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人家不要了吗 师傅前后一起_香
菊青的尸体在冷宫的废井里被发现这事如同一枚小石子掉进了池塘,在下层的宫人之间流传了一段时日也渐渐淡了,没多久也就没什么人提了。
内务府派来了新的宫人以填补菊青留下的空缺,安陵容在掌过眼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她调去打扫庭院,做了个粗使宫女。菊青是甄嬛送与她的人,虽说当时是有违宫规的,但在她晋位后本应多出几人伺候,菊青也是在那时才到内务府上了名册,算是延禧宫真正的宫人。所以上次甄嬛才能找出那么一个借口来探一探她的口风。
“宝鹃,今儿皇上还是去的碎玉轩么?”摘了钗环、卸了妆容,安陵容看着镜子里没有血色显得有些过于苍白的人影,沉声问道。
正给安陵容梳发的宝鹃闻言,手里梳发的动作不禁一顿,半响,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是”,算是回了安陵容的话。自碎玉轩的菀贵人有孕以来,皇上到后宫十有八、九是去的碎玉轩,看到这一切,自小阿哥出生以来便一直抱着在宫人中扬眉吐气念头的宝鹃不禁有些气妥,对自家小主总提防着菀贵人的心思倒也理解了几分,这才刚刚有孕,皇上便有如此恩宠,那要是生下来了,那自家的小阿哥还不被挤到一边去。
无论为了小阿哥还是她日后的前程,菀贵人这一胎都万万留不得。想到这,宝鹃眼里浮出一道厉色,开口道:“小主莫担心,奴婢已经让人去催了雀儿,想来不久便有信传出来了。”
“那便好。”眉峰微蹙,想到母亲不认同的面容,安陵容原本拿着篦子梳发的手垂了下来,心里一片烦躁,“送母亲回乡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呢,老夫人前天一早才出的宫,还要跟在宫外的萧姨娘会合,休整几天,再怎么算日子,老夫人也还没启程。”收起梳子,扶着安陵容朝内室走去,宝鹃抿了抿嘴角,道,“小主可是还有什么东西没交给老夫人的,明个儿小明子出宫,有什么事让他走一趟便是了。”
“事倒是没什么事,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自己处处为了家族,母亲却不理解自己的做法。说实话,安陵容心里都凉了,但想到从小到大母亲与自己相处的一滴一滴,她不禁暗叹一声,母亲向来便是这良善的性子,她不是早已是一清二楚了么。
见提起老夫人,脸色不怎么自然的安陵容,宝鹃借机转了话题,说起了别的事:“今个儿下午周宁海周公公来了,但小主您那时正在小佛堂在念经,周公公也就没打扰您,略坐了坐便走了。”
“可是华妃娘娘有什么事吩咐吗?”安陵容原本松散了些的眉头又有重新聚起的趋势,难不成华妃终于想到要怎么对付甄嬛了么。
挥退奉上安神茶的小宫女,宝鹃将白瓷茶盏放在了小桌子上以便安陵容随时取用,“这周公公倒没说,只是说华妃娘娘明个儿请小主过去,说是有要事要说与小主商量,听周公公的意思……是只请了小主一人。”
听出宝鹃话里的疑惑,安陵容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安神茶一口灌了下去,摆了摆手向床走去,意思很明显,她打算休息了。
因这两日皇后免了后宫嫔妃的请安,第二日一早,安陵容梳洗打扮后便直接去了华妃的翊坤宫。
“听底下的奴才们说这几日你的胃口不怎么好?”半垂着眼帘,端着一盏茶斜靠在罗汉榻上的华妃看上去很是慵懒华贵。
“多谢娘娘关怀,嫔妾一切都好。”之前没得到半点风声的安陵容本着不变应万变的心思小心应对着华妃。
对安陵容这小心翼翼的回话,华妃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对她这样的举动做出什么评价,放下茶盏,拿起帕子拭过嘴角,略略起了起身开口道:“本宫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本宫接到消息,皇上有意让你父亲接任江宁织造。”
碰——
安陵容手里的茶盖掉了下去,“娘娘,您这是说真的?”安陵容险些失声叫了出来,好在在宫中多年的经历最后止住了自己的话头,让她不至于过于失态。
定了定神,平复了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安陵容竭尽所能想让自己看上去毕竟镇定:“娘娘,是从哪得到的消息,陵容怎么一点也没得到消息。”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消息准不准确,是不是真的。
仿若知道安陵容心里的所思所想,榻上的华妃冷哼一声,傲然道:“本宫是什么人,这点子消息,本宫又怎么会得不到,若不是看在你也算提醒了本宫一句,算是对本宫有恩,本宫今日也不会告诉你这个消息,毕竟这让皇上知道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
飞快的扯出一个笑容,安陵容被脂粉染上几分红的脸显得更红了些,吞吞吐吐道:“娘娘说笑了,嫔妾自是不怀疑娘娘的手段的,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皇上毕竟还未下明旨,嫔妾又……”
“这你放心,要不是本宫已有十足的把握,本宫也不会在你面前将这事说与你听。”直起身,华妃打了个眼色给一旁的颂芝,让她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打开颂芝拿过来托盘上的匣子,被里面珠光宝气愣住的安陵容,疑惑的望着华妃,不知道她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
“拿去吧,你父亲升官,这些东西算是本宫提前给的贺礼。”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华妃的护甲在锦榻发出刺耳的声音,“你父亲到时新官上任三把火,虽说哥哥已经答应去打招呼,可要用银子的地方,也不少,不是么?”
“谢娘娘恩典。”瞧了一眼托盘上的匣子,安陵容飞快的在心里计算着这一匣子珠宝的价值,同时不忘向华妃行了一个礼,比起以前,这个礼,安陵容行得很是情愿,甚至冒出了华妃其实人还不错的念头。
“免礼了,你也算是本宫的人,你父亲得皇上看重,对本宫也有利,这几天便给你父亲去封家书吧!”揉了揉眉头,华妃挥了挥手,道,“说了这么多,本宫也乏了,你回吧!”
告了辞,安陵容走出翊坤宫时,多日以来一直阴云满布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华妃这么说,想来这事十有八九是定下了,不妄自己忍了这么久,看来自己的好日子终究是要到了。瞧了一眼在一旁随侍的宝鹃,看到她也是一脸隐忍着的喜色,安陵容笑道:“莫露了痕迹,这事还没过了明路,让人知道总归不好。”
话是这么说,可她话里却没有半分苛责的意思。看见小主这一副模样,宝鹃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便开口提议道:“小主,这天也没那么冷了,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
待看不见恭贵人主仆的身影,颂芝嘟着嘴,不满道:“这恭贵人胆小的很,娘娘何必费那么大的心思。”
重新靠在锦榻上华妃笑了,“本宫不是给她面子,而是给太后面子、给小阿哥面子,皇上要给甄嬛晋嫔,太后拦着,不就是要压一压她的气焰么,只不过……”说到这里,华妃话音一顿,声音变得格外尖锐,“皇上为这事在恭贵人和曹贵人封嫔一事上装聋作哑又是怎么一回事,甄嬛那个狐媚子真真是好手段。”
“娘娘莫气,太后不是和皇上说了,让恭贵人的父亲担任新一任的江宁织造么,这菀贵人她爹可没这福气。”
“你懂什么。”想到昨个儿太后笑嘻嘻的话,华妃不禁打了个冷颤,低声训诉道,“太后不过是看在小阿哥的份上罢了,毕竟恭贵人出生太低,对小阿哥不好,不过这次,她倒是格外‘疼’我,竟将这么个顺手人情交予了我来做,没交给皇后,这倒是件奇事。”
“管这么多做什么,不管怎么说,这事太后这么做不是对娘娘有利么。”颂芝笑道。
听颂芝这么一说,本就不太拘泥于这些的华妃便放下了对太后所为的疑虑,正如颂芝所言,这事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她又为什么要追究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