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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太大了不呜呜_第三十九章 所谓传承/微微醺

沈徵自知道玄机跟无忧之间的渊源后,为了方便无忧跟玄机一个教,一个学,也就把马车让给了他们,自己单独另乘一辆了。

玄机无论什么时候都呆在无忧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这让无忧有点小虚荣小得意,又让她烦不胜烦。

不过今日,无忧还真是好奇,这位送到他们马车轮底下的医药世家子弟,是个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如此狼狈,又怎么会无家可归。特别是他怀里紧紧护着的手术器皿,是哪里来的。

玄机果然跟在无忧身后,上了那辆整个车队最为豪华的马车。

这两人,都对身外之物没什么感觉,沈徵让他们坐最好的车,和最差的车,对于这两位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们也没觉得自己鸠占鹊巢。

“哎,师侄呀,给我讲讲,那个饿昏过去的人,是个什么故事。”无忧急不可耐的对玄机说。

玄机不紧不慢的给无忧讲了这个叫李必松的事。

原来,在登洲甚至整个大周的北部,李家都是鼎鼎大名的医药世家。据传说,李家的祖仙就是写了本草纲木的李时珍。这样算起来,李家也有两百年的传承了。

李家的百草堂开遍了整个大周的北部地区。李家每代都出一至两个御医。

无论是医术还是药堂,李家在大周的医药界,那都是个中翘楚,百年世家。

李家的子孙后代,不论男女,从小就习医。据说从小认字习字的字帖都是摘自木草纲木。

李必松是李家嫡系长房庶六子。从三岁起就展露了不凡的学医天赋。三岁就能流利的背诵汤头歌,药性赋。

七岁就读通读透了内经,难经,神农本草经,伤寒论,金匮要略,金元四大家,温病条辨

十岁就眼着师傅临床看诊了。大家都说李必松是李家这一代子弟中最有出息的,最可能继承太医院李太医衣钵之人。

可在他十五岁,即将启程去京城,参加当年的太医院考核前夕,一次出夜诊归来,被歹徒袭击,伤了一条腿。

李必松这一休养就是半年,也就错过了三年一次的太医院招考。

又过了三年,还是在考试前,李必松进山采药,不小心摔伤了胳膊,于是又一次错过考试。这时族里派往京城的子弟中,有个叫李必贵的已经在京城的医药界暂露头角,闯出了一些小小的名头。

李必松却在第二次失足摔伤后,性格大变沉默寡言神经兮兮,天天嚷着有人要害他。却又拿不出任何实据。

他在一次给病人看诊时,也出现了重大的失误,差点就出了人命。

从此后,族里就不再器重他,将他安排到了药房的库房里工作。

就在人们渐渐遗忘了曾经的神童时,李家却发现,李必松结识了一名番邦来的红头发传教士,偷偷地跟着这名“妖僧”学习“妖医”

于是,李家族长勃然大怒,马上开祠堂,请家法,将李必松除族,并打断了李必松的双手双腿,令其永生不得行医,

······

玄机之所以知道得如此清楚,是因为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当时,有一些其他的大夫、游医、铃医等等医师药师都聚集在李府门外热议,该不该学习外来医术的。

但李家的族长,也就是曾经太医院医正,如今七十岁的李太医,坚持认为西洋人那种,拿刀切割人体的医术,是“妖术”,是绝对不能学习,绝对不能在大周发扬开来的。这些红头发,蓝眼睛的外来人,是心怀叵测。是“非我族类,其人必异。”

其结果,当然是绝大多数人被李太医说服。李必松被打断双手双腿,给了一些简单的行礼当场赶出李家。

那位红头发的传教士也被众人赶出了登洲。

可李必松从昏迷中醒来后,就有些神智不清了,每天都紧紧地抱着传教士送他的手术器皿,叨叨着:“我没错,我错了吗?我没错······”

李必松身体上的创伤,在逐渐好转,但心灵留下的创作却谁也无法医治。他就这么整天浑浑噩噩,流浪街头。

无忧听了,心里是五味杂陈。父皇可能没有料到,中原固步自封到如此程度,到如今还守着老祖宗的那一点点余荫,不肯前进一步。

西洋人的外科医术,对外伤那是立竿见影的效果,这些人非要捂住自己的眼睛骗自己吗。

李氏家族,只不过是怕自己在医药界首屈一指的地位被动摇了而已。

“玄机,这事儿,你怎么看?”无忧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必松双手双臂被打断后,是这位红头发西洋神医救治的,不过一个月的功夫,您看他如今,身手灵活,与常人无异。如果以他李家的医术,没有半年,是下不了地的,即使外伤恢复了,身手能不能恢复以前,那也是看老天眷顾不眷顾了。所以我认为,这位西洋大夫的医术,是很高明的,并不是什么“妖术””玄机认真的说着。

无忧点了点头,冲玄机竖起大姆指:“不错,没有让我失望。还长了眼睛······”

玄机第一次被无忧夸奖,高兴得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无忧说:“这位李必松,我救定了,这西洋医术,也是定要在大周发扬开来的。绝不会因为某些自私自利的人的阻挠,就让这种可以造福于人类的医术,就此失传。”

玄机对无忧,那中盲目的崇拜,他也坚定的说:“小师叔,我肯定会支持你的。”

无忧正色说:“你可知道,我父皇是鬼谷心门大弟子,我师傅是鬼谷道门掌门,我另有一位师傅是鬼谷医门传人。我此次也有在中原发扬我师门传承的打算。这位李必松,我想收留下来,看看他能不能跟着我学医。”

“我的医术,如今不光是四百七十年前鬼谷医门传下来的医术了,这些年里,我们博采众长,这西洋外伤的医术,我也学习了不少,虽然不及我师傅万一,但我也愿意尽自己一分力,把这些都传扬出去,造福于大周。这也是我父皇和师傅们的心愿。”

玄机第一次听无忧详细的解说自己的师门,他听得心潮澎湃,眼泛泪光:“小师叔,您的国家太让人神往了。我愿意追随您左右,尽力完成您的心愿,这才是真正的功德无量!”

“嗯,我其实更愿意说自己是一名心医,这位李必松得的就是心病。我让你见识见识,我这心医的本事。”无忧自信的说。

马车行驶了三个时辰后,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村庄。沈氏商行的管事们在一天前,就安排好了歇息的地方。

管事们租下了一户农户的院子。沈徵、无忧、玄机各住一间。其余人就地安营扎寨,一部分人依旧睡在马车上,一部分人搭上帐篷,方便看顾货物。

无忧饶有兴趣的围着这个临时搭起来的营寨,转起了圈儿。沈徵也陪着无忧散着步。

“无忧,那位捡来的李家六公子已经醒过来了,瞧着,神智有点不大好呀。”沈徵说着。

“哥哥,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儿吧。”无忧看着沈徵的脸色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我们多少也有点责任。总不能将人丢到路边上,不闻不问吧。我怪你干嘛,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收留下来他的。”

无忧松了口气,哥哥果然心地善良。:“走,哥哥,咱们去看看那位李六公子去。”

沈徵领着无忧,来到了一顶帐篷里。

无忧一眼就看到李必松手里紧紧的抱着他那小包袱,嘴里喃喃的念叨着:“爷爷,不要赶我走,我没错,我错了吗?······”

无忧有些心酸,这是个心地简单纯良的人,被堂兄弟算计,被亲爷爷打断手脚,却只在纠结自己是不是该学习外来的医术,而并没有怨恨家人。

无忧上前,轻轻的蹲在他身前,注视着他的眼睛。

只见他十七八岁模样,皮肤白皙、剑眉星目,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并没有受过生活的磨难。此时,他眼光茫然无神,瞳孔放大,没有焦点,面部表情僵硬,嘴唇发白,对外界毫无反应。

无忧轻轻的拉出他的手,他也并不反抗,用另一只手仍然紧紧的搂着他的包袱。任由无忧给他把脉。

无忧仔细的检查了他的身体,轻吁一口气

“还好,他身体底子很好,只是有点虚弱,并无其它肉休的病痛。他的心疾,得的时间也不长,应该很好医治,只要让他肯定自己,一切并没有做错,他就能醒过来。到时候,他是去,是留,我们听从他的意见吧。”

“一切都依你的意思。”沈徵说。

“这次,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摄魂香。我的摄魂香,是药,不是毒。我准备用它来医治好李六公子!”无忧江湖斩钉截铁的说着,眼里放出自信的光芒。

沈徵有些着迷的盯着无忧,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坚定而着迷。

他太喜欢这样子的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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