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网浪荡h文 李俶珍珠久别胜新婚61_小师兄今天扒我马甲了吗
法宝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处停了下来,众人落地,书生道:“这儿无风,安全些。”
其他人还好,采桑□□凡胎,没经历过速度这么快的疾行,已经被行进时刮过的罡风打晕了。
那三个土着修行者脸色也被吹得发白,看到施玄玑和简亦之除了发丝散乱了些,仍旧如常,不由升起点疑惑。
不能动用灵力的感觉十分糟糕,甚至连法宝都取不出,现在的他们除了身体几经洗伐、比低阶修士要强韧许多,其余的与凡人无异。
为免多生事端,施玄玑解释道:“我们师兄弟自幼武功走的便是练体的路子,方才那点罡风算不得什么。”
那三人对俗世间的武功路数也是一知半解,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对了,我们还没通报姓名,”妇人忽然想起一事,理了理鬓发,笑道,“我俗家名姓庆,大家都喊我庆娘。”
络腮胡子道:“我叫胡山。”
书生警惕性强,只道:“我姓安。”
可见这一界修真者确实是刚起步,他们还没有通常修士面对凡人时的自恃矜持,初时那点不屑也在师兄弟二人同意加入他们后就消散了,便是交谈,也用的是平辈语。
施玄玑看了眼从方才起便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的简师弟,知道他是因为不能动用灵力而如此,便胡乱诌了两个名字,将简师弟捎上一同介绍了:“在下姓玄,名世,我师弟姓易,名剑。”
方才事出突然,这三人行事虽急,却不慌张,书生拎上采桑的同时,还把那头剥了一半皮的雄鹿拖了过来,此刻就扔在地面上。
络腮胡子和书生拉过庆娘嘱咐了两句,便去寻干柴了。
血腥味四处弥漫,庆娘从袖子中取出一瓶白色粉末洒在附近,瞥见那位名叫玄世的年轻公子好奇地注视着这边,忍不住撩了下头发,含笑解释道:“这林子里有不少野兽,平时遇上自然不怕,但因为不巧遇上大魇,我们的法术都不能用了,这个是为了避免等会有野兽寻着血气过来。”
他们的准备这般充足,看来这种情况在这一界确实常有。施玄玑暗自思忖,正要询问,冷不防简师弟居然在他前面开了口:“什么是大魇?”
这位小兄弟从方才起便一直沉着脸,不知为何,庆娘一直隐隐觉得有些怕他,连看也鲜少往他那边看,此刻听他开口,竟忍不住一惊。
回过神,暗自唾骂自己怎么连个还没修炼的普通人都怕,庆娘一边笑道:“你们还没修魔,就算说了也听不懂。”
施玄玑道:“夫人说说看,反正左右没事,我们多了解些,日后修魔也更方便些。”
庆娘想了想,道:“这世上飘着一种魇怪,看不见摸不着,就是普通人也完全察觉不到,只有修炼之后才能感应到。魇怪分大魇和小魇,若遇上小魇,便会觉得全身经脉滞涩,实力也完全施展不出来,但好歹能使出一点法术,若遇上大魇,那便像现在这样,所有的法术都会被禁锢住,与普通人无异。”
原来这个世界的人将天地法则不完善引起的对修士的压制当成了“魇怪”,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一界的人想必连天地法则是什么都不知道,当遇上这种难以解释的情况,只能安在不知名的怪物身上。
“那这大魇占地多大?要多久才会离开?”
“看运气了,”庆娘叹道,“不过我们见过的最小的大魇,也足够覆住方圆五百里地。至于时间,最短也要一个月,现在才是刚刚开始呢。”
施玄玑又好奇地问道:“既然不能使用法术,为何方才几位还能用那个长棍带我们来这里?”
庆娘现在是有问必答:“那个啊,是专门为了应对魇怪而炼出来的法宝,可以将修炼出来的灵气和魔气提前封存在里面,遇上情况时直接将神识探进去激发便好。”
想起这两人还不知道神识是什么,她又多费了点口舌解释,施玄玑和简亦之不好说自己知道,只能听着。
许是因为刚刚起步,并且世人多为憎恶坑害,这一界修士异常团结,对可能的未来同伴报以极大的热忱。
庆娘越说越滔滔不绝,一副恨不得将所有知道的东西都灌给面前两人的模样,两人无奈听着,发现在低等级,大多数东西和青冥界修士理解的差不多——除了对境界的称呼不同。
在这一界,练气期被分为“登堂”和“入室”两种等级,筑基则被成为“洞玄”,至今仍未有金丹,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天命”出现。在他们看来,筑基已是小成,若能修至天命,便可命与天齐。
师兄弟二人听得好笑,又生出些感慨,无论在哪,修真者都在孜孜不倦地追寻大道,哪怕方法不同,却是殊途同归。
不一会儿,络腮胡子和书生抱着干柴走了回来,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此刻已至深夜,月色惨淡,被树影遮去大半,疏漏下的映得周遭黑影幢幢,阴森可怖,白色瘴气不知何时从林子深处缓缓蔓延开来。
络腮胡子打开包裹,取出火石,点燃火,驱散瘴气,几人围着篝火坐下。
简亦之将一直昏迷不醒的采桑抱到火堆旁,还在他身下垫了一件衣裳,施玄玑在一旁蹲下,握住少年手腕,神识缓缓渗入他身体查看了一番,见并无大恙,才放下心,道:“睡一晚应当便好了。”
简亦之应了声。
那边三人见他们在照看昏迷的少年,无暇旁顾,于是凑在一起交流,因为大魇,神识无法传入空气中,所以他们只能低声交谈,殊不知这点音量瞒过旁人可以,面前二人耳目早就远超凡人,听得一清二楚。
庆娘见两位同伴从方才回来起便一直眉头紧锁,率先问道:“你们去探路,发生什么事了吗?”
络腮胡子沉着脸:“我们分开将这附近都摸了一遍,却没看到有鬼哭上人的踪迹。”
庆娘一愣:“那怎么办?要不,我们等会就出去找?”
“你不要命了,”书生低声喝道,“这鬼哭林有多邪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没有法术在身,出去就是送死。”
庆娘急了,声音不自觉都拔了起来:“鬼哭上人可是只在晚上才出现,若等白天,更是寻不到他。这鬼哭林跟着鬼哭上人走,我们花了五年才找到,要是等鬼哭上人离开这儿,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找到!”
络腮胡子忙压了压手掌,他看起来五大三粗,但粗中有细,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对面,发现那两个年轻小子正挨在一起坐着,也在低声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他这才松了口气,和书生对视了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庆娘一句话没说完,忽然睁大眼,“你们,你们打算……”
“嘘——”络腮胡子不满皱眉,“臭婆娘,小点儿声。”
书生淡淡道:“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鬼哭上人最喜新鲜的人尸,只要在鬼哭林中献出人尸,上人便会亲自出现。”
庆娘一口否决:“不行,他们可是我们辛苦寻到的同伴……”
络腮胡子有些不耐烦了,拧开酒囊,灌了一口酒,冷哼道:“庆娘,你该不是看那三个小子长得好,老毛病又犯了吧。”
“你……”庆娘脸一下子通红,却无话可说,显然是被说中了。
书生摆摆手,止住两个同伴内讧:“他们能否修炼还是两说呢,再者来说,我们只需一具尸体便好,另两人仍然能是我们同伴,那两个小子,是师兄弟,感情好,但不是还有个昏迷着的么。听他们之前称呼,那人和他们并不亲,和他们说一下,应该不会拒绝。”
“感情是好,”络腮胡子透过火光盯着对面,忽然嘿嘿笑了声,语气猥琐,还透着股鄙夷,“老子还没见两个大男人手拉手的。”
简亦之冷冷地抬起眼。
他方才听到他们打人尸的主意便忍不住想动手了,他虽然不能用灵力,但剑术仍在,随便折一根树枝便能对付面前三人,却被施玄玑拉住了。
“为这三人便惹下杀债,不值当。”小师兄这么说。
然而就是这么个小动作,被络腮胡子收入眼底。最后那句话刺入简亦之的耳中,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比先前所有的话都要刺耳难听,如鲠在喉,不泄不快。
他抓起地上树枝,猛地挣脱施玄玑的手,嚯的站起身。
对面三人错愕地看着他,尚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便听得一声闷哼,简亦之心里没由来一跳,侧头,只见施玄玑方才被他推开,竟一直没起来,趴在地上,捂着头,双目紧闭,冷汗涔涔。
“施玄玑!”简亦之愣住,哪里还顾得上教训对面三人,忙丢下树枝,抱住施玄玑。
施玄玑察觉到了,勉强睁开眼,朝他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师弟放心,为兄,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简亦之此刻对他却生不起丝毫气,只抿紧唇:“你别瞒我,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啊!”施玄玑喘着粗气,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再次捂住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不过短短的功夫,他头上汗水已经凝成豆大的水珠,顺着光洁的皮肤滑下,挂在睫毛上,随着他不可自抑的颤栗轻轻颤了颤,最后落入泥土里。
简亦之看着,心里没由来也跟着一颤。
修真之人辟五谷,远人烟,平日再累都不会流汗,如今他却留了这么多汗,可见正在遭受怎样的苦痛。
平日里施玄玑心思深沉,脸上不论何时都是那副温和含笑的样子,受再重的伤也不会在陌生人面前露出分毫,可现在他……
简亦之越想越乱,越想越怕。打夺舍起,他纵使心沉似渊,怨恨满怀,也鲜少生出焦急担忧,为数不多的两次,全都用在施玄玑身上了。
牵绊果然是世上最烦人东西,他心底恍然升起些许酸涩,又有些恼恨,若是从前,除了师尊惨死那一遭,他何曾为别人动过怒、担过心?
勉强定下心神,握住施玄玑抱着头的手臂,想用神识查探一下他的情况,可神识才刚刚通过接触的肌肤渗入施玄玑体内,就觉怀中的人如脱水的鱼一般猛地一弹,脸上痛苦更甚。
简亦之愣是没敢再动,抱着他,一时竟生出束手无策的感觉。
这一切说来话多,也不过才过了短短几息,对面三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面面相觑。
庆娘犹豫了下,站起身,想走过来,简亦之猛地抬头,眼眸如鹰隼般锐利冷冽,只一眼就能将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冷冷地道:“别过来。”
庆娘僵在那儿,脚步再挪动不得。
本以为今夜的意外到此为止,没想到还没结束。
漆黑的林中,忽然刮起一阵阴风,一排身影僵硬地从黑暗里走到火光近处,一道粗哑的声音不怀好意地笑道:“本座正在愁有两个傀儡坏了,你们来得正好。”
三人一惊,又转喜——鬼哭上人来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唤出声,便听耳畔一声极淡极冷的嗓音响起:
“找死。”
不过筑基修为,也敢自称本座!
简亦之小心将施玄玑放下,拎起树枝,眼底戾气一闪而过。他缓缓站起身,气息一寸寸攀涨,衣袂无风自动,火光也跳跃得急促了几分,在他站直的那一刹,陡然爆亮,又倏地熄灭。
这下只余鬼魅森然的漆黑。
挡在简亦之和鬼哭上人中间的三人惊骇地发现,这个之前在他们看来还是平平无奇的年轻公子,此刻的气息陡如擎天之壁,深如莫测之渊,站在他面前,除了本能的惊惧臣服,一丝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他们战战兢兢,踉跄着退开。庆娘被书生拉了一把,握紧袖子,痴痴地低喃:“这,天命,难道就是传闻中的天命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