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夫你那里好大 疼也给我忍着跪趴着_晨雾
“吴邪,对不起。”
这是吴邪后来回想起来,他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话音堪堪入耳,张起灵的手就蓦然一落,用劲捏住了他的后颈,让吴邪还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等吴邪醒过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那个崖洞里,胖子和小花坐在他的身边,不知是什么时候找到他的。
吴邪没有和他们解释什么,没有解释张起灵去了哪里,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昏迷在这里,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一醒来就疯了一样在崖洞内寻找机关。他状若疯狂,让胖子和小花吃惊而无可奈何。然而就算是他们两个帮忙寻找了一整天,也仍然不知道张起灵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法开启机关。
胖子只好和小花商量,让小花先带着霍老太和其他人出去,再晚一些的话那些人的伤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就可能会恶化,而他留下来陪着吴邪。
两天后吴邪放弃了寻找崖洞内的机关,他开始找他后来误入的那条岩缝。然而那片地下峰峦山路盘杂,地形奇诡,没有了那迷惑人心的铃声,他竟再也找不到路。
他几乎不眠不休,布满了血丝的眼只是执着地寻找着路径。他不顾身上又不断添加的伤,不顾山壁有多险峻,强弩之末的身体仿佛下一瞬就要支撑不住。
水粮就要耗尽,胖子在不知第几次扶起摔倒的他时,终于忍不住大吼:
“吴邪!你疯了?!”
吴邪眼中有异常的执拗的光,炽烈得像火。他挣脱了胖子的手,踉跄了一下,“我要找到他。”
胖子甩了他一巴掌:“你他娘的理智点!再这样你的命都要搭进去了!”
吴邪沉默地扭头继续走上陡峻的山路。
胖子追上去拽住他:“你现在立刻跟我离开这里!”
然而吴邪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小哥已经走了!吴邪!”胖子对他大吼道。
吴邪猛地转过头盯着他。
他的表情像是惊怒一般,然而下一刻,却开始慢慢地变成了一种茫然绝望的颤抖。就好像这句话终于一把撕开了他自欺欺人的伪装,露出了背后的事实,让他强自压抑的绝望终于崩溃决堤。
胖子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他走到吴邪身边,一把将他打晕。
吴邪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
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辰溪镇的医院里,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吴邪的脑中空白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回忆起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捂住眼,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身体微微颤抖,颊边却有泪水流下来,悄无声息地渗入了枕头。
冰凉得像窗外飘落的雨,又安静得像一场绝望的祭奠。
胖子过来看望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将一样东西拿给了吴邪。
那是他打晕吴邪后从他脖子上解下来的一个平安符。胖子认得出这并不是吴邪带进斗里的东西,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张起灵留下的。平安符的符纸只要碰水就会失效,从地下河游出来时,胖子将它放进了防水的袋子里。
只有小半个巴掌大的平安符,红色锦袋上绣着淡淡的如意云纹,上面有颗小小的浅黄色缠丝盘扣。锦袋的四角和扣子都泛着细细的丝质毛边,就好像是曾经被人放在手心里摩挲过了很多次一般。
吴邪将锦袋打开。
里面除了黄色的平安符纸,还躺着一张殷红的纸。
柔软的印着佛教莲云暗纹的纸,殷红得如同心口上的血,仿佛只要把名字写进这样的殷红里,就是把那个人放在了心头,刻进了骨血。
而这张纸上,写着两个字:吴邪。
俊逸深刻的字迹,勾折横竖之间有一种清冷的内敛,一笔一划,认真得像是一个誓言。
吴邪打开那张纸的时候,胖子有些紧张起来,担心地看着吴邪。
然而那一刻,他只看到吴邪的眼睫微微一颤,然后就再无波澜。
他半躺在病床上,把那张纸轻握在手心,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窗外飘雨的辰江。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和之前沉默的死寂和悲凉不同,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淡然而执着,看起来竟和张起灵的眼睛十分的相像。
胖子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息了一声,起身离开了病房。
吴邪后来转去了长沙的医院,小花来看过他,说霍老太的伤也已经没事了,他三叔没有消息。胖子的伤并不很严重,但他还是在医院里陪着吴邪直到出院。
吴邪出院分别的那天,向来直爽的胖子难得的又有些迟疑,他问道:“天真,你以后……打算怎样?”
吴邪淡淡一笑:“当然是去找他,把他带回家。”
胖子又叹了口气,好像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把一辈子叹气的次数都要预支光了。他拍了拍吴邪的肩,说道:“需要帮忙尽管找胖爷我,你小子好好保重。”
吴邪想说谢谢,但又觉得好像没必要,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