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姐家日她_第十七章 一箭双雕/夏晚修
魏家上下举家欢庆,家宴一直持续到很晚,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殊荣。家宴结束后,魏蒹葭带着满腹疑问回到自己房间,皇上怎么会突然下旨让自己进太医院呢?洗漱过后,魏蒹葭躺在床上,突然想起那晚在永宁殿柳锦宁问自己想不想进太医院的话,难道是柳锦宁……
第二日一早,魏蒹葭就跟着父亲魏临来到了太医院报道,魏临指着一张桌子说,“这是父亲平日处理公务的桌子,你先在这里等会,我去问问太医院对你是怎么安排的。”魏临出去又很快回来,带着一位跟魏临同样穿着的年轻男子,“福儿,这位是太医院的张子然张院判,年长你几岁,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啊!张院判,这位是小女魏蒹葭,承蒙皇上抬举,才能破例进入太医院。”魏蒹葭向张子然福身行礼,张子然也拱手回了一礼。
魏蒹葭开口,“小女子才疏学浅,初入太医院,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张院判多多提点指教。”
张子然细细打量了魏蒹葭,“魏院判之女果然不同凡响,本官是早有耳闻,在后宫照料太后凤体,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魏小姐才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魏蒹葭客气道,“张院判过誉了,小女子只是身为女儿家,为太后治疗起来比较方便罢了。”
魏临拉回正题,“张院判,不知道对于小女以后在太医院的安排,上面可有旨意?”
张院判又看了魏蒹葭一眼才点点头说,“昨晚旨意就下来了,委屈魏小姐在太医院做个普通的医士,但是可以不用参加每日的点卯。因为太医院并无女子做医士的先例,所以也没有魏小姐的宫服,魏小姐传自己的衣服即可。这是魏小姐的医士腰牌。”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椴木牌子,上面刻着魏蒹葭医士。
魏蒹葭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牌子,翻开背面,还刻着一个大大的御字。魏蒹葭无比激动的放入怀中,这可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能进太医院是小女子的毕生所求,如今美梦成真,何来委屈之说。”
张院判笑道,“那先向魏小姐道喜了!本官还有事要先走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再好好恭贺魏小姐。”张院判说完就走了,临走还不住的看着魏蒹葭。张院判沉迷医道,年纪轻轻已经官至院判,可惜了仪表堂堂,才华过人,已经二十又二了还未娶亲。家人朋友都替他着急,说破嘴皮也不肯就范。连皇上都曾经要为他指婚,却被他以自己无意娶亲拒绝了。今日见到魏蒹葭,让张院判对女孩子有了新的认识。
魏临见状也没说什么,对魏蒹葭说,“福儿你先回去吧,既然不用每日点卯,你就像以前一样不用经常到太医院来了。”
魏蒹葭不知道父亲是何意,“父亲,我终于能进太医院了,这里这么多医学古籍,又有古今多少病人案例,我怎么能白白错过呢?”魏蒹葭又想了想,觉得也不急在一时,“父亲,我先走了,晚上在回家!”魏蒹葭说完就往外走去。
魏临连忙问,“你不回家?又要去哪里?”魏临还是觉得女孩子家的,做做女红,学学琴棋书画,略微有点学问就行了,怎么能整天这么抛头露面的。真后悔当初教她医术,让她学医了。
魏蒹葭无奈的笑笑,“父亲,难道女儿不该向太后谢恩吗?”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太后的主意,就算不是太后的主意也是得到太后允许的。而且她始终算是太后宫里的人,得到这么大的殊荣理应要向太后谢恩的。魏临想想也是,摆摆手让魏蒹葭走了。魏临看着魏蒹葭的背影摇了摇头,恐怕这诺大的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魏蒹葭这样的女孩子了,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忧心。
魏蒹葭一路疾走到寿康宫,累的心砰砰直跳。魏蒹葭给太后请了脉,又做了推拿,才向太后谢恩。
“微臣多谢太后提拔,一定不忘太后恩德!”
太后笑的开心,“你能有今日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而且这件事哀家可不敢居功,这都是竹安的功劳。竹安为了让你进太医院,跑来求了哀家,又辛苦等了皇上半天,才求得皇上首肯。你要谢就谢竹安吧!”
“微臣自然要谢竹安公主的!只是这事还是太后同意,皇上才会答应的,微臣也感念太后之恩。”魏蒹葭心内大喜,表面仍旧镇定。
太后就是喜欢魏蒹葭身上这股沉稳劲儿,“你心里有数,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努力精习艺术,别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柳锦宁谢恩后又来到永安殿,柳锦宁正在看书,听到魏蒹葭来,书本往桌子上一扔就跑了出来,一把拉住魏蒹葭的手, 欢喜的说, “恭喜福儿姐姐荣升太医院医士!”
魏蒹葭却紧紧搂住柳锦宁,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宁儿,谢谢你!”只从昨晚想到是柳锦宁帮的她,就一直想过来,好好的说声谢谢。终于见到柳锦宁,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魏蒹葭真的很感激柳锦宁。
“福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该高兴才是!”柳锦宁也紧紧搂着魏蒹葭。永宁殿的下人都站在旁边为她们高兴,后宫之中很难见到这样姐妹情深,真情流露的场景!许久,魏蒹葭才放开柳锦宁,用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她从来没有这样情绪失控过,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微赫。
“宁儿,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才好!从小到大,每当父亲去太医院值班,我都想跟去。每次听到父亲说起太医院的事我都无比神往,可是我身为女子,我也深知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进太医院了,所以我都把这个梦深藏在心中。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真的能等到这一天。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像在做梦一样!”魏蒹葭掏出怀里的腰牌,“以前我总偷偷拿着父亲的腰牌,幻想那是我的,如今我真的也有了...”魏蒹葭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柳锦宁为魏蒹葭拭去脸颊上的泪水,“福儿姐姐,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如果不是你用心学习医术,又尽心为太后治病,就算别人想帮你也不行。我只是向太后皇上提出这件事,你有没有资格进入太医院他们早就了然于心。”柳锦宁真的觉得这些都是魏蒹葭该得的。
“可是这是你用自己的委屈替我换来的!宁儿,你放心,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魏蒹葭信誓旦旦,眼神明亮。
“哈哈哈...”柳锦宁却突然大笑起来,“太后还说要帮你在京城寻摸个好夫婿呢?”
魏蒹葭听闻大窘,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太后明明是要替你寻个驸马的!”
柳锦宁伸手给魏蒹葭呵痒,魏蒹葭却在柳锦宁的腰上,两人就这样闹了半天。一直到太阳偏西,魏蒹葭才依依不舍的离去。柳锦宁盯着魏蒹葭被夕阳映照的红彤彤的背影,站了很久,知道魏蒹葭消失不见才回屋。
柳锦宁刚回到屋里坐下,永宁殿又来了一位客人,竹阳公主!竹阳一进永宁殿就单膝跪到柳锦宁面前。柳锦宁大惊,连忙扶起竹阳,“竹阳姐姐这是干什么!妹妹可当不起姐姐如此大礼。”
竹阳却正色道,“妹妹大恩,姐姐该行此大礼!”
柳锦宁更加不知所以了,“妹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柳锦宁苦笑,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竹阳起身看着柳锦宁,“太后下令姐姐搬出长春宫到临华殿独居,难道不是妹妹跟太后提议的?”竹阳也疑惑了,自己头一天才说过不喜欢德妃,第二天太后就命自己搬出长春宫,这难道不是柳锦宁的原因。而且那些话只在永宁殿说过,不是她还会是谁?
柳锦宁明白竹阳以为是她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太后才会下的旨。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虽然是因为我,但是我并没有特意要帮你的意思,你要谢应该谢太后才对,是太后下的旨。”柳锦宁澄清道,她可没有往自己身上揽功的习惯。
可是竹阳却不这么想,“就算你没有刻意去求,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太后才下的旨。妹妹放心,姐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以前德妃总找借口不让她搬出去,就是为了扣下她的例银,连平时的赏赐都要克扣大半。如今独居临华殿,例银单独领取,也有自己的仓库,终于脱离的德妃的管制,她也算自由了。
柳锦宁无奈的笑笑,“我不用你感激,你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柳锦宁这么说,在竹阳看来就是施恩不图报,又千恩万谢的才走。
本来是为了魏蒹葭才告了凌香一状,用来激太后好让太后念起魏蒹葭的好来。没想到无意间竟也帮了竹阳,这就算是一箭双雕吧!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的平静无比,德妃还在禁足,凌香跟着月华嬷嬷重新学习礼仪。除了去像太后皇后请安,柳锦宁就在屋里看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气越来越冷了,秋风扫落叶,将所有的嫩绿吹成枯黄,散落一地。永宁殿门口的柳树,只剩下光秃秃的细长枝条。算算时间,快到十月了。柳锦宁裹紧领口,向寿康宫走去。寒风吹起如泼墨的长发,连同裙角随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