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全员all羡 尤物h小妖精_万载一春秋
这个时候穆华絮终于有点后悔自己这些年疲于修行,不然怎么说也不至于陷入这般被动的情况,现如今即使他暂且困住这些黑衣人,但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要想情况有所好转,只能寄希望于沧沅尽快摆脱那首领的纠缠,找准空隙赶紧跑路。
沧沅自然也看得出现下的情势,但这首领的攻势就如同跗骨之蛆,阴毒绵柔,难以摆脱。他掐出几个玄奥的法诀,印玺之中的蛟龙霎时怒吼着冲了出来,其身躯迅速涨大,暴戾地盯着黑衣人首领,如一道闪电般迅速冲上前去。
相比这边激烈的斗争,穆华絮倒是显得更为悠闲,毕竟他只是控制着幻阵变化,自身并不需要动作,不过这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实际以他的修为要困住这些人并不容易,要不是托了神识魂魄强悍的福,肯定会分分钟被强行突破。
一边是蛟龙翻腾,一边是迷雾缭绕,这样的境况僵持了良久,直到一道紫黑的光芒闪过,惊得沧沅差点乱了阵脚,几乎要反被自己的本命法宝所伤。
那道法决所前往的方向并非沧沅,而恰巧是一旁正侧身对这边的穆华絮。而这一突发事件似乎连那首领也没有预料到,禁不住一个怔愣,当下命那些黑衣人暂且停下。
然而这道紫光的速度实在太快,无论是穆华絮还是沧沅都没有来得及做什么,穆华絮只感觉到一股极危险的气息迫近身侧,下一刻整个人便被猛地击飞,狼狈不堪地撞在一棵粗壮的树上。
他扯扯嘴角,想说自己的运气真的是差到极点了,但又蓦地惊觉自己被大乘期修者击中,为何并无任何不适之感?甚至连撞击树干的钝痛都仅是象征性地出现了一瞬间,这未免太不合常理。
然而穆华絮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他听见了那只蛟龙的哀嚎,只见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巨大蛟龙骤然缩小成小蛇大小,重新钻回了印玺之中。蛟龙印周身弥散的强大灵力也顷刻间削弱了几倍,旁边站着面色惨白的沧沅,单手虚扶着蛟龙印,另一手中仍紧紧攥着几段碎裂的镯子。
时间凝滞了几息,随即沧沅缓缓地重新站直身子,接下来穆华絮看到那双金黄的眼瞳像是渐渐染上了血红,但定睛一看却又依然是耀眼的金色,沧沅的面色依然苍白虚弱,但神情却是一派漠然,仿佛这世间万物都入不得他的眼中。那不是穆华絮熟悉的沧沅,他认识的那个鲛人会傲慢,会生气,会别扭,会笨拙地讨人欢心,但惟独不会是这样被杀意浸染全身,不留一丝人性。
一声惨叫毫无预兆地响起,穆华絮愣愣地看向声源处,就看到一名黑衣人体内忽然刺出了数不清黑色尖刺,鲜红的液体正顺着那些倒刺不断滴落,仔细看看,原来那些尖刺并非黑色,而是一种血腥的暗红,这个人是生生被自己血液凝成的尖刺杀死,刺鼻的血腥味霎时间弥漫开来。
对这样的发展没有预料到,黑衣人的首领当机立断下达了撤离的命令,似乎是对这个样子的沧沅心存忌惮。只不过那双眼中闪过的一丝兴味实在令人不悦,像是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一般。
然而这个命令的下达并不是那么的及时,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就连首领看上去都受了不轻的伤,当那些人消失的时候,留在这里的是七八具惨不忍睹的尸骸,那些死状穆华絮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尝试。
现在这里活着的只剩下两人,沧沅理所当然地看向了穆华絮的方向,被一双满含杀意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场景有一瞬间居然和他们初次见面时重合,穆华絮没想到自己还会享受到第二次这种心惊胆战的境况。
沧沅不紧不慢地迈步走向这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气氛压抑到令人难以呼吸。
穆华絮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心情,但张开了嘴后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到无法发出声音。
鞋底踩上干枯的野草发出“窸窣”的响声,沧沅在穆华絮的面前站定,泛着猩红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良久,然后穆华絮被突如其来的一份重量扑得生生倒退了几步,差点一脚踩上尸体。
手臂条件反射地接住了直挺挺压过来的身子,穆华絮一瞬间觉得刚才紧张的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沅沅,你觉不觉得你的身量不适合这种撒娇的动作?我差点以为你走火入魔了。”要不是修仙者体质好于凡人,刚才猝不及防之下没准真要被撞得栽倒在地上。
“我没力气。那只是吓唬他们。”以这种状态强行使用大乘期的力量,对于身体的负担已经到了极限。
穆华絮立刻想起沧沅用那只镯子揽下了所有的伤,此时怕是真的伤势严重,毕竟刚才那人的修为并非以往遇到的对手可以比较的,当下便不住蹙眉:“你的伤怎么样?需要我做什么?”
沧沅摇摇头,脚步不稳地后退一步,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声音略微虚弱地道:“替我护法即可。”他取出两枚形似乌梅的果子,但那两颗果子却颜色火红,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他毫不迟疑地将其咽下。
穆华絮看不出这两枚果子的来头,便也不去深究,静静地守在一旁注意着周遭的动静,他此时内心也着实不平静。虽然他不能定论刚才那一瞬间心中的悸动意味着什么,但终归不会是他乐意得见的。
一阵风静静地拂过,带起阵阵凉意,他这才恍然发觉现下已经入了冬,想来这北方很快就会万里飘雪,应当是很漂亮的景色。穆华絮闭了闭眼,期望这寒风能冻结自己心底的动容,尽管他明白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十个时辰后,穆华絮终于感觉沧沅周身的气息稳定了下来,同时还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似乎稳定得太彻底了些,甚至连一丝的灵力波动都感觉不到。
调息完毕的沧沅睁眼对上穆华絮错愕的眼神,不待他发问便自发解释道,“那乌梅吸纳了横公鱼的修为,鲛人服用于疗伤有奇效,然代价则是一个月内灵力全无,宛若凡人。”
就这样直言相告,穆华絮真不知道沧沅是有多信任自己,这是一点不怕他心怀邪念?
“原来如此,这么说往后的一个月我终于可以凭武力欺负你了?”穆华絮笑着戏谑道,内心却不想深思沧沅为何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快速疗伤,以暂时的法力全失为代价。
“是。”沧沅毫不辩驳地点头,“现下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
“唉……”大大地叹了口气,穆华絮抬手揉揉脸,感觉这样纠结犹豫个不停的人都不像是他自己了。反观造成他这番模样的罪魁祸首倒是泰然自若,应该情绪沉重的时候从来都后知后觉,傻成这样都能活到现在真是可怕。
抬头对上沧沅疑惑的眼神,穆华絮眨眨眼,脑中忽然闪过方才黑衣人首领对沧沅的称呼,虽并不知那称谓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却是使他生出一点想法,“先说说刚才那人的事,你的熟人?”
那些人撤退得太过简单,透露出的感觉绝不像是势在必得而来,反而像是单纯来戏耍他们一番便打道回府似的。
“不认识。”沧沅平淡地如实说道,又依然平淡地睁眼说瞎话,“大概认错人了。之后去哪?”
对于这个答案穆华絮不予置评,思索了片刻沧沅提出的问题——此处位于北方,东边不远处应当有临海的城镇。
“去东边停留一阵子吧,那些黑衣人应该不会太快回来,现在无事一身轻,倒不如好好放松一下。”垂眸躲开沧沅的目光,穆华絮轻松地提议道。
“嗯。”沧沅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于是便点点头,淡定地上前一步抱住穆华絮的腰身。
穆华絮的思维转动,片刻后发现还是没法猜出这个行动的意义何在,“你在做什么?”自从两人陷入这种尴尬的关系,他就再也理解不了沧沅的想法了。
“我不能用御空术。”理直气壮地说着这样的理由,沧沅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即使他在尽力地掩饰,但穆华絮还是察觉腰间的那双手臂有些僵硬,似乎是在为了什么而紧张。
穆华絮想说即使不这样抱着他也不会在半空中把人扔下去的,不过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只抬手唤出飞剑,带着沧沅一并御剑离开了这空气中隐含血腥味的地方。方才突然收到大量灵力冲荡的经脉似乎还未缓和过来,灵力的运转还有点滞涩,不过御剑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