来歪去的英文说,“初中字写的好看是能加分的。”
“哦……这样啊,那老师你这字练了多久啊?”丁兆瑞抬头问。
陈纵悟写的是一首好字,中文字笔锋潇洒,英文端端正正,在空白处都像写在横线上似的。
“也不久,每天练半小时,一个月就练成习惯了,”陈纵悟说。
“行,我到时候和妈妈说说。”丁兆瑞写好了错字,便打开了铅笔盒,把桌子上的笔给收进了铅笔盒里。
“那陈老师,我现在东西都写完了,你这下可以聊天了吧?”丁兆瑞就算写完字耶没忘记这岔。
陈纵悟微笑着点头道:“嗯,可以,你想聊什么?”
丁兆瑞挠了挠头:“就……刚刚那问题吧,老师你的梦想是什么?”
陈纵悟没有马上回答。
他不是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如果梦想的定义是做梦才能想到的事,那他一直渴求的就只有一个。
如果梦想是虽然渺茫,但是依旧能触碰到的东西,那他又是另外一个。
“你觉得梦想是什么?”陈纵悟问道。
丁兆瑞想了想,说:“就……未来我能去做的事情。”
看来丁兆瑞选择的是第二种。
陈纵悟笑了,打趣道:“比如种田?”
丁兆瑞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种田了。”
陈纵悟的手背撑在下巴上,若有所思道:“我的梦想啊……”
随后他对丁兆瑞笑着说:“当个歌手吧。”
丁兆瑞立马惊讶道:“那陈老师不是快实现了么?!”
是啊,这是一个已经快实现的梦想。
可陈纵悟深深知道,自己从一开始选的是第一种定义的“梦想”。
而这个梦想,在以往的二十多年来,只存在于梦中。
“我的梦想是,当我回家的时候,灯是亮的,水是暖的,人是在的。”这是陈纵悟作文上写的第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