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被肆意玩弄_第5章 咒与灵/玖媚
庭院内，谷村文与妖樱相对跪坐在一块沁凉的青石板上。
既然决定要交少女阴阳术，谷村文也不是拖沓之人。对阴阳术的修习原本室内更为合适，但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妖樱也不是他的弟子或下属，男女独处一室并不合乎礼仪，于是选择在这宽广通彻的庭院里。
不时吹来的徐徐山风，靓丽明媚的阳光，还有凤来寺山中独有的红角鸮那类似禅音的鸣叫，倒也别有一番野趣。
“你可知什么是阴阳术？”谷村文闭眼沉声问道。
昨夜烟化的鹤狸重新出现，耷拉着耳朵趴在院子角落的一颗树下假寐，发出细碎的鼾声。
“还请大人解答。”妖樱恭敬道。
“阴阳术的施展，需要咒。”
“咒？”少女不解。
“你可以将咒理解成一种束缚。这片天地的一切都存在于一定的束缚中，比如生死便是一种咒，我用死咒将这片树叶的生咒破坏，树叶就会枯萎。”
谷村文捡起落在身旁的一片树叶，随着赤色光芒闪烁，那片树叶在他手中逐渐变的枯黄，碎成数段。
“而最短的咒就是名，就像我让你给我找一个茶碗，你就绝不会找一块石头，因为不管茶碗还是石头，都被各自的咒所束缚。”
“根据咒的原理发明出的术，也就是阴阳术。”
“喔……”妖樱抿着双唇，灵动中带着妖媚的眼睛眨了眨，“那么阴阳术是不是就属于一种咒，可以破解或抵消相应的咒？”
“没错。阴阳术种类繁多，各个流派的阴阳术也有所不同，但大致上可以分为攻、御、隐三类。平安王朝最大的两个阴阳道流派安倍家和贺茂家，就分别对御和隐极为擅长。”
安倍家？贺茂家？妖樱默默将这两个名字记下。
“如今朝廷开设的阴阳寮，阴阳博士职位便由安倍家的安倍晴明大人担任，安倍晴明大人也是当世最厉害的阴阳师之一，如今在位的花山天皇也对其颇为信服。”谷村文话语中充斥着浓浓的敬佩。
“阴阳师应该也有特定的划分标准吧，既然安倍晴明大人被称为最厉害的阴阳师之一，那他大概有什么程度？”妖樱好奇问道。
“那是自然。不只是阴阳师，武士甚至妖怪也都有对应的标准。”谷村文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促黠，“你可知那只追你的山童是什么等级？”
“不知道……”妖樱回想起昨夜的山童，结合穿越前对这些扶桑妖物的认知，能在深山中如履平地，能轻易折断碗口粗的小树，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那只是一个低阶妖怪而已，在这之上还有中阶、高阶、中位、上位之分。阴阳师的划分在高阶之前和妖怪是等同的，在这之后则称为阴阳士和大阴阳师。”谷村文轻笑道。
“晴明大人正是一名大阴阳师。”
什么？妖樱瞳孔骤缩，竟然只是低阶妖怪，那么还在这之上的妖怪又会有多么可怕，如果昨夜碰上的是中阶或者高阶妖怪，或许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吧。
她惊出一身冷汗，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
“那大人您呢？”
“我只是中阶阴阳师罢了。”谷村文摇头轻叹，“说这些不是让你好高骛远，而是想让你认清现实，世间妖魔鬼魅无数，你身为女子，没必要遵循那些武士道精神，要记住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大人教诲，妖樱必将谨记。”妖樱抚胸平复下心情，真挚的感谢道。
谷村文点点头，继续说道:“其他的阴阳流派也并不一定比安倍家和贺茂家弱，只是修习的人较少罢了，甚至可以说一些隐藏的阴阳流派因为神秘而更加可怕，因为根本无人知晓他们的手段。”
“比如大人您昨晚用的那张符箓？”妖樱还记得最后是那张符箓化成紫红色火焰将山童烧为飞灰。
“那叫赤魍符。天下符箓分红黄蓝白青五色，朱砂赤书便是我这流派独有，对付鬼物有其他符箓难以企及的效果。”谷村文解释道。
他又指着一边树下的鹤狸:“这只鹤狸也是我这一脉世代相传的式神。”
鹤狸仿佛意识到有人在谈它，抬眼往这边瞅了瞅，然后抖掉身上覆盖的落叶，很人性化的打了个哈欠，又换了个姿势继续小憩。
随着谷村文的讲解，一副神秘浩瀚又充满着凶险杀伐的绘卷在妖樱眼前展开，听的少女心潮激荡。若说雨子的讲述多是平安王朝的凶险、氏族的纷乱，谷村文则着重描绘了妖鬼的诡谲恐怖与阴阳术的绚烂。
妖樱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星瞳带着憧憬，娇柔的脸颊上扬，乌密的发丝随着阵阵山风轻荡，铺满了少女的脊背。
这个与前世迥异的世界，不正是她内心的男性灵魂所期待的吗？妖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学习阴阳术，然后到这充满凄美风情的平安王朝各处看一看。
谷村文也对少女的聪慧和沉稳很满意，想要在阴阳术上走的更远，这二者也是必不可缺的条件。
“阴阳师比武士罕见的多，很多人修习阴阳术一辈子连低阶都无法达到，只能称为学徒，而更多的人连修习阴阳术的资质都没有。”
“别看我只是中阶阴阳师，在这三河国额田郡中也没有比我更高的了。”谷村文语气平缓，仿佛说的并不是他自己。
他没有危言耸听，阴阳术的修习对资质要求太高，就连安倍家这最大的阴阳师流派，能达到高阶以上阴阳师的也才区区十数人，有些流派甚至只有一名低阶阴阳师。
这也造就了阴阳师在平安王朝中与众不同的地位。
“那我有没有资质？”妖樱一急，如果她也没有资质怎么办，难道还真要找一户人家嫁了不成。
“有，而且很不错。”谷村文轻笑道，“其实修习阴阳术的资质也很好辨别，比如我在你身上就能感受到灵的存在，这可能也是山童找上你的原因。”
“那什么是灵？”妖樱暗松一口气，又问道。
“灵是我们释放阴阳术的基础，存在于天地之间，也有人将其称为灵气或者灵力。不仅是阴阳师，武士、神官、巫女甚至忍者都对灵有一定的运用。”
“想使用灵，首先要将天地之间的灵吸入体内，并将其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如果周围环境中灵的浓郁程度相同，一个人吸收灵的速度越快，也就说明他的资质越好。”
“而有一部分人天生便有灵，这是修习阴阳术最优秀的资质，比如安倍晴明大人，而你也是其中之一。”
少女身上所带的灵谷村文也是刚刚才注意到，毕竟感应他人身上的灵也属于不礼貌的行为。
但他还有一点没说，往常这种人身上所携带的灵如果不经修炼也就是若隐若现的程度，而少女身上的灵却像炽亮的月芒，浓郁程度令人难以置信。
上天竟对这个少女如此偏爱，给了她绝世的容貌，出众的身材，给了她聪颖的头脑，还给了她这骇人的资质。如果没有夭折，她或许在将来也能名动三河国甚至整个平安王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