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甜茶御宅屋 师傅被雷劈是什么电影_一套连招
泛舟湖上,本来就是一件有情调的事情。
如果再加上一个美人,恰如其分的坐在那里,随波荡漾,素手拨弦,那就更是一件赏心悦目的美事了。
这个时间在烟霞湖上泛舟的人本就屈指可数,加上规划线路的自动行驶,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这次宁阅兴致歇下来收拨后,戚泽再次夸赞了宁阅,在宁阅假装自然的避开视线和转移话题之后,戚泽发问了,“宁阅,你不开心吗?”
宁阅有点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话题就跳转在这里来。
戚泽见此又重复了一遍,比之前的态度更为认真,双眼静静的注视着宁阅,让宁阅意识到戚泽并非只是随口一说,而是真的很重视这个问题,想要得到答案,不存在逼迫,却也不容逃避。
转着面前的茶杯,想着里面的茶水有没有跟着他的动作而转动,宁阅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就这样拖延了一会儿,宁阅也隐隐知道,他在戚泽面前是越来越真实,那些不为人道的东西也有浮出水面的兆头,但戚泽是否会察觉,宁阅其实都一直有意忽视——
或者说,宁阅隐隐期待着,期待着有一个人能够来帮他。
可当这个人真的出现,戚泽这样超直球的问出来的时候,宁阅又很犹豫了,但是他也不能怪戚泽,毕竟……是他把戚泽推到这样一个位置。
也许在内心深处,他其实一直期待着吧,有一个人能够问出这个问题。可同时又在抗拒着,不想把伤痕袒露给任何其他人来看。
宁阅笑了笑,却明显带着苦涩的味道,“是因为我的琵琶吗?”
演奏时宁阅弹奏了几首自己写的曲子,因为太确定是否能原封不动的表现,临时改了结尾的部分,变得不那么……灰暗,结果在衔接的时候就不流畅,曲子不是一天就能写成的,戚泽通过这个来判断出他的心境,并不算奇怪。
戚泽点了点头,没有说出宁阅否定自己的猜想,只轻声问道,“怎么了呢。”
怎么了呢。宁阅也想爽快的说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惜一切都如同纠缠在一起的毛线,不仅没法解开,每一条上都伸出了分叉的线,被人包养而受伤的事,可笑又狗血的身世的事,想要的已经错过千里的事,事业因为一个厌恶的人一句玩笑而确定的事,人生是个大写的笑话的事,整个人一直笼罩在阴影下生活的事……又怎么能用轻巧的语言来描述。
其实……真的,真的,不知道该何从何从。
心里就只剩下一个离开贺一宁的念头支撑着所有的意志。
就像一直在黑暗之中高空走钢丝的人,只在心底清楚远处有一个终点,可是视野的缺失,周遭无穷的喧嚣太过持久已经化作了寂静,脚下的一条钢丝的触感,仿佛随时就要断裂,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厌倦无比,连空气的重量也越发沉重,却因为终点的存在,做着最后的坚持。
是因为有希望才坚持,还是机械的重复着原本的行为?这个问题浮现出答案的时候,也是一切终结的时候。
“我只是觉得,”宁阅的手肘放在小方桌的桌面,双手在中间交错,指腹的茧给了宁阅一丝勇气,宁阅苦笑道,“只是很疑惑,从苦难之中诞生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够终结痛苦吗?”
无论如何,宁阅都给不了自己一个回答。
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宁阅都没有定向——他甚至无法去思考这个问题,思维到了那里,就像是陷入了凝胶之中,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戚泽为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这就是宁阅的问题所在吗——现在的一切,对于宁阅来说都是痛苦的来源?接受和肯定自己的优点和付出,等于肯定了让自己遭受痛苦的东西,所以才……
不想再继续演绎的事业了。戚泽回忆起上次宁阅的说法,可就这样放手,宁阅难道不会心痛吗——十多年的青春与汗水,付出无数的辛劳,才有了今日的小小成果,怎么可能不在意。而宁阅,又是真的认为自己“没有天赋”,“再无进步可能”吗。戚泽心里摇了摇头,绝不可能是这样,余青说宁阅是厚积薄发,正在展现他多年来积累的高素质,言语之中很是欣赏,明显是有意栽培,天天和导演这样接触,宁阅又怎么会感受不到——放弃也是一种痛苦。
戚泽隐隐得到了一个答案。
宁阅否定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否定过去的自己,包括自己的经历、想法和成就。可也正是因为有过去的宁阅,才造就了今天的宁阅,这是一个无法否定的事实,所以不能停止产生痛苦。
戚泽无法想象是什么事情让宁阅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当然可以动用关系调查宁阅,但戚泽不愿意这么做,这虽然能让他更了解宁阅,他也肯定自己不会因为自己查到的东西对宁阅改变看法——比起资料,他更相信自己的眼光,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宁阅,绝对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了解宁阅的过去,他也能更好的帮助宁阅解决面前的问题。但那太不尊重人了,不必要戚泽绝不会这么做,他会一点点让宁阅自己告诉他,这样以后才不会产生隔阂。
“这个不看到最后谁都无法得知。”戚泽想起了以前,他才八岁的时候,他爸就给他丢到一个小公司里,派两个信任的助理辅助,让他监管公司,他刚开始去的时候各种不适应,飞快的就染了感冒,大吵大闹哭叫不止,无论如何也觉得自己做不来,他爸根本不心疼,酒会饭局不停,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在助理的指导下,慢慢处理公司的事物,此后每个寒暑假,都是这个流程。
戚泽依然记得当初那种惶恐的感觉——做不好肯定要挨骂,做也可能做不好,畏手畏脚不敢行动。可是不试试的话,怎么能知道呢。
宁阅没有说话,他当然明白戚泽的意思,但又总觉得……没到位置。也是,能够具体说出来,那还算什么烦恼呢。他都没把问题说清楚,又怎么能强求戚泽的回答能够完美的为他解决疑惑呢。
“宁阅,我们是好朋友。”戚泽看着宁阅的眼睛,“你随时记住,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我的时候,我都能来你身边。我如果需要你,也不会吝啬开口的,我很高兴为你做点什么,你是我很喜欢的朋友之一。”
即便不谈心中的爱恋的思绪,宁阅也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戚泽的直白从来都是如此,宁阅淡淡笑了下,虽说烦恼依旧在,到底有些安慰。戚泽也知道宁阅解开心结没有那么容易,倒也不急,转了个轻松的话题,对着宁阅叹道,“你变成猫吧,这样我就能捧着你,你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两人无言的看向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船只已经在回程的线路上了,之前经过看到的七彩竹林再次出现在视野内,清风拂过纱帘,落下一地静谧。
***
回去的时候夜风猎猎,路上散步的行人已经只有零星几个,戚泽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宁阅的肩上,不等宁阅说出拒绝的话,戚泽便道,“你上次说,我应该脱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宁阅失笑,倒也没有拒绝,衣服上有戚泽的温度,熨帖的很,“是为你对象披上,不应该给我啊。”
就是对象啊,未来时的。戚泽心中暗暗点头,开口道,“我现在没有对象,你必须帮我,做一回小白鼠。”帮他确定怎么才能讨好未来的对象。
怀疑自己的耳朵,甚至想要摸摸戚泽的额头,看看他发烧没。难道说戚泽其实已经急病乱投医了?宁阅细细一想,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然怎么能在他身上实验呢?且不说他是个男的,这样实验有没有价值——即便他觉得好,女孩子也不一定喜欢的呀。
而且何必舍近求远啊,戚泽那表弟不就是个中高手么!为什么不求教表弟啊。
“薛池是医生,平时工作很忙。”戚泽也想到这一点,解释道,“他一得空就要和他对象约会,眼里除了他对象没有别人,我这个表哥恐怕就得暂时迁居南极洲。”
宁阅一想也是,戚泽和他表弟认识这么多年,如果能派上用场,戚泽还用得着被甩吗。看着戚泽带着祈求期待的目光,宁阅觉得自己如果拒绝,好像过于残忍了,宁阅没有急着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些话要先跟你说。”
戚泽松了一口气,“你放心。”
说的好像知道宁阅要说些什么一样,但等了一下并没有下文,宁阅哭笑不得,“我放心什么呀。”
“我不会对你不轨。”戚泽一本正经,“就是你给我评价下可行性。”
是担心不轨的问题吗!宁阅没好气的睨了戚泽一眼,不过戚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宁阅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了,便道,“我试试吧,对这方面我还比较有经验的,不过奏不奏效,我就不保证了。”
戚泽以为宁阅说的是以前恋爱的经验,当然,这无可厚非,就是戚泽自己,也曾谈过几个女朋友,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自然不太上心,结果可想而知。戚泽当然不会以为宁阅在感情上会是一张白纸——
当然那都没关系。怦然心动无需在初恋,爱情什么时候都能产生,一样令人着迷不是吗。这几个月来,宁阅也没刻意隐瞒过,却也不愿意谈及这方面,可见是在感情上受过挫折……不过感情这事,讲求水到渠成,在时机成熟之前,戚泽都不会正式表明心意。
两人一路回到了薛池的独栋平房,各自洗漱休息,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