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放松 无悔教主攻暗卫生子_我在港黑不务正业
大多数人会在十五岁这一年做些什么呢?
有的人在以no.1英雄为目标朝着理想的高中努力着,有的人在异国他乡的飞机场拐走了同胞的行李箱。
而中原中也在十五岁这年已经是羊之王,并且在一个普通的午后因为用异能帮助盲眼老人在电线杆上贴寻人启事而在一座逼仄的酒吧门口停留以至于听到了一支能让他在深秋感受到春天气息的曲子。
鬼使神差地,他推开了这座小酒吧的门,坐在吧台前要了一杯鸡尾酒。
蓝紫色的液体在剔透的玻璃杯中晃荡着,橙黄与深红的镭射光线穿插在其中,方块状的冰碰撞着。他执起玻璃杯,放在右眼前,透过这样五光十色的柱状体,他看到了不远处高台上聚光灯下的少女。
像极了一朵在壁崖间寂静生长的野百合。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少女年龄不大,偌大的漆黑舞台上,只有她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穿着一条陈旧的白裙子。她弯起一条腿,怀里抱着一把并不昂贵的吉他,可以看得出主人非常爱惜。她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皮肤几乎透明,黑色的长发瀑布一般从身侧垂下,垂在臂弯附近,苍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弦。
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歌声清澈间难免稚嫩,不过音却异常地准,有一种奇迹般的,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中原中也向不苟言笑的酒保打听与少女有关的事情,得知了她的名字和身份。
“原是小城里的少女,在音乐方面有着近乎可怕的天赋,”酒保一边熟捻地用布擦着一尘不染的玻璃杯,一边说道,“刚来的时候做一些打杂的工作,经常偷偷地去后台向乐队成员讨教。乐队里的吉他手实在喜欢这个小少女,就偷偷自己掏工资瞒着她替她付了吉他的账。”
“后来因为乐队里有人要去外地发展,也有人想回乡下结婚生子,就干脆解散了,她就接手了驻唱歌手的工作,闲暇时间仍然打打杂赚些外快。”
中原中也那天回去的时候,就把‘伏见真理’这四个字记在了心里,又在口中反反复复地念了几遍。
工作很忙。
他再来的时候,已是初冬。酒吧生意冷清凋敝,他像往常一样坐在吧台边,没有去舞池里,要了一杯蓝紫色的鸡尾酒。
少女依旧穿着单薄的白色裙子,膝盖和双手冻得发红,脸色却更加苍白。
那天,伏见真理弹的是一首《秋桵》。
中原中也用食指扣了扣桌面,偏过头去问酒保:“她怎么了?”
酒保低着头擦玻璃杯:“她的母亲病情加重了,没有治病的钱,听说是快死了。”
中原中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天他走的时候,在桌子上放了300日元的小费。
“给伏见小姐。”他说道。
那个时候,很少能有这么大方的客人,所以伏见真理记住了他。
虽然她并没有看清过他的脸,坐在舞台上向下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常常坐在吧台边安静地听她弹着一首又一首的曲子。
伏见真理很喜欢这位客人,他和其他的客人不一样,来酒吧并不会在舞池里大声地喧哗与吵闹,只会独自一人静静地倾听她的曲子,听完就走,从不多留。
每次听完,都会留50日元的小费给她。她在艰难的时期里,靠着这笔钱慢慢地挺了过去。然而母亲的病情仍在一天天地加重,手头依旧十分拮据。
尽管如此,她仍然想要见到这位客人,亲自当面感谢他。
当她请求酒保能不能在这天她的弹唱结束后将这位客人稍稍地留一会儿的时候,从来不苟言笑的酒保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好的。”
然而那天,当她满怀感激地结束演奏后发现,那位好心的客人依旧如往常一般离开了,并没有留在吧台边。
“他……今天刚好有急事。”酒保低着头快速地解释道。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就这样,直到龙头战争爆发,她也没能见到这位客人一面。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原中也习惯了时常独自去酒吧小酌一杯的习惯。他点一杯廉价的酒水却并不喝,而是听着高台上的驻唱少女安静地弹完所有的曲目。
他走的时候,总会记下这次曲子的旋律,然后回去让下属去找曲名。找到了就开始循环这首曲子,直到下一次去酒吧。
然而,他逐渐地发现,他钟意的并不是被演奏的曲子,而是弹曲子的人。
同样的曲子,如果不是从她的手底下流淌出来,那就完全失去了被他青睐的资格。
从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每次带去酒吧的时候,除了固定的小费之外,还有一支白色的百合花。
然而他却从未送出去过。
负责调酒和待客的酒保接待过一位很奇怪的客人,他每次来都会坐在固定的位置,点一杯特调鸡尾酒却从来都不喝,每次都会放300日元小费让他给高台上弹吉他的少女。
而且从某一天开始,这位客人来的时候还会带一支沾着晨露的新鲜百合,和小费放在一起。然而他走的时候,又会原封不动地带回去。到酒吧倒闭为止,一共是77次,有77朵百合被他带来又带走。
后来,他遭遇了极其恶劣的背叛事件。因为这件事,他沉郁过一段时间,没再去过酒吧。再去的时候,冷清的酒吧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
巧合一般的,台上的少女在弹着一首《友谊地久天长》。
熟悉的旋律像一阵清风拂过他的心尖,清澈婉转的歌声好像驱散走了他心底所有的阴霾一般,让他豁然开朗。
他意识到,歌声原来也是能够有治愈人心的力量的。
大概是从那时起,中原中也的暗恋生涯才正式宣告开始。
“身为一名黑手党,喜欢的,看上的就应该使用强制手段去抢夺,去掳掠,让她彻底属于自己,再也无法离开半步……”有人曾经这么对他说过,然而他却始终无法去这样做。
那才不是真正的喜欢。
中原中也对自己说道,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默默地守着她,喜欢她所喜欢的,尝试她曾经做过的。只有离得足够近了,才能为她做更多的事情。
所以他向上级请示带回酒馆倒闭之后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她,只可惜晚了一步,她的母亲已经逝去。
那天在尸山血海里,到处都是骇人的枪|炮声,流民四窜,他带着手下去街头压制暴|乱。
暗巷里,他蓦然听到了熟悉的求饶和呼救声,每一声都像揪在他的心上。
他冲到巷子口,看到他捧在心尖上的少女正在面临来自污秽的地痞流氓的威胁,这一刻他只能感觉到本能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一枪接着一枪,空弹壳接二连三地落在地面清脆的声响和惨叫声混在一起,划破了灰色的天际。
那人的头部和脸血肉模糊,少女在巨大的冲击之下短暂地昏迷了过去。
他命人将她带回黑手党,捡了手底下一个轻松的职位给她。
那时他想的是,就这样默默地照顾她也不错。只可惜她后来觉醒了异能力,还是极为难得罕见的治愈系异能。
这原本是值得开心的事情,然而中原中也却隐隐地觉得,她在离自己远去。原本在自己的庇护之下的雏鸟,恍然之间,她便已羽翼丰满,要回归属于她自己的蔚蓝天际。
他有时宁愿她还是酒吧里那个弹唱的清稚少女,他依旧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羊之王。而他偶然之间在一个叶落的深秋走进了那间酒吧,静默地听她弹一支淌在春风里的曲子。
然而他当然也很清楚,另一个人整天整天地喊着她“雏鸟”的目的是在提醒着他。
——“你看,她永不再是你需要你去庇护的那个年幼无知的小少女了。”
*
伏见真理人生的前十六年里,有两件仍旧未知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她在酒吧当驻唱歌手那段时间里,一直有一个好心的客人听她唱歌,唱完还会给她留下50日元的小费。然而至今她仍未知道那个客人的容貌与姓名。
第二件事,是她来港黑第二个年头过的第一个生日——她的十五岁生日那天清晨,她早起去组织里打考勤的时候被门卫处的人叫住。
“伏见大人。”门卫恭恭敬敬地叫住了她,“请您稍微停一下,有您的东西。”
东西?
伏见真理疑惑道,会是什么东西呢?是什么人送给她的?她在组织外根本就没有其他认识的人。难道是以前酒吧里的故人吗?
直到门卫捧着一大束野百合给她。
白色的百合纯洁清新又散发着冷冽的香气,晶莹的露珠缀在上面,如同春天山谷间最纯粹的一缕清风。
她惊讶地不知所措,门卫对她说:“他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生日快乐,真理。’”
伏见真理后来还仔细地数了数,一共有77支白百合。大概花的主人是想祝她更加幸运吧?
然而她并不知道,如果百合会说话,它们一定都会争先恐后地对她说道: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