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儿子献出自己身体 跟大叔滚床单我很享受_来日不长
地铁的门一打开,张起灵的手忽然被拉住,他抬头一看,张末璃正将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看到他被人挤在后面,钻了回去替他挡着,活像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
“你在这愣什么神,有什么事出去再想!”人流湍急,她的额头隐隐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起灵空洞的眼神,移向了二人紧攥的手。
“你叫张末璃?”他忽然开口道。
他听到胖子在电话里,是这样称呼她的。
不知这句中规中矩,连语气都平淡出奇的话,哪里惹到了她,她呛了句回去:“是啊,我不叫难道你叫?”说罢,她一下松开了紧攥着张起灵的手,走在前面。
沉默在二人之间是常事,但张起灵明显意识到,这次她是因为刚刚他的问题,才不说话的。
她走得很快,但张起灵只跟在她身后半米的地方,不多不少,不快不慢。
她忽然停住,回头道:“你来走前面,这样跟着,我不安心。”
“为什么?”他眼神纯粹得像个孩童,因疑惑而微微侧着头。他身上穿着胖子从便利店里买的白色T恤,微长的碎发被午后的阳光染上金色。
张末璃一愣,她又想起那年在长沙大学,四周葱葱郁郁,他坐在废旧教学楼悬梯上看书的样子。
这种热切,安静,悠远的记忆,一瞬间给她一种强烈的悲伤,足以让她眼圈通红。
那种悲伤很快被她抑制住,她笑起来,笑得眼弯成一个月牙,道:“因为我怕走散,你以前经常玩无故失踪的。”
“我以前经常?”张起灵若有所思,又接着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走散?”
她一愣,一时不知答什么。正想着,人流奔来,不知谁撞了张末璃几下,她一个踉跄,没站住刚要摔倒,却一把被人攥住。
她惊讶地抬头,只见张起灵已经走到她的身边,挡住往来的熙攘的人群,来往的人不时撞在他的身上,他却纹丝不动。
“抓紧了。”他皱起眉,抓起她逆流而行。
他们在人群中穿行,一张张行人的脸在模糊,路旁的车辆在模糊,房屋在模糊,就连路都是模糊的。只有他的侧脸,他伸出的手是清晰的,瞬间,他们仿佛在穿越的不是街道,而是那几十年模糊的时光。
她甚至不敢眨眼,她甚至想让自己的眼睛像相机一下记下这一分一秒。
她过分依恋于他,以至于每分每秒都想与他共度,待她发现这点时,她十分恐惧。她不能强迫一个忘了爱的人去爱她,也不能任性地不顾一切,以爱之名毁了他本能从脱身的机会。
“等等,这里应该有卖花瓶的。”她走进一家古董的店,怕他忽然放手,所以她主动把手抽了出来。
他倒没什么表情,跟着她进去了。
整个店里只有一个伙计,爬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说了句:“欢迎光临。”就又把头低下去了。
货架上摆着几个线条优美的白瓷花瓶,她看上一只鹅颈形状的,道:“请问我能拿起来看吗?”
伙计没说话,点头。
她拿起来摆弄几下,很是喜欢,便问:“怎么卖?“
伙计没说话,拿起计算器按了一个数字,这数字按得有点天方夜谭。
她挑了挑眉,道:“价钱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伙计指了指一旁谢绝谈价的牌子。
张起灵也看了那花瓶一眼,但摆在货架最底层的一只青花瓷碗忽然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拿起来刚要看,却听伙计道:“哎,这小伙子,店里的东西不买不能碰。“
张末璃一笑,“既然你定的规矩,又是你的店,那我们的守规矩。既然他碰了那就买,不过这个价钱不行。你卖的是古董,又收这么高的价,得说出点名堂来吧。一句话不说,可没法做生意。”
那伙计一脸不耐地抬起头,道:“哟,爷的生意就这么做,名堂?爷这的招牌就是名堂,您不懂行就去别处转悠吧。小丫头片子,嘴皮子还挺厉害,爷这可没功夫□□你。”
她一听这话,怒极反笑,把东西放了回去,道:“我既然不懂行,到哪都是一样。哪朝哪代不知道,出自谁手没关系,我很喜欢它,所以决定买,但是这价钱……“
“嘿,您还挺倔,您就说业界谁不知道我们王老板的名号,我们的东西随意挑挑就是国宝级的,我们的规矩就是不讲价,一分钱一分货……“伙计道。
“王老板?“她冷笑一声,”你们老板叫什么?“
“既然您不懂行,我说了您也不知道,王月半,听说过么?“
她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但这也太巧了吧!”
伙计一副看疯子的神情,道:“我就说我们老板名号大,既然知道了,就按规矩办事吧,一分钱不少。”
“我好像从哪见过这碗,不过不是这个。”张起灵拿着那青花瓷碗,忽然道。
“哟,您还见过。”伙计轻蔑道。
张起灵看他一眼,眼神淡淡的,那眼神让伙计有点不舒服,支吾道:“看什么看,不买滚蛋。”
张起灵还是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他忽然拿过张末璃手中的花瓶,手指磨砂着瓶底的印,只说了两个字:“仿宋。“
伙计一下僵在原地。
张末璃也是一愣,忙道:“你……你不是失忆了?”
“我记得一些很久以前的事。“他道。
果然又是这样,果然又只记得青玄了。
“这只是真的。”张起灵拿起了旁边的一只青瓷。
她有点怔神地看着那只青瓷,问道:“你喜欢真的还是假的?”
张起灵有点奇怪地看她,道:“都只是件东西而已。”
“也是,真的假的无所谓,究竟是什么,有何来历也无所谓,喜欢就是好了。”她拿起手中的白瓷花瓶,朝伙计扬手道:“你不说王月半还好,难道你不知道他有个姓张的姑奶奶吗,一会儿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这花瓶被他姑奶奶拿走了。”
“嘿,光天化日这世道,还有吃白食的,来抢的!您当我是吃素的?”伙计怒道,眼神闪过一丝阴狠,上来一把抓住张末璃肩膀,可手还没伸到,突然身体就摔了出去,他一眼看去,只见那丫头片子旁边的男子正冷着一张脸。
是他!他娘的还真有点本事!“你等着!我们老板不是吃素的!两个兔崽子!“伙计大骂道。
张末璃拿着抢来的花瓶,拽起张起灵撒腿就跑,那伙计跟着就追,他们沿着这条街整整跑了十分钟,伙计忽然反应过来店里没人看着,骂了句晦气,又忙奔回去。
她喘口气,拉着张起灵停在一家咖啡店前,想进去歇歇脚。
咖啡店很有特色,两扇旧木门,门口摆满了各种花卉,倒有几分像当年,她在长沙的那所小房子。
“喝点东西再回去吧。“她率先走了进去。空调的冷风往身上一吹,如同进了神仙窟,顿时惬意十分。
“服务员,麻烦来两杯店里的招牌。”她擦擦脑门上的汗,从纸抽里拿出几张递给张起灵道:“你也擦擦。”
刚说完,她仔细一看,发现张起灵没出汗。
她有点古怪地看他,忽然越过桌子,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道:“奇怪,你是不是感冒了,这么热的天竟然还像个冰块。”
说罢她又抓起他的手摸了摸,倒是没什么问题,体温正常。
“小姐,店里的招牌是提拉米苏和卡布奇诺,请问您想怎么点,都要相同的还是?”服务员及时中断了她对张起灵的热切关心。
“一样一杯吧,谢谢。”她有点尴尬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是我的朋友?”张起灵忽然又开口了。
她哑口无言,想了想,道:“不是。”
张起灵没再说话,还是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神中是洞察一切的敏锐与疏离,仿佛在说,那你为什么对我如此热切。
“你有没有听说过,两不相欠,不沾因果这么一说?”
“我欠你东西?”张起灵眼神淡淡的,带着一丝探究。
“不是,是我欠你的。你救过我很多次,所以,我不能欠你的。否则下辈子我们还要相见,为了还你的债,或许我会变成你家的鸡鸭鹅,任你宰杀,那就太可怜了。如果真的有来生,这么来回无休止的轮回可怎么办?“她笑嘻嘻地双手托腮道。
张起灵一愣。
“您的卡布奇诺,您的提拉米苏。”服务员笑容可掬,将卡布奇诺放在张起灵面前,她自然就拿了另一杯。
张末璃抿了一口,又盯着张起灵那杯看看,却见张起灵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又等了等,张起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你好歹喝一口,我才能尝你那杯吧。“
听见她说话,他良久才回过神来,看她一眼,直接把那杯咖啡往她面前一挪。
她挑眉,有点不满意,但他的举动实在意料之中,于是谆谆教诲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别人的才是最好的,你没喝过,就不能算是别人的。“
张起灵又看她一眼,不为所动,眼神飘向窗外,似乎在看那些花。
张末璃“嘶”一声,忽然站起来,拿起那杯咖啡,一下抬到张起灵面前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发现你以前就对挑起别人征服欲这一条特别拿手,今儿你还非喝不可了。”
张起灵微微皱眉,看了她抻着半个身子,快举到自己眼皮底下的咖啡一眼。
看他这表情,张末璃就有点火起,道:“你不喝……我就……我就……“可她能拿来威胁张起灵的有什么呢!
见气氛不对,服务员很是激灵,立刻上前笑道:“这位小姐真可爱,马上就要七夕节了,不如二位写一些祝福的话给对方吧,可以贴在店里永远保存,作为二位感情的见证。“
说罢,服务员把便利贴和笔放在桌上。
张末璃轻嗤一声,道:“这感情确实需要见证。”
说罢,她拿起笔写了几个丑字:祝张起灵把丢的脑子吃回来。
“算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拜拜卡布奇诺。”她说着,已打算放弃,人家不喝你嫩怎么样?她把那便利贴往墙上一拍,刚转身却见张起灵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这人……”张末璃瞪着眼,这人吊胃口的功夫确实了得,就在你快放弃的时候一下再把你吃得死死的,这本事当年幸亏用在正事上,要是用在女人身上……不过,估计他也没少用过。
就连服务员都在一旁捂嘴笑着道:“您这男朋友不仅人帅,也很浪漫呢。”
浪漫?她那只眼睛能看到张起灵浪漫?他喝一口咖啡那是浪漫么,那是气人啊!那是成心啊!
她把便利贴往张起灵前面一送道:“礼尚往来,写祝张末璃长命千岁。”
张起灵一挑眉,看了看那纸条。
这次他倒是利落,直接提起笔几下,就写完了。
服务员看了一眼,一下拿起来,笑道:“我帮您贴上,真是浪漫呢,祝二位感情顺利。”
什么感情,革命之花吗?“…… ”张末璃翻个白眼,张起灵到底写了什么,“怎么回事?”
“卡布奇诺的密语是我爱你,这位小姐送了先生一杯卡布奇诺,他喝了,也就是答应了您呢,又写礼尚往来,就是暗喻也深爱着您呢,真是太浪漫了。”服务员满含笑意道。
张末璃一愣,往墙上的寄语上一看,一副铁骨铮铮的瘦金体很是显眼,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礼尚往来
她一愣,“哦”了一声,喃喃道:“你搞错了,他智商有问题,把语序弄错了。你看,礼尚往来,写,祝张末璃长命千岁。”