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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好厉害 拉帮套睡娘俩_云*******)

傍晚时分,长铭还在兀自沉思,却不想楚广良来见他了。

“下官把洛江红揍了一顿。”楚广良开门见山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长铭觉得今天真是怪事不绝,“发生何事?”

“下官也不清楚,只是他气势汹汹的来寻下官,抬手就要打架,后来说是下官不懂上下尊卑,要好好教训下官。”

洛江红虽然是兴主,却不擅武艺,反而楚广良这个和生,征战无数,自然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楚广良皱眉道:“他似乎过分关怀营长,此事……”

剩下的话,还不知该说不该说,正欲看看长铭表情再做掂量,却不想对方神色严峻,寻不着任何情感掠过。

“营长?”

“我知道沈太守对洛江红似乎过分亲切,但是不想这事都会说。”

“营长何意?”楚广良察觉脑中灵光一闪,却一时捉摸不透。

“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事出有因,我们只得面作不和,但是这其中我只是对铁勇说过,然洛江红恐怕已经知道这件事才会找上你。”

“是司马告知太守,太守再告知主事?”

“理当如此”,长铭亦是不解,蹙眉自问道:“然而洛江红显然同沈思贤未曾有过太多牵扯,何以现在这般无话不说?”

“说到此事,营长可发现了,太守虽然和你品阶相同,但每次对你都神色僵硬,即便你对外宣称重伤,但他始终都不曾松懈催促你平寇,当时洛江红不过是个小小的主事而已……太守似乎对营长有所不满。”

“无冤无仇,何至于此?”长铭耸肩道,蓦然想起一事,双眼微微眯起,随后冷笑。

逸景自花城离去,便前往王城自行请罪,因擅离职守,虽情有可原,天子体谅,却依旧以法不容情为由,愿请责罚,天子便下诏,将逸景官降半级,代行宁武军长职责,此事便算揭过。

眼下夜深,他在书房中,只是披着单衣,萧声崖给他端来安神茶的时候,见他面前铺置着信纸,正欲下笔又抬笔,面上时而皱眉时而开朗,信纸上却沾了墨迹,他只得再换一张信纸,而右手边已经好几张信纸只有一记墨点而已。

萧声崖见他如此,不仅笑道:“三爷这是怎么了?要写信么?”

逸景似梦中蓦然惊醒,见箫声崖前来,便放下毛笔,尴尬一笑,目光另有深思,道:“没什么,不写也无妨,倒是你笑什么?”

“没有,我素来知晓三爷文笔锋利,万事不过三言两语便可见其中利害,倒是现在这抬笔放笔,反反复复,斟酌无量,却像极状元难为道情愫。”

逸景愣愣地看着她,随后哭笑不得,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解释为好。

“时候不早了,三爷也早早休息吧。”萧声崖将茶杯放在他手边。

“好,卿子也是,早些休息。”

萧声崖点点头,转身出门,往卧房而去。而逸景轻叹一口气,熄灭了烛火,拐去书房的屏风之后。

翌日,逸景收到了长铭的书信,一时有些意外,连忙让人将信呈上。

洛江红察觉近日李长铭和铁勇似乎常有往来,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正要去寻长铭,却不想长铭自己找上门来。

“方才自铁勇那边听得,最近太守请你,你却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去,这是何故?顾大人不是也说过,既然太守请你,你便应允?”

“怎么又是铁勇,最近你和他走得太近了”,洛江红不满道,“你毕竟是正四品的武官,这样往来,岂不是有失身份?”

长铭反而笑道:“你这样一说,太守大人岂不是也有失身份了?再者,我倒是觉得司马为人和善,平易近人,不是很好吗?”

“哪里好了!他不过是个和生而已!”洛江红突然提高声音喝道。

李长铭这回也被他吓了一跳,只得头疼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找他另有要事……”

这话一出口,长铭呆愣在原地,这不是直白告诉洛江红自己和顾小舞作何打算吗?怎地这么毫无防备!

却不想洛江红完全不曾在意此话,反而不假思索地反驳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不准再去找他。”

长铭顿时察觉那种属于兴主的威压气息,令他有些难受,像是有两道绳索,将他紧紧束缚,即便他服下抑制自己气息的药物,却早已在本能中写下了挣脱不得。

洛江红也有所察觉,手忙脚乱地道歉,不等长铭回答便告辞而去,留长铭一人深思在原地。

甘标回到府上去寻甘仪的时候,已经过了初夏时节,空中艳阳高照,府苑郁郁葱葱,清泉映阳光,蝉鸣几欲起。

甘仪寻了一处大树下的阴凉之处,似乎在专心逗弄着一只通身雪白的小貂,甘标走近,还未开口,就听得他头也不回地问道:“沈思贤终于愿意回话了吗?”

“是,他在心中言道,这些人本就是山间寇匪,为非作歹,一朝被招安,不发配充军已经是法外开恩,何以配良田。故而他擒下了那个为首的寇匪陆遐,收回良田,这些人果然原形毕露,重操旧业。但是没想到七营长胆怯如鼠,到了夏城已有时日,却不见举动只有推脱。”

甘仪不再逗弄那只小貂,而任由它伏在自己膝上偷懒翻滚。

“在顾小舞前往夏城任长史之前,夏城几任太守都强行抢夺这些人的田地,饿死荒野之人不在少数,不为草寇,实难活命。顾小舞将其招安之后,予其田地,却加重这些人的田税,并约定再犯则刺配充军,没想到沈思贤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得此言,甘标嘲笑道:“苏盛意自诩一国宰相,却不如大哥明察秋毫。”

甘仪淡淡看他一眼,道:“鞭长莫及,苏盛意换了几任夏城太守,又让顾小舞往各地任太守长史,既是为处理地方吏治,也是为了磨练资历,才有些平淡日子。”

甘标只得不再说这件事,转而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把沈思贤的书信拿来。”

“这……”甘标尴尬地自怀中掏出两片黑纸,支支吾吾道:“我收到这封信时,不小心将砚台打翻,已经成这般模样了。”

甘仪狐疑看他一眼,并未再伸手要信,而是问:“他可还说了其他事情?”

“没有了,无非就是求情而已。”

甘仪双眼微微眯起,眺望远处,两人之间一时无话,甘标正要抬脚离开,却不想甘仪说了一句话:“明天令人以此信为底,再拟一封奏折,上奏陛下,弹劾沈思贤。”

甘标当即大惊失色,正要开口申辩,却迎上他阴冷的目光,只得闭口低头。见甘仪神色不当,甘标连忙再寻了一个话题,问:“这小貂憨态可掬,大哥从哪里得来的?”

“是曲璃萤送来的,在外巡察多年,她也该回来了。”

当顾小舞得知沈思贤请自己去前厅一趟,便叫上谷粱以晴和楚广良一起,到了前厅便一眼看李长铭早已等候,两人相视一眼,并未有其他动作,旁边另有长史司马等人。

“今天请敕使大人前来,是平寇一事,实在已经拖延好些时日了,还想请问七营长……”

未等他话说完,顾小舞便一脸诧异地打断道:“大人这是何意?何来‘拖延’二字呢?实在是七营长重伤未愈,守城军也不宜再调遣,实在是爱莫能助,还请大人再等候些许时日。”

“可这寇匪一日不平,夏城百姓就惶惶终日,难以安民之心哪。”沈思贤痛心疾首说道。

“然本官到此第一天,太守大人已经欣然应允,此事由本官处理,大人不再操心,而专心夏城事务,还请大人多多安抚一二。”

沈思贤被她这一呛,差点没背过气来,看着顾小舞一脸正义凛然,半响才咬牙道:“下官从未有此意思,再者……”

尚且意欲解释顾小舞所言并非他之意,不想被顾小舞断如斩铁,道:“太守这是要食言而肥吗?那日接风宴上,这话说的大家可都听见了。”那边的谷粱以晴和楚广良连连附和,都说明当初太守已经答应此事,不当再出尔反尔,再者此时确实因为营长重伤不能轻举妄动。

最终双方不欢而散。

李长铭对谷粱以晴砸砸眼睛,大家各自离开之后,谷粱以晴便跟随他一并前行。

“你今日去那山寨一趟,就说本官明日便自西面上山,勘察地势,让赫连姐弟与叶姑娘见到了本官,只管放箭便是,但是不要出寨。”

谷粱以晴偏头道:“准备动手?”

“不错,铁司马稍后就来,你快去吧。”

这话才说完,谷粱以晴就见铁勇自远处赶奔而来,二话没说就消失在长铭眼前。

“铁大人是为了平寇一事前来?”长铭还未等铁勇开口,便已经一语道破。

“呃……”铁勇一时呆立在原地,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进退两难,倒是长铭坦然笑道:“别为难了,都到这一步了,我再不知道岂不是傻子?”

铁勇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太守大人确实是令下官来请大人……”

反而长铭皱眉埋怨道:“沈太守真是思量不周,若是你我素无往来,就让你这样找上门,以冒犯之名打你一顿,都是轻的。”见铁勇神色忽明忽暗,长铭便笑道:“本官并非此意,只是以后遇上这种事情,你还是小心思虑为好。”

“下官记得了。”铁勇乖巧地点头。

长铭寻了一个地方,请他一同坐下,自己作头疼道:“既然让你来了,本官若是再不动作,只怕沈太守要责备你办事不利。只是你也知道,本官这营长,实在是徒有其表,现在离开了涧河谷,他们就更不将本官放在眼里了,本官即便想帮你,却苦于部下不听指令。”

铁勇好奇道:“军令如山,何况宁武乃精锐之师,他们安敢?”

长铭环顾四周,似有顾及,见无人往来此地,才压低声音道:“不可说出去,这只是我当你可推心置腹,才同你说的,这些阳奉阴违的人,待我回了涧河谷,定要在大军长面前狠狠告他们一状,。通通赶出宁武去!”

“大人息怒”,铁勇连忙劝慰道,“气则伤身,何况大人重伤,还需心境平和才好,这种小人,该有报应!”

长铭看他一眼,双眼敛起了往日的冷若冰霜,换上诚恳之意,叹道:“若是有部属如你,才是本官福分。”

铁勇一时不敢接话,长铭又继续道:“为应付太守,这样吧,明日你我一起去查看山寨地势,看看如何抢攻高地为好。”

铁勇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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