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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头不停撞开宫口新鲜资讯_王位之争(二)/汉斯不是喵

夜幕笼罩下的克罗林城内实在没有可以消遣时间的好去处,或许是战争的原因,但这里确实比维恩要差得远,尤其是缺少一个“拉文区”。不过,埃德文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好孩子(大概),他绝不会对那种地方感兴趣的。仅仅十分前,埃德文还在认真阅读《剑术四十二式》,直到一个不速之客,准确的说,那是一个有着金灿灿的头发,身高比埃德文略低一点的泽兰男人,年纪和埃德文相仿。他急促地敲了几下门,埃德文刚刚拉开门把手便被他连人带门一起推开了——作为一个泽兰人,他却穿着黑色的克罗林禁军“霍尔莫”军官制服,自称是“宫里来的”。

看来这就是“泽奸”了,虽然埃德文很介意这个不速之客的粗鲁行为,但他仍挤出微笑,以最友好的态度询问:“这位长官要找谁?”

“不速之客”小口喘着气,额头上还有不少细微的汗珠,似乎路上费了不少周折。他走进房间,转身探出头向门外看了几眼,确认无人跟踪后关上了门。木质的房门有些重量,“啪嗒”一声,门关上了,这个神秘男子长舒了一口气,擦掉了额头上的汗。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蹑手蹑脚——不像是什么好人。

“像是被司法部通缉的……”埃德文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小声念叨着。他已经准备好联系克罗林司法部的人了,说不定还能换一笔赏金。

“啊,长官?你说我?”年轻人愣了一下,爽朗地笑了一声,说:“我可不是长官,克罗林人怎么可能让泽兰人担任禁军的军官,我是嘉悦宫卫队的,平时负责贴身护卫莱蒂西亚殿下,这次听说殿下要来克罗林,提前几天到了。”

“贴身护卫?”

“是。”

“也就是说你不是军官了?”

“不是。”

“那你怎么穿黑的?”

“殿下喜欢黑色,认为比蓝色的好看,所以嘉悦宫卫队统一穿黑色的军官制服……啊对了,刚刚楼下的人告诉我,这间房应该是埃德文阁下的……你就是?”

“不像吗?”

“不太像……总之,我叫文森特,是格雷卡家族的一员,很荣幸见到您,莱蒂西亚殿下已经和嘉悦宫卫队的所有人介绍过您了,殿下派我来国宾馆找您和第五圣堂骑士里卡多。”

格雷卡家族?哈,那不就是埃德文的母亲原本的未婚夫所属的家族吗?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埃德文还要被迫把姓氏改成“格雷卡-海德堡”,光荣地从家族主干“范-海德堡”变成了旁系分支,他对声名显赫的格雷卡家族的人没有一丝好感。

不过,既然是莱蒂西亚公主派来的人,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埃德文还是拿出了最大的重视,叫来了罗德里格和维恩骑士团第五圣堂骑士里卡多,罗德里格的父亲。

里卡多和道格里斯差不多,都是四十多岁的健壮中年男人,眼里永远保持着年轻人一样的锐气,留着不长不短的络腮胡,看起来很是可靠。埃德文和这位一般用“叔叔”称呼的圣堂骑士之间已经很熟悉了。

虽然国宾馆的房间比普通旅馆要大上不少,但装进四个人还是有些拥挤。埃德文和罗德里格坐在靠墙的单人床上,里卡多将床位的沙发凳搬到了床前的地毯上,文森特在房间里转了半天,将与书桌配套的木质椅子搬了过来,四个人围成了一圈,点着一根小小的蜡烛照明。为了防止被巡逻的克罗林禁军发现异样,他们只能这么做。

“宫里的那些克罗林人,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十足的蠢货——当然,除了…除了尊敬的莱蒂西亚殿下。嘉悦宫卫队总共有二百四十人,分为四队,这次有两队来了克罗林,他们就这么放任卫队进了乌利尔宫,你们一定知道,禁军可基本都在守着城墙,还有一部分被派出去侦察了,乌利尔宫几乎已经被卫队控制。”

埃德文从文森特说的这些话中判断,嘉悦宫卫队应该是得到莱蒂西亚充分信任的:“听起来,莱蒂西亚已经把她的想法告诉你们了?”

“是的,殿下她告诉我们,她不愿意继承王位,卫队的每一员都曾宣誓仅效忠于莱蒂西亚殿下,我们会完全遵照她的意愿。今天我是奉殿下之命来传达几件事的,殿下希望可以得到骑士团的帮助。”

“说吧,即然陛下决意要通过武力手段平定克罗林叛乱……”里卡多像往常那样说话,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洪亮。

“爸……”罗德里格用眼神提示了他的父亲里卡多,习惯了高声讲话的里卡多点了点头,放低了讲话的音量。

“即然陛下决意要通过武力手段平定克罗林叛乱,并且嘉悦公主也有意站在帝国这一边帮助马特奥总督登上王位,那么维恩骑士团有义务协助嘉悦宫卫队。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打算问一问这位先生。”里卡多站起身来,堵住了向房门的路,依旧用平和的语气问文森特:“这位先生,你刚才说,嘉悦公主自愿放弃已经到手的王位……这是为什么?”

“听起来您在怀疑殿下的动机?”

“是,这很违反常理,当然要怀疑。”

文森特瞪大了眼睛,环顾了围在他身边的三个人,哭笑不得地说:“这…这没有理由啊,如果殿下真的想要顺应贵族们的意愿登上王位,她怎么会让我来找你们。”

罗德里格接了他父亲的话,接着问道:“殿下让你找我们来干什么?”

“有不少叛乱的贵族都知道维恩骑士团的一部分在克罗林城内,殿下希望各位能找机会进入乌利尔宫,这样至少能保证各位的安全,这就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文森特看着除了埃德文之外的两个人都怀着质疑的态度,百口莫辩的无奈感涌上心头:“各位要相信我啊。”

“然后半路,‘截而杀之’?”

“这……”

“埃德文怎么看?”里卡多问

没等埃德文开口,罗德里格便说:“爸你别问他,这小子就是自愿跟他尊敬的殿下来克罗林趟浑水的,他完全可以安全地回米德兰,他都没去,肯定铁了心跟着克罗林的小公主走了。”

埃德文的想法就这样被罗德里格**裸地揭露了出来,尴尬地侧过身去小声说:“这种事你知道就好,说出来有什么意思……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觉得她没那么心机。当然,我猜她只是不想当傀儡国王,不想去反抗奥尔德维的战马、长矛和火枪。”

“那,埃德文?”罗德里格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微笑着看向埃德文。

“嗯?”

“不如,你先进乌利尔宫帮我们探探路?我们相信,有慈爱的镜湖女神帕维尔亚在,你死不了的。”

……

尊敬埃德文阁下,光荣的维恩骑士团侦察兵,他在那晚与文森特一起进入了已经几乎没有驻军的乌利尔宫,见到了这座宫殿目前的主人;第二天,里卡多和第五圣堂的骑士们也趁着夜色在嘉悦宫卫队的协助下进入乌利尔宫。现在,莱蒂西亚公主已经团结了克罗林城内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要开始用她手里少之又少的兵力去干大事了。

克罗林城东约五里外有一条河,河宽三十余米,水流平缓,仅有一桥连接东西两岸。从米德兰前往克罗林必然要经过此桥。根据传统,克罗林将这条泽兰河的支流命名为灵兰河。

蒙女神恩典,泽兰人、克罗林人、费罗人及巴多斯人的皇帝,克罗林守护者,米德兰、维恩、费罗及卡特的统治者,维恩骑士团及德兰骑士团的领导者,最尊贵的德兰帝国皇帝陛下奥尔德维一世及他不败的军团于尊敬的埃德文阁下进入克罗林的第三天正午到达。一心想要倾泻怒火的奥尔德维将他的军队最大的问题暴露了出来:人数不够。队伍里只有南部圣堂骑士卢锡安的蓝底白十字旗及代表皇室的黑白鹰旗,海德堡公爵帕布洛·范-海德堡的旗帜,即海德堡家族的纹章黄底黑狮并没有出现在军中。通过军阵中旌旗的数量来看,皇帝的军队只有大约三个“大方阵”和德兰骑士团,比克罗林守军还要少上一些。

克罗林贵族们不知从哪里来的兵书上看到“趁敌立足未稳,先发制人”这句话,派出了大量城防部队在河西布防——不料,市民兵们几乎没有长杆武器,缺少协同训练的他们并不能很好地和方阵后排的火枪手配合。面对奥尔德维的“大方阵”,这些前三排使用三米长矛,后两排使用火枪及十字弩,中间使用长杆斧戟的士兵们,松散的民兵不论在装备、训练还是组织上都有很大的缺陷,这场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真正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奥尔德维命令卢锡安带来的长弓手们向河对岸发射箭矢,带着阔盾们的民兵立即将盾抬高三十度朝向天空,将毫无防护的下半身完全暴露了出来,随后十字弩和火枪这样的直射火力立即向对岸的民兵们开火,大量杀死了克罗林市民兵。军阵中前三排的的克罗林市民兵被杀死后,军阵内的新兵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当军镇第五排倒下后,克罗林市民兵们抛下了一切负重,逃命似地背对着他们的敌军向克罗林城墙跑去。皇帝的轻装枪骑兵立即沿着仅剩桥墩的桥梁附近渡过灵兰河追击溃散的克罗林人——最终,克罗林人抛下了四千余具尸体,龟缩进了城内,而皇帝的军队几乎没有任何损失,除了那些被浪费的箭矢。

多亏了克罗林人,他们在修桥时将桥墩附近的河道垫高了不少,这才让骑兵可以直接渡河,创造如此辉煌的战绩。

又过了三日,海德堡公爵帕布洛终于率军赶到,德兰军队完成了对克罗林的包围。士兵们搭建起了配重抛石机,却没有急于像数百年前斯蒂芬围攻巴多斯时一样建造攻城塔,他们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东西。

配重抛石机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数百米,对城市的威胁极大,配合火药和一种被称为“黑岩油”,可以在水上熊熊燃烧的液体,整座克罗林城都可能被付之一炬。幸运的是,灵兰河边的大胜让泽兰人放松了警惕,他们将很难搬动的抛石机留在了营地前,甚至没有人负责看守。

是夜,月光暗淡,夜风凛冽。克罗林主帅巴尔博否决了派出轻骑兵出城突袭,烧毁抛石机的提议:“这是小皇帝的可笑儿戏,是想吸引我们出城,不能上当。”

旦日,皇帝命令军队使用抛石机攻击城市。抛石机将罐装着燃烧中的黑岩油的陶瓶投出,大火烧毁了城墙上的顶棚和靠近城墙的一些木质房屋,甚至连第二道城墙都被波及,东段外城墙亦有损毁。日落时,泽兰军队像昨日那样将抛石机留在了营外,对于轻骑兵而言,那距离城墙仅是咫尺之间。

是夜,月光依旧暗淡,夜风依旧凛冽。有人向主帅巴尔博建议:“或许只是因为抛石机不方便移动,加上我们只顾坚守,泽兰人才把抛石机留在了原地,泽兰人只在东面进攻,其余三面只是包围,我们可以调一部分西、南两边的轻骑兵,出城毁掉那些东西。”

“这是小皇帝的可笑儿戏……”巴尔博元帅拒绝了:“泽兰人的弹丸可不多。”

翌日……

巴尔博是对的,抛石机的弹丸确实不多,他们已经准备好攻城了。皇帝选出了一百五十名已经立下遗书,宣誓自愿奉献生命的士兵,将他们分为十五人一组,每两组抬着三人宽,十米长的平整厚木板整装待发。这样的冲锋队共有五组。

尊敬的奥尔德维陛下骑着棕红色的马在阵前巡视,慷慨激昂地进行了一番城墙上听不清的讲话,随后他拔出长剑直指克罗林城。守城的克罗林士兵料想,这是泽兰人开始强攻的标志;他们之中或是拔剑出鞘,拿起盾牌、或是将箭矢装上弩床、或是拿起火枪对准城下……可那些抬着木板的泽兰士兵并没有移动,倒是整齐划一的方阵里有了异样——泽兰人从军阵中推出了十门大炮,炮膛足以装下一个成年男人。

奥尔德维将剑向下挥出,十门铸铁大炮声如惊雷,炸药将沉重的实心金属炮弹推出炮膛,集中于一点攻击,相距四里远的两道城门间被轻松地砸开了一个约十数名宽的缺口,向内倒塌的墙砖组成了一道缓坡。

未等土灰散去,五组冲锋队抬着宽木板直奔城墙缺口,守军立即组织起了反击;城防弩、火枪和十字弩纷纷开始对城下试图越过护城河的泽兰士兵射击。虽有被抬过头顶的厚木板作为掩体,但仍有不少人倒在了路上。

抛石机将泽兰人准备的最后一批“燃烧瓶”投向了克罗林城墙,粘稠的黑岩油在密集的人群中四处溅射,如同胶水一样牢固的粘在石砖、木材和衣物上烧灼着,把外城城墙变成了烈火、惨叫、恐惧与死亡的领地,侥幸活下来的市民兵不再顾及距离护城河仅有一步之遥的泽兰士兵,丢下武器逃离了火海。

五段厚木板被士兵们奋力抛过五米宽的护城河,成了架在河上的几座桥梁。现在,只需要再夺取几座孤悬着的塔楼,泽兰人就可以占领整个东段外城墙。大量的士兵和下了马的重装骑士开始向城墙发起进攻。然而,内城墙上的士兵们并没有像外城墙上的士兵一样溃散,等到泽兰士兵翻过外城墙缺口,他们立即向那里射击,阻止泽兰人通过外城墙内侧的楼梯登上城墙。无奈,卢锡安命令士兵们将已经快要长蘑菇了的云梯抬了出来,在外城墙外侧架起云梯登上了外城墙。

克罗林围城战进行到这一步,似乎结局已经注定,皇帝的军队最迟在今夜就可以取得胜利。当奥尔德维兴奋地命令他的军队继续前进时,一个麻烦摆在了他的眼前:大炮太重了,那些木板承受不了它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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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废话:“配重抛石机”在国内也俗称“回回炮”;所谓“黑岩油”的原型是东罗马帝国使用的“希腊火”,他们曾用希腊火击败围攻君士坦丁堡的阿拉伯军队。根据记载,“希腊火”便是一种可以在水面上燃烧的液体,有不少声音认为所谓希腊火便是石油……这东西在十字军攻破君士坦丁堡后就失传了,没人知道具体配方是什么;至于陛下的大炮……不要怀疑,大型火器的应用也是很早的,在著名的“乌尔班大炮”轰开狄奥多西墙之前已经有广泛应用了

西欧在中世纪盛期到文艺复兴早期的攻城手段千变万化,用烧开的粪水浇人(事实上像我国古装片那样用油浇的情况很少,那玩意太贵了,粪水才是经济实惠的选择)只是基本操作,英格兰国王“无地王”约翰甚至用点燃四十头肥猪的方式炸开城墙——嘛,人类在战争上从来不缺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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