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好大好深啊别停 别来无恙任_琅琊榜+无心法师同人旌绮
“……不过是一小儿,娘娘何必与他计较呢?”
女子呜咽的哭声传来,像是压抑的久了,断断续续的,始终未曾断绝。
“你道我想这…这样吗?”她抽泣道:“我嫁…嫁与陛下数…数年,却始终无…无所出,后宫更是连一…一个怀的都无,我知道他们背地里都是怎么说…说我的,我这心里,着实是难受啊…”
说道委屈处,她吸了口气,咬牙道:“陛下宠爱萧平旌,自入宫学起便事事照顾,时时教导,我便也忍了,可兄长你知道吗,陛下竟开始教导他…教导他政务!”
“兄长,你叫我如何能忍!”
语气中充满了怨恨。
就算陛下一直没有子嗣,想要过继宗室子,也该寻一幼儿,教养于她的膝下才是,可萧平旌已然是记事的年纪,怎可能不去亲近自己的生母,而来亲近与她?
幸而上苍垂怜,让她有了太子,虽心中仍有芥蒂,但长林王府掌管北境军权,长林王对她也是恭敬,又素来得陛下信重,她也不愿因这事叫陛下以为她小心眼。
真正叫她无法忍受甚至惶恐的,不惜损毁自己在陛下面前的形象都要赶萧平旌出宫的,却是陛下接下来所做之事。
“兄长定是不知吧,前几日萧平旌从琅琊山回来……”
想到那日她无意路过花园,听到陛下与宁王叔说,“太子年幼,尚看不清心性,御医言,朕的身子恐怕无法支撑到太子成年那日,与其去堵一个未知,不如让平旌……”
直到两人走远,她才软倒在女宫身上。
无论陛下是真心还是假意,话既出口,说明他心里必是考虑过的,她实在想不通陛下这样做是为何,她们的太子都四岁了不是吗?难道比起自己的亲子,这大梁的江山,陛下更属意萧平旌不成?
室内沉默了许久,久到啜泣声都平息了,才重新有了声音。
“娘娘宽心,这件事我来处理……”
一身红衣的孩童无趣的从纱幔后悄悄退了出去,出了门口,正急的快冒烟的奶奶差点喜极而泣,看到太子睡着了,她便偷懒打了个盹,谁知不过片刻就不见了太子身影,幸而在他人发现前找到了,否则依娘娘的脾气,她必是没命了。
听了一大堆不知所云的话,年幼的太子正无趣,一大群宫人小心的簇拥着他在宫中行走,前方拐角处走来一群少年郎,小太子眼睛霎时就亮了,不顾身后的惊呼,飞快地扑到其中一个少年怀里。
“平旌哥哥!”
萧平旌将小太子扶好,和其他少年一齐行礼。
小太子很快就把其他人打发走,凑到萧平旌耳边小小声道:“平旌哥哥,我有一个小秘密要告诉你。”
萧平旌很配合,同样小小声道:“是什么呀?”
小太子正是喜欢显摆的时候,他正想把方才听到的,母后和舅舅说的话告诉给平旌哥哥听,可念头一转,竟是突然就忘了想要说什么,他拼命的想了想,还是一片空白,沮丧道:“我…我一下子忘记了……”
萧平旌噗嗤笑出声,蹲下身示意小太子趴到他背上,起身就跑了起来,小太子被逗得哈哈大笑,转瞬就把殿中的事忘了个精光。
…………
萧元时猛地睁开眼,一时有些愣愣。
“醒了?”
萧元启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自顾斟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
萧元时瞬间清醒过来,自被囚禁以来,他已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昨日又经历了大悲大喜,哪怕有萧元启怕平旌哥哥将他劫走而与他同待一屋,还是忍不住伏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他警惕的看着萧元启,默默挺直了脊背。
萧元启无声笑笑,道:“看来是梦到了不好的事……”他又饮了一杯酒,长长呼了口气,“真羡慕你啊,一出生就是太子,所有人都护着你,让着你,不像我,呵…”他自嘲一笑,“明明身份尊贵,却处处谨慎,事事小心,连交个朋友都要衡量一下的日子,怕是你从来都没经历过吧。”
外面的吵闹声越发大了,萧元启终于不耐地站了起来。
“王爷有命,除了王爷和狄将军,任何人不准入内!”
“放肆!我乃莱阳王妃,谁敢阻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元时一惊,忙起身跑到门口。
“安如姐姐!”
萧元启扭住他的手,将他推回殿里,反手关门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
“王爷恕罪,”一将领模样的人跪下道:“王妃听闻陛下受了伤,带了药粉,非要亲自为陛下上药,吾等不敢放行,便…便起了争执。”
萧元启皱眉:“这么点小事,何故如此大惊小怪。”
“这——王爷恕罪!”
“呵…”荀安嘲讽道:“陛下尚未退位,便仍是这大梁的天子,何成以下犯上,冒犯天颜,简直罪无可恕,怎么到了莱阳王的嘴里,就变成了小事了。”
何成被萧元启冷冷剜来的一眼镇住,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到底是忠心于他的部下,萧元启转头道:“想来何统领也是无心之失,把药留下吧,你先回去。”
荀安如却一改往日的软弱,像是凭空得了莫大的勇气般,颤声道:“萧元启,跟着你的这些人怕是还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吧。”
萧元启眉心一跳,荀安如后退一步躲在敏儿身后,高声喊道:“萧元启!通敌叛国,勾连外族!致使东境十州失守!无数军民百姓枉死!你们真的要奉这种人为主吗!”
“够了!”萧元启的脸色已是黑的不能再黑,“把王妃带下去!”
何成看着其他人突变的神色,心中大叫不好,顾不得失不失礼,探手就要去抓她。
荀安如却拔下头上金簪抵在颈间,锋利的尖端轻而易举便划破了肌肤。
“谁敢!”
到底是正经的莱阳王妃,何成有片刻的迟疑。
荀安如急忙大声道:“长林王有令,降兵不杀,尔等皆为萧元启所蒙蔽,只要开城投降,陛下定会从轻处罚!”
狄明过来的时候不经意地扫过关押着萧元时的宫殿,和其中一个将领对视了一眼,眼见着萧元启的眼中已经有了杀意,他抱拳道:“王爷,出事了。”
他一挥手,两个人被押到了萧元启面前。
“有人在宫中到处散播流言,说王爷您勾连东海,谋杀朝臣,囚禁天子,属下担心军心不稳,恐怕……”
“王爷,不好了!”
一小兵匆匆而来。
“荀副将叛变,杀了看守小公子们的守兵,将公子们都带走了!”
小队禁军奔了过来,神色惊慌道:
“王爷,唐…唐副统领叛变,带领部分禁军从东门离开了,还…还…”
萧元启默默咽下涌到喉口的甜腻腥气,挤出一个字:“说!”
那将领脸上还溅着血污,哆嗦道:“唐副统领将关押的宗室一起…一起带走了……”
“哈哈哈…萧元启…你完了!”
荀安如看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竟不知心里是痛快多一点,还是怜悯多一点。
萧元启冰冷的目光扫过四周,被他看到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如此又怎样,只要我手上有萧元时……”
说到这里他突觉不对,猛地回头往紧闭的殿门看去。
“碰——啪!”
门板撞到墙壁发出巨大的响声。
片刻后,传出萧元启暴怒的声音:
“萧——平——旌——”
………………………………………
一日前
“末将岳银川,见过长林王。”
萧平旌问道:“可是芡州的岳银川将军?”
岳银川一愣,随后握拳道:“正是!”
紧握的双手掩饰不住激动,自己不过是小小参将,长林王高高在上,没想到竟然会知道他。
从金陵城逃出后一直忐忑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岳银川从怀中取出天子六印之一,将其高举头顶,道:“受陛下所托,今携天子印寻可托付之人,勤王救驾!”
萧平旌接过印信,问道:“岳将军从城内来,可知如今金陵城内的状况?”
岳银川道:“是,末将正是为此而来。”
此时元将军上前一步,道:“二公子,金陵城已被萧元启掌控,距您给萧元启的时间还剩不到二日,如此时间,此人却能避过萧元启的层层防守,出得城来,这未免太过巧合。”
岳银川抿紧了唇,并不做辩驳,他出现的时间确实蹊跷了些,会引人怀疑是必然。
萧平旌淡漠地扫过手上的宝印,闻言眼底划过一抹流光,微微抬手,道:“元将军的顾虑我明白,东境战役,岳将军凭着手中二千兵将,死守芡州,在少于敌方三倍人手的情况下,联合芡州百姓,成功反杀,可见其才。”
他将岳银川扶起,接着道:“我相信岳将军对大梁子民的这份仁义之心。”
岳银川心里感动,深深辑手道:“多谢王爷。”
入帐来,他头一次抬首面对比他等级高的将领,长林王对他的肯定,给了他莫大的底气。
慑于萧平旌的威势,其他人算是接纳了岳银川,听完他对城中的描述后,萧平旌提出了由他和荀飞盏二人,潜入城中将皇帝偷偷藏匿起来的方案。
理所当然的,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尤以岳银川最甚。
直至会议结束,荀飞盏在帐外喊住了岳银川。
“城中情形岳将军是最清楚的,平旌所提之法虽然冒险,但在萧元启掌握陛下生死之际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岳将军极力劝阻,可是有别的原因?”
岳银川爽快的承认,道:“我确实是因为别的原因。”他扫过四周,压低声音道:“萧元启注定失败,可我怕他在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陛下他……”他给了荀飞盏一个眼神,接着道:“如此,大梁必定动荡,除了长林王,宗室再难找出一个可以稳定大局的人了。”
荀飞盏厉声喝道:“你大胆!”
岳银川却很是平静地看过来:“战场瞬息万变,自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止是我,这个念头方才在场的大多数人恐怕心里都转过,就连大统领你——”他意味深长道:“第一反应不也是这个吗。”
直到岳银川走远,荀飞盏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闭了闭眼,莫测地回首看了一眼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