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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质量治愈系暖文_五十三、为什么每次见你都要帮忙/月殿

宝方寺自然请得长生灯,只要五钱银子,另外每年再到寺里施上五十文钱,便能在寺院的灯室里点上一盏灯了。不光是长生灯,还有往生灯、功德灯、子孙灯等等等等,因着香客们所求之事不同,寺里的大和尚们也因时制宜地推出了各种名目的油灯。

楚玉璇跟着秦氏小梅进完了香,又虔诚地进到大雄宝殿里磕了三个头,又拜了侍奉佛祖左右的文殊普贤观音三位菩萨,瞧了十八罗汉,往布施箱里投了一两银子,这才退到殿门口,朝着坐在殿门口的大和尚恭敬问道:“大师,我想请盏灯。”

大和尚不紧不慢地敲着木鱼,手指头熟稔地拨动着手里的佛珠,人笑得很和气,柔声答道:“不知施主想请盏什么灯?”

“我想为家中祖母请盏长生灯,为我已过世的母亲请盏往生灯。”楚玉璇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睛瞥了秦氏和小梅一眼,见她两都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并没有紧随她身后,便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还想为自己点盏消业灯,大师,可使得?”

一口气请三盏灯,面前这个小娘子倒是个心诚的。只是她小小年纪便想着在佛祖跟前点盏消业灯为自己消除业障,倒是少见的很。大和尚不免抬眼仔细打量了楚玉璇一番,见她态度诚恳眼神清澈,念她难得这般有敬佛礼佛之心,便出言指点道:“施主想请这几盏灯,大可移步灯室,自有小沙弥为施主在佛前点灯。长生灯供在长生佛前,往生灯供在地藏菩萨前,至于消业灯嘛,则是供在我佛释迦牟尼佛的面前。 ”

楚玉璇听得指点,便谢过了大和尚,抬脚要寻灯室而去。却听大和尚继续道:“灯盏供在佛前,我佛慈悲,定会偿施主所愿。不过若是施主有缘,能请得寺中高僧做法为三盏灯开光之后再供在佛前,我佛的神通便能显得更多些出来。”

脚步一顿,楚玉璇回转了身子再次请教大和尚:“谢大师指点,不知要到何处才能寻到为灯盏开光做法的高僧?”

大和尚言道:“施主可先到灯室找小沙弥请了灯盏,再去寺院后头东面的僧房中打听,若是有缘,便可求得慧智大师为施主开光做法。若是无缘,施主也不必强求,自回灯室点灯即可。”

楚玉璇应了:“我晓得,万事讲究一个缘字,慧智大师若肯为我做法自然最好,若是不肯,或是我寻不到慧智大师,那便是我与慧智大师无缘。因缘是前世种下的因今世所结的果,是勉强不来的。”

大和尚点头赞道:“施主聪慧,一点就透。”

辞别了大和尚离开了大雄宝殿,楚玉璇一行三人 自去灯室请灯。一盏灯便是五钱银子,另要每年五十文的香油钱,三盏灯便是一两五钱银子,另需付一百五十文的香油钱。楚玉璇掏出二两银子交给小沙弥,这是她攒了小半年剩下的最后二两银子了:“除了三盏灯,剩下的便是我付的香油钱了。”

一两银子可换一千文钱,她这是直接付了三年的香油钱。小沙弥也不多话,收了钱递过灯便走了。来他这里请灯多付五十年香油钱的他都见过,何况是三年的油钱?毕竟请了长生灯的人,都不会只付一年的油钱就再不来了,为求长生的兆头,香客们恨不得那灯能千儿八百年地点下去。

小梅接了灯,见有三盏,不由疑惑地看了看楚玉璇。她刚才分明听见大小姐说为老太太和夫人各请一盏的,怎么小沙弥递了三盏过来。宝方寺的灯可不便宜,一盏灯比她一个月的月钱还要贵。

楚玉璇见她看过来,便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想为我自己也点一盏。”

小梅以为楚玉璇为自己点的也是长生灯,便不再多问,把灯盏收好,随着楚玉璇去寺院后头寻慧智大师了。

消业灯,顾名思义是敬在佛前为灯主消除业障的。通常来请消业灯的,都是那些自认为这辈子做的坏事太多,积了业障,怕自己死了以后因为生前业障落入六道轮回的下三道的香客们,多是屠户、兵士等杀伐太多恐遭了枉死生灵报复的人,或是牙婆、老鸨之类干着卖人为奴、逼良为娼之类有损阴德之事的人。寻常人家请得,还是以长生灯,子孙灯,功德灯等寓意美好的灯盏为多。

楚玉璇方才在大雄宝殿前瞥见韦陀圆睁着一双怒目盯着自己,想着自己三世为人未入六道轮回,已是心里发虚恐因为自己是个异数遭了天理报应,便想在佛祖面前为自己供一盏消业灯抵消她不入轮回重生为人的业障,或许能免除上天惩罚。只是这缘由不可为外人道也,也就难怪她要背着秦氏小梅请消业灯,那大殿的和尚又为何特意打量了她一番,还出言指点她去为灯盏开光。

她三人年年来宝方寺都只在寺院前头朝拜佛祖烧香许愿,对一应山门佛殿自是熟稔的很,只是这寺院后头因是寺中僧人起居清修之处,并不对香客开放,她们这还是头一回来。看着一排排整齐的僧房,三人都做了难,不知从何处寻那慧智大师。

“大小姐,你看,这要往哪里走?”小梅抱着灯盏,苦着脸问道。

楚玉璇想了想,朝着四周围看看,沉吟道:“那慧智大师既是得道高僧,大概在寺中的位分也是极高的,怕是不会和寻常僧人同住。要不我们再往后头找找,看看有没有独门独院的僧房?若是寻不到,那便是大师与我们无缘,还得早早回了灯室找小沙弥点灯,别误了与车行车夫约定的时辰才是。”

说到了车行,楚玉璇想起来自己身上所有的私房钱都给了小沙弥,不觉又是一番苦恼,待会坐了马车,可怎么付账?难不成要等到家了,才让车夫在门口等着,进去去找人借钱?

然而再是苦恼,她的钱也已经付掉了,总不能回去找小沙弥再要回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楚玉璇想,还是赶紧找到慧智大师要紧。

再往后头走,果然就有单独的僧房出现,僧房与僧房之间隔得并不远,但都是独门独户的,并不像前头那些大开间的僧房一般连在一起。

宝方寺是百年名刹,名声大僧人多僧房自然也多,即便是得道高僧住的独间僧房,也是一溜数排。大和尚只说到后院来找慧智大师,可是后院里哪间僧房室慧智大师所在并没有言说,三人一时也无从找起,想来这就是大和尚所谓的有缘无缘了。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就此放弃实在可惜。抬头看看天色,与车夫约定的时间也快要到了。三人决议,分头去找,遇到僧人了便问上一问。

楚玉璇选了右手边的路一路往前行去,走了没多久看到前面一处僧房外头赭黄色衣衫闪过,心头一喜,忙紧走两步拦住那人:“大师,请留步。”

那人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两人正巧看了个对眼,只见两张脸上脸色都莫名变化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口:“怎么是你?”

同样的话同时说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楚玉璇先说:“怎么是你?你怎么穿着寺中僧人的衣裳?”

原来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趁着夜色翻入楚家围墙,一个跨院一个跨院寻她的钟沐琦。她还说改日见着了要谢他帮忙请大夫救常姨娘母子之恩,却没想到会在宝方寺里遇见。

钟沐琦恢复了常色,吊儿郎当地说道:“寺中的慧悟大师是我师傅,要过年了,我来拜会师傅有何不对?至于衣服,麻烦你睁大眼睛再仔细瞧瞧,我穿的这是僧衣么?倒是你,宝方寺后院香客免进,你一个小姑娘,跑到这里干什么?”

楚玉璇经他提醒才发现,原来他那身衣服并非僧衣,只是恰好也是赭黄色的一身袍子,临近了仔细看,颜色和寺中僧人所穿僧衣还有略有不同的,她方才一时情急没分辨清楚,见到是他又心声诧异更没仔细去瞧,这才闹了误会。不觉脸上一红,解释道:“我想为家中祖母和已过世的母亲请盏灯,大雄宝殿的师傅指点我说,来寺院后头寻慧智大师给灯盏开光更为灵验。我,我并不识得慧智大师所住何处,这才乱闯了过来。”

钟沐琦自小体弱,因他是忠勇伯府这一辈头一个男孩,虽是庶子,却格外受钟老太太看重,小时候就一直养在钟老太太膝下。怕他体弱早逝,钟老太太为他在宝方寺高僧慧悟大师名下挂名,做慧悟大师的俗家弟子,盼着这样能得了佛祖庇佑保他长命百岁。至于后来钟家嫡子钟沐璜出生,忠勇伯府上下都以钟沐璜为尊,钟沐琦作为庶子渐渐受到冷落,可是毕竟打小就在钟老太太跟前长大,钟老太太怜爱他之心一直没有减少,慧悟大师也一直做着钟沐琦的佛家师傅。

钟沐琦每年都会来寺中探望慧悟大师几次,自然熟悉寺中僧人各自住在哪里。听楚玉璇是来找慧智大师的,便看向她的手,见她空着手什么也没拿,挑眉问道:“灯呢?”

楚玉璇一指来路,道:“丫头拿着呢。等我寻到慧智大师,就喊她拿灯过来。”

钟沐琦古怪地看了看她,咂了咂嘴,脸上别扭着,像是有点不甘心似得,嘴里道:“怎么每次遇见你,都得白白帮你的忙?来而不往,如此下去,我岂不是要亏大发了?”

楚玉璇不解,凝眉看他。只见他拿手一指,冲她道:“慧智大师就住在前面。大师不理俗尘世,你与他素未谋面,想请他为你开光做法怕是难办。唉,谁叫我心好,少不得,我又得帮你这个忙。说吧,我两次相帮,小丫头,你拿什么来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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