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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进我家我满足了他 老书记的粗大_栖居

东京今年的雨季略显漫长。湿漉漉的气息飘绕在街头巷尾,亮晶晶的水洼宛如平滑的镜面,倒映着匆匆而过的行人的身影,花花绿绿的雨伞为阴沉的景致增色不少。然而雨季出行的不便让新宿川流不息的街道陡然沉寂了下来。

淤积在空气里的倦怠和慵懒默不作声地发酵。浸泡在这种气氛里不过几天,岫野椋觉得自己就已经到了随便给她一个平面她就能躺下来睡一觉的程度了,然而书房里那位,居然做得到对着台式机终端精神抖擞噼里啪啦连续敲上十个小时不带歇息——真不知道该说是令人惊叹呢还是丧心病狂。

至于折原临也在做什么,岫野椋无意关心也无从干涉。正如她先前所决定的那样——直到折原临也开口之前,她都不能擅自行动以免破坏现状。

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这绵长湿润的雨季结束为止,由生活所缔造的、笼罩着我的这场大梦都不要醒来。

“学长,该换药了,我进来了。”“请进~”

拆绷带、上药、包扎,如今每一样都已驾轻就熟,在后腰打结成了习惯,因为私心偏爱着这个近似拥抱的姿势,当然之后真正的拥抱也就顺理成章。临也的体温较之常人偏低一些,但被他圈绕住的感知却总让她觉得温暖,恰好蒸腾掉梅雨时节特有的挥散不去的阴湿。

“呐,学长。”“嗯。”

“您会留到梅雨结束再走吧。”

“噗嗤……嘛……”头顶传来低低的笑音,“小椋开口留我的话,不走也可以哦?”

“骗人。”

时间停滞了一瞬,复又向前奔流。发顶被安抚似的轻轻蹭着,动作好像以前养过的一只苏格兰折耳猫。

“……的确。总是呆在这里是不行的呢,有小椋在,日子也过得太舒服了,感觉斗志都被一点一点消磨掉了耶。”

岫野椋蓦然一怔。她恍然醒悟过来——她差点忘记了……折原临也,并不是适合日常的人,所谓的日常对他来说无异于温水煮青蛙式的慢性自杀。

岫野椋多年以来所憧憬的日常里,是没有这个人的。纵然做好了放弃日常的觉悟,但还是非常容易耽溺在日常甜糯温软的氛围里,日益怠惰——生活如同奔流不息的河水,而有些人就像是泥沙,在汇入海洋之前便沉淀了,纵然他们确实不必再为了前进而大汗淋漓地努力,但他们却永远都见不到阳光了。

折原临也不可能甘于蜷缩在阳光到达不了的地方,那黑暗而安宁的河床。

日常的开关摇摆不定。如果可以的话,岫野椋不想被卷进混乱的非日常漩涡里,但是固守日常,一味沉溺下去将带来怎样的后果可想而知——她费尽心力抵达折原临也的身边,小心翼翼守候着的美好幻象必定破灭。

“小椋希望我留下来吗?”

“……您非要逼我说出来吗。”

——说我喜欢你,拜托你放弃那些危险的乐趣,安分留在这边的世界。

——别开玩笑了。

“真是的……这种作答也太犯规了吧。好吧,我明白了……”

苍绿的天光在他的瞳孔里波纹一般一圈一圈扩散开去,最终化为一场落英缤纷的梦境,仿若翘首遥望无尽昼夜方能达成的温柔。头颅被捧起,唇上印下蒸干了一切勇气、几欲哭泣的诺言。

“我会留在这里的,直到梅雨过去。”

雨季过去大半的时候,安静的公寓里多了一名新成员——一只浑身皮毛乌黑发亮的安哥拉猫。

“欢迎回来~”“我回来了。”

“啊咧……”临也一愣,指着窝在岫野椋怀里的一团黑色物体,“那是什么?”

“唔……被留在公寓楼下的纸箱子里,似乎是安哥拉猫。因为以前养过猫,所以……”岫野椋弯腰打开鞋柜换上室内拖鞋,走近临也, “我就把它抱回来了。”

怀里的不明物体动了动,露出一对鲜红的瞳眸,忽烁着精光幽幽瞪着临也。临也顿感脑壳一凉,不由脚跟打滑后退一步。

“喂喂我说……随便从街上捡东西回家可是很危险的习惯啊。”

“是么……”岫野椋不置可否,双手捞起安哥拉猫的前肢,举到临也面前,“可是您不觉得它挺可爱的吗?”

“……哈?”

会用这种狡狯发冷不安好心的眼神看人的家伙哪里可爱了啊?!还有那双眼睛为什么是那种颜色啊,被罪歌砍过吗?!

“因为……感觉和学长很像啊。”

“……”临也嘴角一抽,“究竟哪里像了啊?!”

“……学长不喜欢?”“喜欢才奇怪好吗!”

岫野椋一瞬间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连带那只猫也换上一脸极其神似的哀怨望着临也,还悲戚无力地“喵……”了一声。

“喂……喂!别对我露出那种表情!这家伙到底是和谁比较像啊?!”

“……不能养吗?”“……小椋要养我也没有立场反对吧,这里是你家啊。”

“太好了。”

小孩子一般开心单纯的表情让临也喉头一紧,不争气地心跳加速了——为什么会……觉得这家伙好可爱啊?!开什么玩笑……忍不住想直接吃掉啊怎么办?!

“……嘛,算了……”临也默默把脸扭向旁边,“给它起个名字吧。”

“……Rinya。”“Rinya——你是在执着些什么啦?!”

“有什么关系,反正读音不一样……”

——事实上,作为猫这种奇妙的生物,不管平时多么可爱优雅,每到洗澡的时候,都无一例外会化身怪兽。

“喵——!!”“喂快抓住它!!满身泡沫想跑哪里去啊?!!”“抓、抓不住……”“上架子了它上去了……掉下来了当心!!”“好痛……!”

……

等到临也揪着Rinya的尾巴把它按在台面上用吹风机烘干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阿椋以前养的猫也是这种脾气么?”

“不,以前那只是苏格兰折耳猫,总是很温驯。”轻挠着Rinya的耳朵,岫野椋轻声回答。

“喵~”似乎已经习惯了临也的粗鲁对待,Rinya配合地翻了个身露出肚皮让他吹,同时也相当享受岫野椋安抚式的抓挠,幼嫩的鼻尖蹭着她的手指。

“是吗。”临也悻悻地搭腔,“那后来呢?”

“后来它走了。从二楼房间里的窗台跳上屋顶,离开了。”

临也一愣。“嘛……猫咪就是这样的吧,有一天不再依赖某个人而存在、能够实现个体独立了就不顾情分利落地转身离去,薄情这一点倒是和人类很像呢。”

“嗯,虽然曾经也想过会不会是我还不够宠它的缘故,但是,果然这份孤独是无法摆脱的。”

临也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Rinya立刻扭身爬起来,顺着岫野椋荡在半空的手扒着胳膊一路爬上肩膀。

“妈妈去世以后,一个人的日子真的相当寂寞,有一天出门路过宠物商店,就抱着‘或许找个伴的话,就不会那么寂寞’的想法进去了,然后我把Motoko带回了家。”

Rinya鲜红的竖瞳盯着岫野椋的侧脸,幽幽的目光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温柔感,它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岫野椋的脸颊,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家里有了第二个成员,那段日子真的非常开心。不过Motoko最后还是去了我无法跟随和陪伴的地方。我想,就是那样的吧,就像妈妈再怎么疼爱我最终也离开了我一样,套用学长的话说——人类这个族群,生来就注定是孤独的吧。总有一天,我曾经遇见过的人,会走在不知名的大街上,做着我不知道的事,过着与我无关的生活,最终去往一个没有我的世界,反过来,我也是同样。这确确实实——

“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啊。”

她毫无征兆地抬眼。临也听到心音猝然一滞。

“学长,你看,雨季就快要结束了。”

她顿了顿,微微勾起嘴角。

“呐,晚上,我们去吃火锅吧。”

雨点打在被十二根伞骨绷紧的伞面上,琳琅作响。伞檐下起伏的景色迟缓得犹如被按下暂停,一米开外流动的光景存在感稀薄得接近透明。垂下视线,黑色夏季外套的绒毛滚边被笼罩在并排的另一顶伞面下,随着步伐左右摇摆。从租住的公寓走到地铁新宿站口是段不短的路程,就像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傍晚,话题权掌控在临也手中,岫野椋习惯做一个倾听者。

当然这次倾听者听得不怎么认真就是了。

她的思绪不知是第几次瓢回了六年前的某个傍晚——“那么,我来实现小椋的愿望吧。”

我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

“……喂喂小椋,我讲了那么多你好歹给点反应嘛,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啦?”

“抱歉……稍微走了会儿神。我有在听,您继续。”

伞檐上抬,大块深深浅浅的烟灰蓝堆叠在天空里,混沌犹如脑海深处不再清晰的记忆。

——遗忘也是人类的本能。伤痛也好,快乐也罢,人类的躯体本能地排斥着刻骨铭心,然而另一方面,人类却拼尽全力遍体鳞伤地选择铭记,亘古以来死性不改。当纷繁凌乱的记忆被遗忘剥去躯壳和表皮,人格与灵魂便可裸裎相见。

愿望,到底是什么。

——然后真正重要、不可逃避的东西便浮出水面。

能够抬起头直面那些的,人们称之为勇者。岫野椋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勇者。

东京地下铁新宿站站口。

“啊,到了呢。”身边的人一声不出,临也转过身来,用自己的伞轻轻磕了磕岫野椋的,不满道,“呐,小椋你今天一直在走神耶。”

岫野椋面无表情道:“啊……对不起。我在想我出门的时候好像忘记给Rinya的水槽添水了。”

临也眼角一抽:“……你还真是喜欢它啊。”

“……嗯,非常喜欢。”

“……算了。”临也似乎不愿意自降身价去计较那只猫的问题,索性绕过这个话茬,“那么,我走了唷,小椋也快点回去照顾亲、爱、的、小Rinya吧~”

“嗯……学长再见。”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一级。两级。三级。四级。右手上滑到伞骨铰接座处卡住准备收伞,揣在口袋里的左手摸出了地铁PA□□O。

“可以留下来吗。”

岫野椋突兀地出声。临也顿住了脚步。远处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响雷落地,蓦地起了大风,雨珠被吹刮到脸上,尽数破碎,一片冰凉。风声雨声淹没了一切,犹若声嘶力竭的残破嚎哭。

临也困惑地转过头,接着浑身一僵,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台阶下的岫野椋。

“小椋你……”

“是学长说的吧,如果我开口挽留的话,不走也可以的吧。”

握伞的右手不住地颤抖,双唇因紧咬而发白,伞面下低垂的头颅藏起了一切表情,清亮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滚下脸廓,打湿了衬衫衣领。

雷声轰响的雨幕下,一贯平淡的嗓音带上了软弱的哭腔。悲伤不知因何而起,绝望不知从何而来。

“可以留下来吗。因为……即便雨季过去了……夏天,也还是那么难熬啊……!!”

临也缓缓开阖了一下眼睛。PA□□O放回口袋,雨伞收起,拾级而下。临也轻笑着叹气,一低头钻入岫野椋的伞下。玛瑙色的眼泪水涟涟,怯懦无比。临也伸出左手扶住颤抖不止的伞柄,右手拉起岫野椋紧握成拳的左手包裹在微凉的掌心,然后低头亲吻她苍白的唇瓣。

多少能够感受到了,你的不安。多少有点理解了,六年前那次,你把姿态放低到尘埃里,说“是,我求你。”时候的心情。

我真的相当讨厌你露出这样软弱无力的表情。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我原谅你——在我尽力能为你遮蔽到的范围内,怎样撒娇都没关系,哪怕是无理取闹也随你喜欢。

辗转,缠绕,索取,泛着轻微咸味的清爽气息犹如从镰仓对岸吹拂而来的海风,美好得让人哭泣。

单手褪下食指上的银戒,将它推上了交握在一起的手掌的中指。看到岫野椋惊讶地睁开双眼后,张口一咬,不出意料听她痛呼出声。

临也面带微笑摩挲着她无名指的指根,低声耳语。

“下次,就该戴在这个位置了。”

——那就是告别。比“我走了。”、“等我回来。”,更适合告别的告别。

阵雨过后,苍穹明朗。气温逐步走高,徘徊在东京上空将近一个月的浓云不知何时被稀释成薄薄一层,淅淅沥沥的小雨仍然在下,只是势头早不如前,云霞撕裂的罅隙里间或漏下颜色干净的阳光。

雨季,结束了。

东京地铁新宿站的地下通道内人来人往,身着黑衣的男人孩童般雀跃的步伐令不少人为之侧目。清秀的五官搭配天真得可怖的笑容,不知为何让人产生了这是一个满心期待、背着炸弹准备去炸学校的国中生的错觉。

折原临也毫不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脚为轴原地转了一圈,继而打开双臂——

棋盘上,局已布好。玉将站稳脚跟,龙王侍立左右;帅棋坐镇后方,长短车直逼敌营;白皇后退出战场,黑骑士提枪上阵。

——池袋,我来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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