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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开私唇花核蜜水 娘只让你一人曰_归去来兮辞

“神界,依旧是如此污秽。”

“绝对的秩序毫无发展,绝对的真理即是谬误。我,银锽紫渊,在此向至高无上的真理与秩序宣战!”

…………

“啊!这是……”

“吾儿,不必惊慌。”

“父皇——!”

………………

“父皇,父皇!”

声声呼唤似远似近,游离的意识渐渐清晰,弃天帝睁开了眼,眼前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见他醒来,焦急的眼中顿时一片欣喜。

弃天帝皱了皱眉。

他记得紫渊打破了六天之界的封禁规则,随他登临天界再启战火;

他记得诸神欲故伎重演再启太初封印,却被换日一箭射穿。崩毁的封印阵爆发出强大的能量,甚至撕裂了神界的空间。紫渊一时不查,被吸入了裂缝,他自然也跟着冲了进去,顿时被卷入时空乱流中。神灵虽然已经登临不朽,却并非不会陨落,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连他都感受到了久违的生死一线……

浩瀚星云、时空逆流、位面威压,闯入裂缝后的一切他都记得,但是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黑头发大眼睛白白嫩嫩的小娃娃是哪位?!

紫渊委屈地扁了扁嘴。

换日射穿封印的动静太大了,导致神界引力坍缩生成黑洞,伴随大量的能量释放以及物质抛射。三维物质在黑洞的奇点处会完全瓦解为基本粒子,然后通过虫洞被传送到白洞并且被辐射出去。她在穿越过程中失去了太多能量,出来后不但神通尽废与常人无异,连身躯都退化到了五六岁幼童模样。更糟糕的是,弱小的身体无法经受这片土地上严苛恶劣的环境,恐怕撑不过六个时辰。

至于弃天帝,在穿越虫洞的过程中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即使神通盖世,如今也只剩三成,神格虽在,论武力也不过是先天巅峰水平。

生存——生物最原始也是最基本的挑战——就这么摆在了刚刚与神界叫板的父女面前。

弃天帝毫无惧色。

他曾手执长戟,于洪荒中战魔兽斩妖龙,也曾一怒堕天,以一己之力独战诸神。诞生于混沌的初代神,战斗与挑战是生命的常态。天灾或是神劫,上古封印或是千万年的孤寂,终究未能与魔神比肩不朽。即使从神阶跌落,他依旧是难以撼动的强大。起身简单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弃天帝干脆利落地抱着小女儿向天空那团光球的方向走去。

这一走,就从日出走到了日落。

脚下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原,极目所见只有银灰色的冻土,单调而乏味。神识铺开,方圆数千公里皆是同样的死寂荒芜,毫无生命迹象。这片土地上的空气极其稀薄,天上虽然挂着一颗光球,地表温度却依旧很低。为了尽可能多地节省能量,紫渊已经阖眼陷入了深度睡眠。

天地已经陷入彻底的黑暗。怀中沉睡的是传承着他血脉的生命,细微的呼吸与心跳是这片旷野上唯一的声音。严苛恶劣的环境下,飘摇的生机如掌中沙粒簌簌流逝。弃天帝抱着她,在一片死寂的荒原上踽踽而行。夜幕无星无月,深沉的黑暗如墨汁浓厚,却未能让他的脚步慢下哪怕半拍,仿佛要这么走到天荒地老。

紫渊他怀里沉睡着,恬静的面容如婴儿般纯洁安详,修长的睫毛似蝶翼般轻颤,唇边一抹安宁的笑意似有还无,或许正沉醉在某个迷离的梦境。那时天光正好,亲人朋友爱人,天边的云与潺潺的溪流,空气中弥漫着栀子花的甜香。

银锽紫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接连不断的天灾之下,蔚蓝的星球遭遇前所未有的物种大灭绝。全球气候急剧恶劣,在积极寻求改善环境的同时,人们也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放弃母星。于是七组由各国军队及科研人员组成的探险小组背负着全人类的希望踏上了征程,往宇宙更深处寻找适合生存的星球。宇宙飞船要在短期内飞跃太阳系,量子跃迁必不可少。当时的技术并不完善,但情势如此,何人能独善其身?七组人员就这么挥别亲人奔向了无限未知的广袤宇宙,赌上生命,只为搜寻一道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希望之光。

七艘宇宙飞船以北斗七星的名字命名,意为指引方向。人们将它们视作未来的明灯,它们却无法明确自己的未来。天权号和天枢号在跃迁时发生故障当场解体,开阳号遭遇陨石撞击于太空陨落。渐渐地飞船之间越来越远,远到无法与母星联络,自然也失去了彼此的消息。它们这么孤独地航行在宇宙中,仿佛是漂泊海上的孤舟。

摇光号是最晚出发的,尚能与地球保持联络。

它险而又险地避开了一处小行星带,然而燃料消耗过大,机身亦有损毁,已经无法支持返航。

登上飞船的人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恨出师未捷身先死。所幸前方有一个黑洞,摇光号就这么义无反顾冲了进去。

——既然已经无法返回,那就以死换取黑洞数据,用以完善跃迁技术。

可知黑洞是何等模样?

多维空间堆叠,脆弱的航空建材在宇宙射线中脆弱的不堪一击,人类的肉.体亦如是。神奇的是精神如此强韧,没有神经作为载体,没有生物电的刺激,却仍悍然留存。在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的时间里,整个宇宙的兴衰在她眼前循环往复,寂静无声。这画面令人疯狂,逼人崩溃,然而她无法逃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是正在死亡还是走向复活。

或许这就是困扰了人类千百年的,死亡的奥秘。

直到有声音打破了封闭的死循环。

他说——

吾儿,现世吧。

紫渊睁开了眼。

骤然的明亮刺激视网膜,她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但见天神的面容坚毅俊美,斧劈刀削的轮廓仿佛神殿上的阿波罗,异瞳双眸中是一贯的清冷,只一眼便足以令众生沉沦。

她看了一下环境,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飞船的舱里。睡了许久,又忆起前世残缺的记忆,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弃天帝轻描淡写地表示,他在那颗星球上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基地,用其中的设备发出了信号,正好一艘商船路过,紫渊的小命才得以保全。

然后他破天荒沉默了一下,这才补充道:“基地里存了些数据,吾大概看了一下,是摇光号的飞行日志。”

——摇光号!

紫渊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弃天帝。

摇光号,竟然是摇光号……

当年她将机组人员全部放在一颗未知坐标的暗行星之上,然后独自驾驶飞船奔向黑洞。想不到兜兜转转千百年,竟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那他们……”

紫渊喉咙干涩,连问询的话也说不完整。

“那基地至少百年没有生命迹象。”

弃天帝以一贯的冷峻,毫不留情地戳穿最后的奢望。

紫渊的脸色顿时煞白,弃天帝当然不可能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只是递过来一块液晶平板。这块轻薄透明好似玻璃的平板其实是一个影音数据存储设备,出于某种原因,弃天帝并没有对其使用暴力手段,而是留待紫渊亲手打开。

密码是八位数字,安全性极低,显然不是为了保密,而是为了纪念。紫渊试探着输入了摇光号的起飞日期,果然一次成功。

此去经年,紫渊早已记不清昔年伙伴的相貌或者名姓,然而全息图像打开的刹那,她仍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里储存着他们最后的音容笑貌。跃迁后他们已经无法定位自己的空间坐标,仅存的能源并不能支撑太久。不知多久才有救援前来,一行人最后决定慨然赴死,连躯体都执行生物降解,只为多一些微末的能源,让信号台运转哪怕多一秒。

苍穹万里,要传达而终究不可达的讯息。他们并不惧怕死亡,只是不想被人遗忘。

看到最后,紫渊已是泣不成声。

他们并不是崇高的英雄或者伟大的领袖,拯救世界的任务太重,远非他们的肩膀所能承担。然而他们仍义无反顾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即使身化尘埃,永生永世漂流在孤寂的宇宙,他们最后的面容,依旧是微笑。

这是她的战友,这是她愿意用一生守护的人类,这是宇宙间最渺小却又最伟大的生命。

弃天帝默然不语。人类虽然污秽,但其闪光之处,确实连诸神都要动容。

压抑的哭泣声渐渐大了起来,或许是身躯变小自控力也小了很多,又或者是因为深藏许久的记忆骤然爆发,紫渊最终没能把持住,扯住父亲的衣襟,闭上眼嚎啕大哭起来。

她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喜是悲,只是忘情地嚎哭着,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那小脸皱成了一团,脸上横一条竖一道花猫也似,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甚至还可能是口水。她忘情地嚎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孩童丢失了心爱的玩具。

女童哭泣的模样着实不美,弃天帝微微皱了皱眉,总算没有推开,任凭她发泄着情绪。

不知哭了多久,紫渊终于哭累了。

“我……额,父、父皇……”

她试图止住哭泣,眼泪却收势不住,反倒是咽喉因用劲太过而哽住。一时间紫渊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憋得小脸通红,抽抽噎噎却只挤出了几个难以分辨的音节。

弃天帝看小女儿睁着红彤彤的兔眼看着自己的模样实在可怜,破天荒动了些恻隐之心,拍了拍她的背顺气。

紫渊猛的打了个嗝,忽然就呼吸顺畅了。

在大多数情况下,弃天帝度算不得一个合格的父亲。即使当年魂灵冲击痛不欲生,他都没有给过半点温言抚慰。紫渊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像人类的父亲一样,小心拍着自己的背,容忍自己将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紫渊扬起脸,看到柔和的灯光给神祗的面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这是她今生今世的父亲,是她穿越无数时空,终于握住的不朽。

无边无尽的宇宙,要怎样的机缘巧合,才能造就这一场相遇?

弃天帝可没空理会紫渊那点小女儿心思。

他可以确定这个时空与苦道灭集大不相同。这里没有神灵,人类依靠自己的力量已经走出了很远,曲率加速或是超能量子湮灭炮,柔弱的生命孕育出的却是足以灭神的智慧与力量。他终于明白紫渊对于人类从不动摇的信心来自何方,也不得不承认,人类正因其不完美,才有了无限接近完美的可能。

飞船的舷窗外,无数星云静默无声。那团银色的漩涡叫做银河系,漩涡的触手间,相距了整整十万光年。当星辰的光芒到达眼底,或许早已相去五十亿年。他的力量在巨大的星云面前有些微不足道,但这并不能让他畏惧,反而激起了他挑战与斗争的欲.望。

前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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