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媳妇爹来 老公不要在摩天轮里做_乱世生存指南
星期一的时候,克莱尔发现其余六个人全都填了报名表。让娜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聚在一起兴冲冲地讨论着这个项目的好处,这让克莱尔的心情有些复杂。好在让娜并没有因此而疏远她,不过确实不如以往热情善谈了。
穆迪设定了一个为期十天的选拔。他仿照着霍格沃茨门厅的学院分沙漏制作了七个小沙漏,摆放在培训期傲罗办公室门口最显眼的位置上。培训照常进行,只不过每次实战练习后会将七人的表现量化成具体的分数,进行排名。十天之后,总分数排名第一的人将获得这次联合培养的名额。
属于自己的“学院杯”——克莱尔是这样认为的。斯莱特林一向注重荣誉,她的实力也称得上是七人里最强的那个,这让她的沙漏下面圆球里的细沙始终是最高的。
三天过去后,克莱尔遥遥领先,她的分数超出了第二名让娜整整一倍还多。只剩下让娜还在认认真真的对待着每一次演练与考核,其他人都兴致缺缺,像病猫一样怏怏不乐,因为看不到任何取胜的希望。
克莱尔不知道该感谢谁——这要感谢父母的死亡,波特夫妇的死亡,小天狼星的入狱;还有怀特夫人,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以及所有没能让她一帆风顺、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的人。
第五天的试练中,德姆斯特朗的男生又输给了她。他风度尽失,没有以鞠躬作为结尾,而是冲着空气猛挥一拳,三两下脱下了马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转身离开了。
当天中午,麦克尼尔·拉瑟福德和亚历山大·康纳端着餐盘走到了克莱尔的餐桌旁。
“他只是在嫉妒你,克莱尔,因为你太优秀了,”麦克尼尔说道,“你要理解一个失败者的愤怒。”
“是的,不要往心里去。”亚历山大附和着。
格罗瑞亚十分费解。“怎么了?”她问,“你又表现太突出了?”
“有一个很珍贵的联合培养的名额,”让娜说,“克莱尔第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两百六十分?”
克莱尔点头。
“我还以为是四位数呢,”格罗瑞亚打趣道,“才两百多?还好还好。”
“我第二。一百二十分。”让娜说完之后,格罗瑞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其他的五人都是两位数。”让娜补充道。
“听我一句劝,克莉,”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别太招摇。这已经不是在学校了。”
克莱尔用力地戳起了一根肉肠,塞进嘴里:“我也不想。实力如此,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格罗瑞亚佯怒,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克莱尔确实收敛了一些。在比试的时候她总会偷偷收起一部分实力,适当地让一让对方,将自己与其他人分数的差距逐渐缩小。
第九天的时候,她和让娜的分数差距终于缩小到五十分以内了。穆迪在当天晚上下班后把她叫到了办公室里,克莱尔用眼神示意让娜,让她先回家。
“我以为你明白使出全力是对对手最好的尊重,坎宁安。”他放低了声音。
“我明白,先生。”克莱尔说,“但是我不想招人嫉妒。”
“这对优秀的人来讲是必要的考验。让步有时反倒会让人觉得是一种羞辱。”
“是的,先生。”克莱尔不想反驳,她从善如流地应和着。
穆迪当然看出来了她的心思,但是他也不打算继续教育她了。“你会说法语吗?”他问道。
“我只会说‘Bonjour’,”克莱尔说,“噢,还有一句‘Au revoir’。”
“那你到了法国怎么办?”
“他们应该会说英语吧?”克莱尔试探着问道。
“你不能指望所有法国人都会说带着浓浓焗蜗牛风味的英语,”穆迪从书架上取下了两本书,《Alter Ego》和《Reflets》,“自己回家学学法语吧。多掌握一门语言总没有坏处。下周一你就要动身去法国了,一年之后才会回来,只会‘Bonjour’和‘Au revoir’你可是活不下去的。”
克莱尔接过书,随手翻看了几页,感觉太阳穴隐隐有些胀痛。她言不由衷地道了一声谢。
穆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不要骄躁,坎宁安。现在你是最优秀的,我希望三年的培训期结束后你也会是最优秀的那个——职位只有一个空缺,你知道的。你最好是第一。”
克莱尔笑了。“放心,先生。”她十分肯定地说,“您知道我有多么希望得到傲罗这份工作,所以我一定会拼尽全力。”
“全力?”穆迪意有所指地反问。
“是的。”她点头,环顾四周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角落里空着的一个座位。那里放着一盆长势喜人的常春藤,碧绿的枝条将桌子侧面的木板完全覆盖。而且旁边的墙上挂着艾丽丝·隆巴顿和弗兰克·隆巴顿的照片,他们两个正冲着镜头微笑,然后含情脉脉地对视一眼,再转过头冲着镜头微笑,就像他们以往和克莱尔聊天时的表情一样温柔和蔼。
“顺便,我觉得那个办公桌环境不错。可以给我留着吗?”
“没问题。”穆迪的假腿快活地踩着节拍,“希望你在法国一切顺利。德姆维尔在门口等着你,你快和她一起回家吧。”
克莱尔走出办公室,让娜支支吾吾地说她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一起回家了。克莱尔便走到了三楼魔法事故灾害司,邀请格罗瑞亚和她共进晚餐。两人一同幻影移形到了布莱顿,去了最常去的那家烤肉店饱餐了一顿。她们本来想等让娜回家后一起去的,但是让娜始终没有回来,只有她们两个反倒更自在。
格罗瑞亚喝得醉醺醺的,好像是她自己以绝对优势获得了第一名那样。即使是喝醉了酒,她依旧大着舌头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克莱尔去了法国后的一些注意事项。
“小心你的钱包,法国的贼特别多……能说法语尽量不要说英语,我们讨厌法国佬,他们也讨厌我们……你在那里没人帮你,不要跟别人打架……”
克莱尔最后不得不把格罗瑞亚扛回了自己家,两人又一次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喝醉了的格罗瑞亚非常不老实,克莱尔无数次被放在她身上的大腿压醒,或者直接被格罗瑞亚一脚踹醒。
或许是最近一两年来她的生活始终特别顺利,克莱尔完全没有预料到第二天早上她的人生列车会驶向与她预料中截然不同的方向。
“顺利”一词似乎从来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也是用来麻痹她的神经,让她在面对日后的巨变时措手不及。
早上醒来后,她和往常一样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洗漱、冲澡。让娜彻夜未归,餐桌上没有油汪汪的煎蛋和烤的金黄的吐司,克莱尔和格罗瑞亚不得不用临期的劣质牛奶泡一碗水果麦片,囫囵吞下去后幻影移形到魔法部上班。
在地下三层与格罗瑞亚分别后,电梯里只剩下克莱尔一个人了。
“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包括禁止滥用魔法司、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和傲罗指挥部。”冰冷的女声响起,“祝您拥有愉快的一天。”
走进培训期傲罗办公室后,克莱尔发现氛围有点奇怪。大家看起来都有点生气,略显恼火地低声议论着。让娜独自一人站在一旁,低眉垂眼地盯着脚尖发呆。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写了匿名举报信,直接放到了司长的办公桌上,说要审查今年所有预备傲罗在麻瓜社会里的犯罪记录,”亚历山大·康纳愤愤地说道,“这人什么意思?这是污蔑,是下流的揣度——”
克莱尔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
亚历山大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还是匿名信!他为什么不敢正大光明地站出来,直接指着我们中的某个人,说‘你是有前科的人’呢?”
“克莱尔·坎宁安,”阿米莉亚·博恩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你跟我来一下。”
克莱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在阿米莉亚身后走进司长办公室的。她丧失了这一段的记忆,不过她猜自己一定像一具行尸走肉,神情恍惚步伐虚浮。当她的大脑重新受她支配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阿米莉亚·博恩斯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了。
阿米莉亚·博恩斯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一厚摞卷宗,阿拉斯托·穆迪和鲁弗斯·斯克林杰这两位傲罗指挥部的副部长坐在一旁的长沙发上。
鲁弗斯·斯克林杰是个雷厉风行的强硬派,看起来活像头老狮子。傲罗指挥部部长一职将于今年九月初在穆迪与他之间揭晓,不过穆迪一向喜欢干实事而不是位居高位发号施令,于是傲罗指挥部部长一职几乎已经默认属于他了。他茶褐色的头发和浓密的眉毛里夹杂着缕缕灰色,一双锐利的眼睛正透过金丝眼镜后面上下打量着克莱尔。
几架淡紫色的纸飞机在阿米莉亚头上盘旋着,翅膀边缘上盖着魔法部的邮戳。但是她不予理会,任凭它们在头顶上扇动翅膀,发出恼人的噪音。
埃尔德里奇·迪戈里的画像挂在阿米莉亚·博恩斯身后的墙壁上,也就是克莱尔正对面。他是首次创立了傲罗招募计划、在十八世纪三四十年代任魔法部部长一职的男巫。
“淘汰!淘汰!”他愤怒地吼着,“傲罗必须是正直的人!必须是!”
“谢谢你的意见,迪戈里先生,”阿米莉亚用力按压着太阳穴,“但是现在能否先请您安静一些?”
克莱尔感觉胃部翻江倒海的难受,早上喝的牛奶的味道涌了上来,她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来缓解这阵剧烈的不适感。
“我……”她试图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被鲁弗斯·斯克林杰打断了。
“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坎宁安小姐。”他的声音就如同他本人一样威严、强硬。
“听她说,鲁弗斯。”阿米莉亚开口说道,她紧绷着脸,语气十分严肃。
“我——我可以解释。”克莱尔以一种乞求的语气说道,她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
但是她又能解释什么呢?明明白白的事实就写在麻瓜警察局里的卷宗上,他们现在肯定全都知道了。但是她还试图挣扎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有……我没有吸叶子,那只是个——”
“哦,”阿米莉亚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当然知道你没有。但是你袭警,这在麻瓜的法律中是重罪。尽管麻瓜警察至今没有查到那个‘十六岁左右的金发女生’是谁,不过根据我们调查到的你在1983年夏天的行踪来看,你就是那个人。而且还有盗窃的罪名——但是麻瓜警察在后面标注到,你洗清了盗窃的嫌疑。他们后来在一个疯子的仓库里发现了所有失窃的物品。”
克莱尔的大脑一时停止了运转。她还以为是自己和戴维他们在桥洞下吸叶子的时候留下的案底——不过只要她动动脑,就会意识到邓布利多肯定对麻瓜警察做了手脚,没有让她留下这次的犯罪记录。
“袭警?”她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那真的是个意外——他们想要闯进来,我就关上了门!然后就把警察的手指夹断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这能算做袭警吗?只是误伤罢了!”
“把话说明白一点,坎宁安。麻瓜警察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闯入你的房间?”鲁弗斯·斯克林杰提出了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
克莱尔的大脑飞速地转着。她不能说谎,因为一切都有迹可循,但是她可以只挑有利于她的内容来讲,或是把真相和谎言夹杂在一起。
“因为我当时穿着我们巫师的长袍,还在用坩埚熬制感冒药水,”她胡乱编造了一个谎话,“警察来寻找目击证人的时候他们觉得我很可疑,就想闯进来拘捕我——但是我的魔杖就摆在床头,还有我父亲的画像也在屋内……我怎么能暴露我巫师的身份呢?所以我就关上了门——”
“很完美的解释,”鲁弗斯·斯克林杰说道,“但是你依旧掩盖不了你袭警的事实,而且你差点违反《国际保密法》。”
三人围绕着“招募傲罗是是否应该审查其在麻瓜社会中的犯罪记录”讨论了起来,墙上的画像也试图加入讨论。
克莱尔瘫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大脑一片混乱,嗡嗡的响着。
这太不真实了——昨天她还在庆祝着终于可以如愿得到这个项目的名额;还在满怀期待地畅想着在法国的生活,奥尔科特教授说好要让部里最厉害的那个傲罗带她的。而今天她居然就面临着被淘汰的命运。更残酷一点,魔法部可能要把她送去麻瓜警察局归案。
那封匿名信——她的生活可能要被它毁掉。
更不用说什么“拥有权力后重申小天狼星的案件,为他洗清冤屈”这样的宏伟计划了,如果她今天被淘汰,她没有了工作,连养活自己都成了问题。
有什么线索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竭力理清思绪,试图串联起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她想起了拖着一串流浪汉前往麻瓜警局的那个夜晚,她主动对让娜讲述了她做过的一些坏事;让娜在听到奥尔科特对她赞赏有加后流露出来的稍纵即逝的嫉妒;让娜在看到二人分数差距后脸上的不甘;昨天晚上她在傲罗办公室门口支支吾吾的表现,而且她头一次彻夜未归……
克莱尔快要被熊熊燃烧的怒火所吞噬:她把她当朋友的!
阿米莉亚清了清嗓子:“几百年以来,招募傲罗的时候都没有对麻瓜社会中的犯罪记录进行审查。但是,克莱尔·坎宁安,你不得不承认,你确实违反了麻瓜的法律。”
克莱尔点了点头。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胸腔里有一块巨石,正在缓缓地下坠,下坠。
“《傲罗招募条例》中第四条写到‘在进行培训之前,需对报名者进行犯罪记录背景审查’,但是往往默认在没有特意强调‘麻瓜’一词的时候,指的都是我们巫师社会。”她抿了抿嘴,“我们可以以‘在麻瓜社会有犯罪记录’为由将你淘汰,也可以不淘汰你,因为这个条例确实不够严谨。”
克莱尔感觉自己的心脏恢复了一点活力。她满怀希望地看向阿米莉亚,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规章制度的不完善,权力被下发到管理人手中。现在由我——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傲罗指挥部副部长阿拉斯托·穆迪,鲁弗斯·斯克林杰举手表决。”阿米莉亚说道,“同意淘汰克莱尔·坎宁安小姐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鲁弗斯·斯克林杰就飞快地举起了手,像是害怕克莱尔看不见一样,他挺直了腰板,把手举的很高。
三秒之后,阿拉斯托·穆迪也举起了手。
砰——巨石重重地砸向五脏六腑。克莱尔觉得这一刻简直就像梦境一样虚幻,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阿米莉亚·博恩斯始终没有举手,因为这已经没有必要了。克莱尔认为她也想举手的,因为博恩斯一向正直、正派,严格遵守法律——不管是巫师的法律还是麻瓜的法律。
“克莱尔·坎宁安,你未能通过犯罪记录背景审查。你被淘汰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