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页
  2. 都市言情

宠妻肚子疼揉肚子_第八章/Avenue1

但尼尔爬进车内没有什么发现以后,又打开了车的后备箱。车钥匙就插在方向盘下面,那个人逃走的时候并没有重视,这样差不多就能说明后备箱里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事实的确如此。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发现越过小径对面的密林,有一处高地可以俯瞰这整片区域,便径直往那里走去。

午后的天空没有云雾的遮掩,辽阔而宽广,尤其是站在山的高处,感觉伸手就能触碰到这片青色的涂鸦,色彩说不定还会沾在手指上。但尼尔踮着脚尖试着去够,但只是在半空中悠闲地晃了两下手。

“够不到的。”一个声音在但尼尔额头上方的位置响起,仿佛某个人俯下身子对孩子说话。

“先生你能够得到吗?”

“谁知道呢?”先生话中带着笑意。

但尼尔蹲了下来,望着下面的树林还有尽头的那栋别墅。刚才一道光从别墅中冲向了天空,现在但尼尔能看到一个人正往那里赶去,似乎是泰。

“这附近还有线索吗?”

“找到的话就有。”

“你这话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先生又笑了,“如果你不找都能有的话,不是更奇怪吗?”

“也是。”

高山上的风和煦地吹拂着但尼尔的头发,时而会遮挡住他的视线。语和默离开那片空地,往更远的地方走去了。他突然开始享受此刻的处境了。他躺在了有些湿润的草地上,这片草并不算密集,他的头发和衣服很多地方都沾上了泥土,不过他并不介意,只是倦怠地望着湛蓝、深远的天空。

“这样偷懒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自己都知道是在偷懒了。”

“我觉得稍微有些不安。”

“为什么呢?”

“不太清楚。”

“小心了,有人正在接近你。”先生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但尼尔立刻坐起身子观察了一下四周。下面的树林依旧是刚才平静的样子,这附近似乎只有他们一批人。但越是保持这样的平静,但尼尔越觉得不安。他站起来迅速往树林里面跑去,躲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背后。

他通过树木间细小的缝隙观察着前方,一个黑色的身影在他的视野里动起来了,接着是另一个。他们刚才肯定看到他了,现在正在寻索他。但尼尔放低呼吸,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他们或许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们的来访,甚至或许是早就设好的反击的陷阱。由于自己落单了,因而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但但尼尔不确定他们的人数,“或许我们一行人都被他们给包围了。”

“如果目标相同的话,他们也希望从你们这里得到消息不是吗?”

但尼尔兜里有一把手枪,但如果是vision的话,一般情况下应该无法对抗。从这里回到别墅还有一大段路程,而且现在或许最危险的就是别墅。他静静地藏在树后,时刻注意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在默和语的面前,出现了一片绵延复杂而低矮的灌木丛,语觉得这就是自己在找的地方了。他俯下身子稍微往里面探了探,但一无所获,里面尽是交错的枝节,他冲默摇摇头,往回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弯下腰去。

语捡起了一根树枝,向着身后一划,一道弧形的冰刃顺着轨迹扫了过去,但依旧被藏在里面的那个黑斗篷用屏障给挡住了。语和默拔腿便跑,灌木丛中又窜出了另外两个,侧面的两边树林中各一个,向他们两人围了上来。气刃从两个方向射了过来,默敏捷地往下翻滚躲了过去。

地下有一些响动,语往身后瞥了一眼,藤蔓正迅速地从地上铺展开来,马上就要追上他们的脚步。语试图冻结住它们,但在停下来的瞬间脚还是被缠住了,被冻结的藤蔓紧紧套出自己的脚,一时间完全拔不出来。

施法者应该就是最开始语攻击的那人,他站在最后面,像言有时候控制术印时一样将手握成拳,另一层新生长的藤蔓又从地面上冒了出来。

默翻滚起身的同时,迅速向树林边上那个黑斗篷冲去,两条锁链从她袖口飞出。那个人展开屏障的同时向侧边躲闪。锁链在他面前突然划过一道弧线,直向那个召藤蔓的人飞去,施法者两侧的其中一个黑斗篷迅速展开屏障阻挡。默的真身霎时出现在施法者的身后,在半空中一记踢腿,但被另外一个黑斗篷用肉身给挡住了,吃下了一踢,他直接飞到了另外一侧。

藤蔓试图捉住落地的默,但默猛地一跃,在半空回旋跳到了她刚才的锁链上。语先是用冰刃斩断了缠住自己脚下的藤蔓,之后再侧身一斩,他身旁的两颗树木拦腰倒下,挡住了两侧的刺客。借锁链再度跃起的默,又从袖**出两条锁链,绑住了远处一棵树高处的粗枝,猛地荡了过去,半途她抓住语伸过来的手腕,把他甩到了远处的那篇空旷地上。自己荡到极限的时候,也消除锁链,落到地下一个翻滚,和语继续向别墅方向跑去。他们意识到,此刻别墅中的人正处于最危险的境地。

泰上楼的时候发现阶梯拐角的那一层台阶被整个地挖掉了。他上到二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们四个人从三楼上下来,他们一脸无奈地冲他耸耸肩,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

“刚才是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泰一问完,怜就一脸坏笑地看向言,似乎要他做出解释。而言则用双手挡住脸,像一只睡觉的鸵鸟一样。

“没什么……”

“欸?你们好像玩得很开心啊。早知道我和你们一起过来了。”

“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言露出的表情一脸无力,眼神都已经快要死掉了。

“说来上次姐姐应该是在那间房间里发现了些什么的。”

“就是窗户破掉的那一间?”怜追问泰。

“可惜它破得更严重了。”林音无奈地叹口气。

他们又来到了那间房间里,天花板炸开落下的粉尘和砖墙碎片到处都是,床上,地板上,就连窗帘上也沾满了墙灰。泰有些失望地走了进去,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立即侧开身子,转过身来对后面的几人做了个警告的手势。

“窗外有人!”

他们慢慢地接近坏掉的窗户边缘,注意不要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己,窗外的空地上有五个黑斗篷,围着一圈站着,他们的脚下各有一个术阵,而他们中间的一个发着强烈红光的术阵则套住了这周边的五个术阵。

“是奥术连携,”怜看到以后说道,“他们打算合成一个巨大的爆裂术阵,估计是想把这里给直接轰掉!”

“我们从另外一边逃了吧。”泰马上提议,“我把另外一边的窗户也给炸开。”

他们马上转到对面那间关上窗帘的昏暗房间,一束光从刚才言打穿的孔那里照射下来。

他们稍稍在窗帘边角处掀开个缝,望望外面的形势,在别墅另一边的围墙附近,四个黑斗篷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间屋子。

“不行啊,”泰咬着嘴唇,“那就炸穿侧面的墙,姐姐和语就在那个方向。”

“不,”怜拦住他,“墙的话,言也炸得开,泰你按我说的去做。”

但他们才刚刚要进到走廊,一股热风便强而有力地迎面吹了过来,气势直接要把他们冲飞,怜第一反应便是转身将身后的希抱进怀里,扑倒到地下去。在他们对面的房间仿佛积木一般因重心不稳在空中垮塌了,散落成无数的小块,狂暴的尖啸声与剧烈膨胀的火焰随后才出现,他们的耳朵几乎都要被震聋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将他们所有人都刷地扫到了房间角落里。

等他们再爬起来的时候,走廊只剩下一半了,已经被涂成了焦土般的黑色,门框里充盈着午后亮眼的天空还有远处的树木,房屋的一半似乎整个地被移除了。他们四人由于刚才的冲击感官麻木,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了,但他们还是强忍着,顺着一半的走廊冲到了侧边的墙前,留下泰一个人还躲在那个房间里。

墙后面传来了打斗声,语和默应该已经在墙后和他们交手了。情势紧急,言立刻召出五枚术印汇在一起,向墙壁的中心撞去。炸裂声响起后,墙壁被炸开一个大口,言和林音先跳了出去。怜刚才直接把希背到了背上,现在他顺着开口观察外面的形势,侧面的一个黑斗篷握着一柄闪着黑光的尖刀,应该是某种强化的能力,但一直在被夹击,房屋后面围墙边的四个黑斗篷注意到情势后,也往这边赶了过来。

空地上的那五个施法者还在准备着下一次的轰炸,泰猛地起步从房间窜出,一只手放射出火焰,借着冲击直接向那五个人中间冲去,另一只手则抱着那块画着幻觉术阵的木板。

“那种连携,他们每一个人只负责运行自己脚下的术阵,用于去强化中心的那个爆裂术阵,而那个中间的术阵则是提前布置好的,处于空置状况,很容易侵入。这块幻觉术阵是刚刚我从楼梯上拆下来的,稍微被我改过了,现在的施法者是我。你拿去安在爆裂术阵的中心处,嵌进他们的连携之中,改变他们的施法主题,这样就有办法处理他们。”言是这么对泰安排的。

泰正好落到术阵中心的位置,左手用力将那块木板按到了泥土之中,让幻觉术阵和整个爆裂术阵保持在一个水平线,周围的五个人召出气刃试图攻击泰,泰用力一跃到半空中,双手喷出火焰,飞到了房屋顶上。幻觉术阵立即生效了,五个施法者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放弃了术阵,向相反方向跑去。

怜乘着这个空当背着希从一楼的门口跑了出来,侧边的围墙已经因为打斗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他跑上小径,借着树林的遮掩打算带着希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泰从房屋顶上挥出一拳,携带着火焰直接俯冲到了侧边双方交战的地方来,炸裂的火焰暂时将双方分开了。

“先离开这里吧,我们来的那边也有敌人,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语对聚过来的同伴说,“再继续呆在这里会很危险。”

言将一排术印朝敌人的方向横向扫过,掩护他们往来时的方向撤离。

“尽量避开密林里的那伙人。”默向他们提醒。

怜在经过那辆被破坏的小车时,听到车内传来了敲击金属的声音,他迅速躲在了旁边的树干后。两个黑斗篷在小径对面出现,他们似乎注意到了那些四处乱逃的同伙,但没有继续管他们,而是接着在附近搜寻刚刚见到的但尼尔。

他们走进汽车,仔细观察了周围,又往车内看了看,最后抬起后备箱,什么都没有发现,便继续沿着小径往前找。

两个黑斗篷走后,但尼尔才从后备箱里钻了出来,他出来后先滚了两圈,最后瘫倒在了地上。

“别休息了,那些家伙马上追来了。”树后的怜走了出来。

但尼尔像是又加了一口气似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别墅的方向,脚步声密集地传来,密林方向有五个黑斗篷正从侧面快速地接近他们。

藤蔓像捕兽网一般地朝他们扑了过来,但到怜面前时忽然停住了。怜像指挥一般地做了个下切的动作,藤蔓仿佛波浪一般地向施法者那边卷去。前面两个黑斗篷试图用屏障挡住,但地面攒动的藤蔓缠住了他们的脚,一扯动他们便摔了下去。搅动的藤蔓扑过去,把他们全都缠在了地面上。

但尼尔听到言的喊声了。

“快离开这里。”

别墅那边的社员们赶了过来,他们没有多做停留去管地上的那五个人,顺着最近的小路往山下跑去。等他们越过山间的果林,终于见到平坦的田地时,太阳已经西斜,从天空传来的光亮也变得微弱了。怜直接坐在了一颗果树的底下,大口喘着气,虽然半路上他已经将希放下来了,但他的体力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其他成员也不见得好多少,经过交战之后不停歇地一直跑到山脚,全都扶着身体在喘着气休息。

身后已经不见追踪的敌人了,傍晚山间的宁静掩盖住了这一切,蜿蜒到视野尽头的小路上完全没有人的气息,他们一行人就像登山归来一样结束了一天的旅行。

田地与小镇之间隔着那条从城市延申出来的公路,在淡黄色的天空下并没有什么车辆经过,他们穿过公路走上回到小镇的路途。

“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言唉声叹气地泡在澡池里,一头金毛被水打湿后也是和本人一样无力地贴在额头和耳边。

“别这么低沉了。”怜在隔间洗完以后也下到澡池,坐到了言身边。这个点旅馆澡堂里面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人了,毕竟马上就要关门了,希似乎很怕洗澡的样子,所以怜一直等到所有人都洗完,有人看着她后才下来洗澡。至于言,怜只是想拖住看着他,别让他把自己的手机给偷走了。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言从水里伸出手来,揉了揉脑袋上被打的地方,“白给你锤了一拳。”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小心?”怜想起言被锤以后眼泪汪汪的那个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怜的笑声又让言经历了从绝望到愤怒的过程,“快把那份录音交出来。”

“放心吧,我仅用于私人娱乐,不会拿给别人的。”

“不行。不交出来的话,回去老爸和我去博物馆就不带上你了。”

“喂,你多大了?”

“你管呢,快点交出来。”言想上去钩住怜的脖子,但那只手被怜伸手拦住了,他又想用另一只手,也被拦住了,两人就这么相互较着劲,言一咬牙,用额头撞到怜的脑袋上去,怜双手劲一松,两人就全失去平衡掉进澡池里去了。

澡堂顶部明亮的大灯忽然熄灭了,整个浴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墙顶的窗**进一些蓝白色的月光,在水池面上反复飘荡。

两人从水里爬起来,互相呆看了一秒。

“关门了吗?”言开始有些发瘆,尤其是在水里,水温以明显可感的程度在降低。

“不会吧,关门的话应该有管理员来通知的,可能是断电了。”

“喂,你说山上那些人有没有可能追到镇上啊?”

“不知道。”怜说完马上顺着光滑的澡池边缘爬了上去,言紧跟在后面,两个人赶紧在入口处擦干身子穿好了衣服后,走了出去。

外面也是一片漆黑。澡堂前的小房间里完全没有管理员的踪迹。没有人出入,四周安静得几乎要发出声音了,怜朝上楼的阶梯看了一眼,同样没有任何亮光,身后的言戳了戳他的背。

顺着言的目光,

怜看到旅馆后院的入口闪着一种诡异的绿光,他们俩像做贼一样顺着墙边悄悄摸了过去。怜先用一小段目光谨慎地勘察,他发现在后院的墙壁前浮着一个巨大的术阵,几乎和整面墙一样大,散发出一种不祥而瘆人的绿光。但他却没有发现其他人。

在怜的眼中这个术阵极其特别,他一时还无法识别出它究竟是有什么用途。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走到了后院中,近距离地观察这个特殊的术阵。

“小怜,小心啊。”言继续留在门边,这个术阵让他感觉很不好,他一点也不愿意接近它。

怜由外到里地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术阵,之后又后退几步,纵观它的整体。怜觉得它应该是很具攻击性的,但却并没有对他发动什么攻击。身体中一种异样的感觉传到了他的心脏里。

“小言,别看它……”

从四肢开始,怜的身体迅速往中心石化。几乎就在一瞬之间,怜就在言的眼前变成了一座石塑,他一把扑上去抱住怜,想阻止石化,却撞在了冰冷坚硬的石头上。

一个女人从侧面的黑暗中走了出来,用一只指甲留得很长的手摸了摸怜的脸颊,石化便在那个地方停止了。

“这么柔软可爱的脸蛋,真不忍心把它变成石头。”

怜无声地看着她。她一脸戏谑的表情,那双黄黑相嵌的眼睛仿佛在暗夜中窥视着猎物的毒蛇。几道术印飞了过来,但是被她轻松躲开了,她一挥手,一团绿色的烟雾突然朝言的方向喷了出去,言为了躲避,跳到了后院的角落处,用手捂住口鼻,这团烟雾明显有毒。

女人用手掌整个握住怜的脑袋,冲角落的言笑着,“你打算救他吗?可惜,他就连血液也已经在慢慢凝固了。”

“您能看着我吗?”女人本来打算向言走去,但怜轻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宝贝?“女人的手掌又从怜的鬓角滑落到脸颊上,怜爱地看着他。

“我有话对您说。”

“你想说什么?”

“我是因为看见那个术阵才被石化的吗?”

“没错,宝贝,你的小眼珠子真不老实。”她贴近了怜的脸颊。

“那您不是也在看着我眼中的术阵吗?”

“什么?”女人话音刚落,她的身体也和刚才怜一样从四肢迅速往头部石化。

女人不得已消除了术阵,那个巨大的光阵一下子从后院中消失了。女人和怜的石化也即刻从相反方向解除了。石化刚一解除,女人便退到了围墙边上。

“没想到看上去这么老实的孩子也会使用如此疯狂的手段。”她脸上的表情转为了戒备,眼神紧紧地盯住怜。

“理智是疯狂中的疯狂,这是悠先生的新书里说的。”怜慢慢地走上前。

“这么惹人怜爱的脸蛋,跟我同归于尽了多可惜啊。”

一条蛇突然从她的袖口窜出,扑向怜的脖子,但被一道术印击中,瞬间就消散了。

“多像神话当中的蛇发美杜莎啊,藏在与黑夜之地相接的地方。”

女人听到怜的描述笑了起来,“所以珀尔修斯先生是把自己的眼睛当作镜子了吗?”

“眼睛可是最接近深渊的东西,我要一块盾牌就足够了。”

“那祝你和你的盾牌先生晚安。”说完女人身边便冒出了一大团毒雾,将自己笼罩在了其中,身后的言挥出几枚术印穿过了烟雾,女人早已经消失在其中。

言又跃上围墙,朝后院外的街道上观察了一会,最终向底下的怜摇了摇头,她估计已经借着阴影逃出一段距离了。

“这女的怎么回事?”言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估计只是来耍我们一下的而已。”

“和下午的不是一帮人吗?”

怜摇摇头,“不清楚。”

言抬头看了一眼阶梯,“楼上的人没事吧?”

两人迅速赶往三楼他们的房间那里。楼层里深重的黑暗几乎要靠人的目光来照明,言召了一枚术印在手心照亮,走在前面。

“你说我们这么飘着一团火走在暗处,在外人看来会不会很像鬼啊?”言突然扭头对怜说。

“但楼道里感觉连人都没有。”

“旅馆就是这样子的,房门紧闭。”

他们总共订了三间房,言和怜试着敲了敲前面两间男生住的房门,但都没有回应。两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他们屏声敛气地越过楼道拐角,向女生那间走去。

术印的光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靠立在女生房间的门前,黑影发现光源之后,向他们这边转过身来。

“那帮家伙估计追到镇上来了。”黑影原来是但尼尔,他轻声地告诉他们目前的情况,“那三个人追下去了,我和林音在上面看着小女孩。”

说着他指向背后的房间。房门没有锁,三张床的宽敞房间里,希坐在最靠门的一张床上,看见怜走进来之后,立刻爬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林音坐在最外面的窗台之上,眼神警惕地望着下面的街道,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走进房间的两人,又继续她的观察。

“应该已经追出去很远了。”林音严肃地跟走过来的言说。

“听上去就像一群被调开的傻瓜一样。”言从林音打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所以我们这里要被袭击了吗?还有这苹果洗过吗?”

林音点点头,“洗过的,你吃吧。”

言又从里面拿了一个,以鞠躬的姿态递给坐在窗台上,在月光照耀下的林音,“金发的帕里斯将金苹果献给美的女神阿弗洛狄忒。”

怜想起他在楼下和女人说的古希腊玩笑还有言当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音也被言逗笑了,转过身接过苹果,“哪有把我自己的东西送给我的啊,不过你想让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还是可以的。”

“不劳您费心了,”言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继续吃着他的苹果,“我还以为楼下那个女人是想拖延我们时间呢。”

“她也差不多做到了,”怜坐在希的床旁,“他们三人追了上去,这有可能是最后的线索,明天白天估计很难再在镇上发现他们的踪影了。”

“但太冒险了。”林音又继续观察着街道。

楼道里一片寂静,但尼尔也走了进来,关上门后靠在门边,一声不响地低头看着地板。

这镇上一定也有着他们的据点,语深信这点,但对方如此明显的引诱,肯定不能让他获得关于此的任何信息。默和泰已经追到前面去了,语想找个高处仔细观察一下这些家伙的行动轨迹,但就在他转身之际,街角一道黑色的光闪过,语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白天那柄闪着黑光的尖刀又在他眼前出现了。

语拔出剑朝那个方向斩去,一条长长的霜冻痕迹瞬间在街边围墙上显露出来,那个黑斗篷从侧边躲过斩击贴近距离向语刺来,但被语用剑挡住了。气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迅速跳开,围墙上被炸开了一块,而语降落在了街的侧角,避免被他们夹住。街的另外一边,刚才气刃传来的位置,又多出了几个黑斗篷,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看来他们的目标估计是我,”语想,“我看上去有这么像是了解内幕的人吗?”

黑斗篷们在视野昏暗处迅速地移动,似乎是想将语包围住,黑尖刀上来与语不停地缠斗,为他们争取时间。语的冻结明显对那把黑尖刀影响很小,如果只是像他那样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性攻击,语完全没可能把它冻住。

最终,语抓住机会,用力将黑尖刀挑开,在强力的挑势之下他向后趔趄了两步。语乘着这个进攻的空隙俯身用手掌贴住地面,夜晚的温度很低,让他的冻结更顺利了,地面的水汽迅速凝结成冰,向黑尖刀的方向袭去,将他的脚踝以下冻在了地面上。乘着他无法动弹,猛地向他斩去,他被迫用尖刀挡住,在长时间的格挡中,语终于有空间将他的尖刀冻结住。

四周的几个黑斗篷看见情势不对,一面挥出两道气刃向语击去,一面挥出气刃向黑尖刀的脚下击去。一瞬之间,语冻结之后将他的刀尖斩断下来,高处的黑暗中两条锁链飞来阻断了冲向自己的气刃,黑尖刀脚下的凝冰被气刃炸碎,而泰也如残影般霎时间冲到了他的身旁,用带着火焰的一拳向他击去,黑尖刀立刻用刀格挡,但火焰的气势还是将他冲飞到了街角。

街的一侧传来了光亮,整条街道的光影格局瞬间发生了改变,物体的阴影匆匆向光的相反方向逃去,挤在了狭小的角落里,而那些黑斗篷也随之消失在了收缩的黑暗中。两名巡警一样的人朝他们三人走了过来,似乎是听到了打斗声,默从围墙上跳下来,而语则收起了剑。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语默默往侧边移了两步,用脚踩住斩掉的刀尖,朝过来的两人挠挠头。

“不好意思,刚才有几条野狗袭击我们,我抱的一箱冰都撒掉了。”

巡警用手电照了照墙上正在滴落的水和地上的那摊还没化完的冰水。“那你的箱子呢?”

“箱子……被狗叼走了。”

巡警怀疑地朝野狗跑走的地方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围墙上落下的石头和他们三个人,摆摆手,“下次注意一点。”

回旅馆的途中语一直在看着那个散发着黑光的刀尖,即使被斩了下来,它依旧笼罩在这层光里。这是他现在对这群人唯一的线索了,怜说不定会知道这层黑光到底表示着什么意义。天空不知道是要继续黑下去,还是已经慢慢亮起来了,继续在这个小镇上跟他们纠缠肯定是自讨苦吃,他们的目标如果是城市里的话,他可以慢慢在那里等着他们。

早晨嫩芽般刚生长出来的太阳光线透过两棵大银杏树繁茂的枝叶照射到摇荡的树荫里。言和怜站在树下的护栏前,抬头看着这两颗看上去宽厚和蔼,知识渊博的老树。老博物馆中散发出一种牛皮封面和花叶书签的气息,还伴随着原木的清香,让人心情舒畅。

怜兴奋地观察着满树的银杏叶,眼睛折射出早晨青色的柔光。

言鼓着嘴转头看他,“明明都说了不叫你来了。”

“那都多久前的事了你还记着。”

“你真把那个当闹钟了?”

“怎么?你想听听吗?”

“算了,不跟你计较。”言走到两树中间的鹅卵石小道上。

周末馆内人流量也不少,偶尔有人会像他们一样造访这座处于新馆中央的旧博物馆,言从院落里都能看见二楼和三楼有一些身影走动。

“我们先进去吧,不等老爸和哥哥了。”悠和语说去博物馆广场附近买水,他们两人就自己先进来,不知不觉就已经钻到老博物馆回廊的院落里了。

老博物馆的大门上镶着精美的彩绘玻璃,几乎有两个人这么高,开馆时已经为游客敞开。一进去入口的大厅处便可以看到,在两排高耸的书架之间,有一个环形的大书桌,每隔一点角度便有一把椅子,用以让游客坐下阅览书籍。环形中空的书桌中央有一个展示台,里面放着一枚手艺精致的纯金奖章,用玻璃罩住,又用一圈护栏围住。

言走上前入神地看的时候,怜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是两百三十年前维克的圣保罗奖章,藏于海语市博物馆,这枚奖章用于纪念维克简化了屏障奥术的成就,在奖章的背后,就刻有维克简化了的屏障术阵以及他本人的签名。这应该算得上是馆内的镇馆之宝了。”

言听了之后走到奖章的背面俯下身子仔细观察,似乎真的看到了一点术阵的刻痕。

怜继续他的讲解:“维克的简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奥术研究史上最成功的简化之一,他让一个复杂的术阵变成了今天几乎只要有一点能量的vision都可以轻易释放出来的最简单术阵之一。”

言站直身想了想,赞同地点头,“确实,最好记的就是气刃和屏障了。”

“你想知道简化之前的屏障术阵是什么样的吗?简化可不代表相等,复杂的术阵它的效果也是要大很多的。”

“你可别把我看扁了,爷爷小时候有给我说过的,我为数不多还记得的几个里面就有这个屏障术阵。”

“哦?”怜故作惊讶地笑了出来,“你居然还记得?”

“当然,”言像突然掏出了什么值得夸耀的宝物,“这种奖章爷爷不是也有一枚吗?”

“你居然还记得老师是圣保罗奖得主?”

“爷爷获奖的时候市里不是为他举行过一场很盛大的宴席吗?我们也去参加了的啊。”

“我还以为你只当是去参加什么活动吃了一顿饭呢。”

“我哪有那么蠢,再说爷爷也给我说过。”

“你知道老师是以什么成就获得圣保罗奖章的吗?”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谁还记得……”

言终于不再想理会怜的为难,掉头不再去看那枚奖章,转去看收藏在书架上的各种珍藏本。这些书大都是装帧精美的牛皮封皮,书侧和封面上有着烫金字样,看上去古典而雅致。阶梯由原木搭建,层次感十足,扶手上还缠绕着精心打理的常青藤,拐角处嵌进墙里的书架言尤其喜欢,蹲在那里反复看着里面的书目,怜也陪着他在那里看。

“呐,小怜那……”

“怎么了?”

“你说运进市里来的珍宝会不会是一枚像那样的奖章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瞎猜的……”言边说边翻开一本薄薄的画册。

“嗯……那具体是那一枚呢?圣保罗奖章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每十年颁一次,用以表彰世上最具成就,作出最大贡献的奥术学者,至今已经有一百多枚这样的奖章了,但现在还公开在人们眼前的不过十几枚,漫长的历史流传到今天已经不容易,再加上那场大灾难……”

“我只是想,奖章的背面会刻着术阵,那说不定有些奖章刻着的就是很有用处的术阵呢?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觊觎它。”

“比如说呢,你知道什么具体的吗?”

“怎么会,就连爷爷那枚上面刻的是什么术阵我也不知道。”

“哈哈哈,”怜轻声地笑了,“因为这一般是保密的,只有得主本人和教会的颁奖协会,以及一些相关人士才知道,不过有一些,比如维克这枚,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知道吗?”蹲着的言抬头看向怜,“爷爷那枚上面的术阵。”

“我……”怜俯下身子来,像说悄悄话一样在言的耳边说,“当然知道了,你要听吗?”

“不用了,”言站起身子来,“估计我也听不懂……再说如果想看的话,去爷爷家里看看就好了。”

言往前走了几步,登上了两节楼梯,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背过身,“那你呢?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具体的吧?除了爷爷的。”

听到言的问题后,怜像短暂思索似的微微低下头,之后否认地摇了摇,“不,不知道。”

“看你这样子绝对是骗人的吧,不想给我说而已。”

“我哪有……只是这种奖章本身留存得就很少,我也没有怎么见过。”

“好了,我也就是猜猜而已,完全是脑补的。”

“但……”怜像是犹豫了一下,“其实通过了解得主的研究方向以及获奖成就,其实大致可以猜出来一些。”

“就像下面的那枚?因为是简化屏障术阵获奖的,所以背后很显然就是简化过的屏障术阵?”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不说这个了,希没跟着你吗?”

“嗯,我把她留在花店婆婆那里了,上次去过后她好像就很喜欢那里。”

“我还以为她只会粘着你呢。”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结论的。”

“她不是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谁知道呢?”怜叹了口气,先一步走上了二楼的平台,抚摸着阶梯顶部的扶手。

二楼对着的两面全是明亮的落地窗,上楼来一眼就可以看见窗外繁盛的银杏叶,玻璃某处偶尔会形成一个闪光点,朝人的视野中释放着光晕。二楼比一楼多了很多竖立的玻璃展示柜,墙上也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画作,展示墙前用木制的护栏将观者礼貌地隔开了。

怜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眼前的这副画作上去,画中一个带着草帽的白衣少女在长满薰衣草的田野中站立着,朝向画外,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微笑,天空和身后密密麻麻的小镇仿佛也被融进这片紫色的花田中,色彩顺着细长蜿蜒的曲线流到屋顶与云朵间。

刚才一直在注视手机的言走过来,把手机揣回兜里去。“老爸和哥哥马上过来了。”他略微抬头向窗外看去,闪耀的光线似乎换了角度一样,让他觉得整个房间的物件都被悄悄移动了。

热门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