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啊累啊_第十九节/ValkyDoge
"退后!愚蠢的家伙们，退后!别以为你们能怎么样……"
盛甲骑士们组成防线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把贫民窟和外城的所有暴动者全都拦在护城河外。面对咆哮着抗议的人潮，前锋们只能不断缩小阵线，几乎就要被推进深谷中。
然而，相隔一河的内城塔楼上赫然立着数架火炮。颇为讽刺的是，平日里护卫着卡利班扬中心皇城的环状深谷似乎在对自己人民拔戈相向时有着非常显著的作用，建成稳固的战线，那些暴民们很难再推进一步。贫民们自制的桥梁和投石车在高台火力的威慑下只能被抛在开阔处，内城士兵们很轻易地就能把这些攻城装备砸碎再抛进河里。
"这就是圆翼党一直期待的?只是人数占优而已吧。"云略和其他几人躲在一边。她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国民暴乱，而是两个似乎相差百年的人类文明的碰撞。
"只能做做样子而已。城楼上的火炮一点火，这群只有木棍和石头的贫民就得立马撤回射程范围外。"亡灵兔分析着，"科技差距。就好像外城是内城的一块殖民地……就算造成暴乱也很难起义。"
"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K的声音响起，"暴乱可不会只持续一天。"
除了铃奈，所有人都在场，K的两个跟班也同他一起躲在建筑物后。K穿着和马萨卡一样风格的服装，倒是更像个老练且放荡不羁的赏金猎人。刚刚得到一条手臂的优碧卡则缩在黑暗中一言不发，不拘小节的K自然没有在意多出来的一人。
"我说，马斯克。"K颇为得意地说着，"罗伊小姐刚才可是叫我接管蓝船了。如果能活下来，你就要叫我‘执事督先生’了。"
"你这人说话可真有意思。执事督?"马萨卡全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但还是觉得莫名可笑。
"赏金猎人团的领袖可以得到执事督的权位，掌管王国大权……"K说，"等一切完事，到时候我就用执事督的地位接着往上爬，当这个国家的第一任首相——"
"赏金猎人治国……怪不得这国家的反起义手段这么完备……"云略由衷感叹这荒诞的权力分配模式。
"你不怕罗伊听见?她可是真正的领导人，首相要她当才对。"boundary相当没好气地说着，搞得K有那么一瞬间非常不舒服。
"小姐的事让小姐来决定。先生可是说不同意小姐去当国家的掌握者……但是她倒是可以当当没什么实权的位置，先适应适应国家机器的运作方式……"K继续展望未来。
"……我说，先想办法过河去蓝船总部吧。"马萨卡不耐烦地看着那群已经完全陷入狂热的暴民，"赏金猎人执照又不能走天下。"
"这年头你没有证说自己是快递手都有人信，别提是有头有脸的高级赏金猎人了。"K有些不屑，"和我来吧，去护城河的桥那里。"
"桥?"克诺十分惊讶，毕竟只是外城墙就围满了暴动者。
几人立马动身，云略一把扯上似乎因为没电已经待机的优碧卡。
主城的正门居然真的有一道桥，但更为怪异的是四下根本无人，连卫兵都不见一个，寂静得简直一如几人初到沃克加德的那个上午。
"……他们为什么不走正门?这是不是又是沃克加德的新习俗?"云略已经懒得思考了。
"嘘……外国朋友。小心点，看到地上的这些土堆了吗?"K把几人拦在地面的一处处隆起之前。
地面上的小山丘从护城河外一直延伸到桥上。
"这是地雷?"云略看到一旁用沃克加德文字写着"当心炸药桶"的牌子。
"是的。"K从背包里掏出钩索，随后直接重重踩在一个土堆上——
"喂，小心!"克诺大叫一声。
什么都没发生，K此时回头再看，众人全都是瞠目结舌。K的两个跟班率先破口大笑。
几人见没有引发连锁爆炸，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很有意思。"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马萨卡僵硬地笑着。
"……哈哈哈哈!那真是太有意思了。小妞……"K也笑得停不下来，"只有桥上的那些隆起的木板下捆着压燃炸药桶。这些土堆是教皇城搞的障眼法……过河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走桥，仅此而已。"
"我好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云略快昏过去了，只有优碧卡还保持着一种几乎昏昏欲睡的淡定。
"抓紧这玩意，荡过去。"K把钩锁死死抓在吊桥顶端用来收起桥梁的支架上，"按住那个卡扣，这玩意就会自己以非常大的力度收紧送你上天。尽量保持胳膊弯曲，别被拽脱臼了。"
"等等……我先过。"云略突然想起只有一条胳膊的优碧卡，"带着她一起，她不重的。"
"……嗯?"优碧卡像刚睡醒一样睁开眼。
云略背着优碧卡飞过了桥梁，虽然优碧卡确实不是特别重，但是两人依然差点撞到墙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干得不错!对初学者来说。"K赞扬道。
"很好，然后我来。"马萨卡也给优碧卡打一圈掩护。
随后几人也简单明了的纷纷就位，只是克诺的膝盖蹭破了而已。
"见到士兵就说你们是蓝船的人，然后咱们几个同时亮执照。"K轻车熟路，"不过也别招摇过市，绕小道为主。"
内城建筑与外城的完全不是一种光景，楼台林立，道路四通八达，都市格局与建筑样式在大航海时代中也算得上是惊艳。随处可见大理石精心雕琢出的方尖碑，K说，这些大多是当地有权有势者联合修筑的与神明沟通的工具。
又向前绕道行走了将近数千步，几人绕回到蓝船正门。与蓝船总部相比，前几日借宿的酒馆则显得格外蹩脚。门外立着一根饱经沧桑的石柱，上面钉满了用纸或布写出的通缉令，有些人的照片已经被画了个红叉，再高处的干脆被直接撕掉。
"那些人都已经被做掉了，自然没有再留在这根杆子上的必要。"K说着，"越靠下，用的纸张越大，看上去越醒目……人头就越值钱。"
K俯下身指了指被钉在最底部的一张通缉令，上面写着的天文数字令人胆寒。
"……这家伙是黑旗海盗团的首领，梅纳德·庞奇。……有无数富商来找赏金猎人，想要拿他的项上人头——见钱眼开的那些人也动身去了，但是没一个能活着回来。"
"这个国家真的安然无恙?我觉得海盗势力已经没法阻挡了。"马萨卡碍于身份问不出口的问题，自然就需要云略开口。
"谁知道呢。"K轻笑道，"我从很年轻的时候就看到爱德华·庞奇的通缉令被以头版钉在这上头。当时每个人都以为教皇城要完了……结果皇家海军一出兵，那张纸当天就被扯掉了。希望这次，结果能有所不同吧……"
点到为止，K说完便带着众人径直走入蓝船大门。虽然不是特别宽敞，但是里面热闹程度依然难以用语言形容。灯红酒绿，穿着各异的赏金猎人们在喧闹中碰杯，也有人正在牌桌前因争执扭打成一团——
K直接带着众人越过后台。
"……那是赏金猎人的休息区。这地方毕竟只是个合约平台，作用最多只是帮助赏金猎人们联系雇主罢了……并没有什么秩序可言。"K推开大门，那是走入通缉令接收区前的最后一段长廊。
"……喂，第13张牌?"马萨卡突然喊道。他知道圆翼党人在外不能以代号相称，但是他确实不清楚K的真名是什么。
"要不要去喝一杯?都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马萨卡继续说，语气尽量表现得自然。
"现在?"K倒是不太在意马萨卡的奇妙称呼。
"对啊，老大。都走了这么一程了，休息一下吧。"两个跟班也乐呵呵的附和，简直是在为马萨卡助攻。
"……现在去发放一大堆任务引开注意力，确实还为时太早。"K回头看着大门，还有赏金猎人刚刚走进来，"既然你都这么说，走吧，去点几杯喝的。"
铃奈的计划正在马萨卡超强的随机应变能力下顺利执行。一行人坐在房间一角，占了两张桌子。
"这就是赏金猎人文化酒吧……真是挺有地方风情的……"亡灵兔四处打量着。
"这地方的民族风情……我怀疑就是怎么狂野怎么来。"克诺说，"一切都狂野到一种社会无序，人人有序的状态。"
K和两个跟班去点饮料了。
"该办事了。你们看谁像是那种轻车熟路的老手?"马萨卡有点迫不及待了，开始敲着桌子，"我们得问清楚哪里是放委托人的船只的地方。"
"……要我说就那边那家伙。他贴着一身勋章——"云略指向大门处。
那是一个中等体型，根本看不出长相的赏金猎人。他戴着高高的帽子，被手工撕开裂缝的皮衣上贴着不少荣誉勋章。马萨卡还没打量清楚那人，他便自己起身过来了，鞋上的金属装饰物发出碰撞声，尽管是在嘈杂的房间里，依然能听得一清二楚。
"哟，这不是马斯克吗。你把罗伊放跑了?教皇城还没让你去蹲大牢?"那家伙对人说话依然是把脸埋在帽子的阴影中，看不清长相。
马萨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冷嘲热讽，虽然心生厌恶，但是丝毫不为所动。他明白既然外面传他放跑了罗伊，就一定说明铃奈还没有暴露。
"抱歉，先生。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你。"马萨卡故作轻松把胳膊轻轻靠在脏兮兮的桌子上，"你想干什么?"
"叫我罗利就好。马斯克，你——"
马萨卡突然发现云略正把头埋在衣服里拼命憋笑。不过既然马萨卡都能听见了，那就说明无论如何都已经忍不住了，她便大笑起来。
"……小子，你是什么意思?"满身勋章的家伙终于托起了自己的帽檐，他看起来非常火大，但是说话依然慢条斯理。
"抱歉，先生。……"云略抬起头，还是笑个不停，"这个名字……在我的国家……有另一些意思……"
"……原来是个姑娘啊。"罗利脸上的怒气瞬间消了半截，随后他又发现了正伏在桌子上瞌睡的优碧卡，吹了个口哨，便完全回到了那副轻蔑样。
"马斯克，你这人真是爱走狗屎运……不过女人缘在你要丢命的时候可救不了你。"他还是酸言酸语地嘲讽着。
"我可真是太谢谢你的夸奖了，罗利先生。"马萨卡也没好气地说着，他每说一次这个名字，把脸埋在手里的云略就笑得颤抖几下。
"你能告诉她们委托人停船的地方在哪里吗?这两位需要回去拿点东西。"他指着云略和优碧卡。
"当然，很乐意为女孩们服务。就在右边第三个通港口的门……希望你们能换个赏金猎人。这家伙刚刚办砸了个大案子……"罗利有意无意，总之他说出了马萨卡真正想听到的话。
云略拉着优碧卡起身，随后一边笑着一边走向了他指着的门。
"还有，小妞们，如果你们觉得我还不错的话，记得随时来联系我，我可以带你们游览这个国家……"他还是话匣子不停。
等得不耐烦的克诺也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
"……你去跟着她们干什么?"
"不然要你跟着她们?闭好你那水龙头一样的嘴，给我一边去!"克诺没有马萨卡那么高的耐性，破口大骂。
那家伙挑起帽子，张口又要发怒，一直坐在角落的boundary突然把手中的刀**桌子，发出一声让整个酒馆瞬间安静的巨响，随后死死盯着他。
罗利看着几乎整个插入桌子的刀，有些害怕了。他清楚自己是在自讨没趣，便缓步离开。克诺跑向已经走去港口的云略两人，boundary则把刀从桌子里抽出，整张桌子都在摇晃。
酒馆在短暂的死寂后继续喧闹，K带着两个同伴一脸怒色地回来了。
"……我找老板给外国朋友要了几杯酒……结果老板居然说因为赏金猎人太多了，今天缺货!……"K愤愤地说着，"我当时就冲他喊:‘如果我就是蓝船老板，我现在就叫你……’……等下，那两位小姐呢?"
"她们去厕所了。"马萨卡简单搪塞着。
"但是厕所离这很远，小哥。几乎要出城了。"K带着跟班坐在云略和优碧卡的位置上。
"所以她们要去很长时间……我们就在这狂喝吧，一直喝到吐为止，再把吐出来的打扫干净。"马萨卡依然在扯闲话。
"最多半小时。钟一响我就上楼。"K算准时间。
"……还真不是所有赏金猎人都像你们俩这么好说话。"亡灵兔啧啧地暗嘲着，回头又看向去别处夸下海口的罗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