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师在我家干老婆_第七十章 杀戮/青云天隼
沧澜山脉深处,那座看着十分普通,实则有着奇异景观的矮山静静伫立。几百年来,这座仿佛被一刀劈开的大山一直都保持着这个模样。
江连地的家——绝义山。
本是无星夜,按理来说在这山中赏月的话会别有一番风味,可是江连地的爷爷——江富民却没有这个心思。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而血腥味的来源,却正是绝义山山洞中,那个让江连地无比好奇的密室。
江富民颓丧地从密室中走出,关上了石门。
门上的一大段字依旧清晰,如果是现在的江连地,应该已经可以认全上面的字了:
当年千军万马**过,今日单刀赴会森河别。
抽刀欲断江水亦悠悠,幡然醒悟终究是走狗。
繁荣一时谁想一朝落,腹里五味杂陈肝胆裂。
时光匆匆如今已老朽,若可重来休在论情仇。
当然,江连地的层次也就限于认识这些字了,至于这些字说了什么,却一概不知。
更不会去想“休在”与“休再”的区别……
江富民呆呆的望着这七十二个字,突然发现,“江水”的“江”字上沾了些血迹。
“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江富民连忙要用右手的衣袖去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袖已经被鲜血完全渗透。”
江富民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甩开右手,用左边袖子擦净了字上的血迹。
“果然没有修为是不行的吗?”江富民沉思,喃喃自语。
他的右手还在不住地流血,虽然不严重却也令人触目惊心,而那手上的伤口是……刀伤!
“可恶!这样下去我怎么才能弄明白先祖留下的遗愿是什么!”江富民握了握右拳,立刻便疼的龇牙咧嘴。
“看来还是得指望江连地了,只凭我,恐怕只能白白丧命。虽然这老命也没几天活头了,但就这么白死了还是不太好……”江富民尽管年事已高,想事情却——很豁达?
“希望江连地能成功吧,迄今为止我什么也没有对他教,就是想让他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只怪发生了意外,让他突然对外界产生了向往……与其刻意阻止,倒不如顺其自然,不然那澄澈的赤子之心怕也会受到玷染,只能祈祷他在混沌的尘世还能保留着那出尘的心了,否则要接受这极其强烈的扭曲恐怕会把他引向杀戮之道……”江富民看了看紧闭的密室,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沉默了。
半晌,江富民才又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用疼痛刺激自己,恐怕现在我已经死了吧。即便如此,我的耳中却依然有着那恐怖的魔音,还能闻到血腥与恶臭,眼中仍是一片血色……”
江富民心有余悸的看着已经关上的密室,皱着眉道:
“以后,还是不要尝试了吧……”
江富民此刻只觉得疲劳过度,头痛欲裂,只想好好休息。
“还是等江连地在长大一些吧,赤子之心,接受这些一定比我容易得多……”
江富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喝了口清心茶——里面放了可以舒缓精神的冰心草。
“不知道江连地现在在干什么……”江富民一边想着,一边喝完碗中的茶。
尽管想休息,可是头痛却让江富民无法正常入睡。
“真是的,人老了就是睡眠少了……算了,本来打算明天去找江连地的,现在就出发!去澜云城看看江连地现在怎么样了!”
江富民念叨着,背上自己的药筐,带了些可能会用到的药材,再三确认密室的门关好后,连夜启程……
江富民不会想到。正是他这次草率的前往澜云城,将江连地引向了杀戮的未来……
而在这样的夜晚,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一个小人物。
年龄小、身份小、心眼自然也小——是这个原因吗?
当然是说何成器。
何府,何成器在自己的房中愤怒的砸碎了桌上的花瓶。
尽管江连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何成器依然无法忍受江连地居然敢拂自己的面子。
“那么多人看着,居然让我这么丢脸!如果不是因为怕被我哥骂,我一定叫家丁把你收拾一顿!更可气的是,他居然用的是我何家的钱!可恶!可恶!”
何成器愤怒的拍着桌子,小小的年纪没有一丝威慑力——看上去是这样。
“来人!”
“在!”立即有几个人从门外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居然没有一个敢抬头看何成器的脸。
江连地在一定会十分诧异——一个屁大的小孩儿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给我听好,从今天起,你们几个每天每夜都给我盯着江连地,他做什么,见过什么人都要给我通报!知道吗?”何成器已经不叫“江大哥”了。
“可是少爷,这个……江连地是谁啊?”有人小心翼翼的问。
“今天难道还有别人惹过我吗!你个废物!来人!给我把这个废物拖出去喂狗!我的小黑已经十几天没开荤了!”何成器瞪眼喝道,接着就又有几个人低着头跑了进来,擒住了那个开口的人。
“饶——饶命啊少爷,小人下次一定机灵点,一定不乱说话了,少爷!”被擒住的家丁呼喊着,脸色煞白,不住地挣扎,却难以逃脱,连忙求饶。
可是何成器却厌烦的摆了摆手。
“少爷?……少爷!你不能这样啊少爷!饶了我这次吧少爷!少爷——”家丁呼喊着被拖着出去,声音渐渐远去,没多久,众家丁只听到狗吠的声音……
即便如此,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敢为那个家丁求情。众人只是心里长舒一口气。
“还好没有做出头鸟,看来这个江连地就是今天遇到的少年了?”这是在场所有家丁的想法。
“那么,还有谁有话要说吗?”何成器坐在矮凳上,俯视着单膝跪地的一众家丁。
“没有还不都给我滚!”何成器咆哮道,他的身体及神情没有一丝威慑力。
但所有家丁在出门后,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
“都走吧,先找到那个叫江连地的少年再说……”
众家丁一哄而散,消失在澜云的夜里。
房中,何成器紧紧地握着拳头。
“江连地,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找到机会的,你就洗干净脖子,好好地等着我的报复吧……”
难以想象,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即使是之前的事,也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想象着江连地之后求饶的样子,何成器露出了十分“天真”的笑。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脊骨,在兴奋的颤抖,对自己发出愉悦的信号。
“再等一等吧,只要几年,我就长大了。”
何成器的声音十分低沉,却不知道是对谁说话。
“到那时……”
……
往生铜器店。
景王胜终于回到了店里,才一来,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有强者来过?怎么又这么明显的元素气息?”
当伙计告诉他江连地的事时,景王胜显得十分惊奇。
“是那个和精灵族一起的小鬼?果然我没有看错人,那小子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不过那个小子的性格……似乎不适合干这行啊?真的是小蝶介绍的人吗?”景王胜嘀咕道,想了想却又释然了。“算了,让我先瞅瞅这小子有没有动手吧,该不会连杀鸡都不敢吧……”
说着,景王闭上眼睛,用神识向室内看去……
“卧槽!人呢!”景王胜一下子爆了粗口,“哪个混账弄破了老子的屋顶?那个臭小鬼有这本事?小蝶说好的不是这样啊!”
景王胜当然明白,江连地没有那个本事——白天才见过江连地,他当然清楚江连地的修为弱的可以。
所以景王胜才更奇怪,江连地是怎么跑出去的?如果是有人帮忙,那么又是谁?为什么?
景王胜皱了皱眉,他在考虑要不要把江连地抓回来,毕竟这是燕雨蝶拜托过的事。
很长时间后,景王胜才摇了摇头,“算了,那个小子再怎么说也不适合啊,拥有那样的赤子之心,怎么可能适合这样一条道路?还是回头再跟小蝶说一说吧……”
“毕竟,这可是条杀戮的道路啊……”
……
江连地当然不会知道今天晚上有这么多人惦记自己,这个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青兰学府。
“好累啊……今天一直在跑路呢。”江连地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
旁边的床上躺着齐南天和何成兴——当然不可能。
江连地顿时觉得十分无趣,一个人了忽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每当这种时候,都会觉得整天唠叨个不停的燕雨蝶还是挺可爱的嘛……”江连地撇着嘴道。
“话说回来,景老板为什么把我关到鸡圈里啊,居然还是燕雨蝶同意的?这个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问她,如果没有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我一定要……”说着江连地忽然莫名打了个寒颤。
“要不……还是算了?反正我也跑出来了,对对对,就这样吧……”江连地一下子没了底气,蜷了蜷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和其他人不同,他很容易便睡着了。
江连地却不知道,就算他不找燕雨蝶问话,燕雨蝶知道后,也一定会好好找他问话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可是生活中,最多的不就是意外吗?这才是命运。
就像谁也不会想到,江连地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走上一条怎样的道路一样……
而这个时间,本该惦记着江连地行踪的人,还有一个。
不过他——她已经没有心思惦记别人了。
在第七界崩碎的虚空中,她本不该活着。
无论是狂暴的空间乱流,还是没有空气的虚空,都足以致命。
可是她——燕雨蝶没有死。
燕雨蝶知道为什么,却不知道是什么。
附着在自己身上的细小颗粒,如同红痣般清晰。
它们让自己在不慎落入空间裂缝后,在空间乱流中也可以生存——狂暴的乱流竟然对自己毫无反应,甚至在远离自己。而在这没有空气的地方,燕雨蝶竟没有丝毫窒息感。
明明活下来了,可燕雨蝶却更觉得恐惧。
因为这些细小的红色颗粒如同是自己的一部分一样,牢牢地长在了自己的身上,牢牢地长在几乎每一处皮肤。不只是样貌变得丑陋,燕雨蝶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怪物。
不!不仅仅是身体,燕雨蝶觉得自己的心灵正在被扭曲。
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自己:
“你已经不是低等的人类了,你是更为高级的物种……”
“去吧!扩散这高贵的血统!低等的生物皆为食物!”
“杀戮吧!顺从你的本心!”
燕雨蝶认识这个声音。
那是当然,因为这声音,正是来自她自己……
不知不觉,燕雨蝶的双瞳,变成了绿色的竖瞳,配上两边眼角的八枚红痣,更显妖艳。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突然到她无法接受。这一切,都发生在她进入第七界的短短一天中……
(后记:这一章写了好多东西,也算是对这一卷——杀戮的未来做了一个总结,当然也埋下了许多的伏笔。不过燕雨蝶的部分大家可能觉得有些突然了,怎么说呢,从时间线上来说应该是写在上一卷的,不过从主题以及关联性上,怎么都觉得或许写在这一卷会更好一点。至于燕雨蝶身上发生了什么,将在下一卷——失控的虚空慢慢陈述,当然了,齐南天和帝蓓蓓又要出场了,姜念雄则要调查石林的真相,还有生死不知的木沧桑……)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