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发作时间 章鱼土豆快穿肉肉来惹我_郎君总是想篡位
这圆真小师傅,真是个老实人。
白萦在心里感叹一句,回去睡觉。
第二天,白萦起来时,伙头军早就做好了饭,军士们动作快的,已经在拔营了。
她不敢耽搁,火速收拾好自己,要了两个饼,就着清水啃完。
齐二郎和汤德过来找她告别,白萦嘱咐他们。
“这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机会。如果你们能争取到史校尉的支持,进入凤翎军就不是难事了。表现好的话,说不定一开始就能当个伍长。”
齐二郎和汤德欢喜不已。
若能加入凤翎军,他们就不再是流民,而是正规军士了。要是立下战功,说不定将来还能封妻荫子呢!
“小娘子放心,我们定会好好引路。”
齐二郎和汤德刚走,卫廉来了。
他一身轻甲,英姿勃勃:“好了吗?我们要动身了。”
“好了。”
白萦仍是那一身少年装束。她此行并没有带女子衣裙,何况身在军中,这样更方便。
两百骑兵,一声令下,从平地进入山区。
他们没有带辎重,也就是说,接下来几日,吃饭只有干粮,睡觉就在野地,别的事一概不要想,洗澡都没地儿洗。
也难怪薛辽觉得白萦胡闹,她一个世家小娘子,吃得了这种苦?就算熬得住行军,受得了满身臭汗睡野地吗?
白萦还真受得了。前世,她逃难回京,比这过得还苦。不敢让人看清她的长相,故意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等回到京城,整个人都发馊了。
只要能救父母兄长,这些她都能忍。
轻骑行军,果然比第一天难挨得多。
一说休息,白萦滚下马,连饭都没吃,倒头就睡,圆真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一睡,就睡到半夜。
白萦是饿醒的,睁开眼看到满天繁星,她从裹身的毯子里爬出来。
身上的汗都干了,浑身粘腻。
她挣扎了一会儿,决定去擦个身子——今天的宿营地正好靠着一条小溪,错过可就没有了。
周围凤翎军的精锐睡得整整齐齐,值夜的军士也很警觉,目光立刻向她投过来。
发现是她,才又走开了。
白萦挪动酸疼的大腿,一瘸一拐,走到溪边,拐到阴影里。
确定没人能看见,她脱掉身上的衣衫,浸湿帕子,慢慢擦拭汗湿的身子。
“呼……”她吐出一口气。
闷了一天,舒服多了。
夜风一吹,越发觉得头发也粘腻得很,干脆拆了发髻,就着溪水洗一洗。
这一洗就出事了。
溪边石块不太牢固,她身子放得低,脚下石块一滑,失去了平衡。
“啊!”
“扑通!”
阴影里,有个人影一闪,飞快地一捞,将她拉上岸。
这时,值夜的军士赶到:“谁?”
白萦浑身湿透,惊魂未定。
那人牢牢抓住她的手臂,一转身,将她挡在后面。
“没事。”卫廉清冷的声音传出来,“你们继续巡视。”
“是。”
军士一走,卫廉放开手。
他还没出声责备,身后的小娘子已经先声夺人:“你刚才在哪?”
卫廉默了默,道:“这么黑,你以为能看见什么?”
白萦想拍死自己,更想拍死他。反应这么快,所以他刚才醒着?就不能出个声吗?!
谁知道,卫廉又说了一句:“何况,你有什么值得别人看的?”
!!!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过分了!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白萦羞愤地抱住胸,虽然现在小了点,但还是有的好吗!
夜风吹来,她打了个喷嚏。
卫廉便道:“与其纠结这种无谓的事,不如赶紧把衣服弄干。要是生了病,我可不会管你。”
白萦只好放过此事不提:“你帮我拿一下行李?”
卫廉点点头,转身去了搁置行李之处。
他很快回来,将行李丢给她:“动作快些,你还能再睡两个时辰。”
说罢,他走开几步,就那样背对她。
这是帮她守着的意思吗?
白萦飞快地换好衣服,又将换下来的湿衣放到溪水里搓了搓,找块石头铺着。
夜风很大,运气好的话,一会儿就干。
她做这些的时候,卫廉就在旁边看着。
“你知道跟凤翎军合作,意味着什么吗?”
突来的问题,让白萦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回身去看,黑暗里,看不到卫廉的表情。
“知道。”她说,“跟你们一起,等于被排挤出世家圈子。”
“你知道就好。”卫廉后退两步,坐回那个石窝,他刚才就在这里休息,“长岭县令,不是个混资历的差事,令尊是想做一番事业吧?”
白萦点点头,寻了个平整的石头压着衣裳,不让它吹走。然后坐下来,倚着那块石头:“我父亲是庶子,性子温吞内敛,一向表现平平。这次补了长岭县令的缺,是想做一番实绩。可惜运气不好,刚刚上任,就遇到了乱兵。”
卫廉没有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萦叹了口气:“来之前,我们错估了形势,以为经过三王之乱,齐州正是重建的好时机。没想到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坏得多,民生破坏,官府无能,兵不是兵,民不是民,根本不是我父一人之力所能扭转。你们愿意去齐州,也是我们的好机会,有凤翎军在,我父至少可以把长岭一地的民生收拾起来。”
“你们相信凤翎军?”
“为什么不信?”白萦语气轻快,“至少比起齐州驻军,你们更可靠吧?何况,我父兄一直很敬佩周将军。”
安静片刻,卫廉道:“时候不早,快点睡吧,两个时辰后,我们就该出发了。”
“……”白萦本想借机拉近关系,谁知讨了个没趣,也很没意思。
摸了摸,头发已经半干,回去胡乱吃了些东西,便睡觉了。
早上天刚微亮,她就被叫起来。
收好行装,啃了些干粮,继续行军。
接下来几日,运气都不大好,露营地没有水流,她只能一身汗渍,强逼自己睡觉。
行军强度大,白萦几乎倒头就睡,只是又累又脏,实在难熬。
终于,他们钻出山林,进入平地。
她离开齐州一个月,形势又有变化。
一路走来,许多村庄都空了。齐州北部的情况很不妙,看样子乱民已经成势。
卫廉听完斥候来报,下令:“入村!”
空荡荡的村落,找不到一个人,还好空屋子很多,今晚有地方睡,也能烧个热水了。
觉得身上能养苍蝇的白萦,感动得快哭了。
她喝着圆真煮的野菜汤,连点油水都没有,竟觉得美味无比。
“小师傅,卫郎在做什么?”
圆真咽下嘴里的糕饼,回答:“副尉刚才派了好些人出去。”
“咦?单骑还是组队?”
“单骑。”
白萦自言自语:“这是派了斥候?这里离长岭很近了。”
这些事她插不上手,和圆真两个吃完,就洗洗睡了。
一觉睡到深夜,发现对屋灯光还亮着,时不时有军士进出。
那是卫廉的屋子,他是在收集情部,制订计划吗?
这些天高强度行军,别人能休息,只有他一直拿着舆图,好像都没睡几个时辰。
白萦看了一会儿,回去继续睡了。
她得养足精神,等着长岭解围,和父母兄长团聚。
然而,一连几天,这支两百人的轻骑都没动静。
他们潜伏在这个废弃的村庄里,连马都关进屋子,进进出出的,只有换了平民装束的斥候。
白萦熬了几天,去求见卫廉。
他倒是见了,只是全程都在看舆图,面对她的问题,只回答了三个字:“等时机。”
白萦忍不住:“我们带的粮草寥寥,等不了几天啊!”
卫廉道:“你既知等不了几天,还急什么?”
白萦一愣,被他堵得没话说。也对,他肯定会在粮草耗尽之前动手,顶多再有三四天。
可她这不是越接近目标越难熬吗?
长岭被围已经一月有余,也不知道爹娘和阿兄怎么样了……
食不知味地等了三天,半夜,她被马嘶声惊醒。
圆真敲开了她的门:“小娘子,出发了!”
白萦立马滚起来,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服。
圆真递来糕饼热水:“赶紧用些,副尉说只有一刻钟时间。”
白萦胡乱吞了几口:“走!”
“等等!”卫廉大步走过来,将一件甲衣扔给她,“穿上再走。”
“这个……”好重啊!
“不穿你就别跟着。”卫廉冷冷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你是武艺高强,还是骑术高超?”
白萦只能默默地……回去穿甲衣。
卫廉扔来的是一件皮甲,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这么小的号。
等她出来,骑兵已经列队,卫廉一声令下:“灭火,出发!”
熄掉火把,百余骑兵人衔枚、蹄裹布,顶着星夜,往长岭县城疾驰。
白萦浑身发颤,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她现在没办法思考,只能浑浑噩噩地想,此行真能解掉长岭之围吗?她真的改变命运了吗?爹娘阿兄能够活下来吗?
天上一轮明月,洒下月光如水,照得前路一片通明。
今天好像是十五?前世,就是这一天,她蓬头垢面逃回京城,苦苦等待了两个月,最后等来的是长岭城破,父母兄长皆丧的消息。这一世呢?她是不是真能救回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