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庙里的同性经历 宝贝 我们一起上你_不想当BOSS的干部不是好穿越者
合作的研究所位于横滨与川崎的交界,是被征用来的属于第三方的设施,爬山藤攀附在三层的白色建筑物表面,和雨水的锈迹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这是一个无需说明的沉淀着历史的建筑,也足够结实,地震没有对它造成明显的伤害。这不是一个研究所的配置,意味着需要更多改造。
研究所临时负责人,这里我们将他简称为所长,他毕恭毕敬的在前引着路,向今野解释着,“这是官方临时征调的,属于第三方的产业,无论是位置还是立场都处于中立。研究的器材还需要两天才能搬运、安装完毕,届时我们将很快投入研究工作,请您放心,我手下的研究员都会认真完成任务。”
“那还真是叫人放心,”今野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建筑,身边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抬着装卸箱进进出出,“屋主是谁?很有集体精神。”
“这个、我不清楚,他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上面也说‘不要打扰他的清静’,所以还没有见过面,”所长有些踹踹,“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
“所以就放任一个不稳定因素呆在这?”今野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道,“带路,我要和对方见上一面,你知道他的位置吧。”
“知道是知道,可是命令……”所长脑门沁出了汗,他猛地住口,但是晚了,年轻的首领轻笑出声。
“命令?”今野淡淡的重复道,他有意的停顿了一会儿,那种上位者的玩味让一旁的所长心惊胆颤。
糟糕了,他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摆放的不对,他怎么一时糊涂把这个位于横滨黑暗最顶端的存在,和平时接触的人物一样对待了呢?危险与无序,面前的男人身上写满了这样的标签。这是一个即使麻烦缠身也不是他能够的敷衍的人物。
他悲观的想着,像一只鹌鹑一样等待着今野奏真的宣判,喉咙发出了一声很大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丑态娱乐了今野。他觉得沉默的也差不多了,他整整衣领,淡淡开口。
“带路。”
“啊?哈,是。”
意识到今野并没有追究他的失言、放了他一马后,喜悦涌上他的心头,他激动又顺从的躬身,态度谦卑,“请跟我来。”
两人穿行在复古的巴洛克风格的走廊,沿着楼梯一路向上,墙壁上是些男女坐立的肖像画,从细腻的笔触下可以看出是出自大家笔下。今野二人走过的时候,正有几个工人摘着墙上的画像,这些往日里彰显家族底蕴的画像现在被当作碍事的物件撤下,画框在工人粗暴的动作中被按上了黑色的手印,带着脏兮兮的印记和其他画像摞在一起,有另外的工人将它们统一装进箱子。
墙壁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很快的清理干净,露出下面光秃秃的墙壁。
今野看着工人的动作,因为空气中弥漫的灰尘皱了皱眉,他遮住了鼻子,道,“这种事情也由我们来,这里原本的佣人呢?”
“听说都被遣散了,”所长尴尬的笑笑,“上面说行个方便——”
“所以就拿着官方和我的资源讨好别人,你的立场还真是坚定。”今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只是在陈述着事实。
这可不是夸奖。所长绞尽脑汁想说出一个圆滑的解释,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条搁浅的鱼,“啊、是、那是因为……”
“因为老屋的佣人都被遣散了,只凭我一个人要很多时间才能做到这个地步,”醇厚低沉的声线在众人头顶上方响起,刻意练习过的丝滑的腔调让他说话极具辨识度,“为了配合研究所进行准备工作,尽快开展工作,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个熟悉的腔调,今野抬头看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俊朗男人,留着一头蜜棕色的带刘海的短发,和头发同色的眼睛盛着笑意,他穿着一身灰绿色细竹纹的和服倚靠在楼上的栏杆上,对上今野的视线,他点头致意,然后直起身子蹬着木屐不疾不徐的晃下楼梯,在距今野没几步的半台上停住,他环视一周将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同样的,他的身上也聚集了所有人的视线。
明明是屋主却穿着一身和服,这种和环境格格不入的衣着,会让人条件反射的想出四个字——不守礼教。永远挂在脸上的笑容,在特定的角度看去如面具一般。这种不可捉摸和些微的神经质混合在他身上杂糅出了一种混乱的美感,就像是个外露的矛盾聚合体,第一时间就能吸引全场的目光。
“好久不见了啊,欢迎来到我的房子,嘛,虽然它很快就要被移交,但在此之前就让我这样欢迎你吧。还记得我吗,今野奏真,久违的共事真是让人怀念。”
“你还是老样子,一把年纪还学年轻人标新立异。”今野笑眯眯的,“津田侑,消失的这三年去了哪里?身上的暗伤如何?带着那么多的伤跳进排污河,没想到你还活着。”
“托你的福,恢复的不错,”津田侑爽朗的笑,“自从逃到国外,似乎时来运转一不小心就做下一番事业,这次回来也算得上是衣锦还乡。哦,对了,”他补充道,“不要想着如何做掉我,我现在隶属默尔索,包括这套财产也是,很快也将办理移交手续,我是派来监督你的‘监督者’,还请多关照~”
“默尔索?那可是个庞然大物。怎么,想收容我?”
“谁知道呢,上面也是朝令夕改的,”津田侑大大方方抖着情报,“有好几方组织一起插手,目前的决定是对你进行观察,嘛,别这么严肃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连你一招都撑不过,不过宰了我有什么用,对你也没有好处。”
“大概,心情会愉快。两年前你从我的手中逃脱,让我时常遗憾。”今野按住后颈动了动脖子,向津田侑走去,“既然出现在我面前,那么,做好觉悟了吗?”
“喂喂喂!不,等等!死了妹妹的是我吧,你才是我的杀妹仇人吧!我都放下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是想杀我啊!冷静点啊冷静!”津田侑后撤了一步,脚跟撞在台阶上,他按捺着背身逃走的冲动,试图和今野讲明道理。
“冷静?你妹妹?别开玩笑了。我想杀你是因为我讨厌你,少扯别人。她没被任何人放在心上过的——你、我、她的父母,都在从她身上榨取价值,为什么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无聊透顶。”
今野欺身向前抓住津田侑的手指,在他求饶的眼神中像捏碎饼干一样一根根折断,“像我一样坦率承认不好吗?伪君子津田侑先生,你永远不会得到原谅,”他放开津田侑,拉开距离,“痛得要死也要保持笑容,‘优雅的津田先生’,这一点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安心,只看默尔索的面子我也不会现在杀你,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万、万分感激您的手下留情。”
津田侑虚捧着断指,刚经历过酷刑的脸上汗如雨下,即使如此他也没发出一声痛吭,他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容给今野道歉,“对不起。”
“不要自作聪明,我对你妹妹可没什么感情,道歉什么不需要对我说,应该对天空,嘛、现在阴黄色的天空看起来完全没有天堂的样子,更像是地狱。人间也是地狱,也都差不多?的确冲哪儿说都行。”
“您认为她会去天堂吗?被人畏惧的称呼为‘八歧女蛇’的她。”
“说什么明知故问的话,她是纯白色的,这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津田侑睁大眼睛,“您……您能读到?是了,”他喃喃着,“您是有异能力的。呐!”他突然拔高了语调对着今野急促的说,“能不能告诉我!妹妹她、妹妹她,”他痛苦的上前一步,完好的那只手伸向今野,“她——”
他痛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于是他慢慢的弯腰,极缓慢的把自己弓成一团,完好的手握上受伤的手腕,身体轻轻哆嗦着。
想知道有没有恨他?想知道她最后说了些什么话?
今野读懂了津田侑眼神的含义,但是——
“那么遥远的事,谁会一一记得清楚。”
他恶意的、干脆利落的答道。然后满意的看着津田侑如遭雷击的颤抖,接着道,“把她带进第七机关的是你,利用她的天赋往上爬的是你,现在还想求宽恕,哪有这么好的事?”今野抬起手掌,顺着话语竖出手指,“你应该愧疚、痛苦、自我折磨,这才是属于你的赎罪方式。”
津田侑怔怔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挂着和哭一样的笑,他无意义的摇着头叹息着道,“这样啊……”
“就是这样,”今野拍了拍裤子上不明显的灰尘,“嘛,既然清楚了你身后是谁,就没有逗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走了,”他冲所长点头示意,“你过来,还要和你交代点事。”
津田侑注视着今野的离开,被折断的指骨钻心的疼。他不反抗、不躲避,是因为除了今野,已经没有人会因为女孩激烈的谴责他了——她就要被所有人遗忘了。
妹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他靠在扶手旁闭上眼,四岁的妹妹出现在他面前,两只粉嫩的脚丫一上一下的拍击着温泉的池水,在一片扬起的水花中她扭头冲他甜甜的笑,缺了一颗的门牙像是草莓牛奶味的硬糖,在冬日散发出甜滋滋的香气。
她是他的糖。那个会抱着他撒娇、冲他笑的妹妹,那个会黏着他拉扯他的头发,趴在他的腿上支起半个身子不满的抱怨的妹妹,是甜到他心里的糖。他俯身做她一个人的英雄,享受着她所有的崇拜。而她用甜腻腻的糖丝把他包裹成了一个茧,他是她飞不出去的囚徒。
直到妹妹长大。她的身量像挺拔的杨柳一样抽长,胸前隆起山包,然后来了初潮。她是一个少女了。
他们开始保持距离。
母亲开始频繁的带着妹妹参加宴会,期待吊上个青年才俊,不遗余力的介绍妹妹和他们认识,但她是个颜值至上主义者,对他们都没兴趣,她说要嫁一个优秀又好看的人。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乡下豪强家的小少爷,没机会接触第七机关,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和朋友们骑着机车在街道上奔驰,他们彻夜狂欢,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当他有一天清晨醉醺醺的回家,穿着制服准备上学的妹妹正坐在门口换鞋。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擦肩而过,妹妹身上是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而他衬衫皱巴巴,香水味酒味混杂。他撞进浴室,站在花洒下大力洗去身上的异味,水顺着肌肉的缝隙向下流淌,他突然对鬼混感到了乏味。
机缘巧合他搭上了第七机关,成为其中一个线人,职责不多,权利也不大,但在做些灰色的事情时会变得很方便。他也由此认识了更多以往结交不到的人物,那段时间他沉迷于这种游戏,他也有天分,从一无所有一路爬到了组织的中层,是冉冉升起的新秀。
间谍的存在一直是组织针对的重点,第七机关有太多不能泄露的东西,而能渗透进来的都是间谍中的精英,识别起来非常困难。他替组织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有一刻他想到了家中的妹妹,他相信,没有人能逃地过纯真与温柔,只需要妹妹本色出演——
他的思路没有错,妹妹的确是天赋异禀,她的纯然与不杂污染的笑组成了她最强大的武器,没有人能在长久的和她相处后还能时刻保持心防,靠着这个,他们将安插进来的间谍一个个揪出,妹妹的名头在地下世界变得响亮,外面的人畏惧的将她称呼为“八歧女蛇”。
但只有他知道,他的妹妹,是纯白色的。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想要遇见属于她的对的人的年轻女孩罢了。
然后有一天,妹妹说,“哥哥,我想我找到那个人了,比任何人都好看,比任何人都优秀。啊~我想等他长大好嫁给鹤田君!”
鹤田幸辉,正是今野奏真当时的假名。
身着白色裙摆的女孩介于青涩与轻熟之间,她提起白色的、长长的裙摆在津田侑面前转了个圈,“我喜欢这条裙子,感觉像穿了婚纱一样!”
“想嫁人了?”他哑然失笑。
她捧住发烫的脸颊,娇嗔道,“哥哥!”
“好啊,”他轻声道,“只要他足够优秀,我就允许他抢走我的珍宝。”
你是我的珍宝,各种意义上都是。
他着手准备妹妹的寿退社事宜,当他终于拿到了许可,他的珍宝却睡进了冰冷的棺椁。后来他才知道,妹妹是察觉了今野奏真的身份,她单独前去对峙,在挑明身份后被热武器高手、体术准大师的今野奏真使用毒/药,毒杀。
十八年三个月零七天,这是他们相互陪伴的时间。现在他身上唯一还能和那段岁月有关联的,只有躺在手机中的一个虚无的号码,一个一次都没有使用过的,只有纪念意义的号码。
*
她只是今野奏真生命中吹来的一缕花香,曾有一瞬间全都是她,然后花香易散,淡了便了然无痕。
“鹤田君,原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吗?抱着我,鹤田君,趁我还有温度请抱住我,”她颤抖着手伸向今野奏真,“喜欢你、想当你的新娘……”她努力展现着自己最美好的样子,“U盘里、有资料和地图、带上它然后走!”她推着今野奏真,嘴角溢出血迹,“现在就走,趁我还有意识,我来给你争取时间!快走!”
女孩催促他离开时露出的夏花一样的笑容,在今野的脑中早已变得模糊,直到现在,如果不是津田侑的出现,他也不会刻意回想起女孩。话说回来,当初执着的想要杀死津田侑的理由,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似乎是因为迁怒?果真是仇恨不够深呐,连这种事都会忘记,不过这样也很好,这不正是说明了他很幸福吗。
也就是那时候,他意识到了一副好容貌的便利性,这是武器啊,武器。正好为了安抚第七机关他需要让自己的脸消失,于是他走进地下密医的诊所,出来时顶着另一张脸,他毫无掩盖意识的穿过黑街,任由关于他的情报在地下世界里传播,这也成了他唯一在外面广泛流传的、具有真实性的情报。
此后,没有人知道他的本貌。也许有一天他顶着的是他真正的脸,你路过和他打招呼,看他坦然的回应便会觉得那是易容呢。
*
今野建筑中走出,招呼待在庭院里百无聊赖的本多空,准备离开这里。
“接下来去哪?”本多空问,他打了个呵欠,“先去吃饭?”
“去新格兰德酒店,”今野系好安全带,“让你们父子见一面。你自己过去,我在车里等着。”
“难道不是你有事要传达?让我和他单独见面那就是修罗场,我和那个老家伙没话说的。”他像个河豚一样憋住着一口气,然后一口气泄出来,“好吧,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你总有你的考量,”本多空挠挠脑袋,“但你有很大可能会失望。”
许是心里也在期待着见面,他的抵触情绪并没有想象中大,有些慌张,却没有掉头就跑的冲动。两年的时间再执拗的人都能冷静下来了,父亲他,也一定有所改变吧。
于是他下车出现在这里,微微颤抖的手按上扶手,轻轻一按门被打开,他走进去,随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