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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的维拉德酒店久负盛名，因其临近白宫的地理位置而成为不少政府官员就餐的首选。

几个月前她和史蒂夫参加完国会的质询会之后，就是在维拉德酒店吃的午餐。

一样的地点，完全不同的心境，对立的阵营。

那时她还坐在Occidental餐厅里，向对面的史蒂夫吐槽那群国会宝宝的智商。

而现在她站在维拉德酒店的顶层，手里端着狙/击/枪，目标是随时可能出现的他。

“注意，发现目标一。”

贝丝拿起望远镜，看到希特维尔正和一个议员从Occidental餐厅走出，身后跟了几个保镖。

她对身边另外几个狙击手下令：“提高警惕，目标二和目标三随时会出现。”

希特维尔身上有她今早装上的窃听器，为确保万无一失，她还在窃听器里植入了一个GPS定位器。

另一边，戴着墨镜的山姆坐在露天餐厅的桌子旁，手里悠闲地捧着一杯饮料，拨通了希特维尔的手机。

贝丝同样也黑进了希特维尔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是“亚历山大·皮尔斯”时，她当即意识到，这是史蒂夫他们打来的。

希特维尔支开了跟着他的人后，接通了电话：“Sir？”

“希特维尔特工，午餐怎么样？我听说这里的蟹饼很好吃。”出乎贝丝意料的，传来的既不是史蒂夫也不是娜塔莎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黑人口音。

想来史蒂夫也不会去找他们都认识的朋友帮忙，但这么快就找到了队友，她还是有点意外。

“注意，新增目标，30岁左右的黑人男性，在目标一的……十点钟方向。”

贝丝刚把瞄准镜对准山姆，手机里又传来他的声音：“走到右边的那个拐角，第二个停车格有辆灰色的车，我们去兜个风。”

希特维尔嗤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那条领带看起来真心很贵，我不忍心在上面留个弹孔。”

闻言，希特维尔低头一看，他的领带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他慌张起来，抬头向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张望，却完全看不到狙击手的影子。

贝丝懊恼地扔下手里的狙/击/枪，对着联络器说：“计划有变。重复，计划有变！目标正在转移，迅速撤离。L4和L5，你们跟上五点钟方向的那辆灰色小车。”

拆掉狙/击/枪的三脚架后，贝丝低声咒骂：“希特维尔那个蠢货，就不能用脑子想想？街对面哪里有可以藏下狙击手的地方？”

收拾完毕后，贝丝刚想跟上其他人，就感觉身边有道目光在注视她。

她稍稍偏头，发现平时对身边的人丝毫没有兴趣的冬兵小盆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面色冷酷如常。

被他盯得发毛，贝丝心里顿时很心虚，说话都少了分底气：“L1，没听到我的话吗？迅速撤离。”

对方不为所动，冷峻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疑惑。

这么和冬兵小盆友对峙了几秒，贝丝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僵硬的时候，他终于移开目光，转头跟上其他人。

贝丝轻呼一口气，她知道巴基不久前才因为情绪不稳定被重新洗过脑，不稳定的原因竟然是巴基似乎对她有印象——明明只见过两面，一次是被他射了几枪，另一次就跟他说了一句话，她表示受宠若惊。皮尔斯为此特意嘱咐过她，不要说任何可能引起他情绪不稳定的话。

他们刚赶到楼下，希特维尔那边就传来了动静——

“告诉我，佐拉算法是什么？和神盾局那三艘航母又有什么关系？”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时，她还是愣了愣。

希特维尔狼狈地从地上捡起眼镜，磕磕巴巴地回答：“不……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

史蒂夫把希特维尔逼到屋顶边缘，揪起他的衣领，像提一只土拨鼠一样把希特维尔提了起来。

土拨鼠瞟了一眼脚下的高度，确定自己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后，回头对史蒂夫说：“难道你会把我从屋顶扔下去吗？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你说得对，这不是我的风格。”史蒂夫把手里的土拨鼠放下来，竟然笑了笑，还整了整希特维尔被皱揉的衣领，身子侧向娜塔莎，“这是她的风格。”

没等希特维尔反应过来，娜塔莎就抬起腿，一脚踹中土拨鼠的肚子，把他从几十层的高楼顶端踹了下去。

“啊！！！！！！”耳机里传来希特维尔刺耳的尖叫声，贝丝虽然有想拍手称快的冲动，但很奇怪他们怎么会在什么都没问出来的情况下干掉希特维尔。

预料中重物坠地的声音并没有传来，而是某种滑翔机划开空气的嗖嗖声——接着，她又听到“砰”的一声，和希特维尔活着落地的粗喘。

难道娜塔莎还从哪里找来了一架飞行器？贝丝抬头朝楼上看，却看不到任何飞行器的痕迹。

“佐拉算法是一个程序！用来……用来挑选洞见计划的目标……”几乎在史蒂夫靠近的同时，希特维尔就急切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明显不想再来一次这种“生死蹦极”。

“什么目标？”

“你，开罗的电视主持，国防部的副局长，高中毕业生代表，布鲁斯·班纳，奇异博士——任何会威胁到九头蛇的人，现在或者……未来的。”

史蒂夫疑惑：“未来？这怎么能预测到？”

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希特维尔笑了起来：“怎么预测不到？”

他干脆解释起来：“21世纪就是一本电子书，佐拉教会九头蛇怎么阅读它——你的银行账户，医疗病史，投票模式，电子邮件，电话记录，还有该死的SAT的成绩——佐拉算法会根据这些评估人们的过去，从而预测他们的未来。”

“然后呢？”

贝丝心里一紧，眼见他们已经到达这栋楼楼下，但显然不可能在希特维尔全盘托出前阻止他。

希特维尔想起了以前见过的那些九头蛇叛徒的下场，小声嘀咕：“皮尔斯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宰了我。”

焦急的史蒂夫走近一步，大声质问：“然后呢？”

希特维尔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破罐子破摔：“然后……洞见计划的三艘天空母舰会把这些目标都清除掉……一次性几百万个。”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谁也想不到，洞见计划的背后，竟然是几百万条人命，甚至……甚至可能包括了所有的复仇者。

这就是不把机密信息划分等级来管理的后果——让希特维尔这种随便威胁一下就什么都说出来的蠢货知道所有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坑爹。贝丝第N次吐槽完九头蛇不完善的制度后，对车上其余几个人说：“这附近的政府官员太多，不能在这里动手。他们肯定会从这里开车去三叉戟大楼，我们在前面的立交桥上把他们拦下来。”

一分钟后，他们走出大楼，押着希特维尔上了车。

“先解决希特维尔，然后按计划行动。记住，皮尔斯先生吩咐……”贝丝略微顿了一下，“……尽量抓活的。”

不出她所料，史蒂夫得知天空母舰还有16小时发射后，立刻决定赶往神盾局总部，阻止这一切发生。

“L1，可以行动了。”

他们开的是一辆加固的吉普车，轻松撞上了前面的雪福来，巴基打开车顶的门，跳到雪福来的车顶，伸出左臂，像揪一只土拨鼠一样，把希特维尔从车里揪了出来，又随手扔到那边的路上。他坚不可摧的金属左臂敲碎了车前的玻璃，捏住方向盘，连根拔起。他又跳回吉普车的车顶，开着车的贝丝极有默契地踩下油门，往前面的雪福来狠狠一撞。雪福来终于失去控制，撞向一边的护栏。

史蒂夫见形势不妙，用盾牌砸开身边的门，和另外两个人一起从车上跳出来。

贝丝踩下刹车：“快追，特战队还有8分钟左右才能到，别让他们跑了。”

其他人拿起自己的狙/击/枪，打开车门，对着史蒂夫他们的方向就是一顿狂扫。

相比这几个俄罗斯人不顾一切的扫射，巴基则更加精准，他接过贝丝递来的重型火箭筒，看清史蒂夫的位置，才对准他开出一炮。

史蒂夫推开娜塔莎，立刻拿起盾牌挡住朝他飞来的火箭炮。威力巨大的火箭炮准确地砸在他的盾牌上，把人连同盾牌震飞。史蒂夫被巨大的动力甩出护栏，陨石落地般，重重地摔进了桥下的一辆公交车里。

站在桥边的贝丝看到这一幕，握着狙/击/枪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她一狠心，手里的狙/击/枪对准那辆公车的油箱，几枪连扫之下，公车的油箱爆炸，史蒂夫从车头跃出，躲避身后的火舌。

他捡起刚才被震飞的盾牌，下意识抬头，却发现那把对准他的狙/击/枪背后，竟然是贝丝——本该立刻举起盾牌的手竟然不听指挥，他有些愣神地看着桥上的她，她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她枪下的人，只是某个她被要求消除的目标而已。

贝丝也看到了史蒂夫看过来的目光，被那道眼神攫获，她心里猛然一震，再也狠不下心去扣手里的扳机。

他们对视了足足有好几秒，周围的枪战和混乱仿佛在那一瞬静止，再与他们无关。

直到另外几人也注意到了桥下的史蒂夫，开枪朝他扫射。史蒂夫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迅速举起盾牌护在身前。

贝丝干脆扭头，转身去帮他们对付另外两个人。

娜塔莎早被两个火箭炮逼到了桥下，巴基正赶过去追她。而另外四个人，都去对付史蒂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