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喝妈尿液 电梯里做到脚软_超忆症
放学回到家,却看到门口摆着一双其他人的鞋子。
一时间热血冲顶。
看着很陌生——但那样精良的、一看就知道没有几万日元买不来的做工,除了我那位名义上的监护人之外,不可能会有其他。
虽说是监护人,本质上和其他觊觎我父母遗产的亲戚别无不同。
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夜斗在不在。幸而门口没有那双没品味的靴子,他和那个人应该没有撞上。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一时间有些英勇就义的味道。
……果然在里面。
中年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每根发丝都清一色地往后服帖地贴着,衣着考究,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端着些文件细细阅读着。
发觉我进来了,他放下手中没有任何折痕的纸张,将其收拢进文件夹里,向我微微颌首。
“你回来了。”
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淡,就好像这个人就是由名为[理智]的具象物体构成的似的。
他有着冷清的眉眼和紧抿着的嘴唇,整个人都有些过于清瘦,以至于显得稍许刻薄。尤其是颜色略浅且上挑的眉毛,让我很不喜欢。
年轻时据说是个美男子,现在照着其他人的话来说也是风韵更佳,但我却看不出他到底有哪里值得人喜欢的地方。
桐谷纯生——
我母亲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舅。
以日本最为理想化的职业之一的律师为本职,经营着属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有着一个贤惠貌美的妻子、唯一的遗憾是尚未有个继承人——一言以蔽之,是个当下无数人羡慕的成功人士。
我点点头,不愿开口和他讲话。
拜托他赶快走吧。反正只是例行的公事而已,根本不需要他花上多少的精力。
事实上,我和舅舅的关系并非一开始就那么糟的,曾经也有段家庭和睦的幸福时光。
直到那一天……我父母的葬礼举行的时候,他也参加了。
穿着黑色的西装,脸色白得发慌。
年幼的我一时间失去了生活的支柱,在那根本不知该如何生存下去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在那时最为亲切的舅舅的手——
可当我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手背时,他却以极其厌恶的表情甩开了。
那种厌恶的表情,与我看到蟑螂时的样子别无二致。
曾经所谓的带来糖果当做礼物的舅舅,和舅舅一起在游乐园玩耍、被舅舅微笑对待一类的记忆,全部被那个表情摧毁、连回想起来都是无比的嘲讽。
即便那个表情只是一瞬,下一秒他便收敛起情绪、不带感觉地握住我的手,我却已经再也无法对他的动作做出回应了。
他的内心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自我确信自己有能够独立的资格之后,便从他家搬了出去。
他本来想要将这套房子——我和父母生活了数年的房子卖掉,被我以小孩子的哭闹阻止,并在之后搬了进来,这才悻悻作罢。
我把书包放到了沙发上。
寒暄几句近来生活如何、学习成绩有没有进步,我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对面,一面希望自己的姿态能够让他知道,他所面对的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会因为他的厌恶而心生悲伤的小孩;一面又因为活着需要经历这样烦杂的事情而感到无比的困扰。
而对方也是以一丝不苟得像是他的发型一样的态度对我的回答加以评估,末了以一句“我带你出去吃饭”为结束。
如果是桐谷纯生带我出去的话,就绝对是那种非常高档的店面——但一想到家里过会儿还要来一个乱七八糟的神明,我就拒绝了。
“今天和同学约好了要出去。”我撒谎道。
虽然明智花笑和栗川熏确实约我出去了,但那也是这个周末的事情。
“真的?”
桐谷纯生略略挑眉,似乎不怎么相信。
“……嗯。”
他看着我,沉默几秒后,“你从小撒谎的时候就会往下面看。”
我下意识地抬起眼,他却摇了摇头。
“也没什么。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好地出去玩吧。”
他伸出手,似乎是准备拍拍我的脑袋;但最后却松了动作,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信任你。”
用的是公事公办一样的语气。
虽说如此,却好歹让我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门口夜斗元气满满的喊声:“哟麻生!——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一脸超兴奋的夜斗拎着超市的塑料袋打开了门、和被响声吸引转过头去的桐谷纯生愣生生打了个照面。
我脊背一凉。
完蛋了。
虽说是神明,这么直接地碰见,对方想看不到才难吧?
虽然桐谷纯生背对着我以至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夜斗脸上的神色却完完全全地暴露了现在他们俩之间的氛围有多少尴尬。
“……明河。”
桐谷纯生转过头来,看向我。
他一贯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带上了稍许可以称之为[惊愕]的颜色。
“他是谁?”
我有些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舅舅一直以来都是和上流社会打交道的一类人,此时此刻看到穿着那么没品的运动服和那么没品的口水垫的夜斗出现在我的家里——如果再进一步知道他还住在另外的那个房间——他绝对会精神崩溃的。
还记得当初小时候母亲和我讲过,舅舅当初在路上遇到他平生所见的第一个流浪汉的时候,居然还极其耿直地为这个世界上居然还存在这样生存的人感到了震惊。
而且那个流浪汉还是个缠着我母亲不放的流氓——于是这一点更加让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就算后期再怎么纠正,他都会潜意识地将衣冠不整、邋里邋遢的人和流氓画上等号。
“……家政服务中心来的钟点工。”
我极其困难地回答他。
如果知道夜斗和我的关系,他说不定会说出那种“给你五百万你们别当朋友了”的话。
拜托了,请你就这么地配合我演下去吧夜斗!
夜斗愣了愣,看到我不停地仿佛眼部抽筋一样地给他使眼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嗯没错就是这样!”
他飞快地把身后的门一关,像是要隐藏什么本来就要进来的东西似的。
转首,他便笑眯眯地问道:“请问我现在可以去做饭了吗?如果您二位还需要留在这里吃饭的话……”
他的语气和措辞都极其的专业,如果不是我认识他,说不定还真的要以为他是钟点工了。
意料之中的,桐谷纯生优雅地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们马上都要出去。”
他转而问我,“需要我载你过去吗?”
“我同学会来找我的。”我连忙拒绝。
根据他所说的话,我开始竭力看着他的双眼说话。
“……那好。”
桐谷纯生没有继续下去,将文件夹取起往门外走。
路过夜斗时还不忘嘱咐道“记得多做些蔬菜”。
如果不是他的语气还是没什么平仄,我说不定都会为他的体贴而感动。
门被他关上,夜斗依旧站在门口。
“那个,真的很抱歉。”我犹豫着开口,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我舅舅他对你这种打扮的人有些不太待见……如果和他说[你是我的朋友]的话,他说不定会暴走的。”
夜斗倒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关系啦这种事,更何况那个人过不了几天就会把我的存在忘得干干净净的了,神明就是这种事物啦。……比起这个,有个很重要的人要带来给你见见。”
他的语调欢快起来,嘴里发出“锵锵锵锵”的声音,喀拉一下打开了门。
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我可以进来了?”
尾音懒洋洋的软,稍微拖长一点。
下一秒便和夜斗勾肩搭背地走进了门。
略长的头发遮住了些许眼眸,没有什么生气的眼角往下落,略带些青色的胡茬,外加上看着极其廉价的衣服——活脱脱就是个路边一找一打的大叔。
夜斗骄傲地比了个大拇指,咧嘴笑道。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神器,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